他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们就这样僵在那里，互相看着。
短短十几步的距离，在我看来确实一道无法逾越的宏壑。
为了一个张艺兴，这对姐弟今晚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我终是迈开了步子，不想再与他作无谓的僵持。
在经过他身边时，我本想就这样擦肩而过，但是：“你当我是空气吗？”他淡淡的语气里隐隐地透着怒气。
而我却装作无事：“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听到我比他更冷静的问话，他慢慢地转了过来：“有！”说完他一把将我转了过来，目光在触到我左脸时，眉头轻轻地蹙了下，“疼吗？”
我愣住，没想到他会问出这句话。其实就连白贤自己都惊讶，怎么会问出这句话来？刚才经过这里时正好看见姐姐打了她，虽说他气她这般拒人于千里，但是看见她被打，他还是决定进来看看。
后来看见反而是姐姐气呼呼地离开，他以为她没事。但是现在那脸上红肿起来的印记，又让他再次心软了。
白贤没有问这指印是怎么回事，就说明他知道是谁打的我。那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眼睁睁地在外面看着吗？
够了……
这一巴掌远没有你卞白贤这般漠视来得让我心痛。
“不疼。”我倔强地不想去看他。
白贤再次皱起了眉头：“我给你去拿药。”
“不用了，用冰块敷下就好。”我吃力地挣脱开他的手，依旧不愿意多瞧他一眼。
“你坐下。”他固执地把我按住后，便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他便拿着冰袋以及药膏又回到了这里。将冰袋交给我后，他也与我肩并肩坐了下来，然后开始认真地看着手上药膏的使用说明。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出奇的安静，但却没有任何不自然的感觉。我将冰袋按在脸上，把身边的他当做空气。
“把冰袋拿开。”他轻轻开口，我看见他似乎想要替我上药。
于是，我放下冰袋，接过他手中的药膏：“我自己来吧。”然后便凭着直觉轻轻地往脸上涂抹着。
“宁子菁……”他似乎有话想说，我没有作声，静静地等待着下文，“你和艺兴……”
我知道他过来肯定是要问关于张艺兴的事，但是真的被他问到时，我还是找不到用什么话来回答他，只能像现在这样努力地思索着。
“你们会在一起吗？”他终于问了出来。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问，见我不说话他补充道，
“今天下午姐姐和爸爸在书房吵架……我听见了。”
我释然，原来如此：“你姐姐她喜欢张艺兴。”顿了顿我继续说道，“但是你父亲却让我嫁给他。”
感觉到身边的人明显的一愣，我转头迎上他惊讶的眼神却不再说话。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又将视线移向了别处：“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选择了沉默。
事实上，我怎么想都是徒劳。如果我跟他说，我想和你在一起，就算被你和所有卞家的人厌恶着，就算你有未婚妻，但只要能看着你我就满足了。这样的话，他会相信吗？还是他也跟他的姐姐一样，把我只当做一个卑贱的偷窃者？
“回答我！你是怎么想的？你同意了？你愿意嫁给艺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急躁起来，但是他说得确是事实。
“恩。”我轻轻地承认了。
窗外的夜色真的好美，我痴痴地看着，脑中却一片空白。
宁子菁漫不经心的态度，让白贤莫名的火大。这算什么？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对一件一辈子都必须要慎重的事，她居然就是这样的态度？她到底是怎么了？现在的她就好像被抽掉心的傀儡娃娃，麻木、冰冷、孤僻。他不要看见这种样子的她，就像当初自己从英国回来后，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已经变得疏远。他从来没有怪罪过她，也相信那药不可能是她放的。可是面对已经伤好初愈的他，她就只是那种眼神吗？冰冷，拒人千里，甚至连句辩解都不愿跟他说。难道她希望的就是他在那一年，就那样死去吗？
想到这，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紧握住拳头，努力地克制着心中的怒火：“那你就尽快离开卞家吧！”说完，他甩门而去。
而我，也终在他离开后，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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