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守柴进便叫来侍从,叫拿酒菜来。不移时,只见几个侍从托出几个盘子来,里面都盛着肉,有果子狸的、有白鼻鼠的、还有蛇、龟之肉。侍从又倒上酒,然后退出门外。
朱太守见了,说:“这些下人都不知高下的,杨大师到此,怎么能够怠慢呢。”随即叫:“打猎队何队头。”
一个披着虎皮的进来。朱太守吩咐:“去,快打些飞禽走兽回来待客。”何队头领命而去。
朱太守又叫:“河捞队丁队头在不?”
一个穿着裤衩的人进来。朱太守吩咐:“有最美味的河鲜,都给我弄来。”
丁队头领命而去。
杨筠松跪在地上,说:“朱太守,小人不敢在此与大人用膳,大人能见小人一面,便十分足够了。”
朱太守瞪大眼睛:“你这样说。是不是看不起我?我敬重你的才能,你岂能不领情?”
杨筠松忙叩头,说:“小人不敢。”
于是,朱太守坐上,杨筠松居下。朱太守亲自举杯,把了三巡,坐下叫道:“何队头打猎回来了没有?”
侍从说:“回来了。”
朱太守说:“拿东西上来喝酒。”
一会,便听到外面一阵尖叫,那叫声撕人肺腑,催人泪下。
杨筠松侧耳细听,是猴子的声音,那声音由小到大,门开的时候,便见到一辆小车被推进来,车上放着一片木板,木板上开了个洞,从洞下探出一个猴子的头来。
只见那被固定脑袋的猴子泪水眶眶地看着杨筠松。
杨筠松刚想说什么,便看到一个侍从伸出手去,往猴子脑袋一揭,揭开了天灵盖,而另一个侍从恰好把一杓滚烫的油水放进了猴子揭开了天灵盖的脑袋,又一个侍从飞快地用木杓把猴脑挖出来,放到朱太守和杨筠面前。
满屋里都是猴子的惨叫声。
一个胆小的女侍从罗嗦一下,碰跌了朱太守面前的筷子。
朱太守盯着她,说:“你成心想我什么都吃到?”往外叫道:“来人!”
人浓米瞅到了机会,径直而入。
朱太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人浓米弯着腰笑:“朱太守英明。”说完,脸一扳,把那侍从推了下去。
杨筠松看着那没了脑的猴子被推了出去,脸上一片白色。不多时,人浓米托来一个荷花盘,上面放着一个手指。
杨筠松吓得魂不附体。
朱太守笑了,说:“不要惊慌。这是小菜一碟,当官就是杀人的,千里当官为杀人嘛。
杨筠松便往茅房里跑。他在茅房里吐了一会,便回到厅里,恰听到朱太守说:“叫河捞队丁队头上河鲜,把河琢汤上来吃吧。”
河琢汤端了上来。人浓米取了一杓,先是喂了狗,又喂了鸡,又让厨师喝了半碗,看看没事了,朱太守才招呼杨筠松喝了喝了这道汤,又喝了两三杯酒,朱太守突然捂着肚子,叫过人浓米,说:“河琢的毒还没洗清的,我知道他们怀恨我,想毒死我,我要他们不得好死。”
人浓米一面吩咐人火速叫大夫,一面让捕快把河捞队的、厨房里的、甚至烧火劈柴的全都捉来,在朱太守面前行刑,有砍断手脚的,有凿去眼睛的,有割掉舌头的,也有扛来大锅,准备生煮的……当下。哭叫之声震天动地,杨筠松双手战慄,拿不稳筷子。
这时候,朱太守跑了一趟茅房回来,却说肚子不痛了,恰好大夫赶到,诊断说:“是风寒感染,闹肚痛的。”
朱太守仰头喝酒,谈笑自若地说:“你们知道了我的厉害了吧,对我不利的,心怀不轨的,就是这个下场。”又说还没行刑的:“就算你们运气好吧,还不伤皮不伤骨的。”潇洒地一挥手,把所有人放了。
这时候,只见侍从进来报道:“朱公子来了。”
朱太守说:“他来得正好,快抬一张桌来。”
杨筠松起身看时,只见朱公子挺着肚子,大摇大摆入来。
杨筠松急急躬身跪下,说:“杨筠松谨参见朱公子。”
朱公子全不理睬着,也不答礼。杨筠松不敢抬头。
朱太守指着杨筠松对朱公子道:“这位便是堪与大师杨筠松,我的病经他一说,立刻好转,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
朱公子听了,看着杨筠松,哼了一声。
朱太守看了,心中有些不快。
杨筠松拜了两拜,朱公子又哼了一声,挨着朱太守便坐。朱太守看了,又
是不高兴。
朱公子突然问:“父亲今日为什么要这样厚礼接待一个外人?”
朱太守说:“这位非比寻常,是远近闻名的堪与名师,从此以后,我们朱家不能薄待?”
朱公子说:“他又没什么成绩,如今世上这么多堪与术士,有哪几个有真材实料的?哪个不是好吃懒做,骗些酒食钱米的?父亲你也老眼昏花,老糊涂了。”
杨筠松听了,并不做声。
人浓米一直站在旁边,他心里堵着气,嫉妒着杨筠松,这时插话说:“世间之时,无巧不成书,或者有人信口开河,偏让他撞着了,病猫逮了个瞎老鼠,就如同我隔壁的王老五,前日去打猎,正好遇到了一个发瘟猪……”
此时,朱太守却大怒起来,叫进来人,指着人浓米骂:“你小子胆大包天,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上骂我?拉下去,挑了舌根再见我。”
人浓米大吃一惊,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说话犯了忌讳,原来皇上的字要避讳,朱太守也要避讳,一是不吃猪肉,二是在他面前不能骂猪,因为“朱”与“猪”读音相同。人浓米双腿一软,跪到地上求饶。
杨筠松也连忙跪下,替人浓米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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