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天童白夜？”
双手支撑着下巴，外表健硕的老人面色平淡的看着推门而入的两个‘青年’，语气严肃而僵硬。
并不是说感受到了来自于两人的敌意，只是，爱德华·卢瑟福，本身就是从外表到内心都实打实的，不苟言笑的类型。
这不单单和他中年丧妻的原因有关，关于他如何的为了获得所谓的神性魔法‘虚像’，打着为女儿治病的名号，成为十九世纪最强大的魔术师的经历有所关联。
擅长于煽动性的言辞却不喜交流，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却始终以‘身体强健’的老年人面目登场。
爱德华·卢瑟福的一生勉强算得上是叱咤风云，无论是三十年前从‘金蔷薇’阿斯特丽德·赛特那里窃取了‘所罗门之钥’，还是将自己的女儿，爱丽丝·卢瑟福改造成了‘半机巧之身’·····白夜不得不承认，自己眼前的这位老者却是是个敢于作为的人。
然后·······
“·······”
沉默的看了一眼身旁处于伪装中的少女，随意的耸耸肩膀，示意你胸大你来讲。
他不太想和爱德华·卢瑟福交流。
毕竟，追求正义，矢志守护的提督大人和丧心病狂的连女儿都不放过的魔术师还真的没什么共同语言。
况且，从最开始开始，白夜的目的就不是好好的交流。
白夜想要拯救这个世界的机巧人偶们，想让夜夜她们像自己一样站在阳光下无所顾忌的开怀大笑·····想要达成这个目的，首先做到也是唯一需要他去做的，就只是杀死这位站在魔术师巅·峰的老人。
帮助少女不过是兴致所归，如此而已。
“很明显吧？对于我们是来杀死你的这件事情，伟大的魔术师校长大人也多少有所察觉了，我想·····”
微阖双眼抱着肩膀，爱丽丝·卢瑟福打趣着。“还是说因为人老了，连当初无所不为的上进心都没有了呢？”
有趣的笑着，然而爱丽丝银色的眸子里没有一点笑意。
即使隔了数年，再次的站到给自己带来无数冷眼屈辱的父亲的面前，她还是无法保持自己的那份冷静。
不，不如说，作为一个女儿，她是在合理的撒着娇。
简单的撤去伪装，爱丽丝不偏不倚的对上了爱德华古井不波的双眼，讥诮的笑起来。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将我改造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利用完之后彻底抛弃的你，为什么又突然对我的行踪如此热衷起来了呢？”
见过冰封之中的百合花吗？那种介于冷漠和鲜艳之间的色彩，杂糅了凋零和绽放的凄美之感·······少女此刻所露出的笑容，大概只能用这种辞藻来形容了。
白夜这么想着，歪着头对少女的话做出了赞同。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校长大人，难道是死期将至所以想要把人生的重担交托给自己可爱的女儿？”
“你在说什么啊亲爱的，这种事情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爱丽丝·卢瑟福的脸蛋有些红润。
些许的绯红让她冰冷的俏颜增添了几分活力。
但是眼神还是冷的吓人。
“无聊的闹剧。”
对于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和不知道哪里走出来的野·男人纠·缠不清这件事情·爱德华·卢瑟福只是冷冷的笑了笑，长满老茧的手指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有节奏的点着，和他抑扬顿挫的声线相得益彰。
“将爱丽丝改造成机巧人形也好，成为瓦尔布鲁吉斯的院长也好，和上头的老家伙们勾心斗角也好，这么多年来，我的目的从来都没有变过啊。”
爱德华的眼神从爱丽丝的身上扫过，在白夜的脸上停驻了一阵子，最后驻足在桌子上摆放的直立相框上。
黝黑的老人难得的，变得有些老人家的平易近人。
透过透明的玻璃，他依稀的能在阳光的反射中看到亡妻恬静的笑颜。
人活在世界上都得做点什么，这是从出生以来就决定好了的事情。
有的人想要变得比谁都强大，有的人自诩为勇士的拯救全人类，有的则想要让自己成为至高无上的人上人·······那么自己呢？自己要做什么呢？
“女儿也好，权力也好，就算是我的生命也好，都不过是工具罢了。”
爱德华再一次的想起了，自己曾经在亡妻的墓碑前立下的誓言。
要给艾西莉亚展现世间真正的奇迹。
哪怕是不择手段也好也要把‘神性机巧’献给她，祭奠她天国不甘的灵魂。
一丝不苟的语气忽然产生了点点颤动，爱德华·卢瑟福的脸上，第一次的出现了十分温柔的表情————如果是那些政客看见了那个往日里死板的不似人类的家伙此刻的温情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张大嘴吧？
“她一直想看奇迹，即使是临时的那一刻也抓着我的手祈求着，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既然是这样的话，将下半生全都牺牲给她的一个梦想又怎么样呢？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了，爱丽丝，你和我是不一样的。”
温柔的抚摸着相框中的笑脸，爱德华说出来的，却是连白夜都觉得过分的话。
“你迷茫，你愤怒，你憎恨·······可是你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看看现在的你像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不需要多久，你连自己原本的模样都应该忘记了吧？”
“人偶是工具，你也是工具。虽然改造的并不完全，可是现在的你，和那些没有理想没有人生目标的人偶又有什么区别呢？浑浑噩噩的度过每一天，抱着孩子气的想法等死，呵呵·····或许你无法理解的话，但是天童白夜······你能理解的吧？”
爱德华仿佛在沉思一样胳膊支在桌子上，同时轻轻的拍打自己的太阳穴。
“目标、理想、志愿·····你能理解的吧？”
同样的话强调了两遍·······大概这么说着的年迈魔术师也不确定漠视人命的【剑鬼】是否懂得他自以为崇高的‘理念’吧？
或者说，爱德华其实并没有指望白夜能回应他？
“啊啊，我多少也能明白一点的。”
出乎意料的是，白夜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看起来非常赞赏的样子。
有理想，肯为了目标奋斗，在踏出第一步之前立下一个美好的志愿·····怎么想都是没错的。
“可是，这么说着的你，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一脸探究的，白夜拔出了腰间的太刀。刀身上些许的斑驳能让人看出它的历史悠久，一般来说，有了年份的刀在长久的使用后都应该放在橱窗里成列生灰，不过显然的，天童木更对杀人刀·雪影的保养工作做的很好，除了那些细小的瑕疵之外，谁都不会觉得这把刀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雪白的剑锋时刻展示着，它对鲜血的迫切渴望。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很火大啊，说人偶是工具什么的·······你难道不知道，我之所以站在你面前的原因，就是为了杜绝这种恶心的思想吗？”
“人偶并不是工具。就算曾经是，现在，以后，未来······永远都不再会是了！”
“呵······”嗤笑一声，爱德华·卢瑟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磅礴的气势将他厚重的衣袍吹的猎猎作响，“你难道想要保护他们，嗯，成为可笑的‘人偶的守护神’？”
“这个逼装的可以。”点点头，白夜不再掩饰自己眼中的杀气，真的很想立刻就把雪影插到老家伙的菊·花里教他做人，不过·······
“喂，那边那个可爱的小妹妹，我要动手干掉你老爸了哦~”
“啊。”
爱丽丝神色略微有些复杂的看向微笑着的白夜。
认识了半年多，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白夜如此清晰的想法，从他的话中她能感受到坚定的决心。
同样的，也收获了不少勇气。
爱丽丝·卢瑟福愣了一下，接着眨眨眼睛，不失俏皮的张开十指在半空中比了个爱心的符号：
“加油上吧亲爱的，一起干掉这个老混蛋！”
（PS：解释下剧情好了，首先，赤羽家灭门是白夜干的，原因的话后面几章会介绍。赤羽天全看到了白夜灭族的全部，不过因为大意的原因，白夜‘不小心’让他带着红翼之血逃走了，然后呢，同样因为‘不小心’的，白夜没有杀掉赤羽抚子。不过为了不让伊吕里知道真相，白夜用幻术欺骗了伊吕里和赤羽抚子·····总而言之，人生如戏全凭心机，嗯，就是这样。
PS2：小姬姬蠢萌蠢萌的，不愧是远近闻名的抖M，同意的+1
PS3：2L：+1
PS4:3L：顶他娘的楼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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