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由谁来还我
幻化而出的那双蓝色巨大羽翼夺走了周围的可见光源，在女孩不断放大的瞳仁中同样拟出固定的形态。
“为什么你会这招！？”前不久才将其完善的碎蜂面带难言的惊讶。
裹着温差液化出来的白色雾气，唯有一只瞳孔逐渐布满看不透的黑，涨裂出血色的恐怖纹路。
看到对面的少年没有做出回答，处于高度紧张的女孩咬咬牙，把覆盖在手臂上的密集灵压汇聚成爆破性极大的冲击波。
同样大小的鬼道在半空中与其碰撞，弹开了因为震动跳起来的灰尘颗粒。
娇小单薄的女孩后退了几步。虚幻的身影又一次闯入了自己的视线，白色占据了大半面积，然后身体最脆弱的部位遭到几乎不留情面的重创。
琲世刚刚特意避开了要害，那一踢虽然蓄足了十足的力道却不至于把对方打成残废。
在一度引以为傲的速度上处于下风的女孩捂着出现凹痕的腹部，在空中翻身变换了角度，发泄似地快速击打。
少年做出诡异的闪避姿势，每一拳都擦身而过。
攻击比之前那次又变猛了不少，在蓝染先生引发的事件过后又开始修行了吗？琲世侧过头抬手抓住碎蜂戴着雀蜂刺过来的手臂，把她摔向硬度极高的柏油大道。
早已安静下来的街道莫名出现了巨大的裂纹，几个路过的路人聚集过来好奇地朝里张望，却看不到一丝迹象。
市中心这边，即使街道已被微醺的晚霞覆盖，还有刚下班的人们步行从这里经过。
要是再打下去的话会把不相关的人也卷进来。琲世戴上了那外表狰狞地黑色面罩，跳跃着朝偏僻的树林那边移动。
刚从灰尘遮掩下走出来的碎蜂没有考虑到那么多，一声卍解发射了那体积不大却堪比核弹破坏力的金色导弹。
席卷的无色冲击波带着超速飞行的导弹外壳把空气撕裂的黑色曲线撞破轨道上突然出现的透明断空，把来不及闪到安全距离的少年震飞出去。
留下大片鲜血的口子很快就被急速长出的新肉填补。失去噪耳蝉鸣的季节已经泛黄的树林背景里，代表另一股力量的几条猩红色鳞赫清晰的暴露出来。
“涅茧利的分析果然没有错，你跟其他的魂魄有着不一样的地方……”
面露不屑之色的女孩轻松躲过疾速刺来的四条长鞭模样的物体，随之而来的瞬开爆破让她脸上的情绪急速变换。
孩子一样的面容在独眼面罩的映衬里好像换成了另一个人，操纵着锋利的赫子刺入被冲击波打中的女孩身体。
滴落的血液和怵目惊心的伤口,柔和的背景里又多了一道惨叫。
再一次受到重创的女孩挣扎着把刺如肚子的利器拔出，露出森然的肋骨，身子虚弱地斜靠大树。
不争气的身体无法遵循自己的意志作出下一步行动。
少年在脚步在一定距离的时候停下来，挥舞的赫子没有再维持攻击形态，看上去很柔软地搭在身后。
在碎蜂看来，这只是为了更好的带给她心理阴影。
不让自己死，要从自己嘴里问出想要的东西吗？切，令人作呕的家伙。
“真是难看啊，成了蓝染走狗的家伙！”女孩努力挤出不服输地冷笑。
她想象着那面具之下的表情在自己说完这番话之后会是怎样的愤怒，但是对面的人目光却依旧平淡就像无视了她的话。
停住的少年又步步逼近，收回了看似威胁的赫子。
“我想调查一下蓝染先生的目的，关于王健的创造，还有灵王的事情。”
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碎蜂以为他在撒谎。和那个想取代灵王的蓝染在一起的家伙，怎么可能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虚伪。
“说这些废话，你到底想拐弯抹角地从我口里套出来什么信息！？”
“这就是我要问的问题，我只想知道这些！”
碎蜂抱着看白痴地目光注视面前的少年，直到确认他没有在说谎，切了一声露出嘲讽的笑，“看来你真的是走狗呢，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只会按照蓝染的指令作着无脑事情。”
走狗的话，你不也一样。
但，少年只是安静地听她继续说下去。
“不过，就算知道了，你又想做什么！？”
琲世突然被问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个问题在之前有想过，但自己还没来得及深入思考。总会不禁意间想到了最坏的状况。
“我想...尽可能地减少伤亡，让结果不要朝着最坏的那步发展。”
碎蜂看到他认真地说出这些话感到很不屑。说出这种敷衍的话简直就跟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一样。希望让事情结果朝着自己所想的那方面发展，这种思想才很有问题。
肤浅，幼稚，无知的世界观！若是放在邢军里绝对是早早被杀死的类型！
唇齿再骂完白痴两字后哼了一声，觉得很可笑。
“要让事情朝好的方向发展？已经什么没有比你们所做的事情引发的结果更要糟糕的了！”
“所以我才要调查……”
“利用整座空座町的魂魄，创造出王健就是蓝染想要的。明明就是拿着屠刀在作着杀戮却说自己要减少伤亡，你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矛盾也很搞笑吧！？”
少年受到了打击一时呆滞站在原地。这就是所谓的真相吗！！？
曾经的微笑死神说过的那些话，以为是血液圈养的虚圈突然出现的温暖阳光，啊，原来只是从另一个世界扭曲折射过来的海市蜃楼。
做得有点过分了，要复仇只要直接找静灵庭就可以了。赫丽贝尔小姐应该知道他的计划，不然肯定会有怀疑，是在知道的情况下依然服从他的指令，对于那些牺牲都觉得无关紧要，或者认为它们是值得的吗！？
变了，完全变了，变得很奇怪了！！！
连她也在对自己隐瞒，整件事情，恐怕只有自己被隔离在外，什么都不清楚地在执行莫名其妙的任务。
某样东西，一种难言的物质，在另一种物质的催化中正在悄悄地发生着化学反应。
“蓝染内心我可不清楚，不过对于他来说想必你们也只不过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说不定在利用完后，或者是觉得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把你们当废物一样舍弃掉。”
碎蜂说到了雏森桃的事，那个深深憧憬着依恋着如吸了毒yao在名为蓝染的沼泽里越陷越深无法自拔的副队长，却在被蓝染认为利用完后就打算杀掉。
对面的少年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想到巴温特事件时还被他贬低过，女孩嘴角扬起复仇性质的笑意。
琲世想尽可能地保持住冷静，把收集到的信息全部整理好，可是却发现所谓的真相早已被扭曲地乱七八糟。
西边的一点点夕晖终于消失在群山的遮掩下，淡淡的黑随时间温柔地扩散到城市的所有角落。
所以，我才会被说成是棋子，走狗？
不对，不是这样，蓝染先生他，一定也有自己的想法。
可是，该死的，要达到相互理解真的太难了！！
罗格说过，人际关系就像化学反应，一旦反应了就再也变不回来了。我们之间的纽带，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了！？
“阿拉，这位先生，请问你这是要干什么呢？”
戴着有着白条纹的绿色帽子，金发刘海凌乱，穿着宽大暗绿色袍子的前十二番队队长兼技术开发局局长的浦原喜助，一脸嬉笑着和他的青梅竹马四枫院夜一正站在他们不远处。
琲世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慌张，其实早就感受到了两人的灵压。他想问得问题已经有了答案，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多余的意义。低着头没有作答，手指轻点空气打开了黑腔。
“好不容易来了，为什么不留下来呢？我还想和你讨论讨论关于蓝染的事情呢。”
恰巧在浦原喜助说出挽留话语的那一刻，小麦色的皮肤已经裹上了金黄色的灵压出现在白发少年的视野里。
“瞬开！”
同样的能量在她急骤的瞳仁中与其剧烈相撞竟然完全融合发生爆破。四枫院夜一不得不放弃下一轮攻击拉开了距离。
“让他跑了，喜助。”夜一拿出绷带小心包扎着碎蜂肚子上的伤口，浦原喜助看到她金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一抹心疼。
“抱歉啊，夜一桑。这一次是我低估了他的实力。”浦原喜助低下头用帽子遮住了自己，“以你之前提供的情报判断，他的瞬开，是在跟你一战后自己研究出来的，实力上升的速度已经快赶上了我们精心培养的黑崎先生。或许我应该...把他归为和蓝染几乎同等级的对手看待才对。”
成吨的石英堆积而成的宏伟城堡，虚夜宫。
若是这个世界没有贵族这种无聊的东西，没有灵王血液这种无趣的束缚，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以对自己来说舒服的姿势陷在王座里的蓝染惣右介，端着有柠檬点缀的高级芳醇红茶，一边看着落地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
可能是，坐在图书馆比较偏僻一点的位置读着能吸引自己兴趣的小说。在有队员私语的盛夏夜晚为了静下心而在书房里提笔写下高深文字。偶尔回到学校里当一下老师，不是那种虚伪的别有目的的，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对，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没有偏袒没有排斥的那种。
要是没有该死的无知的令人作呕的贵族，说不定自己就是那种平凡普通的样子，然后，等平子队长认定自己的实力把自己推荐为队长后，再找银作自己的副队长，像个朋友一样而不是互相欺瞒。哦，对了，还要收个能带给自己笑的弟子。
不过，这些又怎么可能会发生呢。自己从未后悔，若是从头再来，还会选择这么做。
平子队长也好，山本总队长也好，哪怕是那个智商连自己都要敬佩的浦原喜助也好，为只是装饰品的灵王卖命，为依靠那种装饰物扬眉吐气不把人当成人看的傲慢贵族卖命，一群废物，一群蝼蚁，一群垃圾！
算了，无所谓，不必在意。
神明是摆设，那就成为恶魔。
洛夫卡的《王奴游戏》里，恶魔会不择手段除掉王身边的宠物，夺取王的位置，直到
自己是...王！
一些虚幻又真实的想法在棕色无波的眸子里凝聚成了高光点，停留其中。
刚刚，琲世过来询问的时候，自己只是笑着说着也许他已经知道的答案，除了那句利用，虽然...的确含有了一些成分，毕竟没利用价值的东西留着又有什么用呢？其实自己只是想让他体验一下事实的残酷性，告诉他现实有些时候的确就像反童话的小说里说得那样荒诞离奇。
若是没有光线折射的话，灰白的世界是真实的色彩，镜花水月通天破碎后就是支离破碎的自己。
他并非无敌，这个世界不存在全知全能只会有无知无能。他只是不认为自己会输给蝼蚁。
佐佐木琲世并不认为蓝染的目的是错误的，但他认为过程绝对是错误的，过分的。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样疯狂残忍的事情呢！为什么就不能寻求更好的方法，为什么非要走极端才能解决事情不可啊！？
他找到了目前唯一能相信的赫丽贝尔，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但是，对方的反应很奇怪了却也在意料之中。
“对于战争，你一会期待没有伤亡一会又希望结果能朝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琲世，你这样的想法很任性也很自私，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白痴了吗？才不会有谁...傻傻地天真地按照你想得那样去做！”
“但是，蓝染先生那样才是错误的...”
“该认清现实的是你才对！要么牺牲别人谋求生存，要么被人宰割，正常人会选哪一个，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存在两全其美！”
自己想得天真吗，可是，你原来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蓝染先生为了一个目的，可以十分冷静地杀掉那么多。如果觉得赫丽贝尔姐姐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也会把你舍弃掉吗...？”
赫丽贝尔很惊讶，依然是淡漠的语气，却有点生气，“你在...质疑吗！？琲世，你应该清楚，那次，若不是蓝染大人的话，我们早就不在了，早就消失了！这次也是，就算会出现不小的牺牲，若是不出现转机，以后会出现的只会更多，所以，我们需要的是相信，是无条件的信任。琲世，一旦你做出什么阻碍的事情...”翠绿的瞳孔不禁睁大，“我绝对饶不了你！”
怒意，淡淡的怒意与决意。头发近乎全白只有最后一点黑的少年非常悲伤，却掩饰极好地笑着，“对不起，赫丽贝尔小姐，我真的没什么恶意，根本不会有与你们为敌的想法哦。”他的手不禁抚摸着下巴，“我会...按照你们所期望的那样去生存的。”
人际关系如同化学反应，一旦反应就再也回不来了。
请告诉我，告诉我吧，这又是...什么原理，从什么时候，我眼中的世界，崩坏掉了坏掉了。你只是这样，什么都看不到。
如果你觉得那就是对的，为了某种目的做出牺牲是值得的，那我...可以学会理解。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哦！！！
为了自我目的，只要认为自己是对的而别人都是错误的，那么做出任何事情，不择手段的疯狂的扭曲的错误的丧失人性的，都可以得到原谅。
你们就是那样想的对吧,你们喜欢那样对吧！！？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