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反感但我仍旧答应了他,我可以确定虫师在听到“副队”时,他是真的在疑惑。
而且佐仁要我不要声张我也可以理解,因为猜疑是人心中最可怖的魔兽。
但佐仁接下来做的事情,让我再次起了疑心,我觉得他隐瞒了什么,好像是被虫师发现了端倪所以杀人灭口。
我在他前面走着,因为这次我认得路了,在这面绿篱墙的尽头左拐,再走一小段就可以看见一扇漆皮掉落的木门,而推开那扇门,我就可以泡在浴池里,然后钻进暖暖的被子,我还可以去找水月,让她给我讲更多的一界传奇,然后度过这疲乏晚上,而其他的疑问,只要留给明天就可以了。
正当我愉快的想着晚上的计划时,佐仁突然从后面拉住了我,然后他问我,我背后的黑色痕迹是什么。
什么痕迹?我歪头看向后背,才发现后面的衣物被烧掉一块,应该是钻过连接出口时被人马的火烧掉的。
可是脖子长度有限,我看不到有什么。
他让我弯下腰帮我看一下,我怕是泥浆里的东西,于是很坦然的撩开后背的衣物。
我侧过头看地下,有月光斜射在地上的黑影。
他只看了一眼,然后我听到他鼻子里的吸气声,继而从身后抽出一把尖刀。
是什么?我紧张的问道。
应该是从泥浆里带的寄生虫。
我相信了,因为那烂泥又脏又臭,只是当他用箭头横着划过我的背时,我才明白那是赤裸的欺骗。
因为就在那瞬间,鲜血迸溅而出,绞痛五脏六腑的刺痛再次袭来,而且我看到地面的影子,有巨大的黑影从我背部冒出,同时我余光看到肩后有膨胀的黑色软体。
和虫师当时的软体一模一样。
难道,是黑蜈蚣!
我突然直起背往前跑去,不要,不要……我惊呼着双手捂住后背的伤口,我想把那些软体塞回去,可是不行,它们像油般滑腻,在我指缝中不断流失。
不要,不要——这是对虫师唯一的怀念。
后来软体的流出止住了,因为我的伤口迅速的愈合。
地面上四处是黑色滑腻的痕迹,我想抓起来,可它们全部渗进了大地。
我终于哭了,嚎啕大哭,很久,很久……
然后我转过身,愤怒的看向身后的佐仁。
他没有追过来,一直站在原地。
我突然感到他的落寞,他的伤口仍旧在流血,凄惨的红色已经从他的裤脚处跌落,一滴一滴,泡湿他脚下的土地。
但当我看清他没有清晰的眼白后我再次愤怒起来,那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愤怒,因为我从来没受到过如此大的欺骗。
我恨你。我向他喊道。
然后我快速的奔跑,我看见了那扇木门,推开跑了进去。
我以为我会看到灯火通明的庭院还有站在门前一脸焦急的水月。
但是没有。
我的到来,只惊动了感应式门灯,它立刻亮了起来,将我孤独而弱小的身影留在地面。
落地大钟一下下的摇晃着,已经过了凌晨两点,我在水月的卧房前停留了一小下,但没有勇气去敲开。
然后我回到我的卧室,打开水龙头蓄满浴缸。
热气升腾起来,我叹了口气,并告诉自己没关系,热水澡还是有的,暖被窝也是有的。
放水的时候我下了趟楼,从冰柜里拿出一大盒牛奶,然后全部倒进浴缸里。
在泡牛奶浴的时候我发现手臂内侧的蜈蚣纹身还在,那背后的是什么?
我立刻站起身背对着镜子看,然后我看到扭曲盘绕的巨大蜈蚣纹身占据了整个后背,只是它的几处肢节消失了,我想应该是之前冒出的软体。
我隐隐感觉这应该是虫师在拥抱我时遗留给我的,因为那时我感到的刺痛。
学会感知……我开始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躺进被子时感到背部发紧而且酸痛,后来我开始全身发热,黑蜈蚣竟然因为忍受不了从我手臂里钻出来,它想爬进那个玻璃缸降温,但因为身体长大,玻璃缸根本盛不下它,急的它在地上不断的爬来爬去。
无奈,我只好在浴缸里放满凉水,黑蜈蚣很自觉的爬了进去,然后张开那些麻心的脚,浮在水面上。
我伸手抚摸了一下它,不自觉的。我感到它背部有坚硬的壳,像一块块坚硬的石头。
突然想到背后的蜈蚣会不会受到全身发热的影响,于是我浸湿一条毛巾,打算把它铺在背上,但当我俯下身子把浴巾泡进浴缸时,突然天旋地转好像身体的重量瞬间附加到头顶,于是没有任何反抗,一下子栽倒进浴缸。
当滚烫的身体接触到冰凉的水的瞬间,我感到背后有千万只脚的蠕动和搅动内脏的剧痛。
我的身体麻木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嘴里冒出了几串气泡,眼前由洁白的瓷面变成无尽的黑暗,然后那些黑暗中冒出男人,女人,飞向天空的彩色气球,极长的黑发,还有许多颜色的瞳孔,它们清晰的出现继而呼啸飞过,留下一串串彩色的影子。
我知道这是七岁之前的回忆,也知道,这是濒死的感觉……
噪音……有人在说话,嗡嗡
的震颤在耳膜里……
你觉得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了?是丞掬的声音。
不清楚……水月的声音……从录像看施安下午只是出去一直坐在路边,当天下午五点到八点这段的录像不知道被谁剪掉了,凌晨一点多她和队长回来,然后就是我叫你看的,完全猜不出。
你那天就应该出去等她。
我只是觉得有队长跟着,那时候出去会有麻烦。
队长……队长是受伤了吧。
嗯,不是普通的伤害,洞穿了整个肩膀,我怀疑是受了人马的袭击,还有,施安这孩子似乎也受到了极大的磨难……然后水月拿起我的双手摊开掌心继续说道……我之前检查过她的手掌,光滑到没有一条掌纹,连指纹都看不见,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手掌,连队长都不及,那时她身体里所充斥的魂魄,已经是身体承受的绝对上限,可是我却从她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杀气,也感受不到她的潜力,像一张白纸一样简单却令人生疑,但现在,右手手掌没有变化,可左手的掌纹变得极度混乱,有无数破碎的纹路,所以我想,那天晚上她所经历的应该有持续死亡的折磨。
还有,她在养虫,有两条,但隐匿在背部的那只受了伤,录像里你也看到了,是队长划伤的,可是我不能理解,如果想置之死地直接划开虫印的头部就好了,为什么队长只划开了上半身,还有……
喂,你连养虫的事都知道!丞掬突然打断水月的话。
没有,是薄刃说的,那个新人是个虫师。
虫师!这个字眼让我为之一振,但马上陷入恐惧之中,队长佐仁一定会让这个新来的虫师除去我后背的那条蜈蚣。
我的紧张让我错掉了他们一部分对话,但当我缓过神来我听到的对话却让我有了更严重的疑惑。
丞掬已经压低了声音,可我仍能听到他的话,他说的是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事。是队长和他一同在二界边缘寻到了我。
他说这一年从尘界来的孩子,一共八个,却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其余的全部被刨开肚皮,心脏还在,都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而我可以活下来,是因为超强的愈合能力。
他还说,我本不应该分配到这个小队的,是队长佐仁强硬抢过来的。
我从来没见过队长那样不讲理过……丞掬突然用很惊奇的语调说道……差点刨开那个队长的胸膛,恐怖之极。
为什么会这样,施安会是那样的体质么?水月问道,只是我不知道所谓的“那样的体质”是什么意思。
有可能,而且我感到很不安呐,我今天给她办入学,可是挑了很多学校,因为有的学校前几年收入的尘界孩子都莫名失踪了,施安的恢复能力又遭到怀疑,又赶到神界动荡的年代,现在动不动就死上几回,队长对这事态度强硬,很可能会应了最近的流言。
流言?难道,是为了几百年前的大同,释放,或者说是,制造……
“嘭”的一声响,门被人踢开了,一股寒冷的风。
瞬间的安静。
然后我看到那个面色极白极冷的男人鹭昇,他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手插在上衣的兜里,有一瞬间我只觉得他是安静的站在了那里,似乎突然打开的门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他露在外面的那只眼扫视了我们三个人然后他抿着嘴向我走来,似乎是携着一股冷气,我想他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因为我感到水月的手指降到了冰点。
他走到我身边,然后俯下身对我说:你醒了。
你醒了——不是那种关切的语气,是告诫,他像是在告诉我,告诉我应该苏醒了。
然后他站直身体,居高临下。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因为正是他突然的出现让我条件反射的睁开眼看过去,然后我感到很尴尬,我转过僵硬的脖颈看向旁边的水月和丞掬,不知道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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