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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之再续前缘 第五章 祥云少年

不知过了多少天,晴雪与襄铃向着极北走着,一路上又看到了许多美丽的城镇与村庄,帮助了许多遇到困难的人。襄铃起初不明白晴雪为什么不直接动用法术去往极北,原来是为了替屠苏完成心愿。

这一日,两人来到一个名唤祥云村的村落,在流通村子的一条河边休息。襄铃用清澈的河水洗着手,晴雪坐在草地上望着漫天云卷云舒,默默的想事情。不一会儿,襄铃在河边吃惊道:“晴雪姐,快来看!”

“什么?”晴雪忙跑过去,一见,竟是水镜,镜中之人正是姜卓贤。“是你,你有什么事吗?”

“晴雪,你果真还要去极北之地?”卓贤此时一身华贵的深蓝色长衣,气质儒雅,剑眉俊目,眼神却充满担心,“极北之地真的没有重生之法。”“我不想放弃。”晴雪斩钉截铁道。

卓贤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执着,我已经找到了百里屠苏的荒魂,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们好一起用法术将他复活。”晴雪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心里满是震惊,却还是镇定的面对,卓贤又看出了这女孩的特点。“不相信我亦无不可。”

晴雪想了想,道:“好,那你快来祥云村。”说完,便一挥手将水镜收回,正对上襄铃那满是震惊与疑惑的双眼:“晴雪姐,这是真的吗?”晴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他就能找到确实让人难以信服,可是我不想放弃任何希望,再说,他也没有理由害我。”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个人在骗你,他一定是借此机会带你回幽都。”襄铃严肃的说道,晴雪叹了口气,看着水面轻声道:“襄铃,我真的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就算他真的骗我,我也有对策,你就不必担心了,还是谢谢你,襄铃。”襄铃连忙摇摇头,强笑着:“晴雪姐,不用说谢谢,太见外了——那他多久能到这里?”

“应该会很快,我们先去村子里看看有没有人需要帮忙。”“嗯。”襄铃默默的点头,晴雪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轻轻的说了两个字:“没事。”一抹温暖的微笑显现出来,如同阳光暖化人心。两人遂一同朝村子走去。

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祥云村就近在咫尺了。村子不大,但良田桑池,阡陌相通倒如一处世外桃源,成人们来来往往,相互打着招呼,孩子们活泼的玩耍,老人们坐在家门口笑呵呵的做着简单的活儿,人人各司其职、自得其乐,一片祥和好景。

襄铃也被这祥和的氛围感染得高兴起来,满身的小铃铛都欢快作响,晴雪也微笑着看着这一片景象,看到这么多人安居乐业,自己也不由自主的感到快乐。苏苏想帮助人的愿望,意义就在这里吧,若哪一天自己也能跟苏苏像这里的人一样过着平凡朴实的生活该有多好。现在想到屠苏,晴雪已不会再那么伤感,而是觉得愈发温暖,似乎那个呆呆的善良的男孩就在自己身边。肉体死去并不代表离开啊。

“哎呀……”一阵轻微的呻吟声忽然从路边传来,“唉,怎么又不好使了……”一位满头鬓发银丝,有点驼背的老婆婆双手颤巍巍的提着个装满衣服的大木桶,摇摇晃晃向前走了几步,终于支撑不住,木桶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身体也踉跄着要往后倒去,晴雪一见忙跑过去扶住了她,襄铃的也担心的跑去。

“婆婆,你怎样?”“谢谢姑娘了,不过是人老了,身体不行,到前面的湖都走不动……”襄铃很不理解的问道:“这么重的活也不该您这样的老人家来干啊,您的家人呢?”老婆婆无奈的摇头:“年轻人都有干不完的活,我这老骨头不该给儿女添麻烦,还是做些活才行。”晴雪担心的看着老婆婆,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婆婆,老人家操劳了一辈子,总要休息,本不该干这些费力气的活,“襄铃,你帮忙扶着这位婆婆送她回家休息,我去洗衣服。”“姑娘,这……”老婆婆颇有些惶恐的看着晴雪,晴雪表现出让人放心的微笑,道:“婆婆不用客气,我很快就把衣服洗好,您先回家休息吧。”说完便弯下腰开始提木桶,襄铃扶住老婆婆:“晴雪姐,那一会儿我去找你,”

晴雪点点头,手一使劲,遂提起木桶稳稳的朝湖的方向走去,走了好一段路都还听得到那老婆婆的一句句“谢谢”,心头忽然一酸,老人的愿望本就很简单,想起婆婆一人费心劳力的管理幽都这么多年,自己却……

想着想着便已来到了湖边。这湖靠着村中的河流灌输而存在,岸边稀疏的立着几棵垂柳,更多的是草地,较远处才是茂密的树林,湖面上时时泛起轻微的涟漪,碧空中频频传来清脆的啁啾,整片湖既静谧又有几丝活力。

晴雪挥着木棒击打着衣服,口中渐渐唱起婉转的歌儿,那都是幽都古老的歌,清新美妙,和着捣衣声,就像一首有节奏的乐曲。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一阵曲声,晴雪还真以为自己能为自己唱的歌和音呢。那曲声近似笛声,却又不是笛声,悠扬舒缓,若水潺潺,定是十分懂音律的人奏出来的,还是从湖边某个地方传出。

晴雪静静的听着,逐渐沉醉其中,却越来越觉得熟悉,这曲声中像有一个孤独的灵魂诉说着内心的彷徨,又渴盼着一个知音,会是谁?这声音又不是笛子或萧能吹出的,是……是树叶?!晴雪猛的从曲声中恍然醒来,放下木棒,忙循着声音跑去,她想找到那个吹曲子的人。也许他会是?

一番寻觅,总算见到那吹奏着天籁之音的人。那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坐在一棵垂柳下,右手执一片浅绿色树叶,静静的坐着,手指轻轻的动着,闭着眼吹得那么投入,似乎自己也沉溺在曲中,一曲悠扬。晴雪也就站在不远处,不忍心去打扰,听到这么熟悉的树叶之声,已是最大的惊喜,这曲声中更有那熟悉的感情,似叹似诉,无怨无悔,整片湖都柔软舒适的跟着两人沉浸在这曲声里。

一曲完毕,湖面安静的作着尾声,少年的手静静的放下,凝视着眼前的湖水。晴雪只看得到他的侧脸,那脸上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她疑惑的向着他走去。少年一下察觉到什么,猛然回头,正与有点吃惊的晴雪四目相对,那是一张怎样的脸!糜烂的黑红色伤疤凝结在脸上,几乎覆盖了所有的容颜,也许那不是伤疤,更像是烧伤,总之那是一张令每个人都难免会害怕的脸,但他很快的回转过去。他的头发有些枯黄凌乱,朴素的衣衫还打着不少的补丁。晴雪知道他也许不会理睬自己,但还是慢慢走了过去,少年有些逃避的动作,发觉这陌生的蓝衣女子蹲在自己身边那么近的地方更加有些惊慌失措,脸一直转向反方向,但终究没有逃走。晴雪就那么认真的盯着他半个被头发遮盖住的脸,轻声笑道:“谢谢你。”少年明显惊了一下,只是摇摇头。

晴雪又看向他手中的树叶,道:“你能把树叶吹得这么好听,真像我一个朋友,你的这首曲子又让我想起了他,”晴雪嫣然笑着又看着那侧脸,“所以,我要谢谢你,让我重温了我跟他的那些回忆。”少年听此,半晌缓缓的转过头来,看向一脸善意的女孩,露出十分吃惊的神色,眼神还是躲避着,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好一会儿不知说什么,最终只是用沙哑的声音回道:“不用。”

晴雪又是一笑,治愈的笑容令那张可怖的脸上也轻轻的弯起了嘴角。“你的曲子很好听,但是以后最好要改善一下,多吹吹些欢快点的曲子,一定会更好。”晴雪也捡起一片树叶,放在唇间,试着轻吹起来,曲声颤颤的始终不怎么连贯,少年在旁静静看着,许久无言。晴雪勉强吹了一会儿,不禁有些窘迫的说道:“吹得还是不怎么好。”少年木讷的点点头,忽然看向晴雪的左手,那手背上不知被什么草给划伤,有几道细小的伤口。他忙用手中的树叶盖在那伤口上,又扯下一根细长的草,将树叶绑紧在晴雪的手背上。晴雪不大不小的惊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划伤,这少年竟如此细心的处理伤口,心里不由得一暖。

少年注意到那双充满感激的眼睛,一下不自然起来,忙松了手,用头发遮挡住那些丑陋的伤疤,站起身便迅速跑了。“诶……”晴雪都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就已不见那少年的身影。

看着左手上简单的包扎,晴雪的思绪仿佛回到多年前,一丝温暖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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