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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宫的命运未知之夜 第九章 夜下的少男少女

漆黑的身影与银色的光辉不停的交汇着,周围原本清澈冷冽的空气在英灵的怒火与魔力的震荡下变得浑浊苦涩不堪。

作为唯一的两个人类之一,士郎睁大眼睛望向了战场的中央。

出乎他意料的是,被魔力强化的眼睛只能看到被银光包围的巨人之姿。

土石崩裂与兵器碰撞的响声起伏不断,夹杂着魔力波动的冲击与滚滚尘土席卷而来。只是近距离的观看,两个英灵散发出来的气息便让士郎浑身汗毛倒竖不寒而栗。

一丝魔力的冷光在漆黑的夜色里闪现,将周围的空间照的一片明亮。银发的少女的面孔也被照亮,如宝石一般纯洁无暇的红曈有着一丝笑意,少女笑呵呵地看着士郎,说道:“士郎,他们之间的战斗正在进行,我们也来玩一玩吧。”

她微微偏过头,露出一丝不知意义的微笑,说道:“只不过不知道士郎你的魔术水平有多高,要说一瞬间就被杀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伊莉雅……我不想跟你为敌。”看着微笑如花的伊莉雅,士郎却感到令人不安的违和感。

杀人对这个少女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她真的能够理解人的生与死之间横隔着怎样的深渊吗?

不,不是这个样子的,伊莉雅你应该是,应该是站在温暖的阳光下的。

曾经跟父亲在一起的你,应该是拥有跟现在不一样的观念的。

到底是为什么才让你变得如此呢?

满溢出来的疑问在意志的控制下强行收回体内,少年抿了抿嘴唇,紧绷如一线,他知道多说什么也无意,倒不如专注于眼前的情况。

“记得……士郎你曾经问过我,恨不恨切嗣吧?”少女仿佛是想起什么,说道。

“记得。”士郎不知道她为什么现在提出来她曾经回避过的问题,只是象征性的说道。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少女露出不染尘埃的温柔笑容,只是说出来的话不是那么温暖人心。

“我不但恨切嗣,我还要杀了他跟士郎。”

少女的笑容是那么的美丽,温柔,而其中蕴含的却是冰冷的杀意。

如一击重锤敲在心脏上一般,士郎感到一阵阵眩晕的冲击,胸腔里传来阵阵刺痛,只能忍耐地闭上眼睛。

也就是说……是因为父亲的原因吗?

少女并不知道自己的话给少年心里带来的冲击,素手轻轻划过自己的轻柔银发,在那里拔下一根细长的银色发丝。在城堡里给她梳头的女仆,都会忍不住惊叹她的头发,称赞她的头发就像是大小姐一样。这里的大小姐指的不是伊莉雅,而是她的母亲——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银色的发丝在手指间犹如有着生命一般流动,少女淡淡的微笑着,注视着手里的银丝,想起这个来源于母亲的魔术,心想用母亲的魔术去对付父亲的孩子,这到底说是怎样的孽缘呢?

这个魔术并非是她独创出来的,而是她的母亲在经过多种尝试之后,为了与自己的丈夫在战场上并肩而修炼出来的魔术。区别在于她母亲擅长的方面是向金属制品赋予生命,用炼金术编织出足以战斗,而她只需要使用自己的柔美发丝,便可以完成这个魔术,在威力上并不输于她的母亲。

被父亲抛弃的少女,为向自己的生父复仇,她经历了地狱般的训练,在那样的训练里磨练出来的魔术水平与精神,是她最强大的武器。付出了这么多,现在正是检验自己的成果的时候。

白嫩可爱的脸庞上第一次闪过一丝冰冷,手掌挥动间,柔软的细丝开始不停地互相交错编制,仿佛是藤蔓纺织工艺品一般,编织出复杂分明的轮廓,尖锐的鸟喙与凶猛的巨翼,锐利得散发着金属般光泽的利爪。

漆黑的夜色下,被魔术赋予生命的生命体散发着晶莹的魔力光华,微微照亮伊莉雅白皙的脸颊。只是在士郎微微失神的瞬间,她如法炮制的再次编制出一只银色之鹰。等士郎冷静下来,睁开双眼的时候,在他面前飞舞的是两只犹如精灵一般神秘的银色之鹰。

士郎能感觉到那两只银色之鹰里蕴含的魔力,微微吃惊之下便鼓起全身的劲气,拳头缓缓收拢,魔力在身体里缓缓流动。

从伊莉雅的话里他已经清楚的了解到伊莉雅恨的根源主要是卫宫切嗣,对第四次圣杯战争了解不深的他只知道卫宫切嗣曾经答应过伊莉雅的承诺,在最后却并没有完成。这一切的罪过在卫宫切嗣离世之后,就只能由他来承担,也必须由他来承担。

“我知道啦,伊莉雅,也就是现在是……”士郎看着伊莉雅,说道。

“对,正是魔术对决。”伊莉雅说道。

银鹰缓缓升起,一双晶莹的散发着微光的银翅轻轻扇动,在月光下看起来是如此的梦幻美丽。

士郎神情微变,体内的魔力缓缓运转流淌。

银色之鹰发出犹如金属之刃划过空气的剑刃声音,一瞬间两道清晰的影子从远方而来,以极为迅猛的速度朝着士郎而去。银色的鸟喙散发着森冷的寒光,让人毫不怀疑那是足以致死的利器,鹰飞的飞行速度很快,在那样的高速下顺势刺出的鸟喙,即使是打中不是要害的部位也是足以造成十足的伤害。

因此,不能够直接硬抗对方的尖锐武器。

士郎眼里闪起一丝魔力的冷光,在瞬间的魔力强化后清晰地捕捉到急速飞来的身影,接着身体如蛇一般的向下倾倒,尖锐的鸟喙只是堪堪擦过头发,带起几缕发丝。向前倾倒的势头还未停止,因为在开始的攻击之后,第二段的攻击再度到来——那便是巨鹰的锋利利爪!

利爪撕扯出来的空气在背上再度添上新伤,士郎下意识的屏蔽了痛觉,同时右手猛然握紧,接着一瞬间向上击去。遭到魔力强化的拳头坚固如铁,在这一拳之下甚至连空气都产生一道闷响,撩起的攻击准确无误的击中巨鹰的腹部。

感受到拳头传来的触感,士郎知道已经正中目标,正打算抽手回防的时候,顿时感觉到拳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的触感。

反射性的向上看去,却发现自己的拳头不知何时被一圈圈银色的柔·软线条给层层包裹,这个是刚才的那个巨鹰?

正当他打算甩开束缚的时候,突然间传来向前的力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而去,右臂顿时被层层缠·绕在树干之上。左脚猛地发力踩入地下,才维持住身体的平衡不至于摔倒在地上,士郎转过头微微眯起眼,一道冷光从前方而来。

第二只?

缠·绕在右臂上的银丝传来惊人的压力,仿佛要把手臂挤压成数段一样,若非是长年锻炼的结果与魔术的强化,就算不被截断也会嵌入皮肉之中吧?柔美的发丝在魔术的强化下竟然坚韧到如此地步,伊莉雅的魔术水准恐怕在这场圣杯战争里也是顶端的行列。

不过,如果是跟先前一样的攻击手段,只怕不一定能再度封锁他的手臂吧?

他可以如法炮制用相同的手法击飞苍鹰,却一定不会在被银丝束缚——同样的招式在他眼里很难再起作用。

伊莉雅应该也是明白这一点的,那么她接下来会如何进攻呢?

所有的神经被空气里忽然闪现的冷冽的风所带动,士郎看到眼前的银鹰的嘴前,毫无预兆的凝聚出一道银色的光团,那是由高浓度的魔力凝聚而成的魔力弹,只在一息不到的时间变完成凝聚,接着在下一瞬间离嘴而出,向着士郎射去。

右臂被束缚,无法随意行动,眼前又是极高速的魔力弹即将迎面而来,怎么看也是无法躲避的局面。

伊莉雅已经能够预见士郎被魔力弹击中后的情景,心里默默盘算接下来的行动。

士郎看了看手腕处,缠·绕在上面的银丝有着难以想象的坚韧度,他明白如果用另一只手去破坏银丝,那么便会被魔力弹击中。

而他也明白,如果用另一只手去阻挡魔力弹,或许对方也会用相同的手法把仅剩的左手也一并封锁。

伊莉雅能轻松创造出两只银鹰,没有理由不能创造出第三只。

而那个时候就真的万事休矣。

现在的局面虽然严峻,但是仍然拥有着机会,哪怕这个机会十分难以把握,但是也不是不可能的。

“Timealter--doubleaccel(固有时制·二倍速)”

在心里咏唱出的咒文,眼前的世界顿时发生变化。

极高速的魔力弹在视线里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出通行的轨迹,自身的行动也拥有平常二倍以上的时间。

如果是正常的时间里,他也不敢确定能不能成功避开这一连串的攻势,说到底还是因为刚开始右手被封住导致的情况。到头来,还是因为自己大意的原因,士郎心里暗暗自责,下一次可不能犯现在的错误,要不然以后指不能会出现什么事。

手臂瞬间一震,剧烈的震动顿时将银丝的束缚震开一些空隙,在平常的时间里这些空隙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根本无法成功脱离,只会在脱离到一半的时候重新被束缚。只不过现在的士郎拥有比平常多二倍的行动时间,因此就可以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一瞬间,手臂便从银丝的束缚中脱离。

接着——便是魔力弹的威胁。

魔力弹的威力并不清楚,但是从上面传来的高浓度的魔力波动,只怕威力十足,士郎并不想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

那么,就用其他的东西去试试它的威力吧。

手上并未其他物品,若要强化物体的话,也不一定能在魔力弹到达之前强化完毕——先前瞬间强化全身毕竟只是巧合,不一定每次都能成功。

忽然,士郎的心里闪过一道念头,这道念头并不陌生,因为小时候也曾经产生过一模一样的想法。

心情不知为何变得一片宁静,宛如一片平静的湖水一般,这个情况他已经也出现过。那是他还在天朝的时候,在那里他曾经意外救过一个女孩,那个女孩的爷爷是天朝国术的传人,在民国时期也曾经上场作战过,出过很大的力气。之后国家真正独立自主,他也就隐退在家,曾经一度想要传承国术,可是自己的子女都无意修武,于是他把目标放在自己的孙子辈上,待他的孙女出生后,他就想要让自己的孙女传承家门功夫,可是这个孙女也跟她父亲一样,根本无意修武,反而对医学情有独钟,不知让他每天叹息自家国术后继无人。

在他救了那个女孩后,女孩的父母也就将他带到家里,请他在家里吃一顿晚宴来好好谢谢他。当时女孩的爷爷在晚宴上看他眼神清澈,曾经在旁测试他的人品,结果最后他很是满意。虽然因为他是日本人的身份可能会引起一些麻烦,不过老人也不是迂腐之人,他看得出他内心的善良与正直。

老人曾经对他做过一个很正确的评价,他是一个会为他人的幸福而感到高兴,对他人的不幸感到悲伤的人。

在国术的修炼里,他曾经不止一次碰到过这个情况,当他神经紧张,处在战斗的时候,心反而会变得十分冷静,如同一把利剑一般冰冷,无畏,就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本能一般,或者这就是名为卫宫士郎的人的源头。

——忽略物质基础,欺骗自我,欺骗世界,直接具象出此世不存在之物。

就像自己小时候曾经使用过的投影一般,将不存在的事物直接出现在世界上。

从圣杯战争开始,他就曾经见识过各式各样的武器,譬如库丘林的盖加伯尔之矛,或者是弓兵的双剑,亦或者是狂战士的斧剑。

就像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一般,只是看一眼,便明白了那些武器的本源。

除了盖加伯尔之矛以外,无论是弓兵的双剑还是狂战士的斧剑,他都觉得自己能将其解析下来,转化为立体的三维图像储存在自己的识海里。

这些都是传说中的武器,不管是其中的任何一柄,只要能够投影出来,就必定能够轻松挡下魔力弹。

可是——这真的能做到吗?

从未有人试过投影这些传说中的武器,小时候自己仅仅是投影一把刀就差点让自己精神破碎,而凌驾在那把刀上不知多少个等级的宝具,又是怎样的状况呢?

事实上,他也可以选择投影其他的武器,并不一定需要选择宝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想法里充斥着的,都是宝具的信息,无数的讯息在脑海里流动,先前见过的宝具都化为三维的立体图形,在脑海里盘旋着,每一层的结构,每一层的讯息全都出现在脑海里。

试试看吧。

投影——开始!

在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一把青色的长剑,剑体通透得仿佛透明一般,宛如一块晶莹的翠玉,剑身的每一处纹理都让他感到迷醉,就好像是他与生俱来就持有的一样。

灵魂深处仿佛被点燃了一般,血液疯狂的在体内流动沸腾,化为不可阻挡的巨大力量充斥着全身,魔力不停地从混乱不堪,被彻底激活而剧痛的魔术回路里抽出,无数的讯息,无数的意识都融入自身的细胞之中,将那不存在之物从幻想具象为现实!

——鉴定创造理念

——构造基本骨架

——复制构成材料

——模仿制作技术

——共感成长经历

——再现累积岁月

——在此,完成诸多工程

左手上闪烁着惊人的青光,如同雷电一般在手掌中欢快的跳动着,全身的魔术回路都传递过来痛觉的信息,清澈的魔力在体内快速地运转着,绽放出无数魔力的光辉。

掌心传来剑的触感,手臂自行扭转,完全无视意识下达的命令,而是本能直接操纵着身体,一瞬间青色的剑光在黑夜里闪现,嗤的一声轻响,仿佛空气都被刺破了一般。

高浓度的魔力弹一瞬间溃散开来,散逸成无数的微光,向着四面八方击去,森林里响起一阵咻咻的声响。

青色的剑光化作一道直线,因为它的剑路很直,所以显得锋芒毕露。

剑光落入伊莉雅的视线当中,宛如一道优美的线条,轻轻飘过伊莉雅的身躯,落到她的身后。

伊莉雅微微侧脸,在她的身后,一道笔直而又深邃的剑痕出现在地面上,内·侧的横截面是光滑一片的。

她的心里生出无数的惊疑,因为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士郎的手里会出现一把剑?那道青色的剑光是什么?为什么会具有这么大的威力?那把剑究竟是什么?

大而圆的红曈里满是不知原因的疑惑,她看着远处的少年,心想这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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