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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鱼 第十四章 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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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鱼:第十四章 真心话

光线暗淡,厚实坚固的水泥墙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突兀的“吱呀”一声,她迟钝地转头,一道破旧不堪的门自动缓缓弹开,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不疾不徐地拉开,简直是恐怖片里的经典桥段。

她停住了呼吸,目光呆滞,僵在原地一动不动,逃跑的念头在心中沸腾,只是双腿像打了麻药似的动弹不得。

就在门内的景色即将在她眼前一览无遗时,在她脑海中闪过无数惊悚骇人的画面,心慢慢窒缩时,有什么东西及时而准确地阻断了她的视线。她并没有看见意想之中的恐怖画面。

一股清冽明快的味道在空气中悠悠荡漾开来,目光顺着白晳修长的手向上看去,他侧面轮廓俊朗挺然,目光坚毅而又冷漠,独自观望着不远处门里的一切。继而合了双眼,侧过头来凝视着她,依旧是深皱着眉头,一语不言。

呆呆的看着他,她发青的双唇慢慢哆嗦起来,僵直的眼神慢慢颤抖起来,猛地一下扑到他怀里,不由分说,死命地拽住他的大衣领子,把脸完全埋在他胸前。

向翎惊呆,但很快,神色如常,默默地陪她站了一会,见她一直不肯露脸,又皱起眉来——这样不会闷坏吗?

她揪着他的衣领死死不放,他叹了一口气,脱下了自己的大衣。她从头到脚被裹了个紧实,他一弯腰把她抱在怀里,朝外面走去。

抱起她的那刻,他有些惊异,真是太轻了。

她像一只落了水被救上来的猫,安安静静地蜷缩在他温暖的怀里,平日里张牙舞爪高贵冷艳的小猫,不管你是好是坏都别想靠近,但在困境里狠狠挣扎一番后,立刻变得脆弱而又无助起来,只要你肯抱起它,温柔地抚摸它,它一定软趴趴地无法抵抗。

此刻的她清秀的眉微微纠着,可爱的嘴微微撅着,双目紧闭,气息如兰,倒真的像起一只惹人怜爱的猫咪来。

他静静注视着她,心不知不觉柔软起来,耳根不知不觉红起来,手不知不觉收紧…………她突然不安地动了动,伸出一只猫爪抓着他胸口的衣服。他一惊,忙移开目光,心第一次开始发慌…………

“你怎么找到我的?”季筱虞有些别扭地低喃。

“像小偷一样窜这窜那,而且墙上写着【此路不通】还迷迷糊糊往里走的,除了你还有谁。”向翎面容温和地打趣她。

季筱虞忿忿不平,暗地里咬了他一口,接着向翎的脸慢慢地覆满绯色,不过还好她闭着眼没瞧见,她咬的,一点也不疼…………

“以后记得多吃多睡。”向翎这样叮嘱她。

“那就变成猪了。”季筱虞懒懒的拒绝。

“就是把你当猪养。”向翎一本正经,“胖一点抱着才舒服。”

“你现在能舒舒坦坦说话走路,难道不是因为我很瘦吗?”

向翎看着她一副呆瓜样,只觉无奈,终于没说出来,我宁愿累一点…………

快走到出口时,季筱虞被他叫醒,双脚一落地就把大衣一扯扔给他,潇潇洒洒走了出去,又恢复了一贯的沉默无心。

见她同向翎一起出来,大家也就没再担忧了。

晚宴在旅馆一处极幽雅的客间,但是大家伙一点没被节礼所拘,吵吵闹闹、举杯畅饮。

有人提出【真心话大冒险】,一呼百应。

可想而知,不管是靠实力还是靠运气的游戏,季筱虞很容易垫底,不过她喝了不少青梅酒,倒也爽快起来,愿赌服输。

“说说和他(她)的心动往事。”

季筱虞打了个酒嗝,抱着酒瓶吐起真言:“那年,北柳得了眼病,术后两个月是看不见的,身为好友的我怎么能看着不管,所以,那两个月我一直陪着他。你们说,我是不是很讲义气?”

在她眼里是这样,但对北柳来说,却是一段毕生仅有的奇妙回忆。

阳光洒落,病房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冰冷而苍白,包括他。北柳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像是一具气息全无的尸体。

她的手一触碰到他,立刻就被毫不留情地钳住,对未知和黑暗的恐惧让他变得分外敏感。手腕被捏地生疼,声音却是平静而温和的,“别怕,是我。”

他慢慢地松开了手,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接下来的日子里,北柳一直是沉默寂然的。季筱虞安安静静地守在一边,默默照顾着他。

看着他寂寞的侧脸,季筱虞不自觉地一筹莫展。

她偶尔也会开口说些什么:“昨天302的小孩追着我要糖果,我说捉迷藏你找着我就给你,他在找的时候我戴着副鬼面具跳了出来,哇,我专吃馋嘴的小孩,哈哈…………后来,马护士长把我所有的糖都抖出来给了那小孩。”…………

她常买一种洁白的花养在水杯里,优雅清淡的香气四溢开来,“这是茉莉,有助于睡眠。”

遵循着吃好点心情也会好点的原理,季筱虞开始下厨。

当她把第一勺小米粥放进北柳的嘴里时,他的眉皱了一下,隔着眼上层层纱布,她没看见,于是一口接一口地吃了下去。

她问:“好吃吗?”他没有回答。

季筱虞带着疑惑尝了一下,心情好得想从窗口跳下去,她把盐当成白糖了…………

在天气好的时候带他出去晒太阳,吹吹风,摘了一把花让他闻,却因为踩踏花圃被马护士长勒令做了两个星期的园丁;空气湿冷的时候,她帮他按摩发疼的手肘,虽然自己膝盖也隐隐作痛;半夜一声惊雷,她奔到床边握住他的手,穿的单薄着了凉;买来最爱的蓝莓蛋糕和柠檬茶也让给了他…………

北柳拆了绷带,第一束阳光很刺眼,心里却隐隐地期待。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两枝雪白的茉莉安静地依偎在清水中。

外面阳台上,还有一盆纤枝细茎的虞草在风中起舞……

低调奢华的酒店包间里,北柳正读着书,忽的顿住,指尖滑过页上一行字,闭上眼,莫名忆起那两月的时光来,心口划过一丝温暖和平静……孤独的北柳,心中充满了无尽憎恨的北柳,除了权势地位以外什么都不需要的北柳,看着守着炉子煲汤给他却睡着了的她,只是微微地笑…………【虞草的花语:深切的安慰,遗忘一切烦扰】

破天荒的,向翎也输了一回,他们玩的是【抽鬼牌】,最后只剩下季筱虞和向翎,季筱虞一副【想死的话就抽这张牌吧】的神情,向翎叹了口气,抽了另一张。

“详细地谈谈初恋经历”

大家不怀好意地瞧着他,向翎高冷的来了一句“我没有”,当然没人相信,峪风朝他挤眉,“帅哥你就别谦虚了。”

向翎兀自喝着酒没再接话,大家也就扫了会兴又玩了起来。

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她,果然,喝趴下了,睡得很沉,瞧着她酡红的双颊,他眉峰渐耸,终是大不一样了,初见你的时候,你也酣眠着,倚在樱花树旁,眉间可比如今舒展,面色也恬然泽润许多,柔风穿过你的细发,一两瓣樱花落在你肩上,你整个形态如此自然,真实,简直像生来便与那树在一起的。

晚宴结束,大家各自回去了,只有季筱虞是被峪风扛回去的,没有半点反抗,双臂在半空中晃晃荡荡,真是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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