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不动声色道：“不熟。”
“是吗？我看人家小姑娘对你很上心。碰见的时候，你也不介绍介绍给汪大鹏认识，他都想了一个下午了。”
汪大鹏的脸皱了起来，打着斜眼向齐安安瞪过去。
而苏阳看了一眼齐安安后，便看向汪大鹏，汪大鹏似乎感受到苏阳的目光，眼睛转溜溜地瞟了瞟上空，还伸手抓了几颗豆子往嘴里塞。
“姐，你是没看到人家小姑娘，长得贼好看，个子也高，对苏阳就像当初我追苏阳的时候。”
一旁的汪大鹏嚼着豆子突然噎住了，猛地找水喝，便直接拿过一旁的水喝了起来。
在齐安安惊诧时，苏阳冷淡道：“好好说话，不然把你丢锅里。”
闻言，齐安安故作害怕道了句：“人家好怕怕！”
苏阳盯着她，嘴角不由抽搐了几下。
这时，服务员送来配菜，在齐安安还想准备开口说点啥时，汪大鹏眼疾手快，抓了一把盘子里的油麦菜塞住齐安安的嘴，说：“油麦菜生吃，营养好。”
后者狠狠剜了汪大鹏一眼。
苏阳投来一记“干得不错”的眼光。
而我尴尬地看着他们闹腾。
齐安安点了8瓶啤酒，她说一人两瓶，谁都不准不喝。
汪大鹏说，齐安安从小跟着她爸喝酒，可会喝酒了。
苏阳怕我夹不到菜，总是给我夹，刚吃完，他又夹了过来，他自己倒没怎么吃。我拒绝了几次也没反应。
齐安安倒了一杯酒给我，她说：“姐，我敬你，以前是我年纪小，脑子被门夹了才被你家弟弟给蛊惑了，还对你造成了言语上的伤害，对我不对。来干了这杯，从此，你弟就是我弟。”
我眉角抽了抽地看着齐安安，这小妮子似乎变了很多，但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清澈，单纯的很。
苏阳想接过齐安安递过来的酒，却被齐安安拒绝了，她凶他：“干嘛呢干嘛，这还没喝一杯呢，你就开始为你姐挡酒，走开。姐放心，这酒我喝了七八年了，不会醉人的。”
我眉心又抽了抽，喝了七八年，酒量早喝出经验来了，她这话靠谱吗？
不过我没有拒绝，接过齐安安递来的酒杯，跟她碰了碰杯子，便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半，我看着她把酒全喝完，眼神示意我干掉，我便将剩下的酒喝光。啤酒冰过，不算难喝。
我就喝了一杯。期间，齐安安跟我换位置坐到苏阳身边去，她提了四瓶酒过去跟苏阳说，“我们可是说好，要把你灌倒的，为什么啊，就想再看你化身小狼狗狠狠虐汪大鹏一番。”
苏阳跟汪大鹏同时呛住了，我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愣是打了个响嗝。
“你既然不让你姐喝酒，那她的那份你这个当弟的替她喝了。汪大鹏，过来，咱俩干死他。”
齐安安一席话成功将周围人的注意引过来，气氛顿时热胀了起来。
苏阳不想跟她闹，将她往汪大鹏那边推。
齐安安却拉住苏阳的胳膊，“我告诉你啊，你要不喝，我就把你高中所有糗事都抖出来，以及高三时，你为了……”
“来，干！”苏阳立马端起杯子碰过去。
我奇怪地看向他们。
苏阳不太会喝酒，记得他第一次喝酒的时候，还是在十七岁，那年的元宵节。我记得林泰容把他当孩子看，不让他喝。我也记得我曾拿过白酒捉弄过他。
但喝醉的苏阳我是第一次见，虽然我曾在朋友圈看到过汪大鹏发过苏阳醉酒的视频。
苏阳不愿再喝了，齐安安也没有再强迫他，她也不喝了，在桌子上转着酒瓶子玩，瓶口对我停下，齐安安看过来，冲我笑了笑，那眼神分明闪过一丝狡黠。
我往汪大鹏旁边挪了挪，说：“齐安安到底想干嘛？”
汪大鹏推了推他的镜框，一脸幽怨地瞪向齐安安，回道：“谁知道她想干嘛。”说着抓了把豆子嚼，嚼得咯吱咯吱响。
我看他特喜欢吃豆子，还嚼得忒带劲，我也忍不住提醒他：“这个吃多了会放屁。”
汪大鹏睇了我一眼，“是吗？还有一半，还是吃完吧，等会都放出来臭死齐安安。”
我眼角跳了跳，没接话。
苏阳靠在桌上休息，眼闭着。汪大鹏去结账。齐安安撑着下巴盯着苏阳的脸，突然说了一句：“苏阳的睫毛好长啊。”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跟我说话，反正我没应她。
齐安安抽了张纸巾，卷了一截，去逗苏阳脸上敏感的部位。
不过齐安安才刚碰到，苏阳就睁开眼睛，齐安安一愣，僵住那姿势。
“齐安安，你想死么？”
齐安安摇摇头，把手中的纸巾揉成一团，胡乱擦了一遭。
汪大鹏付完款走了出来，他看向苏阳，对我们说：“我先送你们回去！”
这时，齐安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扶了扶额，身子晃了晃，结果转了一圈晕向汪大鹏，汪大鹏及时扶住齐安安。
齐安安非常难受道：“我头晕，好像喝醉了。”
汪大鹏一脸诧异，“你刚不是好好的？”
齐安安继续扶额，“可能吹了点风，吹得有些头晕了。”
汪大鹏看向我，说：“姐，你看着点他们，我去把车开来。”
说着欲把齐安安放下，却不料被齐安安狠狠抽了一掌，“你都喝酒了开什么车，你想被交警抓，别连带着我们啊。”说完，在汪大鹏还没反应过来时，齐安安又扶着额头晕了晕。
我觉得也是。
“没事，我就喝了两杯，应该没事。”
“啧，这可不能闹着玩。这样吧，你送我回车里休息，苏阳就让他姐送回去。反正苏阳学校离这也近。”
“这……”
“没事。我送他回学校。”我说道。
齐安安非常赞同地点点头。
于是我扶起苏阳，将他的手搭在我肩上，苏阳醒着，只是脚步有点飘，走路有点踉跄，脸很红，他还很清醒地跟汪大鹏和齐安安道别。
汪大鹏把齐安安扶到路旁的水泥盆坐着，他对齐安安说：“你先坐着，我还去帮帮秀娜姐。”
说着站直起来准备叫住走在前面的我。
齐安安快速拉住汪大鹏的后领，把他拉回来。这力气勒得汪大鹏脖子忒难受，一点都不像醉酒的样子。
“你给我回来，还要你送什么，苏阳有他姐送就好了。再说，你怎么能放任我一个喝醉酒地人在路边。我万一被欺负了呢？”
“我说扶你到车里休息，是你不让。”
“车里闷，更晕。我就坐着透透气。”
“可是……”
“可是个屁，你个死胖子，亏你还是苏阳的兄弟。”
我扶着苏阳往F大走，一路上数落他，“喝什么酒，那丫头让你喝你就喝，喝也就算了，还喝不过人家一姑凉。”
苏阳没有说话，似乎也是没听进去，脑袋瓜子一直点啊点的。
苏阳几乎半个身子都挂我身上，每走一步我都觉得要东倒西歪一下。
在快要到学校时，路有些不平，我踩空了一步，下意识想抓住苏阳这根稻草，却连带着他也跟着我一起摔倒在地。
我自己身体先着地，苏阳跟着倒了过来，在我脑袋快要磕地时，苏阳及时伸出手，护住了我的后脑勺。
我盯着他，他也盯着我。彼此呼吸相融，近在咫尺。苏阳身上的酒味很重，但不熏人，反倒我闻着竟有些醉人了。
我们僵持了几秒，是我反应过来，尴尬地推开苏阳，苏阳因为醉酒的缘故，身子软绵绵地一下子就被我推开，倒在一边，我又急忙去扶住他，却无意撞了过去，被他抱在怀里。
苏阳坐在地上，我保持蹲着去扶他的姿势，样子看着的确是我在抱他，他也顺势抱住我来。我没多在意，抱着他的腰把他拖起来，他脚下不稳，跄了一下，身体的重量全挂在我身上，抱着的姿势甚是紧密，我能感受到苏阳滚烫的身子。
我拍了拍他的背，轻声唤道：“苏阳？”
他脑袋枕在我肩膀上，一声“嗯”轻轻传入我耳中，声音软到让人想犯罪。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你同学，让他出来接你？”
苏阳抬起脑袋，又低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各种兜里摸手机。
我看着他，刚好看到他额际边上的疤，不由自主地伸手去碰了碰，他整张脸都很烫，反而显得我的指尖很冰凉。
苏阳突然停了下来，将我望着。
我问他：“这疤怎么来得？”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句话说错了什么，苏阳竟满脸委屈了起来。
我一下子给愣住。
苏阳一个大大地熊抱抱了过来，重量压的我差点没稳住。
他说：“可疼了。”
“哪里疼？”
苏阳没有说话了，只是将我抱着，脸埋在我的脖颈里，不安分地蹭了蹭。我有些敏感，推了推苏阳，却推不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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