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天来的很快，也很让人不易察觉。不过数天时间，瘦西湖堤上的柳条已经绿成一片，好些柳条长的垂在了绿
波之中，清风徐来，更显诗情画意。四人来到瘦西湖边，走走停停，把玩着这一池秀丽的春水。胤禛口中吟道：“春风十
里扬州路，卷尽珠帘总不如”，也亏得只有这扬州秀色堪此一赞。”文觉道：“是啊，遥想当年盛世大唐时，扬州城十里
春光，游船画舫如织，盛况一时无两啊！如今想来，那前年盛世怕再难寻了！”李卫、飞雪不通诗书，但见这秀美的景色
，也十分欢喜。胤禛想着文觉大师的话，知道他在劝勉自己，此刻望着苍茫的青山绿水，心中也是雄心万丈，寻思：自己
定要有生之年，恢复华夏曾经的天朝盛世。”李卫抬手，向湖中望去，瞧见湖心小岛边上有一座船型的房子，屋檐角上悬
挂一张血红色的旗子，上书“酒”的大字，道：“爷，那有个酒楼，咱们过去瞧瞧！”三人瞧这酒楼位置挺别致，道：“
正是！”四人顺着江堤走过虹桥，到了湖心小岛，迎面瞧见酒楼分着两部分，前半部依水而建，后半部却荡在水面，正是
画舫样式，酒楼门口一个朱红的匾额，上书“万家渔火”四字。文觉见此楼所建颇为不俗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
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好一个万家渔火，只可惜不是秋高气爽的秋夜，否则定可欣赏到真正
万家渔火的景色。”胤禛静静端赏了四字，笑道：“字是不坏，倒有唐人张旭的狂草之色！”胤禛刚说完，四人却听旁边
一人道：“虽有狂草之气，但笔意太过拘泥，锋间松散无骨，算不得上乘之作。”四人扭头一瞧，见此人是个四十岁左右
的中年人，穿着一件江南文士最普通的灰布长衫，辫子有些灰白，但精神很是矍铄。胤禛、李卫二人识的此人，见来人正
是久违的吕留良老先生。胤禛忙拱手道：“那日一别，心中对先生学问十分钦佩，后来知道先生是江南大儒吕留良，到了
扬州，本该早日叨扰先生的，只是一直忙于他事，得罪勿怪。幸奈今日此处得见先生，真是有幸。”吕留良摇摇头笑道：
“虚妄之名，何足挂齿！”扭头又瞧瞧匾额上的四字。胤禛、文觉也抬头看看，点头道：“先生评价中肯，这字笔韵很好
，但神韵不足。”吕留良哼的一声，小声道：“这神韵足否，岂是你们能瞧出的，随声附和，不过趋炎附势之徒！”另三
人距吕留良较远，这句话便没听清。胤禛却是站在其身前，听到这句好不尴尬，只是刚刚的确有附和之嫌，这一句倒也不
好反驳。胤禛尴尬道：“既然得遇吕先生，不如一同上楼小酌两杯可好！”吕留良道：“来这里除了吃酒，还能干吗。既
然有人掏银子，我又何必拒绝。”说完，一抬腿，当先进了这万家渔火！胤禛此时方见到江南吕留良举止潇洒、放浪不羁
的言行，轻轻一笑，心想：这方是曾经听到过的大名仕。”李卫见这老头行为无礼，有些不愤道：“爷，这人忒也无礼，
你怎么还请他酒喝？”胤禛笑笑不答，向店门走去。三人只得随后跟着进了门。一进门，一楼有些嘈杂，吕留良不奈，抬
身向船舫走去。刚欲扯开同乡舫中的帘子，一个酒保过来，哈着腰道：“几位爷，对不住了，今天虞知府包了这船舫，里
面雅间已满，不知几位屈尊在这楼中吃喝如何？”吕留良皱了皱眉，转身看了一眼，便欲离开！胤禛听到虞铨设宴，心中
一动，暗想他宴请之人十之八九即是车铭了，暗给李卫使使眼色。李卫上前道：“这万家渔火我也是来过的，我瞧这舫中
个雅间如何也有三五个，岂能一时都被人全占了，你给我们寻个安静的地方，爷们自然有赏，”说着，掏出十两一锭的纹
银塞在了酒保手里，又小声道，“剩下的赏了你了。”。酒保见了银子脸上笑意更深，谄媚道：“里面倒还有一间空的，
不过虞知府怕有人搅扰，也已包下，既然几位爷需要，借来一用也不妨事，只希望大家安静些个，知府老爷的脾气可不太
好！”李卫心道：“咱们主子的脾气更不好”，嘴上却说道：“是，我们省得。”
进到舫中，各个雅间都用屏风隔开，虽然另外地方不时传来几声拼酒的喧闹声，但相较岸上，显得清静多了。五个人
临湖做了，下来，透窗出去，各色画舫、游船如织，风景如画！”胤禛点了菜，要了一壶陈年的宝应五琼浆。李卫给几人
斟上酒，在下首相陪。胤禛道：“这宝应的五琼浆，色泽青绿，酒香甘醇平和，正适宜现在品尝！”文觉虽入空门，却痴
两者：一是茶，二就是这黄汤了。飞雪平日甚少饮酒，只是这五琼浆并无其他酒的烈性，也正合口味！”几人饮了一杯，
胤禛首先站起身端起了酒壶，将几人酒杯满上，最后一个走到文觉身前，斟酒时，用两人能够分辨的声音道：“等会儿，
悄悄过去，听听车铭说些什么？”文觉微微低了下肩膀，暗示：“明白！”几杯酒下肚文觉接口不胜酒力，往船舷边廊上
醒醒酒。李卫、欧阳飞雪知道文觉酒量，知道其中定有古怪，只碍于吕留良在场，也都没有表现出来！
酒过三巡，吕留良已有些醉意，道：“罗公子，你们主仆，以我瞧来，绝不是皇商闲人。”胤禛举杯就唇，不置可否
。吕留良接着道：“之前咱们已经谈过如今的苛政，你瞧瞧”，说完停顿一下，抬眼憋了一眼隔壁的雅间，接着道，“这
样的父母官，又如何为能为百姓着想呢？”胤禛道：“先生既然看透了如今官场的黑暗，不想出来为百姓请命吗？”吕留
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举起筷子寇杯歌曰：“山水各宗支，结构分百脉。向背意态殊，风土因之隔。于人何亲疏，
适意成主客。昔我避乱初，小筑公山侧。百家饮一泉，邻果任饱吃。人面或万状，性情无两格。古姓聚为村，樵采名叔伯
。午后始开门，槐花深一尺。跛者命在杖，渡者命在舟。人生依万物，得失不自由。有愁何以消，客或进一篘。谓客
酒可忘，吾愁非真愁。痛饮虽至醉，不入伶籍俦。此酒有时醒，此愁无时休。微寒尽余威，园林纳新意。品类纷有名
，皆从上古至。我生与万族，衣食各生智。凤皇啄琅玕，鸱鼠甘粪利。当其经营中，了不异人意。苟为易地谋，两两相唾
弃。郁郁成都桑，劳劳有深义。自非天下才，此事良不易。常恐时数来，便令负斯志。妻织儿胜锄，悠然足高睡。”歌罢
，吕留良“咚”的一声倒在椅上。
胤禛听到吕留良所吟唱的词，一时也呆住了。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