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三月的扬州微微凉爽，莹儿打开窗户，空气中飘来悠悠的花香。放眼望去，不远处是一汪碧色湖水。湖边柳树垂荫，在微风中徐徐飘动。
莹儿想起了小时候。
也是这样的三月，莹儿拼命追赶着前面放鸢的方靖远，莹儿喘着气喊道：“远哥哥，你等等莹儿。”
前面的方靖远听到莹儿的声音，赶紧停下来，却不忘拉扯着手中的线。“莹儿，你快看，飞的好高啊，师哥做的纸鸢真的很好飞。”
莹儿看着一边刻苦练功的大师兄方远庭，一边接过方靖远手中的线，说道：“那是自然，远庭师兄本来就聪明百倍，不像你，做的纸鸢都飞不起来。”虽然三人都是师兄妹关系，但是自己与靖远好像更为亲昵，所以也唤靖远为远哥哥，虽然远庭师兄平时也很宠莹儿，但比起靖远却要认真严肃，莹儿还是觉得唤他为远庭师兄妥当。
“那好吧，那让大师兄陪你放纸鸢吧，让大师兄陪你半夜起来去捉萤火虫，让大师兄陪你习武学习，好不好？我就去河边摸鱼了，可不要跟着我啊。”靖远说完，假装扭头走掉。
莹儿急了，忙跺脚，“远哥哥你好生小气，我要告诉大师父，说你欺负莹儿。”
靖远走了几步，悄悄回头，看见莹儿稚嫩的脸上泌出细细的汗珠，甚是可爱，他总是忍不住捉弄莹儿，看着她为他气的绯红的小脸，靖远心里又开心又疼惜。他上前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略略赖皮地说：“好莹儿，不要生气啦，是我不好，我陪你玩好不好？我带你去河边，远哥哥摸鱼给你好不好？”
莹儿破涕为笑，任性地说道：“我要你捉萤火虫给我。”
“莹儿乖，萤火虫只有初秋才会有，现在还太早了。”他温柔地安抚她。
“那道秋天还要多久？”她固执地问。
“快了，就快了，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捉很多，放在你的房间里，好不好？我现在带你去捉鱼吧。”他说完，牵起她的小手。
记得那次，他们虽然没有摸到鱼，但是取了一些蝌蚪卵回来，靖远为莹儿准备一只清透的玉盆，将卵放置其中。可没等到蝌蚪孵出来，更没有等到秋天到来，萧师父就带着庭远师兄和靖远哥哥离开。
只是每个初秋，她都会在晚上偷偷溜去饶河边，捉几只萤火虫。
莹儿收回思绪，想到，现在远庭师兄已经成为抚琴庄庄主，而远哥哥却不知过的怎样。
夜已深，可春宵楼里依旧灯火辉煌载歌载舞，好像不知疲惫般。阮娘走到床榻边，转动烛台。床榻后的墙面轻轻突出，然后缓缓向左移动，露出只可通得一人行走的暗道。阮娘提防地看看四周，一个轻巧的转身便跃进暗道。暗道的墙又缓缓闭合。
走了几步，阮娘已经看到密室，里面的烛光微微摇曳着，要等的人已经到了。
密室里成列着一些简单的桌椅，虽是简单，却都是黄花梨为木料制成的。一只银质的烛台上放在几只蜡烛。虽不够将密室照的通明，却也不影响视线。
抚琴庄的庄主方远庭，坐在烛台下，身姿挺拔，眉眼轻阖，舒缓的眉宇间却凝着一股淡淡的凌厉。而一旁的二当家方靖远，却吊儿郎当地斜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桀骜不羁，手里把玩着一只白玉貔貅，这只貔貅是当年离开琴瑟庄时，小师妹莹儿所赠，这么多年他一直贴身保管，视若珍宝。
阮娘看到他俩，释如重缚般呼了一口气，竟然像靖远一样，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把鞋子踢掉，掀开自己的面纱，然后随手从靖远腰间抽出一把扇子，自顾自地扬起扇子来。与白天那个温柔端庄的奇女子判若两人。
“姐姐，你能不能在我们面前也矜持点。”靖远无奈地对阮娘说。心想，这样泼辣的性格真是不符合这惊人的美貌。
“都累死姑奶奶我了，我还在你们面前绷着，真是要命。”阮娘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白天装的温柔娴淑是很累的么，你们初次见我时，我不就是这样么？为了抚琴庄我在旁人面前装作亭亭玉立也就罢了，在你们面前还敢如此要求我，我看我还是隐居还乡罢。”阮娘说笑道。
“好啦，我们知道阮姐姐你最辛苦，”靖远走过去，为阮娘一边按摩肩膀，一边说道：“阮姐姐为抚琴楼这么鞠躬尽瘁，我们哪敢对阮姐姐有其他要求，等他日所有的事情办妥的时候，必定给阮姐姐找一个好的郎君，抚琴庄也会为姐姐置办像样的彩礼，把您嫁出去，怎么样啊？”
阮娘知道二公子平日就是一张贫嘴，本来自己就是开玩笑的抱怨罢了，被他这么一说却更加开心了：“你就死在你嘴上吧。”
“姐姐哪肯舍得让我死啊。”靖远得了便宜卖乖，越发赖皮起来。
远庭正了正身子说道：“好啦，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阮娘，你叫我们过来所谓何事？”
“今日春宵楼来一公子，名为尹辞竹，说是庄主的总角之交，却不打算见庄主，您看此事是否有蹊跷？”阮娘直起身来，认真说道。
“辞竹师弟怎么会来扬州找我们，还不打算与我们相见，如果真的有事，应该直接去抚琴庄，为何还来了春宵楼，况且，还能见到阮娘。”靖远分析着。
“阮娘，此人相貌如何？”庄主问道。
阮娘回答：“相貌堂堂，气宇不凡，说话做事也极为妥当。”
“应该不可能是辞竹师弟啊，虽然十年间与锦瑟楼未曾有过联系，但是依当年辞竹师弟的样子，也不可能落成如今这模样。”庄主沉思了片刻，对靖远说道：“明天你去以我的名义会会那个人吧，看他到底是谁，所谓何事。”
方靖远点头。
方远庭又对阮娘说：“你明天安排他与靖远见面即可。”
“是，庄主。”
莹儿一路以来的劳顿终于休整好了，她继续扮上男装，还未用过早饭，便得到阮娘的邀请。
“尹公子，昨日休息的可好？”阮娘问。阮娘面对着莹儿又如以往般温婉端庄。
“有劳姑娘费心了，扬州气候宜人，春宵楼的床榻松软，自然休息的很好。”莹儿回答。
“那就好。”阮娘备了些小点心，摆放在桌前，说道：“这是扬州的几种小点心，公子远道而来，还请公子尝尝鲜。”
“姑娘客气了。”莹儿看到鲜美的点心，尝了尝，果然可口。
这时候，春宵楼的掌事进来了，对阮娘说：“今儿中午抚琴山庄的庄主约姑娘一起用饭，不知姑娘是否有时间。”
莹儿听到，心想，这么快就来？
阮娘回头看看莹儿，会意一笑，对掌事说道：“中午有时间，就请方庄主过来吧，安排后厨做几个庄主平日喜欢的小菜，有劳掌事了。”
阮娘回过身子对莹儿说：“公子好运气，昨儿才说道方庄主，今日便是要来了，中午我与方庄主在前厅楼台用饭，公子可坐在对面楼台远观即可。”
莹儿拱手：“真是让姑娘费心了。”然后从袖口掏出一份礼物放在桌上。
第四章
中午十分，平时里散漫惯了的方靖远竟然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地进了春宵楼。故作沉稳的他，像极了大师兄方远庭。在掌事的接待下，径直走向前厅的楼台。前厅的楼台十分宽敞，可将春宵楼净收眼底，却也不受打扰。实属用饭的好位置。
莹儿就坐在对面，看着这个男子与阮娘一同入座，阮娘以一贯如春风般轻柔的姿态为男子斟酒，服侍左右。心想，这便是远庭师兄了，果然十年不见，师兄已经落成这般神采奕奕的男子，行如御风，挺拔如虚竹。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机缘下见到，莹儿还真的认不出了。
莹儿想，这个师兄，难道不知道我们之间有婚约么？居然还跑到青楼来。莹儿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责怪。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与远庭虽感情深厚，却也只是兄妹之情。然而现在大师父和小师父却以媒妁之言扭转他们之间关系，自己又岂能不尊？
毕竟十年未见，看到不远处坐着的远庭师兄，莹儿心头涌起热热的暖意，这股暖意竟然蔓延到眼眶，让一滴晶莹的泪落了下来。
莹儿忍不住起身，稳稳地走到方远庭面前。拱手行礼：“尹辞竹拜见方师兄。”莹儿看到师兄抬头，近处看到师兄与生俱来的气质，定是逸群之才。
师兄抬起头，表现很“震惊”：“辞竹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竟然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巧了，来来来，快坐下。”靖远打量着这个“辞竹”，心想，面前的男子真是辞竹吗？变化是不是太大了？这还是当年跟着大师兄后面笨拙的辞竹么？
阮娘见二人已相见，便识趣地退下。
莹儿坐下来，说：“师兄，自那日洛阳一别，已有十年不见，现在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不知二师兄靖远是否安好？”
靖远心里怔了怔，心想，这小子还能想到自己，“劳你记挂，你二师兄也很好，不知这次师弟前来，是否有事要办？”
莹儿答道：“正是，一百多天前，小师傅听闻大师父去世的消息，第二天也随着大师父去了。”
“小师父也走了？”靖远愣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大师父和小师父当日如此决绝地分开，现在小师傅竟然为了大师父殉了情。
“小师父现在将锦瑟楼楼主之位托付于近身弟子莹儿……”
“莹儿？莹儿现在可好？”还未等莹儿说完，靖远听到莹儿便有点着急起来。
莹儿看着大师兄竟然对自己这份情谊，心里也踏实许多，继续说道：“师兄请放心，莹儿很好，只是师父走前，不但将锦瑟楼托付与莹儿，并将莹儿托付与你，希望你与莹儿结为夫妻，重整琴瑟庄，共同管理，让琴瑟庄重震武林，莹儿特此派我前来找师兄商议此事。”
靖远听到这个，眼神忽然黯淡下来，微微叹息道：“此事在大师父临终前也交代于我，但是我却不知小师父竟然也这么快就走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此乃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悔之。”
莹儿看到师兄的样子，她何尝不是与师兄想的一样呢？每当想到这件事情，脸上的表情也和师兄像极了。
靖远又说：“莹儿从小被宠坏了，她的事情又不喜欢别人为她做主，性子太倔，不知道莹儿意下如何？”
莹儿听着师兄的话，看来自己在师兄心里还是那个顽皮乖张，任性至极的小莹儿。她忽然垂下眼帘，觉得伤感起来。自从大师父带着远庭师兄和远哥哥走了之后，再也不像以前了，她认真刻苦地习武，跟着小师父学习为人处世之道，现在已经是撑得起堂堂锦瑟楼的夏楼主。那个小莹儿已经在他们走的时候，也不知去了哪里。
莹儿回话：“莹儿和师兄的意思是一样的。”
靖远点点头，心中隐隐作痛。
过了片刻，靖远回过神来，问道：“既然师弟已经到了扬州，专程为此事而来，为何不直接来抚琴庄商议，而是来了这春宵楼呢？”
莹儿心中一调皮，回答道：“此事是我临走前莹儿嘱托与我，先打听师兄的经常出入的地方，看看师兄是否有什么嗜好，好让我回去之后为师兄准备准备，我就只打听到这里了。”
靖远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桌子说道：“果然是莹儿的作风，那好，辞竹师弟好生歇息几日，过几日我便与你一起去洛阳，接莹儿过来。”
看着师兄如此反应，莹儿倒觉得奇怪。
靖远叫来掌事，吩咐掌事拿出好酒，要与“辞竹师弟”喝个痛快。
莹儿心里暗暗庆幸，幸好平时偷偷喝着小师父的菊花酿，多少还有点酒量，不然就露馅了。
靖远心里想起莹儿，虽然挂念更多，但是一想到莹儿即将要和师兄成亲，就觉得心口好像压着块大石头，沉闷不堪，便想用这冷冽的酒把这块石头给浇下去。
莹儿看着饮酒如此豪爽的师兄，心里竟然有种说出不的悲凉。自己也端起来，一饮而尽。
……
莹儿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她缓缓睁开眼睛，忽然发现并没有在自己的客房。映入眼帘的是绣着碎花的淡紫色帐子，这不就是阮娘闺房吗？她忽然一惊，立马坐起身来，发现阮娘竟然坐在床边，莹儿下意识地扯紧被子。
阮娘一下噗嗤笑了出来，说：“公子真是不比他人，往往都是女孩子才这般害怕别人占了便宜去，公子倒好，还害怕小女子占了你的便宜不成？”
莹儿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倒也整洁，也不好意思起来：“在下在姑娘面前失态了，还请姑娘见谅。”
“公子哪里的话，昨日你与方庄主喝了很多酒，两人虽然都醉了，却没有失态，公子大可放心，公子一人出门在外无人照料，于是小女子自作主张便把让公子在这里歇息，以便照料。”阮娘说。
“真是给姑娘添麻烦了，那方庄主可还好？”
“方庄主昨日也喝醉了，被抚琴庄的人接了回去，公子大可放心。”阮娘继续说：“公子起来洗洗脸，水已经打好了，我在后厨烹了一点解解酒的汤，我现在就去端来。”
“有劳姑娘了。”莹儿微微含头，以示礼节。
莹儿心想，幸亏没有被发现身份。不过话说回来，被阮娘照顾了一晚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是阮娘没有注意，还是自己的……想到这里，莹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束胸带裹住的胸部，微微伏起，莹儿顿时有点失落。
阮娘出去以后，莹儿赶紧起身，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回忆起昨天与师兄喝酒的场景。两人自顾自地喝酒，没有太多言语，莹儿模模糊糊地看到师兄好像很失落的样子，似乎是在喝闷酒。后来，莹儿似乎看到了师兄手里把玩着一只白玉貔貅，像极了她曾经送给远哥哥的那只，难道是自己喝醉了，看错了？
莹儿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喧哗，似乎是有人发生了争执。莹儿推门出去，一看，原来是秋云堂的二堂主秋奎盛，带着七八个手下，在高声喧哗：“素问扬州春宵楼有为奇女子，相貌非凡，本大爷我带着银子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见一面，当然，若是肯赏脸陪大爷我喝个酒那是最好不过，如若不能，至少得让我看一看这传说中的长相是否值得大爷我跑这一趟吧。”
还未等众人开口，庭院的上空便传来一位妖娆女子的声音，“哟哟哟，我当是哪位贵客啊，原来是秋云堂的秋二爷呀。”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一袭绯红色红妆的女子站在春宵楼的顶阁。女子轻轻一挥手抓住一丈红菱，顺着红菱滑落下来，绯红色的裙装在空中被风荡起，宛如盛开在空中的一朵曼珠沙华。待此女子落在庭院中央，莹儿才看清她的容貌。她化着殷红的浓妆，嘴唇犹如一朵娇嫩欲滴的玫瑰花瓣，眉眼不光光透出一股妩媚，还有一份侠气在里面。一身红装虽显得妖娆，但是得当的装束却也显得潇洒利落。这样的女子让人不由得赞叹。这便是春宵楼的鸨母，人称玫姐姐的浣玫。
秋奎盛看着玫姐姐惊人的相貌，嘴都合不拢了。
玫姐姐说道：“秋二爷最近很得空啊，没事儿竟然到我这春宵楼来坏我的规矩了？”
秋奎盛说：“哦？还不知春宵楼有何规矩？”
“你口口声声想看阮娘的容貌，竟然不知道规矩，想必江湖中人都知道，想看到阮娘的容貌只能等到每年腊月十二，在阮娘生辰这天才能一睹阮娘的芳容，其他时候，可不行的。”玫姐姐灵巧地一抬脚，翻身坐上了桌子，“整个江湖都遵循的规矩，岂能让秋二爷破了，暂且不说别的大帮派，就是秋堂主来了，恐怕也没招到这个待遇啊，您这不是打自己哥哥的脸么？”
“呵，规矩我在来的路上倒是听了一些，听说阮娘是只是遮面待客，并且只与客人品茗聊天，我这大清早一来竟然看到阮娘的房间里出来一位男子，难不成这么大早阮娘就在与这位公子品茗聊天了？”秋奎盛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莹儿。
“秋二堂主所言差异，在下昨日饮酒过度，阮娘只是好心照顾在下一宿，还请秋二堂主不要乱说话，以免毁了阮娘的清誉。”莹儿说。
“清誉？一个婊子能有什么清誉？”秋奎盛竟然恶语相向。
玫姐姐着实生气，拍着桌子站起来，“秋二堂主，今儿且先请回吧，要想看到阮娘的芳容，还是待到腊月再来吧。”
“老子既然来了，哪有打道回府的道理？”秋奎盛被下了逐客令，顿时觉得失了面子，恼羞成怒，竟然一把扯过玫姐姐，用手锁住玫姐姐的脖子，使玫姐姐动弹不得。而春宵楼的伙计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阮娘站在楼台上，也不知如何是好。
莹儿走上前去，想替玫姐姐解围，说道：“秋二堂主好大的火气，有话好好说，何必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传出去也不怕江湖人笑话，前些日子，秋堂主得了顽疾，前往锦瑟楼求药，秋堂主的病最近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怎么？秋堂主刚刚恢复，秋二堂主又想受伤不成？”
秋奎盛打量了一下这个说话的男子，方值弱冠，竟然能知道哥哥求药的私密之事。便心里留了个底。说道：“我来也就是想看一下阮娘的相貌，与别人无关，休要将自己牵扯进来，得罪了秋云堂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莹儿随手折了身边的一根翠竹，说道：“不如秋二堂主和在下比试一番，如果在下赢了，那就请秋二堂主打道回府。”
秋奎盛心想，就凭一个年轻气盛的文弱男子也能成为自己的对手？心里不禁暗暗得意起来。“没问题，要是我赢了呢？”
“那就先打赢我再说。”莹儿说完便一俯身从楼台上飞了下去。
莹儿用手里的翠竹与秋奎盛的随身兵器碎云锤过招，身手敏捷灵活的她，轻而易举地躲避了秋奎盛的攻击，莹儿不敢使出锦瑟楼的剑法，容易暴露自己。幸好小师父教她不同的剑术，五六个回合过后，莹儿觉得自己能够轻易取胜，只是秋奎盛好歹身为秋云堂的二堂主，几招就把他拿下，实在让他难下台面，于是陪他多比划了几招，每次都是即将点到却又巧妙收回，让秋奎盛好生紧张。莹儿明显感觉到他已力不从心，于是顺势抛出手中的翠竹，一个身轻如燕的翻身，转到秋奎盛身后，接住翠竹，在秋奎盛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翠竹已经轻指在秋奎盛的眉心。
就在这时，莹儿看从春宵楼的门外走进两个人，居然是师兄和远哥哥一起来了，一瞬间喜出望外，竟然忘记了自己的翠竹还指着秋奎盛，秋奎盛看见莹儿分了神，仿佛觉得自己得了空般，竟然用尽浑身内里一掌击向莹儿的肩膀，莹儿毫无防备的倒在地上，慢慢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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