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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公主复仇记:偷心 美文欣赏

《永夜》

咖啡杯里的茶著

我们已经将整个青春都用来检讨青春了,却还要把整个生命都用来怀疑生命。

1这是光明的季节,也是黑暗的季节

“这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坏的年代;这是智慧的年代,也是无知的年代;这是信仰的日子,也是怀疑的日子”

小旅馆的走廊转角处,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时间,紧张地背着狄更斯的“ATaleofTwoCities”。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学会了一种背书镇定法。凉景说如果五分钟内他没有跑出来就让我立刻逃跑。

我看着手表掐算着时间,闷热的小旅馆让我度日如年,就在最后一分钟决定逃跑的时候凉景冲了出来。他冲我挥挥手,嘴里无声喊着:“跑”我跟在他背后一溜烟冲了出去。

“这个穷鬼,身上只有三百块!”凉景晃着脖子上的道具相机撇着嘴很不满意。他不知道我有多担心那个胖子会抢过相机发现是假的然后狠狠揍凉景一顿接着报警或者再把我逮回去是的!我们在玩仙人跳的勾当敲诈那些龌龊的中年人。

我穿着校服站在街边楚楚可怜,有人来搭讪,我就答应。在那些简陋的小旅馆里我会想方设法熬过五分钟,然后凉景会冲进来拿着相机猛闪光,他会把我赶出去,然后威胁那个男人会曝光这些照片,然后让他们乖乖掏出身上的现金,拔腿就逃。

这些卑劣的手段,我从小就会。说谎,玩牌,卖假发票,偷东西这就是我们生存的本领,因为每天不交够五百块会死得很惨。还有一次,我们合伙与几个小流氓打牌玩老千,就在我把牌从桌下递给凉景时被逮了个正着,如果不是跑得快绝对会被当场砍掉手指头。

我也曾跪在地上,用一张假学生证乞讨,说自己是贫困学生考上了某某大学却无力支付高昂学费,希望好心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可以伸出援助之手帮帮我。

我从小就知道,伪造是件多么简单的事情。学生证报刊录取通知书结婚证而我敢打赌测谎仪也测不出我的谎言,因为这个世界满目充斥的都是虚假的东西:证件或者感情。

“你在想什么?”凉景用胳膊肘撞我。

我看着街边把手伸进别人包里的小孩,轻轻道:“我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凉景把我的手拽进了他的口袋里,望着我,一字一顿道:“快了很快的。”

2所谓的缘分就是上帝让你记得,你曾亏欠谁

拥挤的公车上,上班的小白领,匆忙的学生仔,平庸的中年欧巴桑我穿过一个又一个炎热的身躯,挤到最中央。他们大多数都顶着一张麻木而疲倦的脸庞,为这忙碌的人生。

山寨的LV,假货GUCCI菜口袋,塑胶袋我眼神犀利地辨认着可以放钱的任何角落。真正的有钱人不会搭公交车,可是一天下来十多二十辆公车轮番偷窃还是会收获颇多。

轻轻抽出护腕里的刀片,食指中指夹着它利落地划开了一个时髦女的皮包,无名指勾出了一个小巧的手机。我塞回自己裤袋里,继续往后走。

突然我觉得一道目光朝我看过来,我把右手轻捏成一个拳头,刀片藏在手心不敢再动手。过了好久才假装不经意往后面望去,每个人都麻木地看着窗外或者听着歌或者发呆,哪里有人看着我。

我松了一口气,把刀片亮出来正要割开一个人的包,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搭在了我肩上,一瞬间,我的心脏猛地缩紧了。我把刀片丢在地上用脚踩住,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头看那只手的主人。第一个反应是我应该偷他!丫的!手腕上的表起码价值两万,这样的人才竟然坐公交!

这个年轻男孩抓着公车吊环,头轻轻凑过来小声道:“注意你的东西,车上有贼。”

我的汗水滴在了眉毛上,太阳穴突突狂跳:“呵呵,谢谢,我没什么可偷的。”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车厢前面凉景望过来的疑惑眼神,我淡淡地把目光转开,在最近一站下了车。

凉景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一脸黯然,看样子他今天收获也不佳。我捞了个破手机,一把零钱不到一百元,而凉景更倒霉,一个不值钱的MP4和一堆没用的卡。凉景揉揉太阳穴:“离二饼交代的任务还差了一大截。”

二饼规定我们每天的进账必须是五百元现金或者物品,没有达到固定金额的人半夜他都会赶你出去不管是偷抢杀人放火,你都得把五百元给凑齐了!

“先回去吧。”他拉着我小跑起来。

我,凉景,毛豆豆,我们仨住在二饼安排的出租屋里。大白天都能瞅见肥大的耗子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和你对视,然后大摇大摆地晃进臭水沟里。这条巷子永远有清理不干净的垃圾臭烘烘地在烈日下冒着恶心的烟,勉强生存下来的只有那一盆小仙人掌。我每个星期都会去给它浇浇水,这种据说在沙漠中都可以存活的植物,我想只要它不死我就能够熬下去,无论多苦都可以熬下去!

我们踩在砖头上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臭烘烘的脏水,打开了一扇斑驳的木门。毛豆豆正闭着眼睛对着电风扇享受凉风,小桌上铺满了她的战利品。三个手机,一个诺基亚一个摩托罗拉一个夏普!单是这三样,今天的任务她已经超额完成了。一串纯金手链天啊,要从别人手腕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摘下来还真要点本事!一小叠崭新的百元大钞不用说了,这丫头一定是在银行门口盯着的。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小东西,老大一堆。

我们仨第一次学习偷东西的时候,我和凉景又笨胆子又小,二饼揣在PiGu兜里的钱包硬是一整天都没摸到边,而毛豆豆可不得了,刀片在二饼牛仔裤上那么一划,钱包就不声不响地掉进了她的手心里!

“又没够吧?”毛豆豆一看我们俩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豪气地一拨就把仨手机给了我,又把纯金手链给了凉景,还给了他三百块钱。然后仔细地盘算了不多不少价值五百元左右的东西拨到了自己跟前。

那叠钱,她心疼地摸了摸,兴奋地望了我们一眼:“等存够了钱,我就走得远远的,去巴黎!去东京!哪怕去非洲也行!让二饼那个死老头儿怎么也找不着我!”

不仅仅是我们三个,整个C城都有被二饼或者三饼四饼控制的人,他们乞讨偷窃抢劫等待他们的无非是监狱流浪伤痕痛苦!我们像一群被大网拖上岸的鱼,挣不开逃不了,无能为力。

毛豆豆比我们都小,却被“天分”压榨得痛苦不堪。一次发高烧都被二饼赶出去偷东西,走在雨中的背影像只无助的小鸡,最后她浑身Shi淋淋地拿回来了三个钱包。

晚上七点一到,二饼就来敲门了,分秒不差!凉景把桌上的三堆东西给了二饼,他抽抽鼻子,Tian了Tian口水数了两遍钱才点点头,又摇摇晃晃地走了。刚到门口就转过头来,一边揉着酒糟鼻一边下命令:“明天会来一个黄头发的小子。你们把钱给他,他交给我。”

我们仨不动声色。二饼顿了顿,又道:“豆儿,别以为你干爹我不知道你帮着他俩,但是没关系,一家人和和气气是好事。”

“你看这物价涨得多快啊,全国人民都在涨工资。我也不能不涨啊。干爹也不贪心,一人六百就是了。”说罢,用戴着硕大金戒指的手指头用力挖了挖鼻孔走了出去。

3心是孤独的猎手

“出事了!出事了!”我刚回到家,毛豆豆就抓着我的手大哭起来。我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你慢慢说。”豆豆哽咽着,眼泪汪汪地望着我:“凉景刚回来就被一个人带走了,我认得那个刀疤脸!一般他出马,就是逮人的。”

“走!”我听得冷汗一阵阵往外冒,拖着毛豆豆打了一辆车就往二饼的老窝冲。一路上,毛豆豆哭得鼻子冒泡,抓着我胳膊的手都在瑟瑟发抖。我把脸埋在掌心里,心惊肉跳。

二饼的窝从一个烂尾楼的破屋子一点点变成今天的小别墅,我们这群小孩功不可没。闹哄哄的别墅里,是二饼烂俗的臭品位,财神和关二哥双双矗立在墙上,金碧辉煌的装饰无不彰显他暴发户的本性。一堆人或坐或站拥在客厅中,凉景跪在地上,满身的伤痕看得我触目惊心。

我瞪了毛豆豆一眼,示意她别哭了。她抽泣着,硬生生把两滴眼泪吞了回去。

二饼跷着二郎腿,周围坐着的还有帮里几个重要人物,当初都是些小混混的角色,如今一个个摆出江湖大佬的样子得意洋洋。

八字胡的四爷先开口了:“凉景,这些年二饼可待你不薄。我们虽不亲,但好歹也是一根绳上的蚱蜢,我的CC酒吧开得好好的,从来没有出过事,怎么昨晚就被条子给端了呢?!”

二饼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凉景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小兔崽子,有人昨天看到你和一个条子嘀咕了老半天。T妈的不是你是谁?!”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昨天凉景的确支开我跑到马路对面和一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我问他是谁,他只说是认识的人。他什么时候认识条子了?我的心怦怦狂跳,心里默念着:“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念了好多遍才让自己平静下来,毛豆豆咬着拳头又抽泣起来。

凉景抬起头来,一字一顿道:“二爷,我是你养大的。虽然不成气候却也犯不着出卖四爷!那个条子估计看到我动手了,过来盘问要我身份证二爷,您若是不信”凉景嗖地抓过茶几上的水果刀,把左手平铺在上面,他厉声道,“这五个手指头,您要哪根我斩哪根!”

我捂着嘴看得触目惊心。一些和凉景关系好的人已经开始替他求情了,二饼和四爷交头接耳了一会儿,突然喝道:“我五根都要!”

凉景的脸刷地白了,却还是笑着点点头,挥刀就往手上砍!我吓得闭上眼睛,不忍再看。许久许久,没有听到惨叫声也没有求饶声,房间里静得掉根针都听得到。我哆嗦着张开眼睛才看到二饼用一根香蕉挡住了凉景高举的刀

“哇”毛豆豆猛地大哭起来,我的泪水也哗哗地往下掉。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做贼的,断了手就等于断了自己生存的财路,跟废人没什么两样了。

二饼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起来吧,臭小子,还真有点胆识。”凉景咬着嘴唇站了起来,一个踉跄差点儿又摔了下去。四爷不耐烦地挥挥手:“滚!老子晦气!”众人一哄而散。我和毛豆豆过去扶凉景,他推开了我们的手,倔强地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落日的余晖从门进来,迎着光的凉景背影瘦削,可是他的步伐却那么的坚定。毛豆豆抛下我,跟上去挽着凉景的胳膊一起走了。我如同被抛下的孤鸟,一个人艰难地挥着羽翼稀薄的翅膀试图追上他们的步伐却发现举步维艰。

“凉景。”我推开他的房门,他的伤口已经贴上了创可贴,我捏紧手中的邦迪塞进了口袋。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蹲下去看着他的双眼,额头的淤青还未散去,我的心突然就揪成了一团疼得咚咚狂跳。

他的视线终于从泡面中转移开来,他戏谑道:“莫非你也怀疑我?”我哭笑不得。

沉默的空气中弥漫着香菇的味道,我揉着口袋里的创可贴,手心里全是湿漉漉的汗水。他想了许久,终于开口:“秋橙,相信我。我们很快就会结束这种鬼日子了,相信我。”

雾水弥漫了整个眼眶,我突然就明白了,紧紧拽着他的肩膀哽咽道:“你怎么会这么蠢”

凉景满不在乎地笑笑,正要说什么,毛豆豆就冲了进来直接朝着他扑去,搂着他的脖子:“你们在聊什么啊?”凉景宠溺地MoMo她光溜溜的额头笑嘻嘻地说:“我们在聊怎么把你卖掉然后去吃火锅。”毛豆豆嘟着Zui生气。

我默默退了出去。

A大外,网吧。有人在玩游戏,有人在聊天,喧闹的声音吵得我脑袋发疼。我盘腿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一罐啤酒,一盒香烟,手里夹着一根,正烟雾缭绕。

电脑屏幕上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字,我在看托马斯·哈里斯的《沉默的羔羊》。QQ突然狂响,一个相同的号码不断申请加我为好友。我点开资料一看,是个读A大的学生。既然这么迫切地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刚加上好友,这个小青年就QiaoQing地来了一句:你相信缘分吗?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掐灭了手中的烟认真回答道:相信啊,就像相信这个世界有鬼一样。

说的人多了去了,真正见过的人可不见得有几个。

所有的网友聊天无非是说着说着,就开始讨论见面的事情了。我摇身一变成为了A大中文系一年级的新生,嘴里和他胡扯着狗屁文学。这个家伙很有意思,半小时不到他就把祖宗十八代的消息告诉了我,对我清贫的家境深表同情这个傻瓜,贫家女早就去打工兼职了,哪有心思上网闲聊。

回到家,黑洞洞的房间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这么晚你到哪里去了?”

“没去哪儿。”我嘟囔了一句就径直走回卧室睡了。

寂静的空气里,轻微的脚步声走到我门口停顿了一会儿,又离开了。我用光秃秃的指甲抠着斑驳的墙壁,忽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4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这个难得的阴天,我和“被QinWen的青蛙”见面了。两天前我曾在Q上哭穷说没钱要饿死了,他立刻问我账号说要打三百块钱过来。我骄傲地拒绝了,当然不是良心发现的矜持,而是放长线钓大鱼。

玻璃窗里坐着一个风度翩翩俊秀年轻的男孩。微弱的阳光从云层轻轻透了出来,投射在他好看的侧脸上,氤氲出一道淡淡的光圈。

安静的咖啡店里,温柔的爵士乐轻轻回响着,我咬咬牙踏了进去。他仿佛有心电感应般突然就回过头来,洁白的牙齿干净得像海狸先生。

我认得他!竟然是公车上提醒我有小偷的那个家伙!我警惕地皱着双眉考虑要不要走人,可是TanLan的心又不想放过这个有钱的家伙!

“真巧啊?”他笑弯了眼睛,像轮月牙。穿着制服的服务生走过来,我毫不客气地要了最贵的冰激凌和咖啡。第一次来哈根达斯,如果不吃最贵的,岂不是浪费了。

“你们中文系的系主任是我叔叔。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哦。”他找话说。

我的沉默让他有些不自在,末了,他小心翼翼地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整齐地放在桌面上,很怕我生气一样小声道:“那个你上次不是说没生活费了吗?又不让我打在你银行卡里,所以没关系吧?”

我瞄了一眼,不多不少刚好五百。这个大笨蛋!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给钱的。不过不要白不要!我咬着嘴唇假装有些生气:“好吧,算我借你的。”他轻轻嘘了一口气,这才笑了起来。

我看着那张纯洁无辜的脸,突然很想一个耳刮子扇过去,妈的,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傻的人,爸妈难道没有教过他这个世界上其实坏人比较多吗?

他死缠烂打要送我回寝室,我说我住外面,为了方便勤工俭学。他又执意要送我到家,我拗不过,眼睁睁看着他把一辆BMW开了出来颇有绅士风度地打开车门邀请我坐上去。

他的跑车开不进陋巷,停在转角处看着我摇摇晃晃踩着砖头走进那条幽深的巷子。我紧紧攥着那五百块,回头望了他一眼。夕阳的橙光照在他黑色的车窗上泛着耀眼的光,他笑得很蠢。

从那以后,我不再出去偷窃,也不再穿着简陋的校服装什么大学生,风险实在太大了。我只是每天去A大转悠,等到中午陆泽给我打电话,一起去食堂吃饭。我端着餐盘跟在他身后,白吃白喝的感觉真好。他没课时会叫上我一起上自习,我就随手揣两本旧小说堂而皇之地走进宽敞的自习室享受一名大学生才有的待遇。

我的谎言像蜘蛛的网越撒越大,把陆泽紧紧罩在正中央,我费尽心思步步为营换来的是安逸舒适的大学生活。尽管,我什么都不是,却能这样TanLan地享受着片刻的舒适。我恍若梦中,不知何处。

我不知道这个天真得可耻的男孩是否智商有问题。他从不问我是中文系哪个班的,也不八卦某个导师的丑闻,他只是如一棵静逸的青松那样守护着我。只是因为,我像他妹妹。像谁都行,在他身上我除了钱一点也不想关心其他的事情!

一个月之内,我那素未谋面的奶奶生病了,他给了我三千。早已印象模糊的妈妈身体不好没有办法工作了,我又要了一千的营养费。那莫须有的弟弟妹妹不是欠学费就是打伤了同学我的谎言天衣无缝,演技堪比专业演员。

我这个蠢到半点大脑都没有的“哥哥”每一次和毛豆豆聊起那个傻瓜都会笑得前俯后仰,笑着笑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瞪着我,一字一顿道:“秋橙,你真够坏的!”一句话骂得我哑口无言。

她凑过来,双眼有很重的黑眼圈:“说谎的人,会吞一千根针哦。”

我哈哈大笑,我和她半斤八两,坑蒙拐骗偷从来都是一家啊!这个世界,连童话都是由谎言编织的,我又何罪之有?

小时候,我们三个总是睡同一张床,不,那时候其实只能算是地铺,小屋子里密密麻麻睡满了小孩。每一次做噩梦,凉景都会拽着我的手拍我的额头:“秋橙,不怕不怕,鬼鬼走开,鬼鬼走开!”可是现在,我们三人却渐行渐远。不,是我与他们,日渐疏远。

那次斩手事件后,二饼看上了凉景的胆识和义气,开始让他管理片区的地下赌场和夜店。毛豆豆对凉景的“升迁”兴高采烈,我却隐隐觉得不安。

凉景突然就和我们冷淡了,一个人搬到了单独的房子里,那是小头目才会有的待遇。他让我们没事别去找他,有事会和我们联系的。突然就那么冷淡,疏远的模样。

我贴着冰冷的墙壁,这个燥热的房间只有它才能让我结结实实地靠着,不被抛弃。

5骗子被骗子给骗了

再见陆泽,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苍白。问他怎么了,他笑笑:“只是小感冒,夏天热伤风。”我问他什么时候出院,陆泽说明天就可以出去了,到时候再来找我。我点点头,看着他憔悴的模样不禁暗骂,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一个小感冒都病得这样堂而皇之,可是心里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担心我当然担心,我怎么好意思开口问一个病佬要钱!

“最近还好吗?”他声音有些沙哑,很重的黑眼圈,偶尔还咳嗽两声。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瘦削的手指,一根根骨骼分明洁白修长,有些人就是这样好命,投胎跑得快就一辈子衣食无忧。

“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他的头顶只差一个光圈了,他丫就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天使,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玻璃窗里投射着我丑陋卑劣的模样,在那张天真可怜的皮囊下嚯嚯冷笑。

我扬起嘴角:“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困难。”

他抱歉地看着我:“不好意思”

“我妹妹被人骗了,一个混蛋哄她去当什么演员,吹嘘自己是什么狗屁经纪人,说得天花乱坠,说什么不到半年时间就会把她捧得跟张子怡一样红,国际巨星!靠!那个傻妞也信!这下好了,一到摄影棚才知道是拍的!她所有的积蓄她存了好久才存下来的五万块被他们抢走了还被他们拍了一些不堪的照片”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那群王八蛋说如果再不给十万块,就把照片放到网上去”我揉了揉太阳穴,头痛得厉害。

陆泽紧张地拽着我的手:“筹到钱了吗?要不要报警!”

我看着他一脸天真的模样,突然想抽他:“报警有个P用!”

他轻轻拍拍我瑟瑟发抖的肩膀:“你们筹了多少?我还有一些钱,要不然我明天来找你,顺便把钱带来?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就根本不是问题。”

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别开了脸:“嗯。”

这个乌云密布的下午,毛豆豆衣衫不整地冲进来抱着我的大腿就号啕大哭。她哭哭啼啼把事情讲完了,我张大的嘴巴还未合拢。第一个反应是给凉景打电话,实在不行就给二饼说,不能被那些家伙勒索!可是毛豆豆哭得撕心裂肺,说什么也不准我给凉景说,她威胁我如果别人知道了,她就当场死给我看!我们俩呆呆坐在地上好几个小时,不知如何是好,三天筹不到钱,毛豆豆的照片就要风靡网络了。

“你不是认识一个有钱的人吗?”她肿得像核桃一样的双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放P!十万你以为是小数目啊!人家是猪啊!我费尽心思前前后后也不过骗了几千块,你这开口就是十万!猪都不会给你!”我咆哮道。

毛豆豆突然笑了:“秋橙,你怎么突然就这么有良心了!你哪次拿到钱不是得意洋洋地回来炫耀怎么事情突然关系到我,你就

心疼起那二百五的钱来了。”毛豆豆的眼神那么绝望。

“啪”我一巴掌挥了过去,“够了!”

夜那么黑,突然骤降的暴雨淋得我泪流满面。我怎么骗着骗着却越来越心软了?不过区区十万块罢了,那个傻蛋愿意给就给呗。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抬头朝他病房的窗口望去,他正掀开窗帘望着我挥手。

嗬。多可笑,我说了那么多个谎言都面不改色,如今却为了一个真相而痛哭流涕。

第二天一早,陆泽就来了。毛豆豆躲在屋里不敢出来,我把陆泽拉到我的房间里。他有些拘束地坐在床边,环顾了一下这简陋的小屋皱起了眉头。

我自嘲道:“我昨晚打扫过的。”他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依不饶:“你的眼神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他瞪大双眼一脸无辜:“我没有!”我大嚷:“你有!你就是有!”我多希望他气得跳脚然后摔门就走,可是他还是傻乎乎地坐在那里。我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钱呢?”一脸冷漠的表情。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我不解地望着他:“你疯了还是傻了,我要十万!不是一千!”他点点头:“我知道啊,卡里有十万。”我翻了个白眼:“神经病吧你!我们非亲非故的,你白给我十万!”

他有些受伤地看着我:“秋橙,我只是想帮帮你密码是6673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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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子

吧主11

我颓然地捂住脸:“我知道,我都知道。谢谢你,真的。可是我”我再也受不住良心的煎熬,干涸的嘴唇张了张又颓然地闭上了。陆泽看着我,说:“你怎么哭了?”

我哽咽道:“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中文系的大学生,我只是在垃圾场旁边看了些旧书而已。我是个小偷,骗子我说的一切都是骗你的。我没有爸爸妈妈没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更没有什么爷爷奶奶,但是我发誓毛豆豆的事情是真的!我什么都是骗你的如果你要报警悉听尊便对不起真的,我无路可走”

是的,我无路可走!

四岁那年,我被一个貌似良善的大婶用一根棒棒糖骗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她把我带到一户人家前,捏着我的骨头告诉别人,我身体有多健康有多可爱。她使劲掐着我的胳膊让我喊黄皮寡瘦的女人妈妈,我抵死不开口,只是紧紧抓着那根棒棒糖无声地抽泣。他们以为我是哑巴,不要我,人贩子只好把我廉价卖给二饼。

我第一次见到凉景就是在那个灰暗的小棚子里,各种木板草草搭成的小屋里还站着好几个灰头土脸的小孩。人贩子又要掐我,凉景一把把我拉了过去护在身后,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那个人贩子。二饼乐不可支,笑着:“哎哟,这俩小孩还算有缘分,我就留下她吧。”

亲人的模样早已如同晨雾,在日渐漫长的时光里,一点点消失了踪迹。

陆泽拍着我的背,轻轻说:“没关系其实,我都知道。”我嗖地松开他:“你说什么?!”

看着那些照片,我的心一点点结成寒冰,又被一把大锤哐当砸碎。

照片上,我的手正伸在一个人的裤袋里,我的刀片划开了一人的皮包,我捏着一把钳子准确夹出了一个手机陆泽结结巴巴地解释这是他写的社会论文,主角竟然是我一个职业盗窃者。行窃的,行骗的,连住的地方都被他拍过。

我压抑不住瑟瑟发抖的身体,疯狂地把它们砸在陆泽身上,尖叫着:“你滚!你滚出去!”

陆泽抓着我的胳膊,低声道:“秋橙,你冷静点我一开始也只是为了写一篇与众不同的论文,我每天观察你的一举一动,拍下你行窃的照片!我知道我这样很卑劣,可是我看着你把偷来的钱塞进捡垃圾婆婆的包里,看你下雨帮助一个瘸腿乞丐把他移到屋檐下,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鬼使神差地偷看到你的号码,然后加了你的Q,那么费尽心思地想要认识你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女孩悲伤地游走在善与恶的边缘”他说,“对不起”

我气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只是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滚出去!滚出去骗子!”我

以为这个家伙是个蠢货,没想到我才是不折不扣的白痴!我以为骗他个三五千就是天下第一老千了,哪知道人家高明得很!

毛豆豆突然冲了进来,抓起银行卡一溜烟地跑了。我有气无力地坐在床上,看着斑驳的天花板默默落泪。陆泽一直安静地坐在我旁边,轻轻拽着我的手,我们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那样呆呆地坐着,一直到斜阳落下了地平线,黑夜攀上了高山头。

毛豆豆说得没错,我这个说谎的人,终于尝到了吞一千根针的痛苦。

我看着陆泽愧疚到不知所措的脸,反手握住他修长的手,艰难道:“从前,我总是安慰自己:活着一天,就是有福气,就该珍惜。当我哭泣我没有鞋子穿的时候,我发现有人却没有脚。陆泽,我从小到大已经忘记了被人拥抱的滋味,我想有一个人张开手臂紧紧把我圈在怀里当你的世界从未有过片刻温暖时,你会习惯寒冷,习惯冷漠和疏离,就像我。可是你”我盯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给了我一点温暖,却又毫不留情地把我推进了深渊。”

“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他抬起头轻轻抚平我凌乱的刘海儿。

我笑:“你能带我去哪里?我无户口无身份证学生证,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唯一证明就是这具斑驳的肉身。”

烟雾弥漫中,陆泽眯缝着眼,很认真地想了想:“至少,我可以带你去吃一顿好吃的晚餐。”

我掐灭烟头起身纠正他:“是最后的晚餐。”

《圣经》故事里,犹大向官府告密,基督在即将被捕前,与十二门徒共进晚餐。那是最后的晚餐,所有的一切都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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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子

吧主11

6寒更承夜永,凉景向秋澄

“这家私房菜是出了名的美味,可是有百年历史的老店。”陆泽看着菜单小声给我介绍,然后点了几样小菜,菜名分外妖娆“昨夜荷塘月色”“秋风白露”“苍茫红尘半点轻”等等。

古香古色的建筑坐落在城郊,一条人工溪流蜿蜒而过,潺潺水声映着月色顿显无限温柔,我和陆泽临窗而坐。

“秋橙,我爸妈是做生意的,常年在香港那边都不怎么回来。你可以搬来和我住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太妥当的话,我可以给你另外找房子”

我打断他的话:“陆泽?你这算是包养我还是怎么?别再说我像你妹妹那种屁话了,我恶心!”

陆泽苍白的手指转动着茶杯边缘,望着我:“你为什么总是像一只刺猬一样,把别人的好心当驴肝肺。我只是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我伸出手摊开在桌面上:“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区别,你的手一尘不染,而我的手伤痕累累。明白了吗?未来你也会知道阻隔在我们之间的,不仅仅是彼此成长环境的差距,说穿了,我就是个没有教养的野孩子。而你,陆大少爷,你开着宝马的最新款跑车。”

我们的对面是雅致的小包厢,服务员正往里面送茶,门打开的瞬间,我猛地呆住了,顺着缝隙的增大,我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脸那个!我想也没想就径直冲了进去,同时对准我的还有一管黑洞洞的枪口。

凉景皱着眉瞪着我:“你怎么在这里?”我仰头回瞪他:“你以为就你有钱来这里啊,我男朋友带我来吃饭不行啊!”凉景遥遥望了一眼看向这边的陆泽,嘴角扬了扬,就把门关上了。对说,我是他朋友。便衣先生这才把枪别回了腰间。

我拽着凉景冰冷的手就往外拖:“走!”凉景甩开我:“你干吗?”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哭了出来,我压低嗓门吼道:“你知道吗,你这是在自掘坟墓!”凉景有些不耐烦了:“赶紧出去吧,别捣乱了,我很忙”我咬着牙瞪他:“你知道二饼有足够的办法弄死一个内奸”凉景也恼了,手猛地扬了起来。我冷笑:“怎么?想打我?”他的手挥在半空中久久没有落下。

陆泽气冲冲打开门一拳就挥在了凉景脸上,拉着我就往外走。凉景看着我们的背影,从沙发上爬起来若无其事地揉揉脸颊讪笑道:“他们都是我朋友,放心吧。我们继续说,那些被

拐儿童”

我,再也听不到他们任何声音了,因为我咬着嘴唇哭得那么大声那么绝望。坐在陆泽的车里,我让他再也不要来找我了。他疲倦地把头埋在方向盘上,只有肩膀在微微颤抖。

我缓缓收回快要落在他肩上的手,然后,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走了!音箱里放着一首撕心裂肺的歌曲,女孩唱得我泪流满面。

我爱他跌跌撞撞到绝望

我的心深深伤过却不会忘

我和他不再属于这个地方

最初的天堂

最初的荒唐

我狠狠病了一场,毛豆豆再没有回来,我一个人病得昏天暗地。很奇怪,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打搅我,收账的没有来,谁也没有来。我在炎热的夏夜,冻得瑟瑟发抖。我以为我会死掉,我害怕自己的尸体会在这个夏夜臭气冲天长满蛆虫,被它们啃噬得千疮百孔。可是没有,几天后,我在某个清晨张开了清晰的双眼野草的好处,大约就是生命力旺盛吧!

打开手机,好多个未接电话,全是陆泽和凉景的。还未反应过来,手机又嗡嗡响了起来。

凉景在那头大吼:“秋橙,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我啃着手指头一言不发,我哪有力气开灯,我都以为自己死了。我喃喃道:“一直在家睡觉。”他的声音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快走!离开这里!马上去找黄警官,就是那天的那个!他会保护你的!快点!以后再和你解释”他吧嗒一声挂断了。

我捏着手机呆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跳下床穿了鞋就往外跑

门口整整齐齐站着三个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小混混,嘴里还吧唧吧唧嚼着口香糖齐齐对着我笑。我拼命尖叫拼命挣扎,可还是被他们拖出巷子塞进了面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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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子

吧主11

二饼的别墅里,毛豆豆脸色惨白地站在他身旁,看见我就尖叫起来:“二爷,就是她!我不止一次听到她偷偷给一个打电话,而且她似乎很不愿意要那十万块呢。”

我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就明白了,根本没有什么艳照,她只是为了让我骗陆泽的钱。我轻轻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没有反驳。

二饼火冒三丈,一脚飞了过来。坚硬的皮鞋尖踹得我直接跪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痛得肝肠寸断。

“秋橙,我还以为你是最乖最听话的那个!你还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说,你联系条子多久了?!

我的肚子痛得翻江倒海,嘴里喃喃道:“我没有”

“还说没有!条子已经查到我头上来了!老子只要被抓,铁定是死刑!”他拽着我的头发怒骂,唾沫喷在我脸上,我痛得尖叫起来。

毛豆豆煽风点火:“都是她一个人干的!她对我说过她早就想逃了,还偷偷存了私房钱!我和凉景可怜她,每次都帮她凑足钱交给你”

“滚开!”二饼一巴掌扇得她眼冒金星,“别帮那个臭小子说话,老子知道肯定有他的份儿!现在那个臭小子跑了,妈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的手机又响了,二饼一把抢过来,上面显示:凉景。那头在急切地大吼:“喂,喂,秋橙你说话啊?你到警局没?黄警官”

二饼狞笑着从牙缝里逼出一句狠话:“别管什么黄警官了,十分钟内不滚过来,你就给她收尸吧。”

毛豆豆尖叫:“凉景,你快跑,别回来!”

“给老子滚开点!”二饼猛地一推,毛豆豆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茶几尖锐的角上,她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然后晕了过去,血从她脸颊上一点点流了下来,仿佛一条悲伤的河流。

二饼拿着麻绳把我一圈圈捆在椅子上,边捆边骂:“老子养了一窝虎崽子,他妈的,吃了豹子胆了!”

警车在别墅外呼啸,二饼早已关好了门窗,拉下了窗帘,然后不慌不忙地回拨了凉景的电话,一字一顿道:“门开着,你一个人进来吧。”他颇有破釜沉舟之势,知道自己逃不了,索性弄死一个是一个。

凉景很快走了进来,不知为何他脸色很差,走路有些蹒跚,一直扶着腰部。

“兔崽子”二饼坐在太师椅上,擦着手里的枪,缓缓瞄准了凉景的脑袋,又移向了他的小腿,然后砰的一声开了一枪。凉景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我疯狂地移动着椅子想要挡住他,二饼走过来狠狠地踹了我一脚,然后把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凉景的太阳穴。

倾斜的身躯倒在地上,我哭得几乎岔气,心一直蹦到了嗓子眼。

凉景猛地搂住二饼的脖子把他扳倒,两个人在地上扭打着争夺着。

突然一连串的枪声又响了,每一声“砰”都打在我的心脏上。二饼捂着血淋淋的脖子,无声地张了张嘴巴就从凉景身上倒了下去。颈动脉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小刀。

我在倾斜的世界里一点点挪向凉景,全身痛得快要碎掉了,我拼命呜咽着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凉景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血从他捂着肚子的指缝里溢了出来,染红了他洁白的T恤。我崩溃地摇着头不要不要再走了我求你不要再朝我走过来了

他拖着血迹走了几步,在指尖快要触碰到我的瞬间猛地栽到了地上。

倾斜的视线里,我那么努力想要看清楚他的样子眼泪却像潮水一样淹没了视线

凉景趴在地上,血从他嘴角溢了出来,他对我眨眨眼睛,又轻轻屈了屈手指头,笑得那么温柔。

我拼命摇头你不要再笑了,凉景,我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把我扶了起来,解开绳子又扯掉我嘴巴上的胶布。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用尽全力挣开那人的怀抱冲向凉景。我看着他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推开我对他进行急救。

我那样恍若隔世地看着看着一直看到他们开始摇头,把他抬上担架,然后蒙上白布。

“啊”我突然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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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子

吧主11

7曾经彼此依靠的肩膀,如今各自在人海流浪。

陆泽颤抖着翻开那本封面一片黑暗的书,眼里突然涌出来大片潮水。

陆泽,你拥有大片的阳光,我却只有无尽的黑暗。我在永夜里,无法挣脱。

他问:“你喜欢过我吗?哪怕是一丁点。”

她咬着嘴唇,眼圈突然红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根本就不喜欢一个笨蛋!蠢货!白痴!你笨得要死你知不知道!一切都是我骗你的,我以前骗你,现在骗你,未来也会一直欺骗你!你TM以为自己是谁,摆出一副救世主的姿态!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讨厌到看到你离去的背影,都让我痛不欲生。

他说:“我明白了。”

是她不明白,她也不知道陆泽肾衰竭,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肾可以换,他就会死。所以他才可以那样坦然地说,如果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秋橙,你不知道,我也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疼痛的黑暗,死亡的黑暗。一直到那个男孩找到我,说,我想卖肾。我要的不是钱,我要你一生一世照顾秋橙。我知道你爱她,帮我好好照顾她。

老天让凉景的肾安然地活在陆泽的身体里,那个小小的肾无法说话,无法告诉那个女孩

我爱你,但是我愿意用此生埋葬这个温柔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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