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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越殊途之恋 六十八、魂牵梦绕(上)一

夜像一幅淡青色的幕布罩住了纽约都市,夜深人静时分,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清风徐来,整个大地仿佛都沉睡过去了。

寂寞与思念往往在深夜飘摇而侵蚀人的心,对酒精敏感的安心选择香烟来麻醉自己紧绷的脆弱神经。

寂寥孤独的安心如今喜欢香烟的感觉,烟的生命力是短暂的,正如自己跟江晗那短暂而刻骨铭心的爱情。她看似坚强淡定的外表实际包藏着一颗脆弱的心。

寂静的夜里,安心揿灭了烟蒂,又点燃上一支,眼角流出那一抹潮湿的晶莹,空荡荡的内心,伤感的眼神无依托般看着手指间烟雾缭绕。

半夜三更,因口渴到客厅喝水的汪筱喝完水后,走到二楼楼梯口看看最东面的屋门,迈着轻巧的步子朝东屋走去。

她习惯性轻轻推开女儿的房间,看她睡前是否关掉了悬挂在墙壁的电视机。

进入眼帘的是黑暗的卧室里跳着微弱光亮的烟头光亮,她连忙打开壁灯,只见站在窗边、身着单薄的安心目光空洞迷离,嘴里叼着烟腾云驾雾着,她那颓废的灵魂依附在烟雾裏袅袅上升,悬浮在半空,冷漠麻木注视着惊愕的汪筱。

对女儿生活习性从小管教很严的汪筱,强忍着突突突的激烈心跳,克制着暴怒的情绪,她最反感女人抽烟,她认为女人抽烟除了对身体造成伤害外,还是自甘堕落、轻浮的表现。

她万万没想到,温顺的女儿竟然背着她深更半夜躲在卧室抽烟,这太有悖于乖巧懂事的安心所作的事了,从她熟练的抽烟举动中,可以想象女儿早就瞒着自己开始抽烟了。

等待妈咪训斥的安心满不在乎做好了挨训的准备,挑衅的眼光看着脸色发青的妈咪。听到汪筱哀求得关切道:“心儿,告诉我,这段时间你到底怎么了?”

听出妈咪发自肺腑的焦虑跟担忧之情,压抑许久的安心,再也不想在母亲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神态了。

泪水泫然落下、肝肠寸断的安心,将江晗连江父去世的噩耗都没告诉她的缘由,抽抽搭搭、断断续续告诉妈咪。

汪筱听后张皇失措得跌坐在床上,顿时万念俱灰,对于江晗这位大女儿十多岁的男子,虽然不甚如意,可是在这将感情不屑一顾的物欲为上的世界里,才华出众的江晗是难得一见的有情郎。

但一想到耀眼、富裕的女儿为缓和俩人的关系放下架子去倒追江晗,自己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自家漂亮年轻、风姿卓越的女儿就得端着架子,她有资格、有条件傲睨得志,没想到孤傲的女儿硬抻着的结果,竟这样出乎意料。

江晗父亲身患癌症去世半年多了,这么大的事都没告诉安心,从发现病情到离世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完全有时间、有机会告诉安心的,哪怕托付别人带话转告安心也行呀。可是……

汪筱百感交集,心急如焚,看来江晗是铁了心不打算与女儿重归于好了。

一向能干精明的汪筱也爱莫能助了,望尘莫及得望着悲切的女儿脸上的泪水汹涌落下,她跌坐在床边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呢?这可怎么好呀?江晗怎么这样呢?心儿万人瞩目……”声音略有些疲惫苍老的无助,但仍心存侥幸宽慰着女儿。

“别说了。”敏感而绝望的安心阻止妈妈的话语,尖叫道:“有什么用?全世界的人都在意我,唯独他不在乎我,唯独他?有什么用?!有什么用?!”痛彻心扉得喊出压抑许久的心里话,安心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从女儿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中,汪筱震撼了,女儿的话道出了她的心声,没想到女儿对江晗竟如此痴情、迷恋。

汪筱惊慌急切得用苍白的话语继续安慰着女儿:“心儿,今后会有比江晗更好的,咱找比他还要好许多的人。”但她的语气里面有着深深的自责还有着急,一向以女强人形象露面的她竟然也开始脆弱起来,眼睛湿润得望着女儿。

安心歇斯底里道:“就是再好,我也不要,我谁也不要,我只要江晗。”倔强得安心朝着妈咪喊着。

汪筱听到女儿的哭喊声,心中一阵悸动,安心对感情专一、认死理了,一旦认定的人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女儿感情遭遇困境,与她这个当母亲的也有关系,哎---全是她害的,要不是她,安心跟江晗的关系不会如此恶化。

看着女儿失控的疯狂,不时用双手撕扯头上的秀发。不得已,张皇失措的汪筱止住哭泣,赶紧给家庭医生打电话,家庭医生赶来后注射了一针镇定剂的安心昏睡了过去。

曾经想过只要女儿生活的幸福甜蜜,哪怕她深爱的男人家境、门第、个人条件都比不上安心,只要他对女儿好就可以了。

有时候,人在宽慰别人时说得非常在理、理直气壮。但轮到自己了,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犯“当局者迷”的通病,那个珍惜女儿的男人出现在女儿身旁了,应该支持并祝福女儿的。但,哎---汪筱苦闷纠结,自始至终还是开解不了自己,即使,他俩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在她心里,江晗依旧配不上女儿。

女儿曾在自己面前多次提过公开江晗的身份及打算结婚的事宜,汪筱都以影响事业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旁敲侧击告诫女儿现在不是时机,实际上她是带有私心的,总觉得女儿还小,今后可能会遇到比江晗还要更好的,自己太贪心了,真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呀。

自己的看法经常会影响并左右女儿的决定,这也是迟疑不决的安心延迟结婚的因素之一吧,望着女儿日渐消瘦的俏脸,追悔莫及的汪筱留下了忏悔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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