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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缘起 第023章 易水之畔

小说:大秦之缘起  作者:星之彼空  回目录  举报

公元前227年,冬,易水之畔,太子丹及高渐离一行人送别荆轲,

蓟城,已经迎来了初雪,萧瑟的风,带着彻骨的寒冷,易水已经渐渐的开始冰封,这次比以往都要早些,似乎是要将某些深刻的记忆永远珍藏起来。

转过头,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一份份难以割舍的情意,一段段难以忘怀的回忆,这一刻都一点一滴从浮现在心中,他本是卫国人,孤身来到燕国,只为求得一个安身之地。

但就是这里,数年间给他留下太多刻骨铭心的记忆,在这里,他笑过,哭过,醉过,发自内心的,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一片土地,他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纵情山水笑傲江湖的rì子,他曾经以为自己只是一个逍遥天下的江湖浪子,可以随意的饮酒笙箫,放浪形骸,不被任何事从影响,不被任何人所羁绊。

但,当他在一次听到她的消息,那一颗原本冰封的心,再一次不可抑止的跳动起来,在千里之外的那一坐巍峨宫殿里。

有他今生最爱的女人——郦姬。

有他在这世间唯一的骨血——天明。

还有与他不共戴天的——嬴政。

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他试着去忘却那些熟悉的身影,他试着去尘封那些难忘的回忆,一切的一切只为了心中的那个执念!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到这儿吧。”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年青人转过身,嘴角一如既往的挂着灿烂温暖的微笑,似乎,自己并不是去刺秦赴死,而是前往永远没有战争,没有纷争,没有悲伤的桃源仙境。

一名满身书卷气的儒雅中年人自随从手中接过一杯酒递上,面色凄切,颤声道:“荆卿一路珍重,且饮薄酒一杯,权当为卿饯行。”

荆轲微微一笑,双手接过酒杯:“此去必取嬴政性命,不负殿下所托。”

朔风凛冽,一片洁白的雪花被风拨弄着,飘飘摇摇,身不由己的落入杯中,清澈的酒液瞬间荡起片片涟漪。

“丹期待你早日归来!”中年人说着,又拿过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谢太子。”荆轲举杯,将杯中之酒与落雪一起倒入口中。

“荆轲大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高渐离急步上前,声音哽咽。

虽然这么说,但他何尝不知,去秦国的都城咸阳刺杀当今秦王,不管成与不成,都绝对是十死无生。是以,话一说完,两行清泪便自眼角流下,在冷风中渐化成冰,刺痛肌肤。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小高,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归来。”荆轲眼中闪过一丝悲凄,却依然笑着拍了拍高渐离的肩膀,大声作出承诺。

“大哥……”高渐离眼中尽是悲凉,低下头,不复言语。

“荆壮士,薄酒一杯,祝君凯旋。”

“荆兄弟,路途遥远,千万保重。”

接下来,众人一一上前,诉说离别之情。

……

“诸位保重,荆轲去了。”

人有悲难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荆轲抱拳一礼,在众人的注视中转过身,大步而去。

“铮……”

高渐离盘坐于地,披头散发,为荆轲击筑送别。筑音铿锵有力,沉凝低回,在寒风中缭绕不绝。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荆轲闻筑音,没有回头,只是和着节拍放声高歌。词意悲凉,歌声却豪迈不羁,慷慨激昂,不见一丝悲伤与胆怯。

一时间,雄浑激越的歌声与苍凉悲壮的筑音交相应和,在天地之间,在易水两岸往来回荡,久久不息。直至漫天风雪将荆轲的背影完全湮没,再不可见。

墨家——机关城

辰羽倚在栏杆前,欣赏着那起伏不定的云海,一旁,柳树枝上一只小鸟正“莎莎都莎,莎莎都莎”的叫,清脆动人。

小鸟站在柳枝上,隔他不远,羽毛在夕阳下闪着五彩。

他轻轻伸手,小鸟扑愣愣扇动翅膀,被吸到他手心上。

小鸟似不甘心,又飞起来,不停扑扇翅膀,飞腾不已,但一直在辰羽手心上方一尺处盘旋。

辰羽微微含笑,似能感到小鸟的疑惑与不屈:为何总是飞不出去,飞不高飞不远呢?我飞呀飞,偏偏不信!

辰羽含笑看着它飞个不停,手上劲力流转。

这一招看着得意,无外乎一个“黏”字诀,只是比一般技巧更胜一筹一些罢了,算不得精妙。

看着如此,内中却别有玄奥。

小鸟如此盘旋,辰羽并未用“黏”字诀,而是一种更微妙的“引”字诀,将小鸟向前之力稍一拉引,似一道无形的绳了,如此一来,它如拉磨之驴,自己觉得是往前,却是绕圈。

他面露微笑,逗引着小鸟,镇抚其心神,一会儿过后,它欢快的轻鸣:“莎莎都莎,莎莎都莎。”

“师弟——”端木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辰羽轻一扬手,将小鸟放开,让它扑闪着翅膀飞走了。辰羽此举,有练习真气操纵之效,当然也路排除他借此玩闹之意。

“师姐,什么事?”辰羽将门打开,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看你这一阵子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怕你闷出病来,所以师姐我带你出去透透风去。”

看着辰羽要开口,端木蓉打断道:“你可不要再找借口,今天说什么也要陪我出去。”

辰羽摸了摸鼻子,这一个月以来,晚上去荆轲那学剑。白天则要么打坐修炼,要么练习剑法。就算是端木蓉来找他也用各种借口将她打发了,他知道荆轲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教授自己,自然不敢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好了,我答应你了。”辰羽急忙点头答应,他也觉得这一个月以来自己有些不厚道,端木蓉毕竟是关心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端木蓉在前,辰羽在后。两人就那么默默的走着,一时间辰羽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周围一片寂静。

无话可说,辰羽便开始在脑海之中演练起剑法来。他此时虽然已经掌握了惊天一剑,但最重要的意境还只是初窥门径,还需要不断的领悟,而这种领悟已经不是苦练就可以的,关键就是一个“悟”字。

因此,只要闲来无事,他便将那每一招、每一式在脑海之中一一闪现,希望能抓住一丝灵感。

“师弟,你在偷偷学习剑法吧!”

“啊!嗯——什么?”

走在前面的端木蓉突然说道。她的身形不变,依旧默默的走着,仿若刚才那句话不是她发出的。

毫无防备的辰羽一惊,脚步下意识的停了下来,随着反应过来急忙跟上。

“师姐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怎么会学剑法呢?你不是说过师傅最讨厌的就是剑客吗,我自然不会惹得师傅生气。”

辰羽面色不变的缓缓说道,他打定注意,不管端木蓉现在是猜测还是有所肯定,反正死不认账就是。

没有理会辰羽的解释,端木蓉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自从你一个月前看见荆大哥和小高的切磋,就变得很不对劲,整个白天都躲在房间之中,我晚上有几次去找你你却都不在。师弟,我的房间可就在你的旁边,你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我还是清楚的。”

辰羽的额头已经有些见汗,他没想到端木蓉这么仔细,亏他自己还以为自己掩饰的还不错呢。

辰羽却不知道,自从那次他抓住端木蓉奔向荆轲与小高切磋之地的时候,端木蓉那次微妙的心境变化之后,她总算不自觉的想要靠近辰羽,开始在乎辰羽,开始关注辰羽。也正是如此,才发现辰羽整天晚上都不在的事实。

不过,她却没有去找辰羽,也没有说出来。甚至在面对念端的时候还给辰羽掩饰一些破绽。直到荆轲离开几天后的今天,她才找上辰羽。

辰羽抬头看着端木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又该说些什么。

“师弟,我也不再说什么。不过我希望你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我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师傅不喜欢剑客,但师傅必然有她的道理。好了,话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学剑法的事我也没向师傅说,你自己小心别被师傅发现就是。”

“谢谢你,师姐。”良久,辰羽才对着端木蓉的背影,轻轻的念到。他现在明白过来师姐今天如此并不是质问自己,而是在提醒自己,是她对自己的关心。

“好了,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让你这小家伙陪我出来散心的,可要好好的玩一玩。”端木蓉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温声说道。

辰羽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温暖的感觉,他看着眼前的端木蓉,内心之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快步向前,将端木蓉的小手抓在了手中。

端木蓉身子一僵,垂下头,不敢看他,觉得空气中似乎飘荡着异样的气息。

她既觉安全,又觉得甜蜜,一颗心沉醉微醺,此刻这一个空间仿佛与世隔绝开来,完全的属于两个人。

这个师弟,虽然他的年纪很小,但和他在一起时总是会忽略他的年纪,反而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年纪小的。

辰羽抓住端木蓉的手后,顿时后悔起来,他偷偷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身体一僵,却没有挣扎,心中大喜,就那么静静的拉着她,只希望脚下的路一直走不完。

这一刻,两人的心,不知不觉之间的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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