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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雪 飞雪飘零授武艺,群雄逐鹿北国行

小说:北风雪  作者:苏檀  回目录  举报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时间就像天上的白云苍狗转瞬即逝的流逝。就在两个人的衰老与打斗中,小小的风儿已长成一个帅小伙。还是一样的场景,岳北风已经司空见惯了……

暮色苍茫,风雪交加,数九寒天里千里冰封,千山暮雪,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披着白色的大衣,高可耸天,直接云端。高高的雪峰上,岳北风骑在马背上,他目光坚定,浑身上下穿着一身白色貂衣,身上已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细雪,偶尔被冻得抽动一下嘴唇,他的貂帽及耳边已挂满了霜雪,尤其是在嘴边,依稀看到嘴边的寒气不断涌出。就连眉毛都成了白眉,除了眼睛根本看不清其面,都被霜雪包裹了,都快成了雪人了,只有在眼睛转动的时候,发现他还是活物,不是雪人。看来他在雪中已经很久了。他的马亦是洁白一色,就这样伫立在峰巅之上,与雪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未融的冰山或是被雪覆盖的山石,更像一个雪人做在马背上的冰雕。岳北风身旁岳柏阳,其眼窝深邃,苍鬓如戟,浓密是连鬓胡须占据了大半个脸,胡须上却未挂一点霜雪。其面色红润,无半点冷寒之意,嘴角偶尔有一丝呼气升起。像是静止了一般,犹如贴在雪上的一幅画。风吹过夹杂着积雪的颗粒拍打在他的脸上,他不皱一下眉头,唯有其耳上戴着的那只硕大的耳环在凌冽的寒风中晃动,间或的才知道这死寂的北国冰封中还有生命存在的迹象。

山下是茫茫雪原,远处是林海一片。在林海中或多或少有一些绿色,那是耐寒的落叶松犹如一块块绿色,颜色上好的宝石镶嵌在一座座黑山中,山下那条蜿蜒远方的河流也是白雪覆盖,犹如一条巨龙盘踞在黑山白水间,看不见头,望不见尾。岳北风两腮已冻得通红,他几番想静坐想动,几番犹豫,几番用眼睛的余光瞥岳柏阳,见岳柏阳依旧岿然不动,一次次的欲言又止。最后,他终抵不过冬日的深寒,他轻然一动却惊动了肩上的北国帝雕,雕像收到了指令一样迅速展翅高飞而去。“看”岳北风兴奋的指着远处喊道:“雪封狐”。那岳柏阳微微点头道:“终于等到它出现了,这狡猾的狐狸人是抓不到它的”。

岳北风听到岳柏阳的话语,就像得到了特赦令一般撒欢的喊叫了起来。雪上雪狐拼命的跑,空中的雕如离弦的箭一样射向雪狐。那岳北风骑马从山顶冲下,嘴中不断的喊着,像是给雕打气。寒冷的风从耳畔呼啸而过,马蹄风儿,溅起几许高的雪花。待岳北风从峰上下来时,雕已制服了雪狐,岳北风把雪狐的心脏掏出给了雕,算是对它的犒赏。

岳北风抬头时发现岳柏阳正盯着自己,岳柏阳拍了拍岳北风的肩膀,欣慰的点点头道:“你做得好,做任何事都要知恩图报。”岳北风高兴的笑了,“你今天还有未完成的事。”说到这,岳北风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动而动了,看来还得在雪中伫立两个时辰,想着便向山顶走去。

“风儿,接住”只见岳柏阳从地上随便抓起一把雪花洒向空中,看上去无异于平常人向空中扬了一把沙子。岳北风见状立即起身,脚底轻然划过雪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他迅速的从后背上拔出一箭,弹指间箭就从弦上射出。再看岳柏阳,他手中抛出的雪花,一个个晶莹剔透,在空中纷飞、飘舞着。岳北风的箭出活脱脱的射中三片雪花。他迅速借着雪的滑力上前拉回了射出的箭,捧到岳柏阳面前有些得意的说道:“爹爹,你看”岳柏阳不屑的瞥了一眼岳北风,生冷的问道:“刚才我那一把弹出几片雪花?”问的岳北风急忙低下了头。说话间岳柏阳从地上弹起一片雪花,“嗖”的一声从岳北风的耳边擦过。还未等岳北风回过神来,惊魂未定的他只听得身后一声巨响,一颗碗口粗的落叶松横截到底。原是岳柏阳飞射出的,岳北风没有挡住的雪花,如一把快刀瞬间就把树给切倒了。按照风儿现在的年龄来算能接住自己的三片雪花已实属不易。看来路总管这个飞虎将军不是浪得虚名。沉思良久,岳柏阳压住内心的欢喜,生冷的板起脸来说道:

“才连穿三片雪花就这样轻狂?如我不手下留情,只用了三分力,你就像那棵树一样。你要是真是让爹爹高兴,就一箭出去箭身全是雪花才是”

“是,爹爹”岳北风小声的说道

“你来试试”

岳北风从地上轻握住一把雪花,可还未“射”出,雪就在掌中融化掉了。“凝神,运力,想象着它的样子,爆发出击”岳柏阳指点道。岳北风气升丹田,凝神运力于掌内。试了几遍,终于最后用了千分之一秒的时间把雪花飞弹了出去,却松松散散的落在了岳柏阳身上。岳柏阳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好似蚊虫叮咬,头发落地之力”

“爹爹,这……”

“风儿”这时路总管走了过来

“路叔叔”

“是不是不明白爹爹的意思”风儿不回答看着路总管,路总管假装给风儿解释说道:“你爹爹的意思是说,他壮的像一头牛,你那爆发出来的力就像一头牛被蚊虫轻咬了一下,老牛皮厚根本还没觉察呢!”

“路飞虎你在说什么?”

“我在给孩子解释你说话的意思”

“我们父子之间的事,不许你多管”

“不明白我的意思?”路飞虎说道:“你难道没有看见风儿刚才弹出的雪花扎进了树干里吗?”

“就是看到了才担心”

“担心?你担心什么?”路飞虎不解的疑惑着。按理说像风儿这样的年纪能达到这种水平已是很难得

“就是跟你学得这‘弹飞雪’不伦不类我才担心。要是像你能直接把树木直接拦腰斩断倒好。要是融化在树干里,那就属于暗器。现在弹射的是大树,来日要是射杀到人,那时百口难辨啊!”

“风儿再炼一段时间,自会运用自如。何须担心?”

“你炼得这‘弹飞雪’花费了几年时光?三十岁才练就这本事,风儿学你这个不是多此一举浪费时间的吗?”岳柏阳说的振振有词,一时间路飞虎还真辩不出什么。毕竟“弹飞雪”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成就的。

“都出来一天了,天阳都下山了,还练啊!能不能让孩子先吃饭”是啊,岳北风的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叫,在爹爹面前不敢说,说到底从小到大还是路叔叔对自己好。有时候真的怀疑路叔叔才是自己的父亲。

“‘慈母多败儿’,真是……”

“你说谁是‘慈母’?”路飞虎显然有些不喜欢这个称号

“就是你,这一天婆婆妈妈的,絮絮叨叨戈没完没了”

“你……”说着路飞虎就挽起了袖子,岳北风知道两人又要大打出手一次才能解气,所以也不上前劝解。两人已经对打了近二十年了,仍谁不服谁。不过这一次,爹爹先告了饶,两人竟手拉着手开怀的笑着走了。岳北风好生奇怪。最近,两人不再那么嫉恶如仇了,就好像两个老友一般。也许是年纪大了吧!岳北风没有多想。

“风儿,要像雕一样静若不动”远远地岳柏阳不忘传来叮嘱的话。岳北风虽没有回答,而岳柏阳望着他远去留下深深地脚印笑了……岳北风来到了白桦林,桦树像高贵的穿着白色礼服的贵妇,在雪中静止不动。而周围是白白的积雪,苍茫天地之间,浑然是一个白色的世界。岳北风脱下白色的裘皮大衣,露出黑色的棉衣,一袭黑色短衣,紧贴于身,在白色的世界中显得格外显眼。岳北风在此练习武来,而此时碗口粗的白桦如少女一般亭亭玉立,穿着洁白、飘逸的霓裳在冬日的呼啸声中翩翩起舞。它们或是五个一组,三个一伙,连成片;连成茫茫树林。在寒啸的北风中傲然独立,遗世听雪。树下是洁白、没腿深的积雪。风岳北风在树间的白雪中正练着武,龙行虎步脚落雪溅几许高,出手勇猛似虎豹,快脚弹出如疾风,溅起积雪几丈远。岳北风全神贯注的温习着功夫。

没了霜雪的掩面,岳北风露出了他英俊的面庞。浓眉大眼,犹如明月当空。面红齿白,两个手掌大的招风耳更是长的奇特。龙形虎背,威风凛凛,其英姿飒爽,器宇轩昂,着实是个英武不凡的小伙子。正巧,这时,从林间树后跑出一个少女来,后面还有几个丫鬟。她是山下大户江老爷的掌上明珠,江芙蓉。自小便与岳北风结识,胜于青梅竹马。岳北风早已觉察,故装作不动声色。此女生的玲珑娇小,其肤似凝脂,五官不妆及艳,秋水为眉,芙蓉为面。两只浓黑含笑眼,浓密厚实的睫毛,犹如晴空下两颗明亮的星。性情开朗喜笑,活泼好动,仿若林间调皮的鸟儿。就在江芙蓉蹑手蹑脚的藏在树后想吓一吓风儿时。只见从风儿的腰间推出一掌,那碗口粗的树就被齐腰拦住。江芙蓉见从天而降的大树即将砸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害怕的睁大了眼睛,张着大嘴巴。因为她已没有时间在应付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更别说躲在一边了。

“啊”江芙蓉一声娇喉似蜜糖惊叫出。说时迟,那时快。岳北风单脚迅然点地,踏雪腾空跃起,一脚把即将落在江芙蓉身上的半截树木给踢到了一边。只听得“哐当”一声,树木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震得地上冒出一股清凉的雪雾来。谁料就在这时江芙蓉也倒在了地上,看样子是吓晕过去了。这时岳北风也慌乱了神,看着芙蓉的几个贴身丫鬟怎么叫都不醒,岳北风一时急得满脑门的汗。

“芙蓉妹妹,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都是风儿哥哥不好”岳北风连喊了几次芙蓉都没有回应,更是急得擦着额头上的汗。

“这可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芙蓉妹妹你醒醒,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真的,风儿哥哥”江芙蓉突然睁开眼睛高兴的问道。看着芙蓉在戏弄自己,岳北风又是好笑又是可气

“只许你那人家寻开心,就不许人家逗你。刚才还说要什么都听人家的,怎么看我好了是吗?”见岳北风不吱声,江芙蓉故意手扶着头,连连喊着头晕嘴里说着:“我晕,我晕……”

“好了,好了,我错了”岳北风急忙陪笑道

“真的?”

“嗯”岳北风点点头

“这还差不多”江芙蓉一副大获全胜的样子

“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

“在家无聊就来找你了”说着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件厚实的裘皮大衣披在了岳北风肩上,岳北风一低头见不是自己的,好奇的问道:“你拿来的?”

“是啊!远远的就看见某人被爹爹责罚,爹爹的命令不能改,只好给某人带件厚实保暖的大衣来御寒,要是冻死了怎么办?”说着江芙蓉拿出好吃酒菜来。看着岳北风吃的狼吞虎咽的样子喃喃自语的说了句:“幸好我来了,万一某人饿死在这我可怎么办?”

“你怎么办?你要怎么办啊?”一句话问的江芙蓉满脸通红,一时答不上来。

“风儿哥哥,你好坏。你明知道人家对你……”

“知道,知道你什么?”岳北风故意问道

“你不是想爹爹保证过,会好好照顾我吗?”

“你这么多丫鬟照顾你还不行,再说我一个大男人也没有他们细心不是?”

“你在欺负我,想耍赖,我就告诉岳伯伯去”

“别别别”一听要找自己的爹,岳北风急忙改了口道:“照顾你要细心、耐心,一定让你安心、舒心,一丝不苟的照顾,还请江大小姐放心”说的江芙蓉心里美滋滋的,不料岳北风又小声的补了一句:“我欠小鬼的也不能欠你的啊…”

“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要当小鬼任听你差遣”

“这还差不多”可江芙蓉转念一想,岳北风当小鬼任自己差遣,自己岂不是“阎王爷“了,江芙蓉生气的说道:“北风哥哥你又欺负我”说着岳北风与江芙蓉在雪间嬉戏、追逐打闹起来……忽然远远地传来马嘶声,踏的雪如白雾一般。又有一队人马赶来,这已是见到的第四队人马。他们个个腰间挂刀,雄武威壮。“该来的总会来的,而且还是如期而至。兰蕊我们就要重逢了,不知是喜是悲……”岳柏阳自言自语道,不要动,看好来的人,要是有一队女子经过时,就是风儿离开北国的时候了。路飞虎听完点点头。

岳北风正与江芙蓉打闹着,听见马嘶声突然隐藏了起来。刚要躲,还是江芙蓉眼尖,一下子看到岳伯伯向这边走来,岳北风会意立马如雪人一般直直的站立着。江芙蓉命自己的丫鬟等一同躲进了厚厚的雪堆里,以不被岳伯伯发现。在岳北风练功的时候是不能偷懒的,与他玩耍的人也会受到惩罚。看着岳北风有些害怕的神情,江芙蓉一声哨响,从树林里窜出一只洁白的雪猴来。

“你叫它来做什么?”岳北风问道

“我不能陪你玩了,让他陪你玩玩,那样岳伯伯就不会以为是我江芙蓉跟你玩了”说完江芙蓉和几个丫鬟弯腰匍匐前进悄悄的离开了岳北风。

“你……你这叫推卸责任……”

“北风哥哥,我不想让岳伯伯捉住陪你练功,我先回去,给你找我爹,我爹会给你求情的,你一定要等我啊!”

“你不够意思,再说你的脚印跟猴子的脚印也匹配不上,你逃不了的”

“北风哥哥,你不会让我给猴子穿上鞋吧!好主意”说着江芙蓉就让两个丫鬟脱下鞋子给雪猴穿上了。穿完江芙蓉得意洋洋的说:“北风哥哥,你看怎么样?”岳北风当时就无语了,见江芙蓉快走远了,而父亲越来越近,心中不由得更加害怕起来。而这时他的面前有一只穿着鞋子的活泼淘气的猴子,它时而爬上岳北风的肩膀,时而爬下在雪地上打几个滚,时而复爬到岳北风的肩膀把尾巴塞到岳北风的鼻眼里,这多半是受到了江芙蓉的挑唆。这只猴子极富灵性,通人语。岳北风恶狠狠的瞪着它,它却更加肆无忌惮,好像知道岳北风现在除了愤怒什么都做不了,更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突然,猴子一边拍打着岳北风一边唧唧的尖叫了起来。这是岳北风终于忍无可忍,从肩上拽下猴子,正要拍打猴子时,看见远处雪间出现了一团紫雾,稍进一点才看清楚,原是一队纤弱的女子,领头的是一位身着紫色披风的女子,她身后跟了十几个姐妹。而在队伍中间有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少女最为显眼,那火红的衣服像是大婚时的新娘装。她如一朵跳动的火焰在奔驰的马背上起起落落。她们像前面的人马一样如风一般呼啸而过,不曾放慢或停留半步。她是兰草阁蓝云天少阁主,有着芳草美人著称的——蓝云天。前几日刚为江湖杀死采花大盗——刘兮霸。经兰蕊夫人讲,此人喜好掠夺良家女子,糟蹋后就交与妓院。此人武功不凡,官府也拿他没有办法。兰草阁身为“花坛圣手”理应为武林除害,特命蓝云天出去这个人人都害怕的“畜生”。

“蓝云天,你打扮的这么艳丽,是要杀人还是……”邱水兰看着蓝云天的梳妆前摆满着各色花草,五颜六色,馥郁芬芳,浓烈无比。只见蓝云天举起各色兰草在发丝间一抹穿过,蓝云天笑嘻嘻的走到邱水兰面前,冷不防的给了邱水兰一个耳光。

“蓝云天,你……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蓝云天甩开鬓角的头发,声音立刻就变了,其他姐妹无一不低头不敢正视。“我的身份,蓝云天,没有你们夫人赐予的‘兰’,你还是我的大师姐”

“既然这样,你还对我……”

“对你怎样?夫人不喜欢我,并不代表你们也可以任意欺负我”说着蓝云天就凑上前来,小声的问道:“师姐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也不是欺凌弱小的人”

“那是自然”

“师姐这样大公无私,我蓝云天自当听命于大师姐”

“你……”邱水兰气的说不出话来,这明显是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这样的事不止这样一次了。从小到大没少受她的气,还口口声声说听自己的,表面是这样。再看看这些姐妹哪个不是势强欺弱,表面上对我这个大师姐恭恭敬敬,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阴奉阳为的事。邱水兰的心里不由的暗暗恨了下来……

“大师姐”蓝云天回头就轻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这妆像什么来着?你是不是要说去妓院,这妆可像烟花中的女子?”

“邱水兰不敢”看着蓝云天眼中不再温和,邱水兰连连赔礼

“你说对了,我们今天去的就是妓院”说着蓝云天起身,穿着大红纱衣,高高的发髻上插满了妖艳的花儿,手中拿着西施团扇。蓝云天心想,此采花大盗势必经常出入着烟花场所。今天必是刘兮霸的忌日。

果不其然,刘兮霸在邱水兰等人在花的簇拥下来到了雅间,蓝云天背对着刘兮霸,光看背影,刘兮霸就垂涎三尺。刚走近几步,刘兮霸就嗅了几下,满意的点点头。“都说这里来了一位佳人,不见其面。单凭这高雅的清香就知此女子绝非寻常,不愧是芳草美人”说完蓝云天百媚的回过头来问道:“香?”

“当然,此香不比美人香啊!”

“这有何急?”边说蓝云天边倒茶边莲花小步走到刘兮霸面前,刘兮霸只顾盯着蓝云天。直到走到刘兮霸面前,云天才发现自己耳边的长发落入了杯中,蓝云天急忙抽出,连道:“不好意思。我再给您换一杯”

“不用,我喝就是,这才更香吗”说着刘兮霸一饮而下。刚要伸手搂抱蓝云天时,蓝云天“啪啪”两下点了刘兮霸的哑穴。刘兮霸说不出话来,张着嘴巴死去。

“明天这里会欢歌一片庆祝你的死去,你的死带来了安详,消除了恐惧。为了这个你必须的死”……说完蓝云天从窗飞下,几人骑上快马向兰草阁进发。此女子就是穿着大红嫁衣的蓝云天。

岳北风看着看着,正担心父亲会如往常一样大怒,可迟迟不见父亲的到来。正疑惑时,天空展翅高飞的雕鸣叫几声,岳北风便会意道:“爹找我”。

“我也要跟你去”江芙蓉娇气的说道

“我得回去了,天快黑了,你也赶快回去,待会儿江伯父又该着急了”。说完一溜烟儿似的就没了踪影。

“北风哥哥,山鸡烤好了”

“不吃了,爹找我有急事。你赶紧回去,天黑路滑,你小心些”

“你让我回去,我偏不回去。什么急事比我还重要?”原来,江芙蓉一直躲在一旁没有离开,还特意为岳北风烧烤了一只山鸡。见岳北风跑了,江芙蓉一下子把山鸡撇在了雪地上,怒气跟岳北风跑去。

转瞬间夕阳西下,夜色微茫。突然间天骤然黑了起来,下起了鹅毛大雪,加上狂风肆掠,迎面吹来,咫尺难辨。岳北风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发现已焕然一新。高高的树屋上系满了红色的彩带,就连树下的秋千也系着彩带在随风飘扬。这么喜庆还是头一回,周围白雪皑皑,这火红的颜色分外耀眼,整个天池的湖面似乎也被映照的红彤彤的。

“看什么,还不进屋?”听爹这么一说,岳北风一个擎身拽着红绸调皮的在空中转了几圈便飞上了树屋。

“爹爹,您找我?”岳柏阳并没有急于回答,他异常的悲痛,目光坚定。他回忆起当年桑弘羊蒙受不白之冤砍头时的情境,”当初只与桑弘羊之缘,胜似亲兄弟。要不是当年桑弘羊偷偷的给百姓私盐,被燕王抓到把柄,要报给朝廷治一个私售私盐的罪名。要不是燕王的威逼利诱,最后也不会因掺和燕王的谋权篡位之罪而被诛九族……想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包,他继续回忆道,桑弘羊临砍头最后的一句话就是:“我是冤枉的,如我这一生发放的盐一样,清白如雪,清白如盐。

“爹爹,最近我们这来了很多人,可是因天池里的那把剑而来?”

“是”岳柏阳没有过多的回答,只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字。

“您不是说鬼谷圣剑沉在天池里,这只是初春,这里冰冻依旧,只有等到7月14日,天池开化时才能取剑。其二,就算等到了天池开化,能否达到池底顺利取出剑还是另一回事。不见天池岸边年年累积的白骨吗?”

岳柏阳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眼里出现了一个女子。“如三日内,我不能平安回来,戴上这封书信去找霍光大人。霍光为人耿直,光明磊落。如我有什么不测,霍大人会救我的”……

三日岳柏阳未归,岳柏阳因想掉包桑弘羊之子被发现,天下人无一不唾骂着岳柏阳,成为过街老鼠。自此岳柏阳言无音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而兰蕊幸运的是被花坛圣手鬼谷婆婆救回鬼谷云梦,鬼谷婆婆见她对花草还算是有灵性,相信她也厌倦红尘,特再次接纳了她,亦为鬼谷云梦鬼谷子的弟子,在云梦鬼谷学习育兰之道。此时的兰蕊,没有了孩子,也没有了丈夫。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在育花之道上。传言兰蕊奋发使她把剑与兰草得到了最佳的结合配铸剑,育出震惊南北武林的鬼谷圣剑。当时兰草喻君子,美玉比德。江湖上更是有传言得鬼谷圣剑者为天下主。

鬼谷剑一时一鸣惊人,一时轰动整个江湖。成为鬼谷继苏秦、庞涓、张仪等以口辩赢得“天下”的武人,也是鬼谷唯一的女弟子下山,开创了鬼谷的先河。南国因鬼谷圣剑整个武林已血流成河,即使这样岳柏阳也没有现身江湖。最后兰蕊使出了杀手锏,把鬼谷剑抛在了北国。并留下一首所谓的藏头诗:“六角雪,亮晶晶;八角棱,飘零零。天池水,绿莹莹;藏宝剑,永难见”。这诗说是藏头诗,其实都一五一十的说的十分清晰明白。凡是识字的都知道这个飘雪的天池在何方何地。更重要的还传言得鬼谷剑者为天下主……

兰蕊把鬼谷圣剑抛进北国天池,飘雪的北国却从此不再安宁,刮起了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风,更有人在江湖散布以知北国天池所在地。传闻天池之水散发着幽兰之香,弥漫不散;其水更是透着深色水晶般的蓝。这就是鬼谷圣剑沉在池底的缘故。天池每年的7月14日仅此一天为天池冰冻融化的时候,也只有在此时,鬼谷圣剑才会重见天日。遂群雄逐鹿,一场新的厮杀即将拉开序幕就是为了引自己重出江湖,不再这样缩头缩脑的隐藏……

“世间的人都贪图名利,把名利看得胜过性命。只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岳柏阳突然开了口

“不同?”岳北风有些疑惑的问道:“有什么不同?”

“这是我与南国兰草阁的一个‘十八年初春之约’”岳柏阳继续说:“她会以兰草阁最识水性的女子前来,此女为水中长大,堪比水中鱼儿。此女取剑后会嫁与你为妻。”说到这在外面偷听的江芙蓉睁大了眼睛,心想怪不得不让我来,原是要娶亲了。

“素未谋面,怎么娶她为妻?她是何人?”岳北风打断她的话

“她是一个绝世美女……”就在说着岳柏阳回忆起与这个女子的机遇。那还是兰蕊夫人刚建立兰草阁之时,自己还残留着对她的爱恋。于是,偷偷的到兰草阁探望,没想到没有见到兰蕊。却在花丛中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岳柏阳就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原来在高大的石兰树下一个小女孩在哭。看着岳柏阳走来,就怯生生的往后退了几步,她生的白白净净,满脸泪水,披着头发,穿着一身兰草阁最低等的白色衣衫。衣衫虽不鲜亮,但看他如石兰花一样纯洁,惹人怜爱。

“你怎么独自在这里哭泣?”岳柏阳关心的问道

“我……我……”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相信我。拉钩钩”说着岳柏阳伸出手指,小女孩也伸出了手指,两人一唱一和的拉着钩钩。“你遇到什么问题了,会这样伤心的哭泣?”岳柏阳再次问道

“她们说我不是兰蕊夫人的亲生女儿,阁中的姐妹都有父母,唯独我没有。所以受到一些欺负”

“哪有天下父母不爱自己的子女的,兰蕊……”岳柏阳略停顿了一下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六岁”

“六岁?”岳柏阳回忆自己,自从与兰蕊分别已有五年。而自己抱走儿子想要偷梁换柱的时候,兰蕊已有了两月的身孕。那时还笑着说:“要儿女双全”。岳柏阳上下打量了小女孩一番,不由得点点头。像,眉眼间像极了兰蕊或更胜一筹。“你叫什么名字?”岳柏阳又问道

“蓝云天”

“是兰草的兰吗?”

“不,是蓝天白云的蓝”

“哦”岳柏阳点点头。回忆与兰蕊曾经恩爱时坐在山上的绿草间看着天空上蓝天、白云。不由遐想将来要是有孩子,最好是双胞胎。男孩叫蓝天,女孩叫白云。蓝天、白云永远都自由自在的飞翔,不受任何人的束缚。那是天下最纯的色。难道她在祭奠死去抱走的儿子?想到这里,岳柏阳不由得回忆起了自己儿子被一同斩首与市的情境,那血淋淋的场面再次浮现在这个父亲把亲生儿子送到断头台的痛苦,那扭曲的面容已难掩饰他内心深深的痛责。“啊”岳柏阳大喊一声,抱着头使劲的摇晃着。

“你怎么了?怎么了”云天惊慌后退的喊叫着,正是这声喊叫惊醒了沉浸在痛苦之中的岳柏阳。他渐渐回过神来,冲着云天说道:“你不是没有父母疼爱吗?我也没有子女,以后我来照顾你可好?叫那些欺负你的小姐妹再也不敢欺负你怎么样?”

“你能吗?”云天小声害怕的问道

“我先教你两招”小云天跟着岳柏阳学了起来。学着学着,远处传来一个带头女孩的声音。“夫人交待她的事又没做,看我怎么收拾她”说话的是一个较胖的小丫头,她带领着四五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朝云天的方向匆匆赶来。

“我的走了,看你的了”说着岳柏阳就飞上树梢,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正看着岳柏阳离去,那胖丫头就赶到了云天面前。

“原来在这偷懒呢!夫人交待你浇完山下一百株兰草,你可才浇了一半不到”

“师姐,我一个人很努力了,从山下背水,从早到现在我还没有吃早餐呢?”

“还想吃,你不浇完兰草就别想吃”

“不……”蓝云天倔强的否定道

“我告诉夫人去”说着胖丫头就往回跑,蓝云天急忙跑到胖丫头面前,张开小小的双臂说道:“邱水兰,不许去”

“咦,还敢直呼我名字,你真是……”小邱水兰还未说完,旁边的四五个小丫头就围了上来,然后就开始揍蓝云天。蓝云天开始很胆怯,不敢还手。也许是被打得滋味不好受,记起路大总管刚教的两招。“涮涮”两下,就把邱水兰和几个欺负自己的小丫头打倒在地。

“你……”邱水兰指着蓝云天

“呵呵……”远处传来岳柏阳的声音。云天急忙喊道:“伯伯,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你?”

“兰草再开一季时”……

“那时她那么小,现在也长大了吧?”岳北风问道

“比你小两岁,风儿,这只是考验一个人的承诺守信问题,我们为她师傅看了十八年的剑,娶一她阁中女子不为过,更重要的是你要借此回到长安,这是你重回长安必须做的啊。”

“那里飘雪吗?那里有雕有雪猴吗?”

“有,那里有比雕更凶残的猛禽,强于雪猴百倍的暴兽。”岳柏阳回答道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去呢?你说我在飞雪间出生,我又长于雪海中,这是我的故乡,我不愿离开。”

“好男儿志在四方,只有在江湖上历练过的男儿才会有所担当,只有经历了人世的沧桑你才懂得人活一世的意义。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物只有经历过了才能体味,这种味道是别人无法告诉你的,只有你自己亲自品尝。初春的脚步一临近,那也是你离去办你自己事的脚步。”

“爹是撵我走吗?”岳北风眼中已出现泪花

“这是你亲爹留下的”岳柏阳把盐交予岳北风手中“你此去长安就是给你爹洗刷冤屈,好让你爹瞑目。我不是你爹,我不是你爹,我的儿子早死了,死了”岳柏阳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血淋淋的场景,自己的儿子与桑弘羊的儿子一同被斩首的场面。这个看着自己儿子死去的场面又活灵活现的在眼前上演。岳柏阳受不了了,他手捂着自己的头大喊着:“我的儿子,你不是我的儿子”岳柏阳像疯了一样,语无伦次的说着疯话。每当这时,岳北风都十分害怕,不敢在问下去。

“你不是我爹?你要去哪?”见岳柏阳要转身离去,岳北风急了

“风儿”岳柏阳指着初春的天空继续说道:“你就要离开故乡,就像早春要归来的鸿雁,总会回来的,这是你的家园,你的故乡。”岳柏阳霎时似乎又恢复了正常,脸上面无表情,眼中没有一丝光亮,干瘪的像个快要死去的人。

“此去,您会陪伴着我吗?”

“不,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风儿,当年你长得异常丑陋就像你身边的雪猴,当年我唤雪猴时,兰蕊夫人很激动以为你叫雪猴,还夸你英俊,立刻决定要把兰草阁中最美的女孩,她的女儿许配给你。“她就是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总认为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心比天高,志高云霄。可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

“您认识这位扔进天池剑的女子,何不让她自己把剑取回,也省得我去南国走一遭。”

“如果你不愿娶那女子就不娶!你本是桑弘羊之子,名叫桑北风,今后路大总管会在暗中帮助你的。”看着岳柏阳消失在茫茫雪间,嘴里还胡乱的说些什么。岳北风叹了口气道:“爹,你又说胡话了,这种疯癫的状态怎么让我放心离开你?”转而岳北风笑道:“天下真有这娘亲,竟把自己的孩子许给一只猴子?”想着不由得呵呵的傻笑了起来。这下可气坏了江芙蓉。她上前一拳打中岳北风的脑袋说道:“你很高兴啊!要成亲了。”

“大小姐,我哪里又惹得你了?”

“你没有惹我,早知道这样,你就不应该把我从山里背回去,让我喂野狼好了”

“北风哥哥,你说过的,你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怎么说走就走呢?”

“爹的话我怎么能违背?”

“你不能违背?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要娶那个女子了?”见岳北风打不上来,江芙蓉大喊道:“我情愿你不曾把我从深山中背回来”说完江芙蓉就跑了。江芙蓉所说的喂野狼,还是在儿时时,自己耍大小姐脾气,离家出走。走进了森林里,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路。幸好是岳北风在巡山时发现了江芙蓉。见她穿的华丽,腰上带着一块刻有“江”字的玉佩,便猜到是山脚下田百万家的千金,遂把她背回了芙蓉九道沟。自那时江芙蓉就喜欢上了岳北风,只是岳北风不知道罢了。

“芙蓉妹妹,你别生气,我连她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怎能……”正说着见江芙蓉已跑的很远定是听不见了。岳北风就再没说下去。

岳柏阳走得无影无踪,留下岳北风一个人。看着天空飞过的鸿雁,岳北风笑了“爹爹,您说的不对,我不是什么鸿雁,只是一只飞往南国的孤独雁。这途中会遭受什么,我不知道,它们都成群结队,而我就自己。我就是翱翔天际的雄鹰,孤独的一只雄鹰。”

“风儿,你怕什么?还有我呢?”岳北风一回头见是路大总管。

“路叔叔……”

“风儿,放心吧!你身上有你父亲,有我和半丁老人的授业功夫,江湖险恶你小心就是,我也会在暗中帮助你的”

“谢谢你,路叔叔,你对我最好了”岳北风像个孩子似的说道。忽然想起那个长年呆在千年寒洞里的半丁老人,说道:“我就要走了,理应向半丁前辈道别”

“哎”路大总管一摆手说道:“不必了,风儿你有此心就好了。万不得已不要去打扰他,半丁前辈还在练功能”。

“那等我回来再去拜见他好了,只是我爹疯疯癫癫的……”

“不用担心,从小到大你熟悉的爹不就是这样吗?既然是疯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只要知道你爹和我是你最亲的亲人”

“是,多谢路叔叔”……

(在千千万万朵飘落的雪花中,

一眼就认准了你。

这就是爱你的最好证据,

就像世界飞舞的雪花没有两片是相同的。

阳关给予了鲜花美丽的颜色,

而上天独赐予了你纯洁的白。

假使也把你幻化成鲜花的斑斓,

我依旧爱你如初……)

芳草美人救苍狼

风儿情定蓝云天

这天太阳初升,岳北风待着雪猴在雪地里奔走寻找野兔,突然,雪猴在崖山手臂不断的挥舞着,嘴里还不停地叫着。岳北风爬上崖,看见是昨日见得那队女子,好像是被什么挡住了去路。循前而望,见一雪狼蹲坐在她们前方。“母狼,她腹中有崽儿。”岳北风喃喃说道

“大师姐。现在蓝云天似乎对你十分的俯首帖耳,平时那股傲气都没了,不知道大师姐是怎么做到的?”墨兰问道

“哼”邱水兰脸上划过一丝冷笑说道:“蓝云天仗着有黑衣人教他武功,仗着武艺高强,便对我不恭敬,来时我誓死都与蓝云天同行”邱水兰回忆道……

“你为何不愿与蓝云天同行”夫人问邱水兰

“夫人有所不知”邱水兰声泪俱下的说道:“夫人,这些年来,表面山我是众姐妹的大师姐,实则不然,就连蓝云天都不服从我,动不动就在众姐妹面前羞辱我。此去北国路途凶险,长夜漫漫我怕再也见不到夫人”

“哦”夫人大吃一惊道:“我从未交过蓝云天任何武功,倒是你我把鬼谷学过的鬼谷功夫大半都传授给你,你怎会连一个不懂武功的打败。是不是……”夫人的脸色大变问道:“是不是你有什么把柄握在了蓝云天手上”

“冤枉啊夫人”邱水兰跪地磕头说道:“夫人是没有教云天武功,可每到月圆时分,总有一个黑衣人来此教云天武功,她的武功已是很厉害了”

“果真如此,那黑衣人都教了她什么武功,你学几个招式我来看看”夫人一说,邱水兰就学了蓝云天使用的招式,夫人看的真切,这是鬼谷学派的招式。对于这个黑衣人她也猜出了一二。

“夫人,我驾驭不了蓝云天,此次不去北国还望夫人恕罪”

“这有什么害怕的”说着夫人慢慢的走到了内侍,从一个锦盒内拿出一个玉琢的盒子,使玉盒对着阳光,能清晰的看见玉中间有一个很小的黑点。要不是特意去看根本看不见,就像几乎不存在一样。兰蕊夫人扣上盒子,在手中握了握,走到邱水兰身边说:“这是耳兰,你且拿去,要是蓝云天在违背你,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谢夫人”邱水兰十分高兴的捧在手里……

“大师姐,你快说啊!你是怎样制服蓝云天的”墨兰焦急的问道

“我把耳兰种在了云天的耳朵里……”

“什么?”墨兰惊讶的喊出声来:“那是要死人的”

“死了更好,也好解解我多年受的气”见墨兰长大嘴巴,有些害怕的样子。邱水兰说道:“现在我是不会让她死的,要是死了。谁到水下捞剑啊?”……

正在此时,那穿兰衣女子邱水兰已从后面女子手中接过了箭,拉满弓直抵母狼,她要射死雪狼。岳北风焦急的拍着雪,不停的说着“跑啊,跑啊,即使现在赶过去也是徒劳。离他们的距离太远了,是超不过箭的速度的。”岳北风很是着急。看着兰衣女子弓已拉满,箭矢死死的对准了雪狼,就算现在出去也为时已晚。就在这千钧一发箭发之际,岳北风飞出阻拦时,只听“砰”一声箭落地无声的掉落在深雪中。

“师姐,雪狼不动,我们绕道就是,何苦要伤她性命?”说话的是那红衣女子,蓝云天,刚才正是她把箭打落。

“放肆,我奉夫人之命前来取剑,不知会遇到怎样的艰难,区区一匹狼我还杀不得,日后我怎能把剑安全运回兰草阁。”蓝衣女子又抽出一箭瞄准了雪狼,岳北风不知道她们说些什么,只是见到箭又起,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谁料箭复被红衣女子打落。

“蓝云天”说着邱水兰晃起手腕上的铃铛,慢慢的蓝云天耳中就仿佛有东西在成长,深深的往云天耳中、脑中扎,蓝云天抱着头疼痛不已。

“你还要阻拦吗?”

“就是阻拦,你把我疼死了,看谁给你取剑?”

“是啊,大师姐”墨兰随声附和道:“要死真把她疼死了,那就没有人给我们取剑了”邱水兰停止了晃动,盛气凌人的指着蓝云天说道“你再横加阻拦我连你也一块射”蓝衣女子的话红衣女子并没有害怕,而是径直走向了雪狼,一步一步走近雪狼,脚下深雪里留下了一串脚印。身后的姐妹都唏嘘不已,都害怕狼上前吃掉她,个个都屏气凝神的看着,大气不敢出一口。岳北风手中捏了一把汗,这样贸然前去,雪狼会出口咬人的。正当大家都异常紧张时,说来也奇怪,雪狼并没有咬,红衣少女蹲在它面前似乎说着什么。

“看,蓝云天就是跟动物就是有缘,怪不得夫人把她许配给雪猴呢!”说话的是墨兰,听语气明显的在奉承大师姐包岁兰“她前世注定。”听到这,邱水兰箭对准了蓝云天,心想打小夫人就不喜欢你,从你名字中的兰字就能辩出,真正的兰草阁人名中必备一个“兰”字,而你的蓝绝非兰草的兰,外加让你嫁给雪猴已报护剑之恩。在阁中夫人从不愿多看你一眼,更别说什么育花之道及武学典籍,只不过你天生聪颖,勤奋好学。虽样样强过我,但夫人还是不喜欢你……正好趁此之际,我杀了你也不会担心我未来阁主之位有所变故,夫人也不会怪罪我杀了一个她不喜欢的人,也许夫人早就希望有个人这样替她做了。所有的姐妹都屏住呼吸,因为大师姐射杀的不是雪狼而是蓝云天,尽管平时都欺负她,但没有到盼她死的份儿……而蓝云天还不知道背后发生的一切,蓝云天似乎跟它说了什么雪狼起身走了,正当她直立转身时一箭正冲她而来,她根本就没有躲闪的余地。就在这一刹那间,箭被打落,待蓝云天睁开眼时,见一人乘坐着雪橇从高山上滑雪而下,雪橇上有个黑色的斗篷,岳北风旁边蹲着雪猴。倏忽而来,走到近处一看,原是一位老人,白发、胡须飘飘,穿着白色的裘皮大衣,连他旁边的雪猴亦是白色,在黑色帐篷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扎眼。只见撬上老人手把绳子一娄,雪鹿就停了下来。蓝云天看了半晌这就是刚才救自己打落箭的人,二人对视了几秒,蓝云天轻轻的点点头表示谢意。

“你是什么人?胆敢阻拦我们的去路。”邱水兰厉声问道,岳北风不理。

岳北风冲蓝云天一笑,伸手想拉起蓝云天,蓝云天盯着岳北风看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拍拍身上沾的积雪,自己站了起来。想来是被刚才那突如其来的箭吓了一跳。岳北风见蓝云天是个纤弱女子,眼中充满了灵动,清澈的如天池中的池水,其皮肤白嫩,虽穿着棉衣斗篷,两腮仍冻得发红,像是刚抹了红红的胭脂。偶然间传来一阵芬芳沁人心脾,岳北风上前细观,霎是更觉得非美能来形容。眼如秋水,脸似朝霞。虽竖着那双长叶柳眉,带着几分颦皱,愈加觉得楚楚动人。其卓约轻盈之姿犹如那雪山之巅纯洁高贵的雪莲花。蓝云天见岳北风这样盯着自己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岳北风回过神回头对邱水兰道:“你是射杀雪狼还是想借狼杀人。”岳北风不经意的一语说道了邱水兰的心里,邱水兰一听到这就像自己的阴谋被别人识破了似的,神情慌张道:“当然是射狼。”

“那你明明看到有人在雪狼前,你还拉弓射箭,是何居心?”

“箭未落,你怎知我箭落何处?你是想挑拨我兰草阁姐妹的感情,休想。”

“是何居心,你最清楚不是吗?”说的邱水兰语塞。岳北风转身对蓝云天说:“姑娘对世间万物有着超凡的怜悯爱护,不像她人‘包藏祸心’,姑娘可要小心啊!”蓝云天不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的看着岳北风。岳北风离去。这时雪猴从崖上下来引起了邱水兰的注意。因为她记起夫人说过的话,半丁前辈身旁有一只雪猴相伴。

“不许走”听她这样一说众姐妹便把岳北风围了起来,雪猴吓的跳到了岳北风肩膀上。

“姑娘有何赐教?”岳北风问道

“你是北国人,你是雪猴的主人,那你一定知道北国天池所在地,”说着邱水兰下了马笑道:“误会,误会,咱们是一家人。我是兰草阁的大弟子邱水兰,特奉夫人之命来履行十八年初春之约。没有猜错的话,您就是夫人口中所说的北国半丁老人”。

岳北风知道半丁老人,那是一直躲在悬崖寒冬千年冰冻的老人。因为他行动不便,自己还常去看望他,只是自己不是半丁老人。既然她错把自己当成了半丁老人,自己就当自己是好喽,看看她找半丁老人做什么?

“你怎知我为半丁老人?”岳北风反问道

“这……”邱水兰犹豫了一番,继续说道:“夫人说过您觉得人是天下最浊之物,践踏万物,毁坏一切,杀戮、贪欲、淫色……所以您弃足不用换乘雪橇,就是不想沾染尘世一切恶浊的事物。”

原来是这样。只不过她们好像不知道半丁老人不是弃足不用,而是不能站立。这正是在回北国之时遭奸人暗害落入的寒冷的冰水里。寒冬十月,怎受得了长时间的寒水里冷、冻。所以好好的一双腿就这么坏了,但幸好半丁爷爷内功高深,不但保住了一双腿,还能稍微行走,只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听使唤。现在年岁大了,就是夏季也把自己唔得严严实实的,而是不……

“哈哈……”岳北风笑了起来说道:“夫人遵守过去的承诺,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我这个老头子?”蓝云天心里自是不愿意,心里已没了主意,不由得瘫坐在了雪堆里。

“当然,如果我们拿回您看守的剑,蓝云天必定留下来伺候您。”

“哦”岳北风略带不信的眼神问道:“不是说你家夫人与天池岳北风定的婚约吗?怎么草草的白便宜我这糟老头子?我都是耄耋之年,而她看样子不过二八年华。大好年华嫁给我一个糟老头子,她可愿意?”岳北风把目光向周围的女子细细搜寻了一遍。蓝云天没有抬头,也没有流泪。夫人果真这般狠心把自己抛弃于漫天飞雪的北国。直到这一刻蓝云天的心彻底凉透了,最后一丝的温暖都没有了。夫人不但不喜欢自己,分明是在折磨自己。是怎样的仇恨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舍弃。忽然,蓝云天记起儿时阁内的伙伴都说自己是捡来的,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现在想想如是,否则怎会这样痛恨自己,让自己在这孤寂飘雪间找不到回家的路。岳北风搜寻着这些女子当中哪一个是要嫁与自己的。他目光扫过的处大家都地下头,谁也不想被这个老头子看重。临行前,夫人说过,要是半丁老人不喜欢云天看重其他女子的话。此女子一定要不辱使命。与云天相对时,云天的眼中并没有什么惊慌之色,很是坦然。水水的眼睛看着岳北风,想来这也是自己无法更改的命运安排。

“北国辽源广阔,地大物博。想找到天池岳北风也非易事。为了尽快取回剑,免生是非。只要半丁前辈能带领我们寻到鬼谷圣剑,我阁中自会有人与你成亲”邱水兰瞅着蓝云天一脸不屑的瞅着其他姐妹说道:“你们谁要是愿意留下照顾半丁前辈,你们谁就是兰草阁的功臣。你们当中的可有自愿留下的”邱水兰巡视一番,大家都匆匆的把自己的头低下,生怕显露出自己要留下来的意愿。

“十八年初春之约”爹说过此事。岳北风心里回忆着,不过看着眼前这嚣张气焰的女子……莫非爹爹让我娶之人不会是她吧!一时间多看了几眼邱水兰,邱水兰也害怕误会自己就是与雪猴成婚之人,忙陪笑说道:“半丁前辈,您误会了。以我之貌不足以表达夫人对前辈苦守鬼谷圣剑的报答。我师妹不但有倾国之貌,德行人品更是万里挑一”说着手指向了蓝云天。岳北风看了看心里还是高兴的,不过见蓝云天满脸愁容,颇有心不甘的滋味。

“你知道就表明我找对人了,我来取我的剑,而你娶的人就在那”顺着邱水兰手指的方向,原来是刚才救雪狼的红衣女子,怪不得她穿了一身大红嫁衣。此时再四目相对,她越发清灵动人,清彻眼里没有半点尘世间的污垢,泪眼婆娑,仿佛是带雨海棠,又似初雪欺深秋蜡菊。脸上带有不甘的表情,宛若雪间美丽冷艳的雪莲花,只是雪猴的尖叫把她吓了一大跳,她习惯的后退了几步。岳北风笑了:“你连雪狼都不怕,怎么会怕一只温顺的猴子,分明是不愿嫁给我,也难怪谁愿意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呢?”

见状岳北风道:“你们兰草阁枉为江湖正派”此话一出,邱水兰大惊不服道:“前辈怎会这样认为?我蓝草阁想来光明磊落,童叟无欺,一视同仁。”

“是吗?剑和人是两种概念。你们为了取剑却把你们的好姐妹只身一人留在北国,这就是你们的做派?”

“这才显示出我们阁主的大义,对于剑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你们的剑胜过一个人的感情?至一个人的感情于不顾,你们问过她可否愿意?”岳北风指着蓝云天,邱水兰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前辈这都是十八年前的事了,履行诺言总不是违背江湖道义的事吧!小妹只是不舍我们姐妹情谊,想一人独留此处要与我们分别心中自是不快,这也是人之常情”

“好一副伶牙俐齿,剑取不取到是你们的事,我娶不娶是我的事,我可不是情人所难的人。”说着向前走去,而就在此时天空突然响起了信号弹。原来早来的各门各派未现身,就等在此时兰草阁人找到雪猴,真是一劳永逸。

“半丁前辈,我愿意”云天突然开口道

“愿意?你愿意什么?”

“我愿意嫁给你,履行……‘十八年初春之约’”

“我是个残废,也许啊……也许是个活不到明天的老头儿”岳北风有气无力的歪在雪橇之上,颤颤巍巍的说道:“你要是嫁给我……说不定……说不定明天就要守寡喽”一说完脑袋就跌在雪橇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夹杂着一阵咳嗽。在场的姐妹无一不掩面,露出厌烦的表情。

“我会医好你的腿疾”

“你会看病?”

“育花之人,通晓医理。我想不成问题”

“我是人”岳北风强调的说道:“不是你那些花花草草,你那些花花草草说剪断就剪断,说揪叶就揪叶,即使横摇斩断也不会死。但是我啊……”说着岳北风又装出一阵呼天抢地的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道:“我不像你那些花花草草,就我这副老骨头,别说剪啊、揪啊,就是碰一下我都要散架喽”

“你……”蓝云天听完颇不服气,邱水兰上前阻拦说道:“半丁前辈”邱水兰插话道:“我的师妹云天可是鬼谷传人能令枯木逢春,移花接木这种小事自然会做好的,就让我的师妹为你看看你的腿疾伤到什么程度吧!”说着蓝云天裙步移上前,在岳北风的雪橇迁慢慢蹲了下来,从衣袖里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为岳北风诊断腿疾,从脚一直往上摸索、拿捏着。看着蓝云天一本正经的样子,岳北风凑到蓝云天面前苍白无力的问道

“姑娘,我的腿疾可还有救?”

“嗯”蓝云天轻声回应,过了一会儿,云天轻声“嗯”了一声说道:“我劝前辈还是下来多走动走动的好,要是再不动的话,你的腿可真要站不起来了”说的有理。其实刚才蓝云天本想好好为岳北风医治。只是摸到岳北风大腿深处时,岳北风不好意思的动了一下,让云天看出了破绽,知道他是装的。再说要是耄耋之年,腿也不会这样肥粗、有力。蓝云天看了看,一脸坏笑,狠狠的掐了岳北风一把。岳北风刚要叫,又忍住了。邱水兰看出岳北风脸上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邱水兰问,这时蓝云天回到邱水兰身边,在耳边耳语了一番。

“云天,你是说……”邱水兰问道。云天不理会,上前摘下岳北风脸上的大胡子,笑嘻嘻的问道:“你们北方人喜欢戴假胡子来御寒的吗?”一言问的岳北风无语,邱水兰见眼前的半丁老人刚才还是垂死的样子,现在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小伙子。眼见被戏弄了,心里自是生气。可其他姐妹见岳北风生的英俊潇洒,不由得有些悔恨自己刚才把头低了下去,仿佛错过了自己人生当中的打好姻缘似的。

“姑娘真是好医术,不但能让枯木逢春,更能让人返老还童。真是令人敬佩,就是华佗在世也不及姑娘的千分之一”岳北风调侃道,连连称谢。

“你可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医术?”

“是什么?”岳北风好奇的问道

“真的能使人瘫痪,让你真正成为半丁。”

“你舍得吗?我可是你未来的夫君”

“你是谁的夫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我的夫君”

“听姑娘说话的语气,仿若心中早有所属。既然这样为何刚见面就与我打情骂俏?姑娘刚才还在摸我……”刚要说下去,看蓝云天急得满脸通红。岳北风停了下来笑着问道:“那个刚刚不算在与我打情骂俏吗?”岳北风问得蓝云天答不上来,一时羞得满脸通红

“谁与你打情骂俏了?”蓝云天反驳道,也没有搭岳北风的话茬。

“要是没有与我打情骂俏,刚才为何要背着这么多人‘偷偷的’的,偷偷的……”一时间众人都盯着岳北风说下去。只是蓝云天更加气恼,见状岳北风说道:“偷偷的掐我?你又作何解释呢?”说道着大家都长舒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呢?就是掐了一下吗。

“你无赖”蓝云天撇下三个字不再理会岳北风。见蓝云天有些气恼,岳北风更觉得好玩,接着岳北风转过头对邱水兰说道:“我就是天池少年岳北风,你刚才所说的,可还算数?”

“你……”听着岳北风这样说,蓝云天又气又恼,大步愤然离开了岳北风

“当然”邱水兰斩钉截铁的说道。可岳北风见蓝云天面带难言之色,故意走到蓝云天身旁说道“我可想知道天池剑湖在哪里哦!娘子”岳北风还十分得意,没想到此话一出就引来了众人。

“这等好事怎能缺少我蜀派”,他是蜀派接班人萧云林

“自古我逍遥主张无为,崇尚自由。此番前来不过是凑个热闹,长长见识。……看来各门各派都事先潜伏在这很久了,在漫无边际的北国单凭人力想找到雪猴是很难的,现在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大师姐,他们一直跟踪我们。”墨兰有些气恼

“夫人早有交待,随他们去,人越多越好”听到这墨兰有些糊涂,本来北国取剑就充满了艰难,唯恐他人知道再生祸端,可看她信心满满的样子,把集在周围的危险都抛掷一边……

岳北风望了望沸腾的人群,仿佛整个冰冻雪飞的北国都被他们给融化了。一下子跳上雪橇,抱起雪狼道:“我是来救雪狼,我先走了”岳北风本想避免这场祸战,但为时已晚,就在他说知道鬼谷圣剑在哪里的时候。现在想让宁静飘雪的北国沉寂下来,自己四周都黑压压的聚集了众多夺剑的人。于是岳北风只好带领他们剑的所在地。

“你们不是都来寻剑的吗?怎可让他一人离去”众人一听邱水兰这话不由的把目光转向了岳北风,他们毫无疑问的相信这位北国岳北风,他们更相信兰草阁在江湖上的地位、实力。

众人望着远去的岳北风,害怕被落在后边,不能一睹鬼谷圣剑或是为他人所有。立刻一时间,马蹄踏起,人群窜动,在冰封万里的雪上疾驰奔腾,踏的白雪风旋,踏的雪雾弥漫,踏的高山上的积雪都为之颤动。忽然,前面奔驰最快的马匹陷入雪中,骑在马上的人像一个包袱一样被甩向前方,砸的雪面冒出一股水柱。后面的人急勒马但为时已晚,像前仆后继的敢死队,像过年下锅的饺子,更像一场人马势不可挡的雪崩。原来,到此已不是覆盖着雪的地面,而是一条结冰上覆盖雪的大河。而此时这些盲目的人们已惨不忍睹,随着陷入的人越来越多,冰面也随之扩大,冰面瞬间就像植物的须根一样向四周扩散开来。顿时,人、马混在了一起,人们挥着手臂呼救声;绝望的惨叫声;马的嘶叫声不绝入耳。他们来自温润的南国,从来没有想过北国河水的刺骨,承受不住就要永远的沉在北国大河,尽管有爬上岸的也难逃厄运。因为在他们爬出水面的那一刻,低温和寒风已在他们的衣服上迅速挂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在过三两分钟这层薄薄的霜就会成为浅浅的冻,整件衣服都会僵硬起来。人身体上的那点温度就会随着源源不断的寒冷而逐渐减少,直到最后成为向冰雪一样没有生命的物体,他们在与严寒做最后的挣扎,但,都是徒劳的。看到冻得嘴唇发紫,瑟瑟发抖的人们,邱水兰笑了。“师姐,你在笑什么?”墨兰问道

“我在笑他们,我们不用费一兵一卒他们就都死了”看着有如此的惨状,邱水兰恨不得狂笑起来。而蓝云天看着被落水冻的死去的人,他们身上无一不都覆盖着浅浅的霜,也许这是他们最后的热量,不久,在当雪花飘落时,他们身上在覆盖上雪,他们就会名副其实的成为雪人,再或是最后与雪融为一体。

人们的呻吟声还没有停止,还有人在磕头寻求帮助,幸存者置之不理。“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此话一出人们的目光又都集中在岳北风身上。见他一手拿有木棍,像老人拄拐棍一样,这点点,那动动才前行。突然,棍落时冰面上冒出一股圆圆的水柱。岳北风心想,不好,正值初春之际,冰封一冬的河面将开冻,而此时靠近河岸的冰还厚些,越是到河中间冰面越薄,自己正是刚走进了河中心。此处必轻然利脚,急速为佳,早过者最好,过者越多危险就会增多。岳北风没有做声,心想劝他们离去也是徒然,个个都是抱着取剑的架势,即使自己不去,他们也会逼着去。岳北风的脚贴着冰面滑到了对岸。人们尽管还是恐慌还是跟了上来。因为他们想岳北风能过去的地方他们也一定能过去。他们小心翼翼,诚惶诚恐,什么叫如履薄冰现在最能体会吧!

突然,河面有如闪电般豁然裂开,犹如天塌地陷。随即几个要捉住岳北风的“领头羊”就被破裂的冰窟窿吞噬。众人随即又往回跑想撤到岸上。可是,越慌乱越乱跑冰面就像摔碎了的镜子一样向四周破裂开来。踩在上面的人纷纷掉入河中,后面有些幸存者连滚带爬,有的人掉下去拽住了前面人的脚,前面的人担心自己被拉下水,用脚使劲踹水中的人,踹的越厉害水中的人撕扯的越厉害。致使冰面承受力越来越弱,冰面大块大块的破碎。最终都统统掉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没了踪影。

惊魂未过,人数已比来之前少了一半。剩下的已是惊弓之鸟,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谁希望下一秒自己成为他乡之魂呢?

“我们还去吗?”墨兰害怕的问道

“怎么不去,鬼谷圣剑乃我兰草阁镇阁之宝。此番前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失败想都别想,就算我兰草阁剩下一人,也要把剑安全送回兰草阁,交给夫人。”说着递了个眼神给蓝云天“有她为咱们打头阵,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听到这话,墨兰心里少许有些安慰。

“师姐,你叫我?”

“一向夫人都偏爱于你,虽说你是苦了些。毕竟还是有大任交予你。能不能取回剑就看你对夫人的忠诚了,这是你报恩的时候了。”蓝云天明白师姐的意思,正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呢?”自己来时就对夫人发过誓“一切听从大师姐的安排”。自己这么委曲求全,就是想得到夫人的认可,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笑容。蓝云天,从小就不明白众姐妹的兰字于自己的不一样,也不明白夫人那么讨厌自己,或者那根本就不是讨厌而是恨。为博得夫人一笑,穿上了大红嫁衣甘愿嫁给一个叫“雪猴”的人,姐妹们都说雪猴是北国丛林中的野人,可见夫人对自己有着极大的成见。南国北国千里之遥,取完剑我就永远的留在这片飘着鹅毛大雪的土地上了……蓝云天缓缓走在前面,前面的人自发的向两边散开。大家都已没了勇气,都想看看这位兰草阁派的人怎样渡冰河或者是看着她怎样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

一阵寒风袭来,再一次吹在脸上是刀割的疼。从小就被夫人泡在水里,从没有想过这的水是这般让人望而生畏。索幸的是自己懂水性,只不过在懂水性也是很难穿透这层厚厚的冰面的。岳北风本来等了好大一会儿,见没有人敢在赴前准备离去。突然,雪猴在他肩膀上不安分的叫了起来,手臂不断的拍打着岳北风,岳北风回头,见蓝云天独自上前,已走到河中央了。蓝云天屏住呼吸不敢在向前,因为她看见冰面上正在随着自己的前进而破裂,呈现着白白的裂痕,裂痕的迹象像一面薄薄的镜子,根本无法承受起自己的重量,冰薄的能看见它的厚度,不过半寸厚的样子,人踩在上面还有一种颤颤的感觉,让人望而却步。正在蓝云天犹豫时,岳北风快速跑了回来,挥手示意让她回岸。但蓝云天执意不肯,继续前进。自己何尝不想回去,可是是回不去的。岳北风见状大喊一声“站在那,别动”说着捡起刚扔在地上的木棍,用力一下子插在了冰里,像是一个坐标更像一个木桩。蓝云天总算心里稍有了些底气,脸上路出了淡淡的微笑……

“蓝云天,你在想什么,还不快点儿过去,难道你忘了你对夫人难道誓言了吗?”听着师姐咄咄逼人的话语。蓝云天心想不能再迟疑了,岳北风伸出了手,就连雪猴也挥手示意:好像在说:“过来吧,没问题”……蓝云天回头望了望众姐妹,竟一人愿意与自己前往,此去生死难料。“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当年荆轲还有或是真心或是假意前来送别的亲朋好友,未料自己是这样的孤独。没想到自己阁中的姐妹无一愿意与自己前往,蓝云天不愿再想下去,也许这样还能留点美好的记忆,还能相信世间的真情……

前方的冰面已不能承担一个人的重量,再往前踩上去便看见水从窟窿处溢了上来。此处没有任何作为基垫,就算你有再好的轻功都只能望洋兴叹了。忽然,蓝云天从袖中“射出”一条蓝色丝带缠在了岳北风腰间,以此作为据点用力一拉宛若一只轻盈的飞燕掠过冰面。蓝云天算是多长了个心眼,认为岳北风把木棍插在冰里不保险,干脆捆住岳北风腰间,这样即使岳北风耍什么花样也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堵在里面,过去是毫无疑问的。冰面过于滑一时停不下来,蓝云天眼见与岳北风撞在了一块,岳北风欲伸手抱住她,她却只手推开,由于用力过猛,结果蓝云天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冰面上。岳北风哀叹的摇摇头想扶起蓝云天,但蓝云天恶狠狠的瞅着岳北风,其眼神愤怒异常。

“不是我不接你,是你自己要强”岳北风忙解释道。蓝云天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岳北风刚才插的木棍旁,试了试,还算稳固牢靠。这才把心放了下来。“原来你担心木棍不牢靠啊”岳北风刚要上前帮忙,被蓝云天拦阻,生冷的回了句“不用”。

“我们是要成亲的,我怎会害你呢?要是害你我岂不成了寡妇”岳北风嬉皮笑脸的说道

“谁说要与你这个骗子成亲了,就是嫁给雪猴也不要嫁给你”说着蓝云天把木棍插得坚实些,邱水兰等姐妹及风儿、蜀派等都通过这种把绳子或是衣服撕扯成条连接成丝带缠在木棍上滑了过来,只不过冰豁口越来越大,后面的人是过不来的……

岳北风走一步,蓝云天跟一步。岳北风想到蓝云天一直对自己没有好感,可偏偏又跟着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的问道:“你又不与我成亲,非亲非故的我可照顾不了你,这里的雪深的有三丈,还有猎人夏季挖的用来捕捉猛兽的陷阱,要是陷了面,谁也救不了”

蓝云天在南国很少见到雪,即使有雪也是薄薄的一层,还没来得及观赏就融化掉了。这里可好,最浅的都莫过膝盖或是腿根。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办法躲避。听岳北风这么一说心里自然慌张,这放眼望去皆是白雪皑皑,望不到边。一种空旷、萧瑟的感觉灌满脑海,要是真如岳北风所说掉进先前猎人挖好的陷阱里,必是要冻死、饿死的。岳北风见蓝云天有些害怕,心里想总让蓝云天求自己才好。于是说道:“前方路途艰险,最好不要跟着我,省着回不去家我可不管。”听了这话蓝云天顿了顿,停住了脚步。岳北风听自己身后的踩雪吱吱声戛然而止,不由得用眼角瞄了蓝云天一眼笑了。“小小女子,他们都被我远远的落在后面了。你还有两下子,要是我岳北风甩不开你一个女子,我‘雪里飞’的名声岂不要笑死江湖中人了。”说着踏着一阵雪雾一溜烟儿的不见了。蓝云天在后面跟着走了好一阵,也许是累了,正要坐下来休息时,回头发现蓝云天远远的还跟着自己。见自己坐下休息,蓝云天也坐下。可当蓝云天刚坐下,岳北风一个擎身便飞上了树头正好被抬头向四周张望的蓝云天瞥过一眼,再看时树上似乎什么都没有,蓝云天叹了口气以为自己看错了。

“哎,你在哪?”蓝云天有些急了,可岳北风并没回回应。整片树林都在风中无声的颤抖着,除了风与树干暴发出断裂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夜幕已悄悄降临,寒冷的风刮的树枝吱吱作响,不时远处传来几声狼的叫声或是不明飞禽呼啦起飞。冰天雪地,独自一人,整个森林安静的像一座空旷的大房子,甚至能听见树干冻裂或是被积雪压断的脆响声,绵延不止,声声入耳。幸好雪地上有岳北风留下的脚印可以追寻,只不过现在天色已黑,要在你找到岳北风只有等到天明了。可万一夜晚再下雪,脚印被覆盖……那自己就困在这雪林里了,又饥又冷、疲惫不堪的蓝云天倚在树下渐渐睡了起来。夫人说过千万不能独自一人在雪地里睡着,要是睡着了就永远都醒不来了。可是多日的旅途疲劳,加上这一天的行程。蓝云天是在坚持不下去了。身体就像被掏空了一样,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好像好像休息一下……

“大师姐,咱们在这休息,明天能找到岳北风吗?”

“担心什么?蓝云天沿途会给我们留下记号的,明一早我们寻记找便是”邱水兰胸有成竹的说道

“可是天这么冷,蓝云天没带吃喝的,能受的了吗?”邱水兰边烤着火边吃着鸡腿不屑的说道:“她过不过的去就看她造化了”回头看了看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风儿、蜀派。他们多半死在来时的河中。初春的冰面已渐渐融化开来,人多无益。看来这条大尾巴是甩不掉了,将来必定有一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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