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说这是人都是傻子,那你自己可也是一个傻子?”
春天,开了满园妖娆的桃红的园子,在月色的照耀下陇上了一股子神秘的气息。一个黑衣妇人静静的端坐在满是帷幔地亭中,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虽已年过四十,面容却依旧姣好,眉宇间带着些许愁容,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淡雅的气质。
“信了情的是傻子,迷了爱的是呆子。着爱情,不论再过多少年都是不可信的。”一个清幽平淡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帷幔随风飘动,隐约能看到一个妙曼的身影,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越发迷离神秘……
“你小小年纪,勿太早就下定论!”妇人亦是平淡的语气,她与那少女的声音一样,听不出喜怒哀乐。
“师父,徒儿看人何时错过?外人看这似影山庄是无上荣耀。徒儿却觉得,似影山庄终似影。荣耀,不过世人强加上的光环罢了!”
听了少女的话,妇人淡笑了一下,素净的双手执起白瓷青花的杯子,轻抿了口茶,偏头笑道:“丫头,你终日做出一副看破尘世的样子,日后定会后悔!”少女轻笑两声,那笑声清脆但给人的感觉仍旧是淡淡的没有情绪的。
“师父说徒儿枉装老成也好,年少轻狂也罢!反正徒儿算是看透了这世间的一切,全都是一张张贪婪自私的嘴脸,不看也罢!”
“世事无常,为师从未劝过你,但今日需劝你一句。你虽聪明,但不喜多做情绪,无论日后你多出色,一副淡然的样子必是要吃亏的!”听了妇人这样说,少女纤细的手轻挑起帷幔,盈步走向妇人。明眸皓齿,皮肤白皙细腻,双眸如同一潭深湖,望不见底。看着让人忍不住陷进去,醉在其中……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淡然的气质,似是与世无争,似是不愿去争。娴静、纯净、干净。一袭白衣袂袂,青丝如瀑。发间只有一跟缠着白幽兰的通透玉簪,其它便再无任何装饰,但仍旧无法改变她与生俱来的随着淡然的高贵典雅。
“师父,徒儿只望平淡一生,吃亏与否,都且另当别论。”少女在另一个石凳上坐下,白皙的皓腕为自己轻倒上一杯茶,小啜一口,目光淡然的看着妇人。
“不知是不是常年呆在庄里,让你这丫头不知江湖险恶,人心狡诈……”少女不以为意的偏过头看着帷幔外飘渺的月亮,淡淡道:“夙绾就是知道人心险恶才不喜表现,否则,夙绾怕是早已不知魂归何处了。这似影山庄就如同江湖缩影,且比起江湖之险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少女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妇人便不再多说什么。而且多说无益,她这个徒儿,自小就性子内敛,懂得隐蔽自己的聪慧。也许像似影山庄这样的地方,只有隐蔽好了,才能活的好些。
她是苏夙,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子。在任务交易中被爱人的车撞死,穿越到这个似影山庄的三小姐身上。其实苏夙自己也不知道现代的自己死了没有,她无法确认如今她所存在的时空是否和现代的时空时间相对等。她穿过来时这个冷夙绾才八岁,如今已是十年之久。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冷夙绾的性格自小就孤僻,话不多。她穿到这个小身子上也不会有太多改变,这倒也省下了不少装失忆扮脑瘫的麻烦。只是苏夙心里是不甘的,她不甘心现代的自己就这么死了,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中……那个即将和她步入婚姻殿堂的男人,为了一批古董交易,为了她的妹妹苏岚,毅然决然的踩下油门,将她的心,连带着她这个人,一同撞得粉碎……
那个妇人自然就是冷夙绾的师父了,似影山庄有个还算开放的规矩,并不管束子女们跟哪个师父学武。冷夙绾是自六岁起便跟着这个叶夫人的,可苏夙穿到这个小女孩身上时冷夙绾已经八岁了。之所以没有穿帮如今的三小姐早不是原来的三小姐,也是因为苏夙才经历过生死大劫,能活下来对她来说已是万幸。好在叶夫人那时只教过小夙绾一些软骨术,没怎么教她内力剑法什么现代苏夙根本不懂的东西。至于真正的冷夙绾去哪里了苏夙不知道,也许魂归西天,也许,是灵魂互换……
因为苏夙上身的冷夙绾依旧不爱张扬,且性子更为淡然。庄内没有人敢招惹她,因为不敢。他们认为这个三小姐是所有主子中最难捉摸的一个,她永远是一副淡淡然的模样,让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怕说错。这个三小姐从不喜形于色,让他们心里没底。
“师父,夜深了,徒儿先回去了。”冷夙绾站起身,朝叶夫人微一欠身。
叶夫人颌首笑道:“早些歇着吧,夜里凉。”
“师父也是。”
出了桃渡园,冷夙绾步履轻盈的走着,既不回头也不看向两旁,只关注着自己要走的路。她自十年来到这里开始,便努力将自己的心变硬,不去对什么事情付诸真心全力,也只有这样,才能完好平静的活了十年。虽然平淡乏味,但这对于前世一直身处危险躲藏的走私犯苏夙来说,这种乏味怕是她前生怎么也求不来的无价之宝。也因为她的淡漠,让这个人吃人的山庄里的恶魔们对她望而却步,当然,这些人中,总有一个例外……
“出来吧,你跟着我多时了,我怎会不知?”
冷夙绾忽然停下,目视前方,似乎看透了一切的目光,淡然不惊,无喜无哀。她的身后出现一个一身绯色长衫的少年,模样在月色下俊美迷人,琥珀色的眼瞳中有温和与深情荡漾,不加掩饰的看着他前方的白色倩影。
“夜深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少年轻声说道,声音温和如暖泉。
冷夙绾淡淡一笑:“偌大个似影山庄,夜间暗卫那么多,周围阵局布置严密,有谁会对我不利?”她笑的轻快淡漠,像是无关紧要,将少年的情愫全然忽略。少年低垂着眼帘,长长地睫毛轻轻颤动着。须叟,抬眸看着那个一直不曾回头的少女,琥珀色的眼瞳中写满对那个少女的执念。
“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我一个人无妨的。”见少年迟迟不语,冷夙绾也知道多说无益,台步向自己的前方走去。许多事都得慢慢来才能参透个中道理。日子久了,少年就会明白,所有情爱与痴恨,都只是一念之间。
回到西苑,便看到每日此时都会在院子门口翘首等她的绿侬。绿侬是个模样俏丽顶可爱的小姑娘,年经比起冷夙绾来小两三岁,人却是个机灵的。老远见到自家小姐的身影,便接过身后小丫鬟手中的披风,快步走到冷夙绾跟前替她披上。
“夜间风凉,冬日也才过去不久,小姐就已经开始晚归了?”说话间冷夙绾已经自己系好了披风的细带,一直清冷的目光难得化出一些温和来,带丝浅笑的看着撅嘴责怪她晚归的绿侬,说道:“这都快到自己的地盘了,绿侬还替我披着个做什么?”
绿侬见冷夙绾心情不错,笑着眯了月牙儿般的大眼睛,说:“还不是担心小姐着凉嘛!那桃渡园偏偏不让任何外人靠近,绿侬没法,只能在自己院子里讨好小姐了!”
一主一仆,一白一绿,两个女子这般闲话着进了西苑。几个小丫鬟识趣的跟在二人身后,自知这个主子在西苑里除了同五小姐亲外,就只有绿侬了。且绿侬是大丫鬟,除了贴身侍候三小姐以外,别的什么都是由她交代给她们这些二等丫鬟的。心里就更不敢有什么嫉妒想法了。
进了楼中,冷夙绾直接回了自己闺阁,一边解着披风一边回头吩咐道:“绿侬,去帮我准备些热水。”
“嗳!绿侬这就去准备着!”绿侬笑着替冷夙绾换好了在她回来前刚煮好的茶,便福了下身子退了出去。冷夙绾看了一眼八仙桌上还缥缈着热气的的茶水,朦胧的雾气袅袅升起,遮住了她如玉般精致的容颜。素净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横,想要将雾气截断一般,最后却是瞬间,那薄雾般的热气依旧相接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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