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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发 风云初起

小说:剪发  作者:Libra蘑菇  回目录  举报

“你回来啦!”叶小开听到一声门响,兴奋地跳起来冲过去,和刚刚走进门的于飞撞了个满怀。于飞还拖着一个行李箱,刚想习惯性地抬起手摸摸叶小开的头,却一下子愣住了,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啦?”叶小开眨眨眼,很困惑的样子。

“你……你剪头发了?”

“啊,那个,嗯,是啊!”叶小开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是秃尾巴鸡的造型了,长长的马尾早已成为往事。于飞是长发控,只喜欢长发的女孩儿,她不是不知道。所以当时决心剪发的时候干脆就没敢跟他打招呼,先斩后奏剪完再说。在家过了一个寒假,都已经忘了自己换过造型了,还兴冲冲地迎上去。这下子正好撞上,尴尬加忐忑,一颗心七上八下跳得厉害。

“不……不喜欢?”叶小开鼓起勇气小小声地问。

“啊,哪能呢!我们家小开剪啥头型我都喜欢!”于飞在最初的惊讶过后,脸上终于浮出一丝笑意,摸了摸小开的头。

“嗯那就好,嘿嘿。”小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低下头羞涩地绽出一个笑颜。

一个寒假没见到于飞,小开真是煎熬死了,这会儿又恢复了往日的娇蛮,拉住于飞的胳膊:“走走走陪我去吃水煮鱼吧!啊不,我要先去吃芋圆!哎呀算了,还是先去吃奶酪吧……”一边撒娇一边拉着于飞往外走。

“改天吧,今天有点累了,乖。”于飞笑得有点勉强。他的确是累坏了,从上海回到广州来上学,陪着朋友绕湖北—四川—广西—广东兜了整整一大圈,怕小开不放心,一直没有告诉她。

小开愣住了,满腔的热情兜头被泼了一桶冷水,委委屈屈地杵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想了一会儿终于回过味来,“那个……是不是因为我剪成短发,你……生我气啦?”

于飞笑了:“我不都说了嘛,我就是喜欢你,啥样的你我都喜欢!别瞎想,啊?”

“那你不陪我去吃好吃的……”

“我是真累了啊,改天吃吧啊,听话,乖!”说完这两句话,于飞就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自顾自地开始玩手机。

小开莫名奇妙,总觉得于飞今天很是奇怪。几次话到嘴边都忍了回去,想了想还是憋不住问:“你到底怎么啦?”

“我不是告诉你没事了吗?我就是累了啊!”

虽然于飞脸上还带着如往常一样温和的笑意,但是不知怎么的,小开总觉得他的口气有点不耐烦,像是按耐不住要喷发的火山,山顶却压着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她却不敢再问了,再问于飞还是会告诉她没事,顺便再责备两句她想太多。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呢?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短发?明明昨天两人发短信还好好的啊。算了算了,小开挥挥手,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思绪赶走似的。

但愿是心理作用吧。小开想。

大三下学期连学渣都开始拼命学习了,要考研的每天蓬头垢面蹲点于各大自习室埋头苦读,要工作的每天正装加身在市区与校区之间往来穿梭实习,高跟鞋当当当当在走廊敲出一行有节奏的渐行渐远的脚印。小开是铁了心要继续念书的,于是顺理成章地加入了考研大军,每日以教室为家,恨不得干脆在教室住下。于飞作为高富帅自是工作不愁,然而比较可喜的是,这位正牌高富帅自身的实力也很可观,保送本校研究生不成问题,而且可以选择一个比较好的专业。小开虽说每日埋首书斋为考研做着充分的准备,但是她和本院一位老师周平关系不错,周平很欣赏她的那股子韧劲儿。虽说周平没有明确表示过要给她一个保研名额,但是小开总觉得,这种话怎么能放到明面儿上说呢?她觉得两个人就像明朝时候那样,已经算约定门生了,保研是十拿九稳的事。都已经拜过码头了,不要我要谁?小开在心里默默地YY着,不自觉地在嘴角挂了一丝笑意。

而现在拼命地复习,也只不过是想让这份十拿九稳变成十拿十稳,或者起码十拿九点九稳,功课繁重,心态还是比较轻松的。但是毕竟这种事情说不准,就算是曾经给过的承诺人家也可能反悔,更何况根本没有承诺两个人完全靠心电感应交流呢?没有板上钉钉拿到那张研究生录取通知书之前,那就是一切皆有可能。于是小开努力地用一本一本砖头厚的书压下心头的忐忑,强迫自己看书看书看书,什么都不要想。

可是开学就来了这么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变故,让小开本来就不算平静的小内心又泛起了一波涟漪。在第N次发现自己盯着一行字看了半个小时之后,小开终于不耐烦地摔下手里捧着的书,站起身来,抱着胳膊贴着窗边走来走去。

你说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干嘛啊,我不就是剪了个短发吗?

你爱的是我的头发还是我啊?

累了累了,累你妹啊!怎么我剪了个头你就累了?又没让你给剪!

哎呀,人家不是说了还是那么喜欢你嘛,说不定他就是车马劳顿累了呢?别想啦别想啦!一个懂事大条的小开试图安慰那个胡思乱想的小开。

怎么可能!你看他那个不耐烦的样儿!胡思乱想的小开又开始发飙。

窗外就是一条河,波浪虽然不宽,但是河水还算清澈。这时正好有两只鸭子在河里昂首挺胸地游泳,羽毛湿漉漉的。春江水暖鸭先知嘛!小开把头扭向窗外,看着这良辰美景呆呆地出神,任由两个小开在脑袋里面拳脚相向各不相让。

“干嘛呢?”于飞推门进来,依然是干净温和的笑着,一如往昔,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开回过神来,突然发现导致两个小开打架斗殴的始作俑者就站在眼前,还一副纯良无知装无辜的好好少年样儿,一下子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干嘛呢干嘛呢,你还好意思问?老娘心里都开锅了好嘛!这么一想着,脸上就不自觉地带出些愤愤的神情来。

于飞本来是乐呵呵地进来,突然撞上这位小姑奶奶一脸的怨气,活活像是凝固了一首闺怨诗,不由也有点蒙,心里迅速地回想着这段时间的事:我没惹着她吧?又掐指算了算,不对啊,姨妈期也不是这两天啊,难不成提前了?

而这边小开本来就因为这位爷不爽着呢,再看到他这副目瞪口呆的死狗样儿,积郁心头的怒火一下子就熊熊燃烧了,跳起来一拳打在于飞胸口上:“滚滚滚滚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一边说一边推搡得于飞连连后退。

于飞目瞪口呆,这是哪门子邪火冲他发了?哪位大神惹了我们家小姑奶奶速速来请罪啊,连累了我算怎么回事儿啊?毕竟是男生,再不爽也还是压下了一肚子的莫名其妙,一只手挡住她一只手试图将她搂在怀里,温言哄着:“小开,小开!”

小开停下手,于飞这一贯的好脾气反倒让她也不知所措,不知道该继续发作还是见好就收。想了想,还是决定一战到底,于是继续气势汹汹地嚷着:“叫你滚出去听见没有?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饶是好脾气如于飞,这下也有点忍不住了:“你这是怎么了啊?我咋惹你了?”

咋惹我了,咋惹我了,你说你咋惹我了?!于飞不问还好,这一问顿时问得小开又气又恨又烦又委屈,五内郁结生生堵在胸口,刚想说话却先给自己逼出两行泪来。

于飞郁卒,这怎么又哭上了?先是发无名火,然后掉无名泪,难道和地震过后必然要下雨的道理是一样的?不过小开这一哭让于飞一下子心软下来,算了算了,管它为什么,先哄好了再说。于是继续耐着性子哄着:“好好好,都是我不好,咱不哭了,啊?”

小开本来态度也有了些软化,结果听着于飞这么一句不伦不类明显是敷衍的道歉,好容易用泪水灭了些许的怒火又重新烧了起来,顿时暴跳如雷,狠狠踹了于飞一脚,大吼:“给我滚!!”然后不等于飞先滚,自己就摔门而去。

小开一路飞奔,一边恨恨地抹着眼泪。真是气死我了!他到底对我什么意思?先是冷淡不耐烦,现在又跟我敷衍!把我当什么?!小开越想越是气恨难平,一路飞奔回寝室把自己摔在床上一头扎进被子里放声大哭。

而于飞的莫名其妙达到了顶峰,小开跑出去之后他追出门去看,只看到一抹深蓝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于飞本想继续追,想了想,算了,就冲这火头上,说什么也白说。可是我到底哪儿得罪这位姑奶奶了?我也没干啥不该干的事儿呀?于飞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冥思苦想,想破了头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天条。那就算了吧!说不定这丫头是又念哪本老夫子的教材念不懂了,等她自己慢慢好吧!于飞想着也就释然了,又开始忙活自己的作业去了。

小开哭了一会儿感到口渴难耐,下床来给自己倒水喝,顺便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来电。小开平时为了上课方便,手机一般都是静音的。这货居然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不出来追我也就算了,居然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问问?!于是小开这火气怨气又都上来了,眼泪又一下子涌了出来。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绝望,索性拿起手机给方月拨了个电话。

叶小开一直觉得,等待电话接通的那么几声“嘟——嘟”其实总是挺紧张的,尤其在这种盼着有人说说话儿的时候,生怕电话没人接。还好,嘟了三声之后,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一声“喂?”

“月儿,我……我好难过!”听到方月的声音,小开的哭声一下子升级,本来还是啜泣,一下子变成嚎啕大哭。

“怎么啦怎么啦?先别哭,有事慢慢说!”那边的方月很紧张。

于是小开就抽抽泣泣地开始讲于飞是怎么怎么奇怪的,就因为自己剪了个短发,他就先是很冷淡然后很不耐烦再然后很敷衍云云,道歉也不会好好说毫无诚意云云,把自己惹生气了之后毫不理睬云云,拿自己很不当回事云云,越说越觉得委屈至极。

那边方月听完长叹一声:“唉……可能男人都这样吧!你别太放在心上了,他们就那样儿,你气坏了自己不值当啊!”

小开愈发哽咽难言,张口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陈述的事实已经陈述完了,该讲的道理方月也讲了,还有什么好说呢?是啊,男人都这样,何必呢!想了想,只好问了一句:“你和云松现在怎么样了?”

方月的声音明显带了笑,小开都能想象这家伙笑眉笑眼的小模样儿:“哎呀,我跟你说哦,昨天我给他发短信,他很快就回我了!我们俩往来一共发了三条短信呢!而且他跟我说晚安了!还有还有,前几天……”

小开有些心酸,却不忍说什么,只好应了一句:“嗯,那很好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啊,你们俩肯定是早晚的事儿!”

方月却愈发开心:“嗯嗯,我就是觉得他对我肯定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吧!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就是跟看别人的不一样!我跟你说前几天在路上碰到他,他主动跟我打的招呼哦!”

小开笑着:“那是肯定啊,到时候我一定要喝你俩的喜酒啊,你和别人的我可不喝!”

“好呀好呀,那必须的!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哦!”方月雀跃的声音跳跃在话筒里,像一条摇头摆尾的小金鱼活泼泼地游着。

挂了电话,小开觉得愈发心酸。这丫头,唉!方月是她高中的死党,是个精灵一样的姑娘,活泼细腻美好单纯。她喜欢着贺云松,喜欢了整整十年。小开认识贺云松,只记得那个男孩子有着很长的睫毛和很好看的眉眼。但也没跟他说过两句话,那个男孩子天生的冷调,像一个冰做的人。高考报志愿时,小开南下来了广州,贺云松去了新疆,方月就义无反顾地跟贺云松报了同一所大学,尽管她的分数远远高出了那所学校的分数线。

大家都替她不值,拍腿大怒者有之,苦口婆心者有之,大家异口同声:你给我滚到一个更好的学校去找一个更好的男人!他要是对你好也就罢了,你看看他对你多么冷多么绝情!这种狗血剧情怎么可以在现实生活中上演!未来更重要行么亲!

方月淡淡地笑着,目光澄澈而了然: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说罢,毅然上交志愿书,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开的心像是被一刀一刀地割着,她太了解方月,太懂得她的决然与痴情。三千六百天的梦里梦外全都是那一个冰做的身影。他笑一下,她可以开心好几天;他蹙起眉头,她心疼得快疯掉。她什么也不求,只希望能时常看到那样一个身影,就好。这样的牵挂,你让她如何割舍得掉?

唉,罢了,罢了!她不后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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