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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之仰望星空 第三章 相依为命

一个时辰之后,偌大的庭院之中。

“嘿嘿,此行收获果然不错,一次性吸收如此之多的精元,也够老夫好好炼化一段时间了”,浑身鬼气缭绕的枯瘦老者嘴角一咧,伸出猩红的舌头在嘴唇上不停舔吸。

“报……”,一名黑衣人双手抱剑举过头顶,跪伏于地。

“讲”,枯瘦老者仿若厉鬼的声音很是不耐,好像不爽黑衣人突然打断了他品尝美味一样。

“禀舵主,向家之人已被全部斩杀,未发现任何拳谱”。

“哦?好个向家余孽!”,枯瘦老者身上鬼气微微一滞,脸上略带疑惑之色,转头看向面容阴沉的中年人。

“冲舵主怎么看?”。

“我这边的人也已经仔细搜查过了,的确没有发现任何拳谱。此处向氏只以向震为首,其他余孽总舵主正安排人手全力追查,想来拳谱应该不在此处”。

“桀桀桀,既然冲舵主也这样认为,那就没错了。来人,将此处向家余孽全部焚尸灭迹,不得有误”。

“是,舵主”……

黑夜过去,黎明来临。

曾经的世外桃源,在惨烈的厮杀过后,呈现一片死寂。

美丽的桃花林,在晨风的吹拂下,泛起阵阵血腥。

昔日精致的茅舍已于一夜之间全部化为灰烬,剩下的只是残垣断壁,还有处处可见的斑斑血迹。

“呱,呱呱”,一些白天出没的腐食飞禽,像是特意赶早一样,拍打着翅膀,不断在低空寻觅盘旋。

与此同时,原先的杂物间底下,地下密室。

伴随着石壁上发光石发出的微弱柔光,低低的抽泣声不断传来。

一男一女两个孩童,在半清醒半迷糊之间,眼角挂满了泪珠。

忽然,男孩的手动了动,嘴唇一张一合,眼睛竟然缓缓睁开。

一滴清浊的眼泪自男孩的眼中夺眶而出。

“娘,爹,爷爷……”,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男孩突然翻身而起,谨慎地看向四周。

室内约莫二十见方,在男孩的右侧,一道卷缩的小小身影映入眼帘。

是若婉妹妹!

“若婉妹妹快醒醒,若婉妹妹你快醒醒啊”,男孩紧步上前,伸出小手将女孩紧紧地抱在怀中。

“叭嗒叭嗒……”,伤心的泪水不停地滴落在女孩的脸上。

“是小天哥哥吗?”,女孩悠悠醒来。

“小天哥哥,你为什么在哭啊?”。

“小天哥哥,若婉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噩梦,好吓人啊”。

“啊!四婶,爷爷……”,小女孩一下像是忆起了什么,紧张地抓住男孩的手。

“小天哥哥,小天哥哥,我们赶快出去呀”,女孩带着哭腔大声叫了起来。

一时间,小小的密室,弥漫着浓浓的悲伤,两个无助的孩子,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哭成了两个泪人,声音渐至嘶哑……

依稀记得,在醒来之前,在火光冲天的夜晚,应该是爷爷在危难之际把他们送入密室。

对,爷爷、父亲、母亲,还有所有的亲人!

轻轻地捋了捋女孩额上的头发,“若婉妹妹,你先呆在里面不要乱走,我出去看看就回来”。

也不待女孩回答,男孩站起身,迈步向密室通道走去。

“小天哥哥,我要和你一起出去”,身后传来女孩弱弱却急迫的声音。

男孩转身,目光看向幼小的身影,片刻后向女孩伸出了手臂。

通道不长,大约五十米,斜斜地向上通往地面。

在靠近通道出口的地方,一道浅浅的凹槽镶嵌在石壁上,正是出口的机关。向家在此经营十余年,利用地形设置各种陷阱以防范未然,机关式样族中老少皆知。

小手放在凹槽上轻轻一按,斜前方传来一阵嘎吱的声音,同时自上方掉落下蓬蓬灰烬似的尘土,随后便出现一团井口大的亮光,正是通道出口。

两只满是汗水的小手紧紧地拉在一起,缓缓向出口走去。虽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紧张和期待,紧张的是家人们的安危,期待着的是走出通道后能够看到家人亲切的笑脸。

阳光从天空静静地照射下来。

在走出通道的那一刻,谁都能想象,呈现在他们面前的,除了残壁断垣和斑斑血迹之外,已是一无所有!昔日的美丽家园已经于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

虽然幼小的心里会有思考,也早有准备,可是等到真正走出密室,眼前蓦然呈现出一片凄惨的情景时,两个小小孩童还是忍不住差点昏厥过去。

手牵着手找遍了熟知的每一片角落,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熟悉的身影和笑容,一场惨烈的大火之后,一切已经不复存在。

“爹、娘、爷爷、所有的亲人们,你们到底在哪啊!”。

山风哽咽,时光无语。

两道身影就那么呆呆地倚靠在桃树下,没有了思维,没有了意识。

只是,当火红的晚霞静静洒向这片桃花林的时候,一粒复仇的种子已在两颗幼小的心灵里生根发芽并不断疯长。

“报仇,一定要报仇!”。

虽然与仇人未曾谋面,但在那样的夜晚,那种阴沉语调和森然鬼气,却犹如融进了两人的灵魂深处,一生难忘。

痛苦使人坚强,磨难让人成长。

在巨大的悲痛之后,生活仍然要继续下去。

对两个稚嫩的孩童而言,既然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那么剩下的便是要在这与世隔绝的无名山脉中相偎相依,坚强的活下去!

“是的,一定要活下去!”……

半月后,地下密室。

男孩拿起密室中储存的最后一块干粮,轻轻地递向女孩。

“若婉妹妹,给!”。

“不,若婉已经吃饱了,小天哥哥你也吃啊!”

“没事的啊,快吃吧,吃完了哥哥帯你上山采野果去!”,一双小手将剩下的最后一块干粮硬塞进了女孩嘴里。

随后,男孩牵着女孩的手向密室外走去……

晴空万里,桃花依旧烂漫,在山前屋后,在杂草丛中,男孩女孩寻找着一切可以果腹的东西。

夕阳西下,秋水潭的碧波依然随风荡漾,一根鱼竿,两个孤独的小小身影垂岸而钓。

夜幕降临,晚风徐徐吹来,水潭岸边,一串烤鱼在篝火上滋滋地冒着油光,火光与水影交相映照着两张稚嫩的脸庞。

月朗星稀,浓浓的夜色中,朦胧的山川像一只只潜伏的恶魔,静静地窥视着这片被人遗忘的大地。

日子就这样在孤寂和无助中周而复始……

转眼间夏季来临,雷电交加传来轰隆隆的响声,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远处主峰上的瀑布飞流直下,山间沟渠洪流肆虐。

当秋季来临的时候,漫山遍野,树叶纷纷枯黄,随风掉落,平添几许凄凉。

最难熬的是寒冷的冬季,在一个个北风呼啸的夜晚,两道弱小的身影卷缩在密室的角落,相拥而眠。

“嗷……”,野外传来一阵阵野兽饥饿的吼叫。

“小天哥哥,若婉好害怕,若婉想爷爷,呜呜呜呜……”。

“别怕,若婉妹妹不哭,哥哥保护你!”,男孩捏了捏拳头,眼光不由自主地向密室通道入口望去。

为了保持地下密室透气,每天夜里男孩总是用石块堵住通道入口并留出一点空隙,而不是关闭机关闸门将密室全部封闭。

透过堵住入口的石间缝隙,男孩蓦然发现,两团豆大的绿色目光宛如黑夜中的幽灵一闪一闪的盯着室内,一只似狼非狼、头小体大的怪物正在通道入口处驻足徘徊。

心头一颤,浑身汗毛倒竖,几乎是在同时,顾不上心中的恐惧,男孩一个蹬跳快速跃起,奋力朝通道入口扑去。

“轰轰轰”,正在此时,怪物坚若金刚的脚爪猛然拍打在堵住通道的一块块石头之上,石头形若虚设,纷纷暴裂粉碎,扬起一片尘土。

转眼间,密室通道入口大开,一个龇牙咧嘴、眼放凶光、顶生两角,约莫有葫芦大的狼形头颅伸进了通道入口,左右观望。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奋起的男孩伸出小手按向了密室关闭机关,厚实的通道铁闸似是知道有强敌入侵一般,迅疾收拢,一下便将狼头怪物的颈部卡在中间。

刚刚还在犹豫不决,伸出头颅不断观察通道内有无威胁的狼头怪物正欲纵身跳进通道,哪里想到一下子会被两道厚实的铁闸死死卡住。类似野狗嚎叫的声音不断从怪物嘴里冒出,肥大的身躯不停挣扎,怪物拼了命的想把头颅从铁闸之间收回去。

已经靠近通道出口,回过神来的男孩猛地运劲双臂,轮起一双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向着怪物的头颅砸去。

“小天哥哥,我来帮你!”。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从男孩的身后一闪而出,一柄长剑堪堪向怪物的眼睛刺去。

“嗷吼”,怪物一声惨叫和骨头断裂的声音随之传来,身躯挣扎得更加厉害。

不敢稍有停歇,男孩继续轮动双拳疯狂地砸向怪物狞狰的头颅,女孩手中的长剑也一次次刺向怪物的颈部和咽喉。

渐渐的,怪物挣扎的动作开始慢了下来,嚎叫声不断减小,直至卡在铁闸间一动不动。

“呼……”,嘴里不断喘着粗气,男孩女孩手脚终于停了下来,但两双眼睛仍然紧紧地盯着死得不能再死的狼头怪物,生怕怪物再度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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