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平静的一天早上,可是这天却不太寻常。顾江宁一清早就带着一份圣旨赶来,远远地就喊:“杨答应接旨。”
我缓缓跪下,道:“虹玉接旨。”
顾江宁没有立即读那份圣旨,而是先说道:“小主,王爷那边走漏了风声,他常来探望你被皇上的眼线发现了,皇上极为震怒。”
我听到他这样说,心里也清楚了圣旨上会有什么。
顾江宁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杨答应不恪守妇道,乃多情女子,与十三王爷世林生情,犯宫中大忌,保留丫鬟晴悦雨莹,至晨妃永安宫做事。钦此。’”
我听完后,对顾江宁说道:“那就麻烦公公了。”
他也回应:“小主,奴才这就帮您把东西送到永安宫去,并禀告晨妃娘娘。”
我对晴悦雨莹说:“我们要去永安宫了,你们都要清楚,我们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晴悦说:“姐姐,我们不会向这困难低头的,你要学妹妹的坚强,雨莹的冷静。”
确实是,晴悦有她自己的坚强,雨莹也有她的冷静,唯独我焦躁不安,总是被别人算计。进宫几年来,我没有任何改变,凭借自己的本事,艰难地征服世安,现在看来,远远不够。后宫永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不忍心向任何人去下毒,去诬陷,去谋害别人,但是我还是屡受磨难,几次险些丢命,我明白了或许这次磨难能让我更加坚强。
下午,我们几人就来到了永安宫,我知道我要沦落为连官女子都不如的丫鬟,要按照晨妃的命令去做事,这对享受了嫔妃生活的我简直是一个噩梦。见到晨妃,我无奈地道:“虹玉给晨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她却说:“妹妹快起,姐姐担当不起,姐姐知道妹妹有苦,虽然皇上现在还是动怒于你,但是我们也要尽力去争取,在我这里,妹妹不用再忍受酷暑严寒,饭食也会有些保障,毕竟毒害贵妃可是大罪。”
我没想到晨妃会这样对我说,有些不知所措,简单地谢了她。
中午,雅蓉端着御膳房做的午膳送到永安宫,我盯着那盘菜,许久不敢动,晨妃知道我在想什么,拔下银簪,这饭食并没有问题。她对我说:“妹妹不必惊慌,快些吃吧。”
我拿起盘子里的蛋挞,细细地嚼着,但是却索然无味,与初进宫前的那碗汤倒是有些相近。
虽然我一直不想世安选秀,但是这一天还是来了。这一次世安没有后悔,共有九位秀女进宫,她们之间又要展开一场战争,而我却是这场战争的局外人。晨妃见到我便道:“妹妹,这次进宫的秀女们个个都身怀绝技,饱读诗书,颇有文采,想必这后宫也能添些儒雅之气。”
我笑道:“那自然好,姐姐,你看我这对玉镯可还好?”说完,我把世安送我的那精雕玉镯给她看,可是晨妃却有些忧虑地道:“这是皇上赐给你的吗?”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有些忧虑,便回答了她:“是啊,姐姐看着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有些蹊跷。你看着玉的颜色,就有些问题,可能并未真品,但这并不要紧,只是有些玉女子长期佩戴是对身体有害的。”
“姐姐的意思是,这玉镯被动了手脚?”
“可能是皇上真的对你生气,才送你了这玉镯,还有可能是妹妹你得罪的人出此下策有意陷害。”
我不知道晨妃这话里有什么含义,但我隐约感到了问题,晨妃紧张地命令侍女松唯去太医院请胡太医。我心里紧张,手也在发颤,晨妃安慰我道:“妹妹不用担心,皇上他不会那样绝情,他还有荷萱,他不能真的丢弃你。”
我无力的道:“都道是不遇南墙不回头,皇上他难道真的要把事情做到极限才肯回心转意吗?”
“哪有那样,妹妹多心了,这对玉镯,玉质玉色都是极好的,皇上他心里还是有妹妹的。”
胡太医赶到了永安宫,晨妃对他说:“不许告诉任何人,杨妹妹的这对玉镯,究竟有无问题?”
胡太医仔细了闻了闻,看了一番,立即跪在地上,说道:“娘娘,这对玉镯被动了手脚,其中含有麝香成分,这样佩戴,长久之后,便再无生育能力。”
我大惊,摔碎了手里的茶杯,呵斥道:“不许妄言!皇上那样在意我,怎会拿这对玉镯前来陷害?”
晨妃也有些吃惊,她狠狠地道:“今日之事,绝对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如若你泄露了秘密,本宫便让你像依妃一样去慎刑司!”
胡太医吓得魂飞魄散,不住的磕头:“娘娘小主饶命,微臣不敢不尽心尽力服侍二位!”
“如实道来,这对玉镯究竟多久才会伤害到人的身子?”晨妃一针见血般地质问。
“回娘娘话,这玉镯中的药分含量极高,十日左右就能对人产生伤害,如若有孕,胎儿也难保。”
“好在萱妹妹身子尚佳,这玉镯还是早早丢弃的好。”
我拦着她:“那怎么行,皇上若知道此事,定会恼怒。”
晨妃急了:“这玉镯会伤到你,我有办法瞒天过海,妹妹赶紧丢掉它。”
我把手镯摘了下来,晨妃急急地把它塞到松唯手里,并命令道:“赶紧拿去丢进后院的水井,不准留任何痕迹。”
转过身来,晨妃送走胡太医,对我道:“妹妹你看,姐姐也有些着急了,这饭食都已经凉了,让松唯去热一热也好。”
晴悦从外面闯了进来,大声喊道:“姐姐,娘娘,九位秀女有一人,被皇上封为了雯贵人,其她女子被封了答应和常在。”
晨妃有些失落,她说道:“这次选秀大不如从前,姐姐还依稀记得妹妹进宫第一日被封了贵人。”
我羞愧道:“姐姐为何提这旧事,时光总在流逝,宫中的女子也在如流水般变幻。”
“现在我们正在风口浪尖上,虽然我被皇上封了贵妃,但眼下那雯贵人得势,难免心高气傲,又有皇上的宠爱,我们也不要去寻些麻烦了。”
我有些不悦:“宫里女子也该认清自己的身份是怎样的,不论怎样,姐姐都是贵妃,在她们之上,她们也不能凭借皇上的宠爱凌驾于后宫之上。”
晨妃说道:“妹妹说哪里话,这怎能是凌驾于后宫之上?皇上一直未封皇贵妃,但总有皇后在,难道这区区的雯贵人初次进宫就在觊觎皇后之位吗?”
她的话让我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或许是真的,但是我还是有些害怕,因为我的第一日便遇到依妃的毒菜,若不是我的多疑,我可能已经不在宫里了。
“好了妹妹,是姐姐的错,不该与你提起这样多的事情,我们遇到这样的事情总要往前看……”
我真的有些饿了,吞下了手里的那块米糕。
我又有些含糊不清地道:“姐姐,虽然后宫还有皇后在,但是皇上几年未入皇后寝宫,只怕皇上真的宠着那雯贵人,迟早会诞下皇嗣,那样再封嫔,封了妃,她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得寸进尺,皇后是六宫之主,可是她也不能违背皇上的旨意,后宫迟早再起波澜。”
晨妃笑了:“妹妹不要再想了,你越是多心,只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忧虑,都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去应对,姐姐这些年便得若想要在后宫平安生活,必须要学会随机应变。”
我睁大了眼睛:“随机应变?”
“是,学会去应对,不要对任何人手下留情,因为她们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后宫从来是女子之争,她们都在争一位帝王,勾心斗角,明争暗斗都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又是一位陌生女子,她言行举止令人感到十分有礼,她道:“雯妹妹给两位姐姐请安。”
晨妃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你就是皇上新封的雯贵人吗?还有闲心来我这里请安,妹妹劳累了。”
“姐姐怎么这样说,妹妹初次进宫,给姐姐请安很是重要,妹妹刚从景仁宫回来。”
“妹妹若没有其它事情,早早去养心殿陪着皇上吧,皇上那么宠爱你,不要让她失望。”
我的话毫不客气,像是在赶她走,这令雯贵人有些难看,她涨红了脸,又说不出话,委屈地走开了。
晨妃对我说道:“她初次进宫,你又何必如此待她?”
我说道:“若不是这样,只怕她会认为我是娇弱女子,迟早会除掉的。”
“说些什么,这话可要慎重!”
我回答:“妹妹自有分寸,姐姐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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