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只好自己出马暗中侦察,沿腾格到火山公路边走了一圈,但进不了山区,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中了公路边的一套烂尾厂区准备接手作厂房。原主人当然是求之不得,居然有冤大头会看中这房的,半买半送地拿到现金脱身走了,还连呼“侥幸”。张君将其盘了下来,略加改造粉刷,打上围墙,运来设备,厂子就开张了。就这样,白天,张君在三楼的办公室里注视着公路上过往的人员、车辆;到了晚上,打开厂门口特意安装的“小太阳”,张君在四楼的宿舍一听到动静就可看清公路上的一切,但多日下来,只见遮得很严实的卡车在来回进出,直升机在上空飞过,进进出出的军人也很多,但确切的信息一点也没有能打探到。
张君明白靠这样守株待兔的方式要取得情报,偶然性极大,几乎是不太可能的。好在与地方官员已混得很熟,说不得,还是要靠从他们的嘴中套取秘密,但所接触的地方官们职低位卑,能不能得到有用的东西也很难说,但在无计可施的窘况下,且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于是加强了与地方官员的感情联络,三天一聚,五天一访,整日介与他们混在一起。也算是他狗头星亮,居然有一次在酒席上意外听到了让他视为珍宝的消息。
在喝酒闲聊的过程中,张君有意无意的提到,现在全县的经济比以前火山旅游开发的热闹大相径庭,由此引出了许多人的感慨。大家无比怀念当初的红火,有人说起了火山旅游前期开发的事,说到警署的高凌风当年打前站,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却连他们的局长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而后高凌风的妻儿也不知去向,不知犯下了什么弥天大罪,会株连家属?有消息灵通的人当场反驳说,不是这样的,高凌风在县里公安系统也算是大名鼎鼎的,前次侦破京城那个姓韩的玉石专家失踪案是由他出马的,开辟旅游线路、保护专家也是请他带队的。所以他不是犯罪是立了大功,听说是被省公安厅看中调去了,连带妻儿一起在省城。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君马上意识到这是条非常有用的线索、他暗中盘算:姓韩的玉石专家失踪,用高凌风去侦查,说明姓韩的到过腾格县;高凌风后来又去了火山区,现在却又不知去向;这些都是非常可疑的迹象,或许从高凌风和姓韩的身上就能找到火山区内的秘密。张君回来后立马上报台湾情治当局,要求另外派人调查此二人的情况,或密查、或策反、或绑架,如此或许就能找到火山区内秘密的突破口。
时隔不久,上峰传来消息,那高凌风查无下落,张君也明白,高凌风属于公安系统,保密工作肯定很严,要查到他肯定不容易。但另一个消息,是已查到了姓韩的玉石专家的信息,那是父子二人,父亲叫韩宗霖,是玉石专家;儿子叫韩磊,在研究宝石方面已崭露头角,这些资料在公开的新闻信息中都有。根据推测,进入腾格的应是韩磊,因为他的父亲已经年迈不大可能爬山越岭长途跋涉的。上峰命令张君,火速赶往京城,与早已潜伏在京城的特工代号为“安娜”的接头,合力打开韩磊这个缺口,力争取得火山区的情报。
张君遵命摆脱事务,对外谎称接洽业务,赶赴京城。但慢悠悠的火车让张君干着急,也让等在京城的安娜万分焦急,因为由她跟踪钉稍的韩磊却在突然之间失踪。张君在接头地点联系到了安娜,但见那安娜三十来岁,长相靓丽,双眼狐媚,身材惹火。张君一看便知是特工班里的姣姣者,三十六般“武艺”样样精通,可见这次上峰真的是不惜血本,把压箱底的本钱都掏了出来。有这样的美人在,还怕韩磊不入彀?那知事与愿违,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这“东风”却不知所在何处。
安娜是台湾情冶系统早早布置潜伏在京城的一枚“闲棋”,平日里并不参与任何情报工作,只是以台商家属的名义在京城闲居,要在关键时候才起“定时炸弹”的作用。自接到监视韩磊的指令后,特意选择了一个距韩磊住家不足百米的公寓,搬了过去,一边摸清韩磊的生活规律,一边等待上峰另派人来执行任务。
那知天算不如人算,等张君到了,韩磊却神秘的失踪了。张君听了安娜这一说,心里也急了,急忙详细询问了监视韩磊的全部经过。原来一开始安娜也很顺利,每天暗中监视韩磊的进出,倒挺有规律的,上班下班的很正常。但就在张君到京的上一天,韩磊早上出去后就再没回来。张君和安娜碰头已是傍晚了,说起来韩磊已整整二天未露面了。
找不到韩磊,就失去了方向,火山区内的情报就无从入手搜集。难道他又去了腾格?还是另有出差?张君思索着问安娜:“那韩磊家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年轻女子,应该是韩磊的妻子。”
“那她也不在了?”
“那女子还在。”安娜回答称。
“要搞清楚韩磊的去向和动态,现在只能从那女人身上下手了。”张君这样想,并以此征求安娜的意见。
安娜明白张君的意思,但要动韩磊的女人,上峰可没授权。但现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更何况这次行动上峰明确由张君负责,自己只是负责协助监视韩磊,只是自己的任务没完成好,韩磊的失踪自己脱不了瓜葛,张君未斥责她还算是对她客气了。所以张君想动韩磊的妻子,安娜也只能由着他,而且还得协助他。
张君想的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处于这样特殊的情况下,也只能一切从权、便宜行事了,只要把韩磊搞到手,弄清火山区内的真实情况,什么都可以交待的。只是张君内心也有点恐惧,对韩磊的妻子动手,事情将会搞大,后果不堪设想,肯定会惊动大陆公安。不过,即使韩磊在,要在韩磊身上搞到情报也有难度,只是一个是可以用美人计或动粗但可速战速决,一个就不一定了,要是那女人毫不知情,岂非多此一举。掂量再三,再无好的办法,还是决定动手。
“那女子上班吗?生活有没有规律?”张君问。
安娜介绍说:“那女的上下班很准时,每天早上七点半出门,原来是和韩磊二人一起走的,约十五分钟到地铁站乘地铁。晚上是五点左右韩磊先回家,过半小时女的也回家。晚上二人在小区里兜上一圈后就不出门了。”
“哦。是这样。”张君想了想,说:“现在要等韩磊自己回来,我们是等不起的。直接动手也太急躁仓促了的。这样吧,我们先试一试,向她女人打探一下,不知她知不知道韩磊去那了,什么时候回来。”
安娜怀疑这样做成功把握:“不知那女人是否知道也不知她肯不肯说,要是我们上门去打草惊蛇了反而不美。”
“这样吧,今晚我化妆去打听一下,成与不成再说。”见安娜信心不足,张君决定自己出马。
到了晚上七点多,估计那女人已吃完饭在看电视了,张君乔装打扮了一番,按响了韩磊家的门铃。韩磊的妻子李文起身打开里边的木门,见是个胡子浓密,戴了副眼镜的中年人,自己并不认识,也就没开防盗门,隔着门问他是谁,有什么事?张君按编好的说词捏着嗓子说道,是一个朋友介绍来找韩老师的。李文听此冷冷地回答说韩磊不在,过几天来吧。说着就要关门。张君急了,赶忙问那韩老师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李文边关门边说,我也不知道,大概下个星期能回来吧,说着就关上了门。
张君在门口呆了会,明白这并不是李文为人太过冷漠,是城里人对陌生人有一种天生的警惕和排斥,是社会环境造成的。这社会乱七八糟的人还是有的,就象自己,还不是别有用心?听多了,见多了,自然形成了一种自我保护意识,尤其像李文这样一个女人在家的,更是不敢掉以轻信。
张君是按常理去推论李文的行为,其实李文如此拒人以千里之外,完全是因为韩磊走之前的再三叮嘱。自打韩磊解开了金蓝宝石的秘密,有关部门已把相关人员全部控制住,但俗话说得好,许多事是叫“灯上黑”。韩磊当初研究金蓝宝石的时候,曾对李文说起过宝石的事,当后来提出要控制的人员名单时,韩磊不忍夫妻的正常生活被打乱,心一软,就没把李文列入,自己为方便研究,也没有搬到疗养院去。不过,尽管如此,相关部门也还是加强了对韩磊的人身保护,同时也把韩磊的家列为重点看护的对象,这暗中的保护措施却是韩磊是不大知情的。
张君上门去碰了一鼻子的灰,悻悻的回来往沙发上一坐,头埋在双手间话也不说。安娜一看他的脸色就明白没有得手,但又不敢不说:“这办法不行,也在预料之中,我们还是另找办法吧。”
张君抬头说:“有没有隐密的地方可以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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