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颤声再问：“师尊！绾儿求求你，告诉绾儿！傲雪哥哥在哪？”
祝玉妍整理好绾绾身上的衣物，不去看绾绾那乞求的目光，轻声道：“他给你留了一句话……”
绾绾道：“是……什么？”
祝玉妍侧开身子，偏头不语。
绾绾终于看见那块石碑，与石碑上那一片残红的血，苍凉的字――
相濡以沫
不如
相忘于江湖
绾绾纤纤玉手捂住朱唇，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滑过两腮，坠于地上，被摔得粉碎！
绾绾难以置信，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石碑上那血红的字，失神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不会的，他答应过绾儿，要和绾儿……”
祝玉妍不忍绾绾再说下去，将绾绾怀抱怀中，轻声道：“哭！哭出来你会好受一些！”
绾绾仿佛一时间找到了依靠，一把扑在祝玉妍怀中痛哭了起来，一只手紧紧搂住祝玉妍，一只手却紧紧握住‘殇雪’，不曾放开！
良久，绾绾不再祝玉妍怀中流泪哭泣，可身子似乎哭尽了力气，无力软倒在祝玉妍怀中，只剩呜咽。
绾绾道：“师尊，他为什么要食言，他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要丢下绾儿！”
祝玉妍不忍她伤心，便道：“他是不得不走啊！”
绾绾突然推开祝玉妍，大叫道：“借口！通通都是借口！师尊，不要告诉绾儿什么他马上就会回来，绾儿想听真话，不管事实有多么残酷，绾儿就是想听！”
祝玉妍偏开头，不想理会绾绾的质问，她知道绾绾应该知道了什么，而现在，只不过是在向自己确认罢了，不禁幽幽叹了一口气，委婉道：“他陪伴不了你一生一世的！”
绾绾闻言，泪水又不住地滑过两腮，可绝美面庞又如百花般绽放，却是在笑。她怎么不明白自家师尊话语中的意味，道：“绾儿知道啊，林白哥哥为了救绾儿耗尽了元寿，已再无回天之力了！”
祝玉妍心下一惊，道：“绾儿，这些你都知道了！”
绾绾道：“绾儿怎能不知道，是绾儿吮干了林白哥哥的本命寿元，原本死的应该是绾儿啊！”
死？虽还未严重到如此地步，却也是离死不远了！
祝玉妍道：“这是他的自己选择！”
绾绾突然“呵呵”娇笑起来，道：“是啊，师尊，是你给傲雪哥哥的选择呢！”
祝玉妍闻言，娇躯猛然一颤，惊道：“绾儿，你都清楚了！”
绾绾低下螓首，道：“绾儿自幼随师尊修习‘天魔**’，也是知道达到第十八层境界所需一颗毫无破绽的心境，而师尊你却任由绾儿爱上傲雪哥哥，使之成为绾儿内心唯一的破绽，并借绾儿的走火入魔而除去傲雪哥哥，使绾儿的一颗心随着傲雪哥哥死去，彻底稳固了绾儿的心境！这是师尊您下的一个局啊！一个纵是傲雪哥哥清楚明白也要往下跳的局啊！师尊！您好狠啊！您让绾儿的心好痛啊！”
祝玉妍抱紧绾绾，玉手轻轻抚摸绾绾的冰肌玉骨，道：“绾儿，你恨为师吗？”
“恨？”绾绾倒在祝玉妍的怀抱中，好似全身都抽干了力气，幽幽地道：“傲雪哥哥走了，绾儿如今只剩下师尊一个人，傲雪哥哥和师尊都是绾儿最重要的亲人，这怎能让绾儿恨得起来？”
祝玉妍突然道：“绾儿，其实他还活着。”
“是真的？”绾绾猛然扬起螓首，美目之中又有了神采，一张绝美俏脸满是不信与喜悦，连说出的话都带上的颤音。
祝玉妍回道：“是真的！”
绾绾颤声问道：“绾儿还有多少时间？”
祝玉妍道：“或许四年，但绝不超出五年！”
绾绾将欲脱离祝玉妍的怀抱，可随后想到了他的那段话，绝美小脸喜悦神色就去了大半，落寞地道：“四年，就算还剩四年绾儿又能怎样？”
祝玉妍问道：“绾儿，难道你不想去找他吗？”
绾绾道：“找？他都走了，又怎么会再见绾儿？”
祝玉妍叹道：“相忘于江湖，他是让你忘记他啊！”
绾绾道：“忘？早已忘不掉了，一辈子都是！”
两人不再言语，沉默良久。
绾绾突然抬起螓首，幽幽地问道：“师尊，他值得绾儿去爱一辈子吗？”
祝玉妍道：“你更应该恨他！”
绾绾不解，思索良久，还是不明白祝玉妍话中的意味，便问道：“绾儿为什么要去恨？”
祝玉妍仰起螓首，望向那天涯的尽头，幽幽地道：“因为恨，往往比爱更为刻骨铭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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