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睿豪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也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海洋。但他心中的那片,却是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巨浪,只是一望无际的蔚蓝。
此时可颖就像是站在大海的对面,亲眼目睹着海水拍击岩石的雄壮、浩然,咆哮着响彻云霄。而在海天相接的远方,一群海鸥正围绕着一只帆船盘旋,一轮落日正缓缓坠入海底。身后的沙滩是一长串的脚印,海水不停的冲刷着那些凹陷的小窝,一阵细微的海风袭来,可颖的长发还正在海风中荡漾着呢!
“……嗯!我也没见过大海,”睿豪说,“那你就赶快好起来吧!”
夜幕降临,莘坤住的那个小镇上能清晰的听见狗的叫声,抬起头还能隐约的看见小镇上空弥漫着的炊烟。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脱去了白天一身汗臭的衣服,冲个热水澡换上了一身宽松而又整洁的衣衫,或是在自家门前和近邻亲友唠着家常,或是独自一人去小镇的周围转转,呼吸着夜晚的空气,松弛一下颇为疲惫的身子。
夜色里的小镇显得格外清净,只是莘坤家的屋内并不是那样安乐。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也该找个老婆结婚了仨!”莘坤的母亲扯着嗓门喊着,“你看看人家,哪个像你三十好几了还是光棍仨,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叫我怎么向你爸爸交代仨?”
莘坤盘着腿倒在客厅的沙发里,听着那些早已听的厌烦的话,他猛的抽了一口烟像是吸进了满腔的愤懑,“闭上你的老嘴吧!要不是你年轻的时候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勾搭,我会成今天这个样子么?你还有脸说我爸,我还真不知道哪个男人才是我老子,”他喊着,“你就是个烂女人,压根就不配做个母亲!”
“你个畜生你说啥子?”她走到莘坤面前推了一把儿子的额头,“作孽呀!是谁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仨,现在你翅膀长硬了仨!说我不配做你的母亲了仨!我就告诉你莘坤,这辈子到死我都是生你养你的母亲!”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么?”莘坤的嘴唇有些泛紫,他愤恨的望着她“从小你就知道带着我去见你那些臭男人,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让我喊他们爸爸的时候我有多痛苦么?你真的以为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懂么?”他说,“你不要脸也就算了,可是你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你知道我的童年是什么滋味么?”他望着她一阵凄冷的笑,“是恨,全都是恨!我恨你为了那些贱男人,那么容易就能脱光你的衣服,岔开你的大腿……”
一记耳光,女人定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吧!那清脆的响声几乎能把整个幽暗的夜空刺破。女人的泪水随即涌了出来,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面上,溅起的泪水似乎要泯灭整个小镇。
女人凝望着莘坤,她没有用手去擦一擦自己脸颊上的泪水,而是把手伸向了莘坤的脸上,她呜咽着说,“打疼你了么?”
莘坤一把打开了她的手,把烟头死一般的捏灭在手心里,他站起身来推开了女人,他冲着女人说,“别用你的脏手碰我!”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女人望着儿子的身影,泪如洪流。此时空荡的房间就剩她一个人了,她突然感到无比的空洞、孤独、恐惧,她感到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萎缩,她的眼前忽然一片昏暗,晕倒在房屋内。
或许女人年轻的时候真的犯下了许多错吧!但是现在算是她应得的报应么?总之,她除了莘坤,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莘坤刚走出家门吴峰便打来了电话,他掏出手机,盯着夜色中闪耀着的屏幕,过了许久,他还是接通了。
“峰……”
“阿坤,房契拿到了么?我可不想再亲自去找你!”
“你放心我会尽快给你送过去的,就这些……”
“阿坤啊!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吧!你他妈的把我当小孩耍是不是?”
“我哪敢啊!”
“什么哪敢?最晚明天把你妈接出去,把房契拿给我!否则的话,别怪我不讲情面!”
此时夜依旧庞大,站在路边还能听到秋风中沙沙作响的树叶。向小镇的远处望去,万家灯火。
而睿豪正在饭馆里准备着可颖的晚餐,他把饭菜一盘盘的装进饭盒里,打点好一切后,他微笑着打了个响指,心想可颖一定会喜欢吃他亲自做的晚饭。
正在这时饭馆门口忽然有人喊他,喊他的那个人是个比较年轻的男子。只是在睿豪的印象中并不认识他。
“你找我?”睿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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