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可颖那小妖精给他吃了什么迷药了，”坐在莘坤对面的那人叹息道，“现在的学生……哎！没救喽！”
“你说那小子真会白白给你二十万么？”
“拿不出来？我看未必！”莘坤嘴上斜叼着半根烟，熏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仔细的看着手里的麻将突然大喊，“胡了、胡了……”
或是因为门没有关的缘故，几个穿着制服的民警闯了进来，莘坤正忙着数钱。
“你们谁叫莘坤？”民警问。
莘坤赶紧把钱硬塞进口袋里，然后慢吞吞地把烟踩灭，“我是，怎么了？”
“我们怀疑你与一起打砸事件有关，”民警把传唤单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请跟我们走一趟！”
“老子什么时候犯法了？凭什么跟你们走。”
“你可以保持沉默，”一位女民警冷冷地说，“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作为呈堂证供。”
“丫头，”莘坤瞪着她，“是不是说话也犯法呀？少给我来这一套，什么证供？老子又没有杀人！”
“现在怀疑你们聚众赌博，”女民警说，“全都带回去！”
二十万，或许那只是个玩笑。只是他突然想问问自己的母亲,饭馆一日的收入有多少。只是他突然想回去翻翻家里的存折。只是他突然想沿街乞讨。
回到小区的时候，那家烤肉店的门外已经摆了许多张桌子，那张“暂停营业”的牌子，似乎从上次林倩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挂出来过。只是每天傍晚的时候，烤肉店门外已经看不到几个月前人潮涌动的场面了，而烤肉店隔壁的那家川菜馆，生意似乎又红火了起来，或许都是因为天气变冷的原因吧！人们的心情变了，一切也就随着变了。
就像记忆中的夏天，清晨起来，树叶落了一地。刚走出小区门口，母亲便追了出来，把一件厚厚的外衣塞进怀里，“天冷了，多加件衣服！”这才意识到，原来秋天来了。
“睿豪……”可颖从身后跑了过来，“你去哪了？手机也打不通？”
睿豪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他多想此刻就带着她找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隐居起来，再也不踏入乌鲁木齐半步。
“你怎么了？”可颖沮丧地问，“还在生我的气么？你是不是再也不愿意理我了？”
睿豪仍旧什么也没有回答，他伸出手抚摸着可颖的耳鬓，或许他这叫杞人忧天吧！不知是哪来的寒流，他像是触电那样把她紧紧地拥进了怀里，像是曾经拥抱林倩那样用力。他说，“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难道只是好朋友么？难道只能做永远的好朋友么？她是这样认认真真想说的，然而最终还是把这些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她把脸贴在睿豪的胸口上，能感觉到他近似慌乱的心跳。
“好点了么？”睿豪猛地后退了几步，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许多。
“嗯！好多了，”可颖说，“我相信爷爷是希望我快乐的！”
爷爷死了，就像是唯一的寄托也破灭了那样，她多想抱着睿豪在痛快的哭一场，多想再听听睿豪安慰她的语言，多想睿豪与她不只是朋友，永远都不只是朋友。
“你怎么了可颖？”
“没事？”可颖抬起头冲着他笑了笑，“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啊？”
“杨丽去找工作了？”
“那很好啊！”
“还有，”可颖用极小地声音说，“我也准备去找份工作了！”
学校礼堂内校长终于宣布了钢琴预选赛的开始。十几位学校领导也都道貌岸然的坐在所谓的评委席上，个个都像是预知到了结果那样镇定。
礼堂内已坐满了学生，由于光线比较暗，如果从舞台上朝下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像是污染严重的一潭死水，上面还飘着些忽隐忽现的深褐色塑料袋。
舞台中央摆着一架纯黑色的钢琴，此时韩梦翔正坐在钢琴前练习着一首即将要演奏的曲子。似乎他不从舞台上走下来，比赛就不会开始，即使台下的学生都极度不满的议论着。
“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啊？”
“我们还要再等多久？”
“今天到底比不比了？”
“那个同学在搞什么啊？”
台下的学生都在抱怨着，但韩梦翔依旧坐在钢琴前无动于衷。这时璐娜跑到了钢琴前，一把抓住了韩梦翔的手，钢琴声戛然而止。
“你到底想做什么？”
“等人！”
“参加比赛的不只是他一个人，梦翔！”
韩梦翔一拳砸在琴键上，像是砸爆了一颗炸弹，粉屑四处飞溅，把整个礼堂撞击的千疮百孔，顷刻间这儿静的就像是一座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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