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叶小芸,方颐丽诧异的道:
“叶大哥,你怎么不说话?有心事啊?”
定了定神,叶小芸笑着掩饰:
“呃?‘安庆府’?‘安庆府’我当然知道,省衙重镇,南北通行,大地方,确是大地方……”
方颐丽怎会猜得着叶小芸有所思虑,她情笑盼兮,兴冲冲的道:
“走吧,叶大哥,等你养好了伤,我领你去‘安庆府,逛逛,那儿好玩的所在多得很,我还有位大伯在‘安庆府’,可是位响叮当的大人物哪,咱们只要一去,吃住零花他全包了,咱们不用耗一个崩子儿,我大伯和我爹要好着呢,就同亲兄弟一样。”
叶小芸哼哼哈哈的道:
“到时候再说吧,且先送你回去,怕你爹娘早已等焦了心。
一面往山岗下走,方颐丽边道:
“叶大哥,你有坐骑没有?要没有,前头镇甸上可买匹马,这寒天雪地里你还带着伤,我活该劳动两条腿,却不能累苦了你。”
叶小芸笑了:
“有,我有匹马,好大一匹黄膘骏马。不过就一匹,我们却是两个人。
方颐丽却不以为然:“够了,两人凑合着骑够了。我想你不会反对的哦?”
叶小芸也反对不了,只好说:
“那看来这匹马要受累了。”
方颐丽也展笑了起来,笑得好直率、好爽落。
多么开朗纯真的一位姑娘,偏又知情达理,能晓世事且不失稚子之心,这样的女孩,挑着灯笼又到何处去找?
马儿缓缓前行,蹄声的答,好一派清脆松快的情调。
鞍上,叶小芸在后,方颐丽在前,原容一人的鞍面,坐上两个人,挤是稍嫌挤了点,不过这种挤法别有风味,令人甘之若饴。
方颐丽的发际衣袂间,散漾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淡淡的芬芳,那不是胭脂粉的香味,也不是什么丹桂油露的气息,仅是一种女人肌体所散发的馨香。
和佟茹凤一样,都是处子特有的香气,只是,方颐丽身体上的味道,似乎还透着隐约的乳芳。
叶小芸小心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香味飘向鼻端,他谨慎的品嗅着,却不敢大力吸气,这是高雅的享受,不作兴失了常态。
轻轻朝后一靠,方颐丽微仰起脸儿:
“叶大哥,你不想听我怎会着了那夏不色的道?”
叶小芸拘谨的抬高下巴,道:
“姓夏的说,你和他还有点沾亲带故?”
一撇唇角,方颐丽恨恨的道:
“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他一向称我爹为二哥,这二哥是怎么叫出来的,连我爹都不清楚。夏不色武功高,造诣深,在江湖道上另有他一番局面,但我爹却总是看他不顺眼,说他形貌猥琐,獐头鼠目!”
叶小芸插嘴道:
“他生的是一双阴阳眼。”
方颐丽点头道:
“可不,果是一双阴阳眼。他平常偶而来我家探望我爹,身边不离妖里妖气的女人,而且经常变换着新面孔。我爹尤其厌他好色成性,每次来,都关照我远着他,少搭理。我却做梦也没想到,他的歪主意竟打到我的头上!”
叶小芸不解的道:
“这家伙是怎么把你诳出来的?料他也没有胆量到你家硬抢吧?”
哼了一声,方颐丽道:
“没什么他不敢的。昨晚我睡得好好的。今早一醒来就在这里了。可怎么来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这倒不打紧,可我醒来却发现我要成为夏不色的十妾侍了。”
叶小芸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
“以你的品貌姿容,这排名也未免太委屈了点!”
方颐丽身子一扭,娇嗔道:
“叶大哥,你做兄长的怎么可以这样调侃妹妹?害不害臊?”
连忙抓紧缰绳,叶小芸赔着小心:
“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小丽,别当真。对了,你一向睡得很死吗?不然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方颐丽啐了一声:
“叶大哥,你真是豆腐渣脑筋,只要稍微一想,便不难知道。那姓夏的向来卑鄙无行,一定是给我下了迷药,很厉害的迷药,不然我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叶小芸低声骂道:
“真正死不要脸,对一个晚辈,也敢做出这种神人共愤的丑事,逆德**,罪无可恕!”
方颐丽咬了咬牙:
“我回去一定要禀告爹爹,请爹爹给我作主,誓必向他讨还公道……”
忽然有所追忆,叶小芸问道:
“对了,我在路上听到你一声尖叫,怎么等我找到面前,你又不声不吭了?只拿一双眼睛朝我望着,害得我几乎以为管错了闲事!”
方颐丽又是身子一扭:
“什么管错了闲事?那夏不色正在解脱我的衣裳,我恰好那时苏醒过来,惊恐之下一边叫一边坐起来抗拒,他突兀出手连点中我的哑穴,我当然就不能动弹也发不声来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叶小芸恍然而悟,笑道:
“原来是这么一层道理,我对点穴这一门功课所知不多,疏干练习,倒是自己给自己凭添迷惑,说出来竟是如此简单,一戳就破……”
方颐丽好奇的道:
“叶大哥,你真是叫人摸不透,刀法那么好,却对点穴制穴的技艺这般生疏,难道你师父只教你练刀,不传你内家却敌之术?”
叶小芸形容安详的道:
“我大叔说过,刀法修到极致之境,则万流归宗,干支合一,各般武学皆可豁然贯通,刀是心,刀是意,刀是指掌臂腿,而人的内外功力,通制经穴脉络之妙,亦俱在其中矣!”
寻思品味了好一会,方颐丽才哺哺的道:
“听起来,你这位大叔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叶小芸认真的道:
“不止‘似乎’很有道理,小丽,实际上确有根据,我亲身经验了这一段时期,业已体悟到这里面的精妙与诀穷,果然是博大至真,有渐入佳境的感觉……”
回过头来,方颐丽深深看了叶小芸一眼,这一眼很有意思,仿佛她要确认叶小芸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要看透叶小芸内蕴的一切又是如何奇异玄奥……
百多户人家错落分布在这片斜度平缓的大山之间,山坡上到处生长着紫斑竹、木麻黄,以及白杨树。有的枝干挺劲,青绿点点,有的却枯萎凋零,灰郁佝偻了。看上去风水气势都还不差,这里,便是方颐丽的家宅了。
黄膘大马直来到门口方才停步,方颐丽燕子般翩然落地,又叫又嚷的蹦跳着奔向门内。叶小芸却不能同样这般天真烂漫,他规规矩矩的下了马,将绥绳挂妥于门左侧横木栏上,然后,才微整衣襟,端立着等候主人来请才敢入内。
片刻之后,方颐丽又像一只燕子般飞了回来,跟在她后面的还有一名青衣小厮,另一位白发苍苍,看似管家模样的老者。
冲着叶小芸,方颐丽者远就在招手嚷嚷:
“进来呀,叶大哥,我爹我娘都在正厅里等看见你呢。”
急步跟随于后的那位老者赶忙抢向前来,躬身长揖,气喘吁吁:
“这一位想就是我们小姐的救难恩人叶小芸少爷了?叶少爷快请人内奉茶,我们老爷夫人恭候着你呢。”
叶小芸还礼道:
“在下叶小芸,贸然造访,实多唐突,尚请府上各位见谅则个!”
老者浮现着一脸谦卑的笑容,迅速侧立一边:
“不敢不敢,好说好说。老朽方安,乃是这里负责内外杂务的管事,叶少爷千万不要客气,请,且往里请。”
方颐丽走上前来,一把拉着叶小芸衣袖就往门里走,笑得带几分捉狭:
“行了行了,你两个这一嚼文,听得我的混身发麻,六神不安,我爹娘又不是挑女婿,犯得着这么一本正经?”
脚步踉跄间,叶小芸脸孔发烫,尴尬十分。他低促的道:
“小丽,小丽,老人家跟前,可不能如此肆妄无礼。别叫长辈们误认我是轻佻之徒,留下恶劣印象!”
方著丽回头一笑:
“不会啦,只要是我看得中的人,就算是个牛头马面,我父母也包管赏心悦目,你宽心,两位老人家待你差不了!”#特定审核:18716455361 时间:07 20 2019 11:18AM#审核:18512845051 时间:12 11 2019 8:31AM#发布:18512845051 时间:12 11 2019 8:31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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