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夏季,昼夜温差极大。
单薄的衣裳挡不住寒风,文震收紧领口,在黑暗中稳步前行。
望月阁除了书籍,并无半点别的东西,凤千舞去那做什么?别告诉他是要秉烛夜读!
沉思间,他发现已不见前方的身影,凝起目光仔细地看,也没瞧见阁中有任何光亮。
她换地方了?或者。。。。潜在阁楼中?
籍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掩护,文震飞身跃上望月阁,几乎脚尖才点到楼顶的瓦片,就看见凤千舞的身影。
她双手抱膝,蜷坐在楼顶的瓦背上,头却仰向天空。一身素白的衣裙,在清冷的夜色中显得异常单薄。
站在她身后,文震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身影,心里有种感觉,她。。。。又回来了。
“讨厌。。。。。。究竟怎么搞得嘛?”
好似被什么事困扰着,眼前的女子忽然低下头,苦恼地咕哝一声,嗓音纯净无比,并无半点惹人讨厌的矫揉造作之声。
她果真回来了。
心底的某根弦被隐隐牵动,文震踏步上前,对上闻声讶异回头的凤千舞。
“文大人。。。你、你。。。”她毫无心理准备,一时忘了献媚。
“凤姑娘,好兴致,半夜在屋顶赏月.”文震浅浅一笑,盯住凤千舞那张晶莹剔透的眼眸,哪里有一弯浅浅的月牙儿,还有一个小小的
他。
这才是那个令他惊艳的凤千舞!
“小女子只不过一时兴起,文大人才是好兴致,真是、真是。。。。。。”凤千舞一边假笑,一边努力思忖着后面的话该如何说。
“你想说我风雅吗?”
文震不理会她脸上刻意的虚伪笑容,坐到她身边。
“风雅也有真假之分,有人风雅是为了做给人看,有人风雅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有人风雅是境由心生。我一向喜欢附庸风雅,倒是
凤姑娘,我两次见你独自在此赏景,想必姑娘才是真正风雅之人。”
凤千舞愕然,见他眉宇间并无半点讥笑讽刺之意,才小声道:“文大人,风不风雅小女子并不在意,只是小女子习惯了坐在高处散心”
七岁养起的习惯,怎能说变就变?
“散心?”听她话中有话,文震不自觉地将身体靠近问道:“原来姑娘也有烦心之事啊?”见她不自在地往后瑟缩了一下,旋即拉开两
人的距离。“如果姑娘愿意,可以说给我听,说不定讲出来,姑娘便再也没有烦恼了。”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凤千舞才不信。
但。。。。。若是文震愿意告诉她,他不是那个用离魂掌杀人的凶手,事情就另当别论了。。。可是,她再笨也知道这种事问出口没人
愿意承认。
瞟了眼文震,凤千舞想起师父的交代,她可不想丢掉这次接近他的机会,毕竟他对自己的态度还算和善。
心念既定,她不在犹豫,说出了另外一个令她困惑的原因。“这些天,我天天做噩梦,今夜又被噩梦惊醒,所以才跑到楼顶来散心。”
文震侧头,看着风千舞隐含惊惧的眼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恕我直言,姑娘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夜夜恶梦缠身?”
“没有,当然没有!”凤千舞连忙矢口否认,不过。。。。想起梦里怪异情形,忍不住又蹙眉道:“坏事我没干一点,只是,我一直住
在南方,这次回京,途中遇上点意外,是不是受到惊吓所致?”
要不然,怎么她会反反复复,一直梦见那个头戴新郎帽的老和尚,浑身是血的站在床头,找她要东西---喏,就是那个铁块,那个她带
回家后、找了块破布裹着塞到床底下吃灰、准备遗忘它一辈子的铁块,交给七皇子?
尤其是今天晚上,醒来时,竟发现自己已走到屋外,吓得她连觉都不敢睡了,生怕自己干出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听姑娘说的严重,不知道是什么意外,让姑娘受到如此惊吓?”文震盯住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想从里面读出什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凤千舞犹豫了下,含糊道:“就是被人误会拿错东西的那种。”
“有人当姑娘是贼?”文震眉一挑,脸上表情似乎十分惊讶。
“不是啦,我才不是贼呢!”贼这个字眼多难听啊,凤千舞连忙否认。“那天我只不过在草堆上睡了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许多人找我
要东西。。。。。”
“他们找姑娘要什么东西?”文震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我。。。我也不知道。。。”凤千舞耸耸肩,心虚地避开文震探寻的目光。
现在时局不稳,几位皇子争夺权位,她再无知,也知道不能沾上这种事。而文震,大家都传他是二皇子的亲信,所以还是不说为妙,
免得又给自己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那个老和尚,她努力想忘记,他却夜夜闯进她梦里!长久下去,她肯定会疯掉。
文震抿嘴一笑,没再追问,只是看着凤千舞略显不安的脸蛋。
他当然不相信她的话,但是能和她说这么多,已经是一个好的开端,他并不想操之过急。
“凤姑娘,那天差点被你吓到。”他看着她,巧妙地转换话题。
“吓到?”凤千舞疑惑地抬起眼睛。“有吗?”至今为止,她好像没做过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啊?
“没有吗?你现在的样子明明很自然,那天下午干嘛要做出怪模怪样地对我挤眉弄眼?”
“你不喜欢吗?”凤千舞好惊讶,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了他好一阵子,嗫嚅道:“我以为,你喜欢哪种样子的女人。。。。”
旁边传来一声叹息。
“凤千舞,你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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