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哦，就请你们……”忍受着大面积束缚性妖气同调的副作用，艾法笑得有些扭曲，“——再挣扎一下吧！”
过了三秒左右，她将从额角淌下的一颗汗水舔进嘴里，沉声道：“第一个！”
从脚下扫来的黑影带来了两道耀眼的银光，第一个黑衣人被切开膝盖后一剑洞穿了心脏。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双眼倒地，温热的鲜血溅到了同伴的小腿上。
三块核桃大的肉块从艾法的腹部突出，“啪嗒”一声落了地。
“第二个……第三个……”艾法犹如宣判死亡的冷酷死神，而且每有一个黑衣人丧命，她的身体里都有肉块脱出。
卡珊德拉使出了她还是战士时的独特技能，以摇摆的头部维持平衡，身体紧贴着地面如夺命的毒蛇般极速扫过，遂不及防地夺走敌人的生命——那正是她被称为食尘者的缘由。
“最后了，”艾法向站在同伴尸体中的黑衣头领恶毒一笑：“再~见~”
在最后的挣扎中，狠厉的剑光绞碎了他的胸腔。
——分——割——线——
“嗯，死掉了四个，叛逃了一个，对方只剩下一只深渊。”因普列斯摊在原本属于列莫托的主椅上，翘着腿，血色的眼瞳中隐隐透着危险的气息。
“东西完成了没有？”他突然提高的音量把下面的黑服们吓得脸色发白。
“呃，嗯。”其中一人鼓起勇气发话：“植入血晶的深渊吞噬者完成了九只，另外三个的话，还差一点……”
“行了行了！”因普列斯不耐烦地把翘起来的右脚踏下，石板地面马上多出了一个凹印：“不管是什么，放出去就好——往那边！”他指的是北方与东方之间的交界处，而不是黑衣队伍所前往的西南方向。黑服们都很疑惑，但也没人敢问，只有缄默地退下去执行命令。
阴暗的议事厅里安静下来了，因普列斯独自坐在主椅上，指着西北方的手还没有放下来。
他语调阴冷：“调虎离山吗？用了几乎三分之一的战力？骗小孩吗！”他猛地站起，回身一脚踢碎了石椅，在盛怒中吼声如雷：“不要太无聊啊！”
————
九只人形怪物吼叫着奔来，和当初用七年多时间打败了伊斯雷的深渊吞噬者一样，是缝合了眼和嘴的女体。不同的是，它们的皮肤上覆盖有淡红色的“鱼鳞”。
“竟然改进了吗？”一个曾遇到过深渊吞噬者的觉醒者心有余悸地说道。
“拉兹，沛艾，空中阻击诱敌。其他人，隐藏气息按计划行动。”伊斯雷顶着一张寒冰脸清晰地下令。
“人家的名字叫奥克塔维亚啦。”被称为“沛艾”的女性觉醒者一边小声咕哝着，一边和身边的男性觉醒者一起解放了妖力。他们的觉醒体分别是蝙蝠和鹰隼，扑扇着翅膀飞向了空中。
感觉到同伴已经向两边分散开了足够的距离后，骨刺和铁羽毫不吝啬地从他们展开的翅膀上挥落。
那些新版觉醒者被改进的部分显然不包括脑子，它们依然只能够依靠本能寻找敌人，而对隐藏了气息的对象也依旧是视而不见。
于是，在它们的认知里，此刻的敌人和威胁就只有飞在空中的那两个家伙。它们被无数次刺穿又无数次爬起来，嘶吼着追逐着拉兹和奥克塔维亚的方向，越过边界冲进了北方之地。
分开成两边的觉醒者们又重新合拢成一道整齐的战线。
“进攻吧。”伊斯雷简单地下令。
————
“原来如此啊。”灿烂的笑容，在因普列斯的脸上一点一点地放大。
“我应该道个歉的，”他说着，走下主座边的台阶。
“然后赞叹一声……”他推开了锈迹斑斑的大门。
当话语的尾音落下时，他已不见踪影。
“——你，很、有、趣、呢！”
——分——割——线——
“你这样会不会太勉强了，艾法。”卡珊德拉把手贴在艾法身上，以自己的妖力辅助她复原已经残缺不全的腹腔。
是的，这里本来就只有她们两人，是艾法在体内植入了大剑战士和觉醒者的血肉，以一人之力伪装出了一个军团的妖气。
但实际上，她们这次行动是失败了的，因为她们引来的不是深渊吞噬者。既然已经率先挑衅，自行终止行动是不明智的，如此一来，伊斯雷那边就不得不采用第二方案。不管这次攻击成功与否，留下的烂摊子都有够他们头痛的了。
“死不了的，而且，我很高兴哦。”艾法依然笑得灿烂，仿佛很享受地倾听来自远处的嘶吼。
卡珊德拉皱了眉。
（你就那么憎恨这个世界吗？）
“艾法没有什么重要的人吗？”说出这句话时，卡珊德拉已不再是那副呆呆的样子，深邃的黑眸里平静而专注。她是想起了她那位早已逝去的朋友——她至今仍爱着这个世界的理由。
“有哦，或者应该说是有过。”艾法闭上了眼睛：“她给了我一切，又擅自离开，亲手毁掉了这一切。即便如此，我也依然爱着她。至少，她给我留下了一样东西——活下去的理由。”
“……复仇吗。”从话语里听不出来，但卡珊德拉的眼底，有一种真切柔软的哀怜。
东之地突然爆发的妖气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你去吧，卡珊。”艾法说。
“我是会去的，但你这种状态随便暴露在别人面前可不行啊。”
“……”
当卡珊德拉用那种关切的目光认真地审视着自己时，艾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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