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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恋之此生不换 44.另外的故事

姚错原计划是这样的:从腊月十二号从学校出发,向南而去,一路上过常州,无锡,苏州,最后到上海。以前姚错总是北上或者往西去,虽说南方的大城市多,但是以前更喜欢去那些历史文化厚重的地方走走,所以一直没有往南走过。往上海走,是这了换换口味,去看看上海这座我国最繁华的城市。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在姚错的计划中进行着,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事,从常州到苏州,到处都是南方水乡的景象,除去被现代建筑所覆盖的市区,还是随处可见的小巧平房,长短陋巷,深浅水湾。这些地方都是古时的繁华之地,可是现在能体味出来的那种历史的厚重,都已经被磨得所剩不多了。每一处的古迹都夹杂着现代的霓虹,不是道是幸运还是悲哀。以前已经走过太多这样的地方,所能看到不同的就只有一点点的民间风情了。一路上,姚错没有遇到特别的风景。

腊月二十,姚错离开苏州进入上海。这真的是一座现代繁华的都市,它没有多久的历史,所以它的繁华可以毫无顾忌的张狂,所以它的繁华可以不去考虑与历史如何协调,怎么现代它就怎么样建设。这里繁华得让人胆战心惊,林立的高楼大厦,如潮的人来人往,飞驰的车流,永不熄灭的辉煌灯火,踏着高频率的节奏,这座城市繁忙着。

姚错以前是生活在北京的,之前也走过了不少的城市,见过很多的大气象,见过很多的现代繁华,但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上海这种肆无忌惮的繁华,所以刚到这里的时候,姚错就深深地让它给迷住了。

在这里的最初一个星期,姚错不再背着吉他出去卖唱了,而是背上相机到处跑,他要把见到的每一个惊艳都记录下来。东方明珠塔,上海国际会议中心,滨江大道,外滩风景区,黄浦江观光台……每一个有名气的地方,姚错都不想错过。这种沉醉一直延续到腊月二十七。

二十六这天早上,姚错搬离原来在闹市区的旅馆,住进了上海火车站不远处的一个偏僻得多的街道旁的旅店。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逃避,好让这新年的气息不要触动他内心的忧伤。这时,姚错就感觉到自己就像一条受伤的狗,在一个没人看到的角落里静静地舔着自己的伤口。家庭的温暖姚错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可是他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父母还相爱时的快乐。那种幸福,刻骨铭心的。

在这大年有前夕,只要是在天朝,什么地方都不会例外地热闹起来,就像是一年里的期盼都在这几天释放了。过节的气息也就像这冬天里的寒冷一样无处不在了,只不过它给人的完全是快乐的喜庆。当然,这要除去像姚错这样的人。姚错害怕过年。当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懂事的姚错是从来都表现得欢天喜地的,他不想让爷爷奶奶为他担心,他愿意一个人来承担三个人的不开心。可是现在爷爷奶奶都不在了,姚错就再也不用遮掩什么,伤心就伤心,流泪就流泪,那样反而觉得痛快些。

住进那个小旅店后,姚错就没有出去了,就算旅店外面的上海比他前几天见过的还在繁华,还要热闹,他都不会去了,因为那些繁华那些热闹都不是属于他的。姚错把拉上窗帘,关上电视,关上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要么蒙头大睡,要么抱着吉他发呆,要么找来一些武打片,恐怖片,或喜剧片的DVD碟片来看,好打发掉这些个该死的时间。姚错不敢看电视节目,不敢上网,更不敢出门去看看窗外的天空,因为每一处的景象都会与过年有关,他不想看到。吃饭倒不用愁,这家旅店也提供饭的,让服务生直接送到房间里来就行了。姚错就是打算这样等到过了新年初四再出去的。

腊月二十九,姚错一直睡到十二点,刚起来刷牙洗脸的时候,店里的人就送饭过来了,姚错还以为是昨天的那个小伙子,就没怎么在意,睡衣胡乱穿着,头还没梳,叼着牙刷就去开门了。没想到这次送饭过来的是一个小巧的女孩。

“学长!?”姚错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孩倒是吃惊地叫起来了。

“你认识我?”姚错尴尬地问。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06级表演系的肖遥,吉他协会的,上次母亲节交谊会上还给你献过花呢。”女孩见笑着说。

姚错还真的想不起来了,只好摇摇头。

“也是,你怎么会记得我呢?”肖遥失望的说。

“以后就记得了。没想到在这里还遇到校友了。”姚错笑笑说。

“那还不让我进去,你不要吃饭了?”女孩见姚错嘴边上还留着泡沫,就笑了。

“请进,请进。”这里姚错才发现自己一直堵着门口。

“怎么现在才起床啊,你可真行。我起得最迟也就九点左右,你竟然可以睡到十二点,你真行。看看你,窗子都不开,这里可够闷的,透透气嘛。过会开空调啰。”肖遥把饭放下后,帮着姚错拉开窗帘开窗子了。

“昨晚睡得有点晚了,看了一个晚上的电影。”姚错赶紧洗漱好,穿好衣服,可不能在个师妹面前丢脸。

肖遥看着姚错,在房间里坐了下来,并不急着走。

姚错也不管她,等洗漱好了,就坐了来吃饭了。

肖遥也不说话,就在一边托着下巴看着。

“你就没有别的客人要送饭?”过了一会儿,姚错终于感觉到不自在了。以前还没有谁在吃饭的时候这样看着他。

“没有了,现在都马上就过年了,没什么客人了。店里另外只在三个客人,人家都是跑生意的,哪会在店里吃饭啊?就你一个人,我就等着吧,省得我待会还得来收碗筷。”肖遥回答说。

“那你能不能看点别的,电视啊什么的。”姚错说。

“不行,我喜欢,谁也管不着。”肖遥瞪着水灵的大眼睛调皮地说。

“怎么说我也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知道吧,小心我向老板举报你服务不周到啊。”姚错说。

“你不用去了,这是我家开的店,在家里我爸听我妈的,我妈听我的,等于说我就是这里的老板,你就向我举报吧。”肖遥这么说着,就笑开了。

“我算是明白了,我今儿是进了黑店了。”姚错听了,装着无奈地笑笑说。

“什么黑店啊,我们这里可是一流的服务,你也不看看,就你现在吃的饭,有哪里能吃到这么好的。这可是我妈,也就是老板娘亲自下厨做的。”肖遥争辩说。

“我说呢,怎么这饭煮得这么不好吃呢,原来是厨师都回家过年了没人煮饭了。”其实姚错已经尝出来饭与昨天相比有所不同了,嘴上却还是开玩笑说。

“瞎说,我妈的厨艺可是一流的……”肖遥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姚错在笑就知道他在开玩笑,索性不说了。

姚错也不再说什么,自顾着低头吃东西了。

“学长,你怎么不回家?”肖遥在见到姚错的时候就感到奇怪,现在忍不住问。

“回家?回家干什么?”姚错被这么一问,心里一直想逃避的伤口被触动了一下,痛得他停下手中的筷子,自问似的说。

“回家过年啊!”肖遥眨巴着大眼睛说。

“我不喜欢过年。”姚错语气冰冷地说。说完,便是快速地扒了几口,把碗里的饭菜都吃光了,然后打开DVD看碟去了,不再理会肖遥。

肖遥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问了不该问的事,心里很过意不去,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无声地收好碗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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