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记不起你的一切
“小哀！”
往声源的方向望去，一个黑发飘逸的女子绽放着明媚的笑颜，逆光的她好像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刺得她晃了眼。真像啊——“天使”。脑海里蓦地浮现这一个词。远远地，她朝自己不住地招手，笑靥如花。
和红子一起走过去。毛利兰拉起灰原哀的手兴奋地说：“小哀！是小哀吧？我认出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她是……”灰原哀把目光转向红子。
“毛利兰。工藤新一的女朋友。”红子环着手臂站在一旁，冷冷地说道。以前听黑羽提起过工藤新一的这个青梅竹马，但与她并没什么交情。
“才不是呢，我不是新一的女朋友啦！”女孩的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早已习惯别人将他们看做一对，也习惯了否认。
“原来你就是灰原哀那个小女孩啊，变得好漂亮呢！”和叶在一旁也看呆了。难怪上次平次从英国回来总说变大后的她是如何美丽不可方物，自己还和他吃醋，今天总算百闻不如一见了！
“她又是……”
“远山和叶。服部平次的女朋友。”同样也是听黑羽说的。
“呵呵……什么女朋友啊，平次那家伙真会乱说！”和叶脸红地在一旁傻笑，心底却有着说不出的甜蜜。
“小哀，你才离开不到三个月，就不认得我们了吗？”毛利兰疑惑地看着她。
“她失忆了。”红子陈述着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
“什么——”处理完案子回来的工藤新一听到，神色剧变。失忆……失忆了……不可能！他不顾仪态地跑到她面前，她闻声回头看他，瞬间被他紧紧抓着肩膀激动地质问着：“灰原，你失忆了？你失忆了？这不是真的吧！”
眼前的人，还是一样波澜不惊的神情，似乎天塌下来，她也是如此冷静。她是那么吝惜于流露自己的感情。她还是她，明明就还是机场那个带着大家的祝福高傲离开的她。可是她的眼里，少了当年心灵相通的默契，多了一份遥不可及的距离感。不过两个月多，就把以前的记忆丢得彻彻底底了吗？灰原，是你恶趣味的玩笑吧？在报复我没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刻赶到你身边吗？
眼前的人，和当初醒来时见到的人一样，无法理解无法相信我的失忆。他的反应似乎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大，但我真的记不起。潜意识里，我和他好像有很深的羁绊，但看着他在我眼前，我又感觉从没认识过他……
眼前的人，还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吗？新一，从你回来后，我每天和你在一起，静静在你身边的我从没看过你像此刻这么激动。我怎会不知道小哀对你来说的意义？你会这样反常，说明你真的很在乎她。新一，你和她之间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为什么我觉得那个世界容不下别人？为什么我觉得，我是那么不了解你了？
“灰原，你回答我啊！”面容俊秀的男孩再次提高了语调质问，手中的力气不自觉地加大，阳光洒在他的侧脸，勾勒出倔强的线条，他还是他，执着于追求真相的他。
“初次见面，不觉得这样很失礼吗？”冷冷的语气，每一个字都好像和她无关。她把头偏向背光的一边，不愿看他，认识又如何呢？没有了那些共同的记忆——他之于她，也不过是个陌生人。
“工藤，放手！”白马向他们走来，他们的每个眼神他都看在眼里，每句言语都牵动着他的心情。工藤新一的眼神失去了神彩，黯然地别过头，放开了她。
服部看着这一幕，也为他们难过。明明有过生死考验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忘记一切，而铭记的人却要承受双倍的痛楚。可是工藤，你怎么就看不到身后的小兰眼里的泪光和苍白的脸色，你怎么就看不到灰原哀身边也有了可以守护她幸福的人？和叶走到平次身边，不解地问：“平次，这是怎么回事？”
“是摄政街那场动乱吧？在那次受的伤吗？”工藤新一靠在墙上无力地说着，眼神迷离暗淡。名侦探，也有无能为力的事啊。
“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慢慢说吧，一大堆人把楼梯口都堵住了！”黑羽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还要到别处走走，不想去。”灰原哀冷淡地走开，走过红子身边，“红子，陪我吧。”虽然失忆，但和红子感觉那么投缘那么亲密，此刻她不愿自己面对心里的疑问、烦乱，她很愿意把心意托付给她，告诉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她，是她最相信的人。
“当然。”红子侧过头对黑羽一笑，黑羽会意地点头。于是她们先行离开。
“工藤，那我们到操场吹吹风吧！”黑羽搭着工藤新一的肩膀，叫上平次、白马，准备把一切告诉他。
“新一——”毛利兰轻声唤他。而他埋着头走过，没听到。她的眼泪不听话地流下来，又是一样，和以前一样，因为案件忽略她的存在。如果是怕她有危险什么都不让她知道的话，这次——这次为什么还是丢下她走了……
“小兰，我们先去上课吧，等他们回来再问。”和叶扶着她的肩膀一起离开。
操场边，四个帅气的男孩站在枝叶稀疏的树荫下，阳光筛下斑驳的影子投在他们身上，像童话里的王子和骑士，梦一样地不真实。
“你们早知道她失忆，却都瞒着我！为什么？”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你刚刚也看到了，她不记得你了！你难道不觉得遗忘组织的那段记忆对她是好的吗？”黑羽神情严肃地看着他。
“忘记和铭记不应该由别人来决定，她有责任面对自己的命运！”
“你不觉得你对她太在乎了吗？别忘了你还有兰！”服部加重了语气。
“我只是不想她活在不完整的人生里，你懂吗？”
“那你最好让她记起你，”站在一边的白马探终于发言了，他直视着他，神情坚定，“我喜欢灰原哀。所以你最好让她记起你，让我们堂堂正正分个胜负。”
“什么……白马你……”难以置信。印象中他们不曾有过交集。可是他却不曾注意到白马话中“分个胜负”的真正意思，他从没察觉过灰原哀的心意，从来没有。
“在英国遇见她，虽然只有两个月的相处，但我很确定自己的感情。所以，我喜欢她，由我来守护她，你同意吗？”
“……”不可思议。人生的有些事，真的瞬息万变。呵……有什么立场不同意呢。与她，不过是战友是伙伴的关系，不同意还能怎样呢。他沉默地转身走开，心里还是有一丝不甘的，他是那么好强好胜，不愿服输，怎么能……怎么能让她这么把自己忘了呢？答应过要保护她，怎么能让她逃避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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