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的父亲将自己卖给那位小少爷,那郑成功并没有感到多么的意外。年幼的他也见过不少那些过不下去的人家将自己的儿女卖进大户做佣人奴婢的。只不过他没有想过的是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见自己的父亲迫不及待的将那字给签了,当最后落笔的那一刻,那郑成功的心狠狠的揪了一把,随即便是一声深深的叹息。俗话说,宁愿街边乞,不为富家奴,年纪尚幼的郑成功虽然思想还没有成熟,但是偶尔也会有些自己的想法,不过此刻既然那字都签了,那想法再多也无力回天了。看着那揣着银两兴冲冲离去的父亲,那郑成功想到的不是怨恨,而是担忧这老父以后的生活。
其实这郑成功此刻有些恨那小少爷,不过那心中的感激却占了更多。毕竟如果没有那个小少爷,自己的老父很可能会饿死,这是那郑成功不愿意看到的,毕竟那人活着就有希望,若死了,那就什么也没有了。其实还是孩子的他,心里很期待老父能够发达,有一天能够将自己给赎回去。
李自成毕竟是从现代来的,看了眼那一脸阴郁之色的郑成功便猜到几分,当下便问道:“你是不心中有些恨我?”
那郑成功现在成了那李自成的跟班小厮,可以说那小命都是这李自成的,见他如此问,连忙道:“小人不敢!”
“哦?是不敢还是没有呢?”李自成不依不饶的问道。
看着那一脸嬉笑的李自成,那郑成功仿佛看见了一个怪物,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此刻自己感觉他给自己的威严居然比当初在私塾先生来的还要恐怖,一向大咧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对个孩子产生恐惧,特别是他那戏谑的眼神,仿佛就看穿了自己心底最深处。那郑成功见状,也只好皱着眉头道:“是不敢。”
李自成哈哈一笑,老气横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无妨,只要你说实话就好,其实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没有那么困难的,相处更是这样,只要以诚待之,这时间的纷争便会少上许多,你今天说了实话,我很开心,不过我想你以后在我面前也继续说实话,那样,我们这一辈子都是朋友。”
“朋友吗?可是少爷,我不是你买回来的小厮吗?”郑成功不解的问道。
“那是自然,你身份上对外来说是我的小厮,不过实际上我却是拿你当朋友看的。还有,不要以为当了小厮就低人一等,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尊严,要活的有骨气,像你之前来的时候那样哭泣,以后这样的表情可不能有了,眼泪不属于男人,眼泪只属于弱者,对于弱者,你要知道,那是不值得同情的。”李自成说到这,觉得自己给扯远了,当下便止住了口。
郑成功自然没有听出那李自成的这句话其中有着许多不妥发地方,说真的,让一个小混混出声的李自成给人讲道理,那还真是一件让他头疼的事,他宁愿去背那义父给他的功课,或者去和自己的二哥打上一架,都比这来的痛快。还好庆幸的是这小郑同学没有听出来,只是疑惑的问道:“我们真的能够成为朋友吗?”
当然,说着李自成将他一搂,笑着道:“古语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时间的人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们现在就已经是朋友了。”随即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花钱将你以小厮的身份买回来吗?”
那郑成功自然道自己不知。李自成解释道:“其一是我观你很有孝心,这一点让我很佩服。这第二嘛,我看你那父亲不是那种会贪小便宜,平白受人恩惠的那种人,我想帮你,也只有用这样的土办法了,不然你以为我真的是钱多了烧的慌?三十两,可以在集市上买十个你这样的小厮了。我若不这样,你那老父你认为还能这样饿几天下去?”
说这句话的李自成自己其实都觉得恶心,那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在历史上记载的就是降清流。一个连种族连国家都背叛的人自然不会贪小便宜,而是要贪也是贪大的。李自成这么说其实也只是说些场面话,好哄那郑成功开心。那郑芝龙若生在乱世,手上再有那么的一点实力,那家伙一定不是个什么好鸟,因为这样的人李自成很熟悉,比如那刘备,一个连妻儿都可以用来收买人心的人,居然被那罗贯中吹成了神一般的存在,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那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上吃了亏了。不过也正是这李自成的这一番话,让那郑成功从此下定决心跟随了他,从此之后当刀子,挨板子,一心将那李自成视为主人了。
李自成的两位兄长见自己的兄弟这买卖做成了,虽然不知道他会花这么多钱去买一个小厮,可是倚着这弟弟一向精明的性子,绝对不会是只如他说的看上人家人品这么简单。不过这两人见他那兄弟不说,自然也不好问了。看了看天色,发现此时已经不早了,连忙提醒道:“弟弟啊,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把,最好能在天黑之前赶到那扬州城,这样也好早些让外公派个人回去通知下父亲,好让他们安心。”
钱花了,那小弟的心结也解开了,李自成听大哥刘子谦这么一说,应了一声,连忙拉着那郑成功就要上车,那郑成功自然不允了,说自己身上太脏了,李自成劝了一下,可是却发现自己拗不过他,也只好让他坐在了那车夫的边上。
这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那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落幕时分,一行人终于赶到了那扬州城外,原本该是下午便到的众人一直拖到傍晚,那知府外公自然坐不住了,城门口自然派出了一队衙役守着了,远远的看着那行来的马车,那些衙役自然识得,当下便将那颗悬着的心给放了下来。一行衙役满心欢喜的将那些人迎进城里,此刻坐在车头的郑成功虽然衣着褴褛,可是被那一群衙役护送着,那自然觉得跟对人了,原因无他,那自然是觉得威风了。不过车里的那三小子自然不会有这感觉了,甚至还觉得这样太招摇了。若是搞的这满城皆知,哪个青楼还敢让他们这三个未成年的小子进去啊,所以他们刚进城便将那车上的窗户给关了起来,将里面遮的严严实实,随机的一阵计划当然是少不了的来。
这李自成是因为第一次来,当他走进那府门之后便呆住了,我靠,什么叫做有钱人啊,什么叫做豪宅啊,这房子和那义父家的房子一比,那义父家的房子便可算的上是渣了。左拐右拐,不知道拐了多少道,终于将他们带到了那后府,只见一位花甲老人怀里正抱着一个小女孩,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三兄弟。自己那两哥哥之前来过,见过这外公,此刻见了也不陌生,都跑了过去请起了安,问起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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