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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大唐美人泪 第三章 梨园

在郊外游玩了一日,姐妹们都累坏了,回到梨园之后,就各自回房歇息了。

梨园的弟子都居于宜春院,由宫女而来的梨园弟子和来自太常寺的梨园弟子都住在宜春北苑,而来自民间的乐人则居于宜春南苑。

巧莺和绮月都是来自民间的乐女,自然住在宜春南苑。而清悦是从宫中来的,满子是从太常寺来的,都住在宜春北苑。在南北苑分隔的苑门前分开之后,满子就回了自己的飞仙居。

飞仙居是北苑最好的居所,里面的装饰是最好的。飞仙居分外间和内间,外间是平时起居的地方,内间又分为两间,是卧室和洗浴室。

内间地方不大,卧室里只有一张床榻和梳妆台,外余一黄梨木雕百花纹衣柜。洗浴室里叶只有一只浴桶和一扇屏风。但是贵在精巧,床榻是紫檀木雕刻的美人榻,四周挂着金丝流苏的帷幔,梳妆台是黄梨木做的,雕刻着并蒂莲纹,梳妆台前放着一张昙花小榻。梳妆台上各色名贵的胭脂和贵重的饰品,自不在话下。就连浴室里那面不算起眼的屏风,也是琉璃雕花的。

外间地方大,除了放着一张湘妃榻和一张白玉几,还放了各种乐器,琴、瑟、筝、箫一应俱全。平素闲时,满子就与姐妹们一起抚琴为乐。

满子之所以住着北苑最好的居所,是因为教坊使喜欢看满子跳舞,教舞的师傅和教琴的师傅也都喜欢满子。飞仙居这个名字也是教坊使取的,因为满子的舞姿,在梨园是无人能及的。

可以说,满子很好地得到了母亲的遗传。满子的母亲是太常寺的舞姬,最擅长的就是拓枝舞,曾经有一舞惊鸿的美誉。后来满子的母亲嫁给了为太常寺乐工的满子的父亲,生下满子后,就不再跳舞了,满子三岁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五岁时,父亲就教满子学习拓枝舞,也许是天生的遗传,满子学习的非常快,以至于在后来表演的时候,太常寺卿都夸赞满子的舞姿比她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后来,圣上修建梨园,太常寺卿就推荐了满子。

时间过得太快,转眼三年过去了。自满子九岁来梨园,已经三年了。想来,父亲教自己识乐谱的时候,还像是昨天的事一样。满子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水中的花瓣,想着自己这三年来的经历。

不知不觉,浴桶中的水已经凉了,满子不想再麻烦侍女加水,所以就随便洗了洗,就起身出了浴桶。披上一件曳地描花长裙,走到梳妆台前,细细地为自己画了美人妆。她隐约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细细地为自己画了美人妆。可是,那时的母亲早已不再跳舞,就算画再美的妆,又有谁会看呢?

满子一直无法理解,母亲为何会放弃自己的舞蹈,放弃众星捧月的荣耀,请求嫁给一个小小的乐工。要知道,一个舞者,当她不再跳舞,她的生命也就结束了。满子一直以自己的舞蹈为生命,她总觉得,自己就是为舞蹈而生的,就是为了让众人瞩目而存在的。她并不喜欢父亲,所以,就算是离开太常寺,来到梨园,与父亲分隔两地,她也没有觉得不舍。

“满子姐姐,你在吗?”门外传来绮月的声音。

“是绮月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说话间,满子给绮月开了门。

急性子的绮月匆匆进门,拉满子到湘妃榻上坐下。

“满子姐姐,我听说,太后六十大寿就要到了,所以皇上会找梨园会跳舞的弟子在寿宴上为太后表演。”

“你从哪里听来的?”满子显得漫不经心。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只要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就好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满子姐姐,你知道,我是乐女,擅长的是音律,所以对舞蹈不是很在行。满子姐姐,我能不能请你教我拓枝舞,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参加寿宴了!”

“拓枝舞可不是什么好学的,练起来很苦的。再说,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呀,我可不敢保证你能在寿宴之前学会。”

“没关系,我会全力以赴的。再说了,你也需要一个搭档才能跳啊,自从碧心失踪了,你就没有找到一个搭档。如果你找不到搭档,你也没法参加寿宴的。”

“我又没有想去??????”

“真的吗?”绮月一副一点都不相信样子。

是啊,真的不想去吗?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这不正是自己追求的吗?满子在心里暗暗犹豫。她看看绮月那无邪的,带着乞求的小脸,不自然地把腰间系着的丝带捋了又捋。

“满子姐姐,你就答应了吧!好不好嘛?”

“嗯,好吧。”犹豫了半天,满子终于答应了。

“太好了!满子姐姐你真好,那我回去休息啦,你也早点睡,我明天就来找你练舞吧!”

绮月走后,满子久久未眠。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也许,这样做是对的呢,谁知道未来会怎样呢?”满子自言自语。想到这些,她终于安下心来,进入睡梦中。

一切,只有明天才会知道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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