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刹!”高知在门外喊着我的名字,京却急忙跑去开门。
“等你好久了,进来吧。”京笑着说,但是脸上还是有意无意的流露出了一丝丝倦意。高知愣了一下,迈了进来,像是看故居一样的环视着整个房间。
“房子挺大的。梨刹呢?”毕竟是记忆里第一次来,当然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在准备晚饭,一起吃吧?”京擅自邀请到,当然、是我的话也会这么做。
我解开围裙,走到高知身边。“来啦,哥哥。”我笑盈盈的说,但是脸好像被什么扯着一样,没法自然的笑起来,这笑容一定很假。他没有做出多余的反应,拉着我的手就到了阿瑟的房间里,可能是本能反应,因为一般的人一开始是没办法很快的就找到这个隐蔽的房间的。又或者是T3的本性,他知道夏桑目在这里。
我皱着眉毛,等他们俩的对话开始再插嘴,可是好长时间,他们只是对视,没说一句话。
“Couldyoutellmewhyshedidntcome?”(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她没有来)阿瑟问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对话里为什么会有一个she。她是谁,这个我根本没料到的角色。夏桑目皱了皱眉头,他只是也不知道那个她是谁,但是对于她的存在也是早都料到了。
“她会联系夏桑目的。”高知回话道。难道高知不是夏桑目的T3吗?那会是谁?
的确,事实永远都是出乎意料的,一切都像是未来一样的无法预料,未卜先知的能力T3也不可能吧,他们只是计算出了某些数据,但是偶尔也会出现偏差。就像是刚刚一样,阿瑟好像根本没有猜出那个她不回来。
“Youreright,risa。”(你对了,梨刹)阿瑟回答着我的想法,高知,皱起了眉,他和阿瑟一样,都在读我的想法。
“她是谁?”我问高知。
“你会知道的。”高知就像是曾经的阿瑟一样,婉转地说。嘴巴就像是被设了密码一样,密不透风。
“吃饭了,各位。”京在外面招呼着,我都忘了晚饭这件事,京一直在外面忙活。
……
我们几个人坐在餐桌旁,包括阿瑟,看着对方,却不想吃东西。不说话、但是却已经沟通了很久。大概这就叫默契吧。至少T3和T3之间是有绝对的默契的,就像是阿瑟和高知。
“我之前来过这房子吗?”高知问我们。“来过。”只有我回答道。
“我的记忆残缺了。”他说,很平淡。不知道为什么,高知给我的感觉成熟了很多,大概是忽然一下子经历了太多了吧,但他还是天使。我们都点点头,承认这个事实。
“有必要找回来吗?”他问,这问题问得很平淡但是出人意料,连阿瑟都皱起了眉头,毕竟是孩子。可能他觉得失去的记忆就没有必要在找回来了吧,因为那样的记忆可能是痛苦的,又或者会带给现在痛苦——这也是事实。记起以前一定会给高知带来痛苦,这是个很大的打击吧。本来很快就能做出的回答没必要却很难说出口,“有必要。”京替我说了,说完还笑着看了看我,大概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说我也会这么说的。
高知不反驳,但是也没有表示赞同,他应该也像我一样、在那两个回答中间徘徊着。“3月的时候再行动吧,她应该那时候会来的。”高知笑着说道,看了看阿瑟。
2月27号,阳光明媚的好日子,这几天过的平淡,慵懒的好像是一只猫。早晨醒来的时候,听到阿瑟在楼下用一口流利的日文背诵家族谱,特别惊讶他这方面的记忆一下子就回来了。早晨七点多的时候,我就带了所有的人到我打工的地方大手大脚的消费了一把。费用全部从我的工资里扣,老板娘显得有些难为情,但是还是那么说下了。
“小梨做的蛋糕真好吃!这叫什么?ICY?上次我尝过了吧?”阿瑟吃着吃着便大叫道。我笑着看着他,这样才像个孩子嘛。我想着,他抬起头,向我撅起了嘴:“我都已经长大了好不好,都已经是小梨的T3了!不要老是那么想我!”他回应着我的思想,我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本来就是孩子啊,好好吃,吃饭的时候别说话,也别随便就读我的想法!”我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他不满的翻着眼皮,把一大块蛋糕塞进嘴里。还是那么能吃没有变啊……
“阿瑟,高知,”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打断他们正在往嘴里塞着蛋糕的动作,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又把目光盯着我。“既然你们两个都在我们身边,又都保持着自主意识,那么,有谁知道怎么破坏程序设定信息综合体呢?”我问道,尽量露出笑脸,尽管在问这种话题的时候根本无法那么轻松,毕竟程序设定信息综合体让我、让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目前为止,和我相依为命那么久的竹川仕熊都只觉得我是他的一个学生,这是让人想起来就会生气的想要咬嘴唇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在这件事上开半点玩笑。
他们摇着头,“不知道,尽管是作为T3,但是程序设定信息综合体的本体好像根本没有让我们知道怎么摧坏它的方法,大概这就叫做守口如瓶,就算对自己的分支。大概它料到了我们作为人类总会有恢复自主意识的一天,所以根本没让我们知道吧。”
“难道就此终结?”我烦闷的皱起眉毛,不耐烦的呲着虎牙。
“我知道在我们睡着的时候就会变成完全的T3,或许那时候你们可以从我们身上找到什么……不过……那时候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因为在我们自主意识睡着的时候我们的自主意识就会无意识,身体、思想完全都由作为T3的那部分控制……”高知开口说,语气严肃。
“而且我们很少能睡着,自从变成T3之后。好像程序设定信息综合体在阻止我们变成完全T3一样。”阿瑟补充道。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我自己也没把握要怎么做才能对所有人都不造成伤害。
“试一试吧梨刹。”沉默了好久的夏桑目开口说话,神情严肃的好像冻僵了的蜡像,但是如果他露出其他得表情,一定很奇怪——在这时候。
我不敢回答。“那就试一试吧。”京笑着替我回答。“梨刹,在这期间,我一定要回一趟舞鹤。”他说,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毕竟他不应该被扯进这件事来,他又中途离开的权利,我同意了。
3月2号的清晨,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京就动身离开了。天气大概是几个月以来最奇怪的一天,多雾的一天,从我醒来开始,天就一直灰蒙蒙的要下雨的样子,但是却一直没有下,闷闷的。
阿瑟说没胃口吃饭,一直蜷在沙发上试图睡着,说什么也一动不动。就连高知也忍不住劝他,毕竟人如果不是很困是不可能很快睡着的,更何况他们是几乎不睡的T3。高知找我谈了谈,看样子他有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警察的意思,但这意思绝对不能实现。既然都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更不可能让那么公众而且不可能相信科学之外的事实的警察知道,他们一定会找一大堆记者来否定我们的事实。当然、我承认这些警察里有部分并不是那么无知和庸俗。但毕竟人都有缺陷,我一样、夏桑目他们也一样。但是我们虽然身单影只,却一定能凭自己的力量解决掉这件事情,始终,我都不希望有警察插手。
“算了吧阿瑟,你这样神经紧绷的想要睡觉,一定不会睡着,那只能让你更兴奋。”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紧绷着脸仰起头看我,“那能怎么办,我根本不想睡觉……”他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停顿了好久,他从沙发上跳下来。
“你过来,小梨,这样的话……一定可以……一定可以帮到你……”他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的往他房间走。
“要……怎么?忽然这样?……”
“在那种地方一定可以,只要等到京他回来。”阿瑟头也不回的说。
“京会回来?”我惊讶的问。阿瑟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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