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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有花香 第三章 居然只是梦

带着掺揉着甜蜜的惆怅回到宿舍,我竟在门口呆立了十几分钟,最后看看天上闪烁的群星,摇摇头,进了宿舍。

望望四周几个睡得香甜的同学,我心里很不能平衡,便团团一揖,轻声道:“诸位,大家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好意思哈。”

我挨个掀开了蚊帐。

借小刀的那位还在睡梦中:“哦……不,不要……”

我瞅了他一眼,道了一声:“不够朋友。”把他身上的毯子也全扯了开来。

不一会儿,宿舍内便时断时续地响起了巴掌声。

而我,反而在全宿舍中兄弟们零乱的巴掌声的伴奏下,“呼呼”地睡了过去……

做梦了——

好像是蓝天、白云、绿草,好像是艳艳的桃花在开。

一座青山下,一间小茅屋。

东风送爽。

我穿着古时秀才的服装,摇着折扇,吟着崔护的诗:“去年今日此山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摇头晃脑,也忘了自己长得什么模样,竟也自觉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茅屋的门突然就开了,一个美女从门里出来了,穿着白色的婚纱,优雅的举止,温柔的眼神,清明的眸,红润的唇,白嫩的腮……美得动人心弦,让我的眼睛都忘了眨,而我的心却“嗵嗵”直跳,再仔细一打量:呵!正是今晚遇到的那个女同学!

……

“啪”一记打蚊子的巴掌声响起,我在满腔的喜悦中惊醒,一眼看到窗外的朗月。

唉,居然是梦,居然只是梦!

恨恨地无具体目标地埋怨了几句,终不能解气,也不能释怀,只好自己扇了自己大腿一下,骂自己道:“做梦娶媳妇,你想得倒挺美!”

第二天早晨一起来,一宿舍的弟兄脸上都成了丘陵地带……

到了教室。

我发现自己的同桌就是昨晚借小刀的那个家伙,他坐在那儿,真是小树临风,鸡立鹤群。

——坐在床上,还真不好判断他的长度,今天近距离接触,才看清了他的真实嘴脸,又矮又胖,加上一副黑框眼镜,熊猫般。

问一下名字,叫杜洋,招远的。

这时,几个女生走了进来。

于是班上的男同学的十几双小眼就风向标似地转动了方向……

多年的学校生活使我明白,如果一个班级中没有几个漂亮的女生的话,那么全班的男生整天就像没了雨露的狗尾巴草,枯黄枯黄的。

那个与我同名的漂亮的女生也在其中,果然同班。

她走到前排靠中间的位置坐下。

然后,一个脸瘦削得只剩下鼻唇间一撮浓胡子的老师模样的人走上了讲台,目光一扫教室,最后停留在熊猫身上,立刻如小雀待食般张嘴如洞。

“这是根据体检表上的身高安排的座位的,你没坐错吧?”

熊猫很猛烈地摇了摇头,一脸肥肉无所顾忌地横冲直撞。

后来,我才知道,熊猫之所以能有幸当一回“鹤群中的鸡”,原来熊猫体检表上写着“一米七八”。

“娘希匹,不用瞅我如星外人,我杜洋堂堂四尺男儿,绝对没给体检的阿姨人民币或其它的什么物质,硬生生给我拔高二十公分,这是人能遭的罪吗?他们算了,我还不算呢!”熊猫看着大家对他很好奇,便认为有必要澄清一下事实,便眨巴着小眼如斯说了。

“我相信你,兄弟。”我笑着拍拍他的屁股。

那个浓胡子的老师是班主任,他开始训话了:“……此后,我们就要生活在一起,学习在一起,我就是我们班的班主任,以后大家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

反正这开场白与以前的班主任没太大的不同,都是一些可听可不听的话。最后是点名,每点一个名字,名字的主人不管高的焉、矮的焉、胖的焉、瘦的焉,都要到讲台上亮一亮相,好像是让大家验验货。

我闲着没事就看那个同名的她的背影,生动,实在是生动。看了一会,心旌摇荡……

下午没课,我就邀请熊猫一同到市场买蚊帐。

我知道了熊猫爱好诗歌,知道了熊猫爱吃大米,知道了熊猫吃完两碗大米后爱放屁。

蚊帐花了十元。

往回走的时候,遇到母东方豪,哦,对了,我们为了不再把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叫得这么难听,还是叫她的乳名静儿吧,当然这名字是我以后知道的。

她手里也提着一个蚊帐。

于是我就明白了她昨晚也跑到校园里的原因了:都是蚊子惹的祸!

看着静儿走到眼前,我为了掩饰昨晚的尴尬,冲静儿道:“花这冤枉钱干吗?我们共用一个得了。”

“去死!”静儿柳眉斜竖!

我只好装脸皮厚,呵呵一笑。

打听一下,人家的蚊帐只花了八元钱,我有点发晕,觉得应该摔一跤,果然就被一块西瓜皮滑倒在地,跌了一个什么吃什么的。

要知道,虽然现在觉得两元钱没什么,但那是什么年代啊?那是一九八六年!学校食堂里一份红烧茄子才两角钱啊!

十顿的红烧茄子啊!

想到了伤心处,脑袋的温度“刷刷”地就窜了上去。

——我一个趔趄,站不稳了。

一旁的熊猫忙果断地搀住我:“兄弟,你要挺住。”

我努力地睁开眼睛:“老弟,我……我……我不行了,你……你的嫂子,就……就交给你了。”

“好,好好。”熊猫立刻两眼放光。

我忽地把他推倒在地:“去你mother。”

熊猫一边摸索着掉在地上的眼镜,一边喊:“兄弟,你还没告诉我嫂子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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