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驾驶室内传来了广播,便是赛洛葛森通知众人飞机将要降落。我从机舱的摇晃幅度推断出飞机正在一边打转,一边往下降落。我屁股一酸,一种像玩海盗船般、忽上忽落的压力向我的身躯招呼。连串的震荡告诉我飞机正撞上了一些障碍物,但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停了下来。
机门徐徐打开,一众囚犯便如重获自由,从飞机内蜂拥而出。他们降落至此的目的,自是等待其中一位囚犯的私人飞机到来。我从机舱内看着赛洛葛森的举动,便见他对私人飞机还未到来的事心感抱怨,以恐吓性的语气警剔着那有关的囚犯。
我看到赛洛葛森指手划脚地指挥着众囚犯行事,待众囚犯各自远去,便是我们商量下一步行动的时机。这时,卡麦伦的黑人朋友-奥戴快要支持不住,流得满脸皆汗。
卡麦伦向007道:「你是不是有办法救他?」007点一点头,二话不说把装着胰岛素的瓶子拿起,然后竟像喝烈酒般把胰岛素一饮而尽。
「你干什么?」卡麦伦怒吼,火速扑向007,幸有我及时抢进二人的中间,暂缓了暴力冲突。便听得007自信地道:「不用担心!」说罢,他的右手食指便出现了异变,化成了一根长长的尖刺,刺顶有一个细小的洞,令人联想起针筒。针筒?难不成?
这般事情我自是见惯不怪,但卡麦伦和奥戴却被吓得目瞪口呆,而007则一手握着奥戴的手,化成针筒的手指缓缓刺向他的皮肉内。
007最大的缺点是忽略了对别人的解释,或者他已把这些身体变化看作是理所当然的事。弥补他的不足便是我的功能和责任,忙道:「他正为奥戴注射胰岛素,放心,没事的!」007抽出手指后片刻,奥戴果然重拾活力,又惊又喜地凝视着007。
正当我准备商议大计时,赛洛葛森突然走进了机舱,朗声道:「你们这些混蛋别顾着休息,快去开作战会议,我们要商量如何对付这些发现了我们所在的警察。」警方可以发现我们的所在自是因为我和007身上均设有追踪器,好让于总和达文西透过电脑追踪我们。
便见赛洛葛森指着我们道:「你这老头、你这黑鬼只会碍手碍脚,给我留在这里!」他所指的老头便是我的目标人物白分明,而黑鬼便是奥戴。白分明安坐在此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我便和007、卡麦伦三人跟着赛洛葛森外出,当然我们的目的不是协助他,而是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令他招致大败。
我看到一众囚犯竟各执一枝枪械,就像一队刚组成的佣兵。我不禁奇道:「你们不是在等私人飞机吗?这些枪又是...」赛洛葛森道:「那叛徒想自己逃脱,却遇上了意外,给我用火烧死了。那些枪械是我从那坏了的私人飞机上弄回来的。」我见赛洛葛森没有进一步行动,便问:「那个我们有枪械用吗?」赛洛葛森却道:「枪械不够全部人使,却我分配光了。」我一脸无奈,正想抗辩,便见赛洛葛森正狠狠瞪着我,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我「若你再浪费我的时间,我便宰了你!」
我、007和卡麦伦瑟缩在一旁,听着赛洛葛森指挥着大局,他以在附近拾取的废铁和汽水罐比喻成战场的配置,作出了有效制敌的方针,他果然十分难对付的将才。可是他的埋兵之计已透过隐藏在我身上的偷听器给传达外去,相信警方已经我的组织透露情报,对赛洛葛森的计划了如指掌。
会议结束后,众人便各就各位。赛洛葛森看到我在心神不定地磨拳擦掌,便道:「你们三人没有武器,卡麦伦和你这高个子,各给我驾驶一台机车,找机会撞向那些警察;你这个华人给我坐在观望台,观察着局势变化。」观察局势?那不就是在比赛时骗后备球员坐冷板凳的借口吗?我知道你只不过是找个借口把我们分散,以防生变而已。
临分队时,我以暗号叮嘱007不要鲁莽行事,否则被识破了真正身份,那我们的任务便终告失败了。
我攀上了观望塔,以望远镜看着一队装备十足的警员已列阵而来,但以他们的进军阵式却不像是知晓了埋伏。我立时作出了大胆的假设,慌忙取出身上的偷听器。果然!通讯器早已没电了,早知如此,便不试用达文西新发明的电池。
可是已经太迟了,「轰、轰、轰!」便见警察队伍附近的废弃汽车突然爆炸起来,原因自是那群囚犯击破了他们事前安置在那处的瓦斯。便听得远处传来连串的枪击声,警方派来的人已死伤过半,情况惨不忍睹。
我看到这般情景,不禁想起那007和卡麦伦,连忙以望远镜寻找他们的足迹,我很快会发现卡麦伦,也同时因他的举动而愣住了。只见他无视赛洛葛森的指令,竟冒着战火,拼命往飞机奔回去。
莫非他想独自逃去?不,他不是这种人来的。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凭他拥有一副尼古拉斯基治的面孔,他绝对是铁铮铮的汉子。我再细心一看,便发现他不是志在飞机,而是追逐一个走进飞机的人,那人正是强奸犯庄尼。但卡麦伦为什么要追他呢?我忽然猛醒机舱内有一个作为人质的女警员。说实的,论姿色,她真是不够看,但我知道真正的强奸犯是个不会拣饮择食的好小孩。卡麦伦定知道了他的意图,决意阻止他。
我正想寻觅007的去向,便见一辆机车在战火中左穿右插,会干这般不怕死的事当然只有007这头怪物。难不成他真的是天生奴隶命,一听到赛洛葛森下达命令,便职业病发作了吗?不对,他的行车路线绝不是如此简单,与其说他是冲向那些崩溃的警察,倒不如说是刻意挡在囚犯的射击轨道内,为警察争取一刻喘气和撤退的机会。恐怕世界上只有他有能耐,作出这种牺牲式的掩护。
数分钟后,警方终告败退,有赖007的暗中掩护,警方的牺牲得以大大减少。而赛洛葛森等人亦赶紧补充飞机的燃料及回到机舱,我当然也不会掉队,赶紧回去。
正当我回到机舱,便见囚犯们竟把007团团围着,气氛不太对劲。这个场合很适当的做法是装作陌生人,静观其变。不是我贪生怕死、背弃同伴,而是多一个人被牵涉上,便多一分破绽,反而让我留在适当的时候才从中打圆场,便能营造出置身事外又不失客观的感觉,对整体局势来说也是好事。
只见一名绰号钻石狗的黑人贴近007的脸,嗔道:「你是故意阻挡我们的视线吧!我早便怀疑你是警方派来的奸细了!」007,你不要认,一冲动认了,整个计划也泡汤了!
幸好007仍保持镇定,道:「服从首领的命令,是最优先的事情。」口中的首领只是赛洛葛森。那句话听似平常,也很符合007对命令绝对服从的性格,便见钻石狗的表情极不满意,似是在这句话中会出讥讽之意。
钻石狗正想处处相逼,便见赛洛葛森突然推开了他,怒道:「闭嘴!一切由我决定!」钻石狗不敢违抗,只得不服气地坐在一旁。
赛洛葛森看着007,露出了欣赏的眼神,道:「好一个绝对服从命令的勇士!谁能当上你的主子,倒是高枕无忧。」接着,赛洛葛森又对着众人朗声道:「谁可以像他不怕死,才有资格审判他!」出人意表的结果,我看得出,赛洛葛森是想拉拢007这种死忠之士作部下。可惜,他算漏了一点事,007早已名草有主,而且主因不是他不怕死,而是这些场面根本杀不了他。
危机告下段落后,囚犯们便忙着起飞之事,我和007赶紧回到白分明的邻座,继续展开我的巴结行动。岂料白分明竟不像之前般热情,反是不断向007搭话,内容自是培养他成才之类,虽然007只是唯唯诺诺,但白分明已单方面说得津津乐道,完全把我置在一旁。
「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我终于明白这句说话,虽然我明白就黑道首脑的角度来说,视死如归的007自是比我这个平凡的马屁精有用,但我仍是因被007抢了重任而萌生失落。
飞机成功起飞后,一众囚犯便狂欢起来,轻快的音乐成为了他们胜利的凯歌。
这时,坐在一旁的卡麦伦向我打了个眼色,我便发现原来那女警手上的锁已被解开,当然她自是隐藏着事实。而庄尼便是倒在一旁,昏迷不醒,只是他的地位不太重要,加上众囚犯已陶醉于胜利之中,对他自是不闻不问。我大慨想像到卡麦伦刚才打倒庄尼,把女警员救下的情况。
赛洛葛森和钻石狗突然交头接耳起来,我隐约看到钻石狗交了一张信纸给赛洛葛森。我本能地察觉到危机,而我瞧到卡麦伦神色凝重,便知道他也和我抱着相同想法。
只见赛洛葛森停播了收音机的音乐,朗声道:「有人警告卡森市的警察,有人跟他们说我们在林纳机场,还有有人杀死了比利。这是巧合吗?」听到这里,我便知他口中的那人正是卡麦伦。不过,机警的我在早已把附上卡麦伦相片的假释信上藏在纸皮箱的暗格,慎防被人瞥见,不然他早已知道卡麦伦的面貌,一枪把他轰杀了。
赛洛葛森续道:「我们之间有叛徒,我们该怎找出那叛徒呢?」接着,他便把那女警员人质给扯了出来,道:「我数三声,如果那人还不自首,我便给那女警杀了。」说罢,便快速地数:「一、二...」
若卡麦伦不自首的话,那女人定然死定了,反之,卡麦伦亦难逃一死。谁?谁来打破这个这僵局?我看到卡麦伦已蠢蠢欲动,我正想阻止他,便见一个身影蓦地站起。
不是卡麦伦、不是007、也不是患有糖尿病的奥戴,而是什少人留意的老头-白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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