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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花开 (十)叫爸爸

小说:那时花开  作者:渴望  回目录  举报

雪还在下,满天飞雪在天地之间织成了一张大网,一路上。太阳早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第一次走了那么远的路,在这个不通车的地方,也只有交通工具全靠走的情况下,才可能有人能做到。陈涛和母亲在变成二个“雪人”后终于到达了公路旁边的镇子上,找到了大姐家。

因为走的时候就是说去看望大姐的,所以在大姐家住了好几天也没有人怀疑。在镇子旁边,陈涛第一次见到了柏油马路,平坦宽阔中间还有白线把路一分两半,车辆两只相对行驶互不干扰,井井有序,原来路还有这个样子的。母亲告诉他这是公路,还有更厉害的,叫铁路,以后带你去看铁路好不好?好啊,好啊!陈涛当然想知道还有比这更厉害的叫“铁路”的路是什么样子的。

这天,姐姐和母亲带着陈涛去集市上购物。坐车到了集市上,陈涛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这么多的商店及这么多车,还有与家乡完全不同的房子。这一世都让陈涛眼花缭乱,东瞧瞧西瞅瞅,开心极了。在陈涛为贪心地观察着这个一切新奇事物的时候,人流已经把他们分开了,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益梅和大女儿刚刚到一家服装店看衣服,看了好多觉得都不错,便说让陈涛试一下。一回头,哪里有陈涛的影子?于是便分头找了起来,一个五岁的第一来这个地方走散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结果二人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没有办法就沿着回去的路一路找了起来。可能孩子回去了呢?当然这也是种自我安慰而已。

“请问你见过一个小男孩吗?这么高,五岁了,穿着黄色的衣服,黑色裤子?”大姐见到一个怀抱小女孩,女孩手里还拿着一根冰糖葫芦的妇女问道。

“不好意思,没有见过。”妇女回想了一下说。

“请问你见过一个穿黄色衣服黑色裤子这么高的小男孩子吗?”母亲见到一个吊着烟斗的老年人急切地问。

“没见过!”

“你去问一下旁边那个戴蓝色棉帽的小伙子吧,我没有见过!”

“这么大的啊,我是见过一个男孩,不过是穿蓝色衣服的。”

“我刚刚出来,没有见过!”

……

“一个穿黄色衣服黑色裤子这么高的小男孩子,你见过吗?”

“中年的时候好像有一个和你说的差不多的小孩子,飞快地往那个方向路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一个路边饭店的老板娘想了起来。

“谢谢!谢谢!”母亲也飞速地往路人指的那个方向跑去了。

不知道是跑得热红了还是冻红的脸,还有很凌乱的头发,一下子冲进屋里面,那个闻声微笑着望着她的男孩不是陈涛还能有谁?

“涛涛!”母亲冲过去一把把陈涛抱在怀里。

“妈妈!”陈涛也跑过去抱住了妈妈,只是觉得这次妈妈的拥抱快把他抱得喘不过气来。

天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出来。雪的反光已经可以让人正常赶路,陈涛被武装得严严的,脚上是妈妈亲手制作的“千屋底”棉鞋,身上是妈妈做的棉袄头戴棉帽,脸和脖子都被一条围巾捂的严严实实。只是路上走着走着发现一只脚冰凉,一定是进水了。

于是走路的时候很小心的注意不要踩到雪化的水坑里,努力还是有了回报另一只鞋没有进水。可是到了车站的时候才发现什么时候脸已经露在外面,围巾早不知道哪里去了。大姐和母亲有说不完的话,把告别的话说了又说,还不断地和陈涛告别。陈涛心里想,不就是去看个铁路吗,又不是不回来了,真是的。汽车开动了,带着陈涛离开了,不一会儿送行的大姐就消失在视线中。

“汽车真快啊。”陈涛看到窗外对妈妈说。

“铁路上的火车更快。”妈妈看着窗外含着泪说。

“太好了,一定要坐更快的火车。”陈涛很高兴地说,只是在想妈妈是不是也为更快的火车高兴地哭了呢?

汽车的广播里响起了一首陈涛从来没有听过的好听的歌曲:

带走一盏渔火让他温暖铁双眼

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

无助的我已经疏远那份情感

许多年以后才发觉又回到你面前

留连的钟声还在敲打我的无眠

尘封的日子始终不会是一片云烟

久违的你一定保存着那张笑脸

许多年以后能不能接受彼此的改变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

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

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

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那歌声清澈明朗,散发出淡淡的哀愁与期盼,虽然陈涛头一次听也听不明白歌声中种种情感,仍然让他沉醉其中。

汽车下来后,稍做休息调整,又登上了一条大大的“虫子”把很多人都吃了进去。母亲看着严肃规规矩矩的陈涛把身上的东西放在了头顶上的架子上。

“被大虫子吃到肚子里了,为什么妈妈不紧张呢?”陈涛问道。

“哈哈~”母亲被陈涛逗乐了,“这就是火车!”

“哈哈~”车上的乘客也被逗乐了,跟着笑了起来。

一位“大胡子”乘客笑完了对陈涛说:“你是第一次坐火车吧?”

“要你管!”陈涛被人笑还被看出来第一次坐火车挺身壮壮胆说。

“哎哟,胆子都挺大的啊!”“大胡子”微笑着对陈涛说,“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我天不怕地不怕!”陈涛激动地几乎跳了起来,“我还要吃了你呢!”

“哇哈哈~”“大胡子”笑了,从桌上撕下一只鸭腿道,“小朋友,有意思。烤鸭你也没有吃过吧,来请你吃!”

“我要喝酒!”陈涛不为所动,却眼尖地看到了用玻璃瓶装地酒道。

“小孩子不能喝酒,会醉的,来吃烤鸭。”“大胡子”劝道。

“不,我酒量很大的。喝酒用坛算的。”陈涛不是吹牛,一次四舅家酿酒请他去喝酒。他把人家几坛酒给喝光了,而且还没有喝够便等在酿酒房门口,现酿现喝。就是事后人们对他说把人家的酒喝了还打人家的酒坛打了不少。

“小兄弟,这牛皮吹大了!”“大胡子”当然不相信,他的酒很烈,他是知道的。

陈涛见他不信就举起酒瓶要喝给他看。

“慢,慢。”“大胡子”真怕把陈涛给喝傻了劝阻道,“我们对饮,比酒量怎么样?”

“行!”于是和旁边的人换了座位和“大胡子”喝了起来。

“好酒!”陈涛以前喝得酒都是出门倒,后劲十足,这酒却猛烈无比正合他口味,豪爽称赞道。

陈涛和“大胡子”相见恨晚似的边喝边聊,时间过得飞快,不知窗外已经飞过千山万水。

“大胡子”见陈涛满足地在母亲怀里睡着了,便和她说了很多话。当然,梦中的陈涛留着口水一句也没有听到。

“妈妈,你不是说火车跑得很快的吗?为什么我们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到啊?”陈涛醒来见还在车上,旁边的大胡子去不见了。

窗外巨石仿佛已经撞到自己却又擦着而过,一种巨大的气势传来了令人窒息地压力。

“看你喜欢坐火车就多坐一会儿啊。你看那山多少雄伟!”母亲指着窗外巍巍青山道。

沿途不断的有奇石险峰飞速闪过。当山离火车远的时候消失的速度慢一些,离火车越近后退的越快,当然偶尔看到消失速度很慢的一定就大山了。记不得多少大山消失后出现了,一座座土坡,坡上有树有枯草还有偶尔见到的几只羊。广播响起了这样的歌声: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大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日头从坡上走过

照着我的窑洞

晒着我的胳臂

还有我的牛跟着我

不管过去了多少岁月

祖祖辈辈留下我

留下我一望无际唱着歌

还有身边这条黄河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四季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八百年还是一万年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母亲见陈涛听得出神便把这开始教陈涛这首歌。多次重复教授加上词曲简单明了,陈涛一边理解一边用心地学习,渐渐学会了这首歌,尽管怎么也唱出不那种歌曲里面豪迈和自豪。

陈涛学会了这么好听的一首歌,开心极了,唱了一遍又一遍。窗外的黄土高坡不知有没有听到陈涛的歌,用宽广的胸怀欢迎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歌唱家”。

达成“汇通天下”金融繁荣商业帝国的晋商的后人生活的黄土高坡历年岁月沧桑依然如故。

“妈妈,我们到了吗?让我来!”兴奋地陈涛终于从大虫子肚子里面出来了,抢着要帮从车上下来地妈妈拿行李。

“慢点,小心!”母亲看着陈涛蹦蹦跳跳地样子生怕他摔倒了。

“好壮观啊!”陈涛刚下车,用力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望着辽阔地雪原一望无际与白蒙蒙的天连在一起道。

“涛涛,如果让你待在这个有火车有平原的地方好不好?”母亲看陈涛如此开心道。

“好啊好啊!”陈涛完全不看脚下的路盯着从末见过的风光道。

于是他们就在这个地方待了一阵子其间见了好多人,只是陈涛关心的是什么时候回去,因为好久没有见回家了,也没有见母亲有回家意思。

这天,从老远听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很多人抬着红绸绕红花戴的八抬大花轿停在门口把打扮一新的母亲和自己给抬走了。举办了一个很多人参加地仪式,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晚上陈涛还被另安排在一个家和妈妈分开睡,陈涛极不乐意。

一个月后。

“驾驾!”陈涛欢天喜地骑在一个帅气且瘦的中年人身上不停地拍着。

“哎哟哟,二叔已经被你骑了十二圈了,休息一下再来行吗?”“座骑”喘着气哀求着。

“好吧!不过跑完这一圈!”陈涛高声道,“一会儿要陪我玩枪。”

“好,好,好!”听到答应了,“座骑”马上回应道。

“哪里逃!看枪!”陈涛拿着二叔给他买的左轮塑料玩具手枪对着逃窜地二叔“啪啪”二枪。

“英雄饶命!”二叔边跑边求饶。

“哇哈哈,吃我二枪先!”陈涛大笑着毫不犹豫追了上去。

……

大厅内茶具桌椅一应俱全,厅中央案机正上方立着如来的塑像,母亲,二叔,还有一个胖而高的中年人。

陈涛被带到那个中年人前面。

“叫爸爸!”坐在凳子上一脸富像地中年人对站在他面前的陈涛居高临下地说。

陈涛二话不说举起左轮塑料玩具手枪对着中年人手上就是一枪。这么近的距离加上中年人猝不及防毫无疑问准确命中。

“哎哟!”

“啪!”

中年人呻吟一声,一个耳光下去打得陈涛原地转了一圈。

“大哥,你怎么能打孩子!”旁边站着地二叔很着急地喊道。

“涛涛——”母亲赶紧追着前面奔跑的陈涛含着泪。

稚嫩地左脸上印着一个明显五指印,陈涛没有哭,在齐膝盖深地雪里面奋力跑着,一不小心摔了个大跟头爬起来接着跑。

“涛涛——”看着陈涛摔倒了,益梅心里一紧,就要冲过去扶,可是没有赶到,陈涛已经爬起来还在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摔了几个跟头,陈涛跑累了,可是没有停下来开始走了起来。

益梅也赶上来了,没有拉陈涛陪着他一起走。笔直的铁轨延伸到无穷远处,没有尽头。二个身影一前一后,一低一高在铁轨中间走着。

走了很远,很远。前面的身影停了下来。

“妈妈,你不是只是让我看火车的吗?”

“妈妈,为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妈妈,为什么要让我叫他‘爸爸’?”

脸冻得通红,身上沾满雪花陈涛的一连三问满是不解。从小到大,因为陈涛是家里最小的一个,爷爷奶奶对他倍加呵护,姐姐哥哥也处处护着他,爷更是在被陈涛认定欺负妈妈时让陈涛“惩罚”决不还手。

沉默。

又是沉默。

静静站立地陈涛耳边只听着呼啸的北风吹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许久,听到母亲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陈涛和母亲二个人都没有说话,望着脚下连着天际的笔直铁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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