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中环的雨，像是被谁捅破了天，倾盆而下。
雨水疯狂地冲刷着柏油路面，溅起一层白茫茫的水雾。
廉政公署大楼，七楼。
这里是全港岛反贪的心脏，此刻却成了全港最压抑的地方。
陆志廉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后。
手里并没有拿咖啡。
而是戴着一副专业的监听耳机，神情紧绷如弦。
就在半小时前。
?
他动用了自己在警队重案组的老关系。
以“怀疑涉及重大贪腐洗钱案”为由。
调来了一套全港岛最顶尖的激光窃听设备。
就架在廉政公署大楼的通风口处。
那道肉眼不可见的激光束。
正精准地打在面馆的落地玻璃窗上。
玻璃的每一次微弱震动。
都会被还原成清晰的声音信号。
“陆Sir，这符合程序吗？”
身旁的阿辉有些忐忑。
“对方没有犯罪记录，我们这样全天候监听……”
“程序？”
陆志廉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
“对面那个人，把毒窝开到了我们眼皮子底下！”
“他是在羞辱我们！”
“对付非常之人，就要用非常手段！”
“阿辉。”
“耳机戴好。”
“录音键按下。”
“从现在开始，连一只苍蝇的叫声都别给我漏掉。”
陆志廉的声音沙哑，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坚信。
那个叫叶枫的年轻人，绝对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那个五百块一克的所谓“面粉”。
绝对是一个惊天的代号！
……
与此同时。
一街之隔。
叶氏面馆内。
叶枫正优雅地坐在太师椅上。
手里把玩着那串价值不菲的小叶紫檀手串。
脑海中。
系统的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叮！检测到高频激光探测信号。】
【来源：正对面，廉政公署七楼通风口。】
【是否开启反侦察屏蔽？】
叶枫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屏蔽？
为什么要屏蔽？
既然观众已经就位，灯光已经打好。
如果不唱一出大戏。
岂不是对不起陆长官这番苦心？
“否。”
叶枫在心中默念。
……
楼下。
两辆没有任何牌照的黑色面包车。
像两口移动的棺材。
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缓缓停在了叶氏面馆的门口。
车门拉开。
并没有大批人马涌出。
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大D的心腹长毛，手里提着两个沉甸甸的黑皮箱。
一个是靓坤的头马傻强，怀里抱着一个防水的帆布袋。
两人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他们抬头。
看了一眼对面那栋威严耸立的廉政公署大楼。
雨水打在脸上。
分不清是雨还是冷汗。
“真特么邪门……”
傻强哆嗦了一下，声音都在打颤。
“坤哥是不是疯了？”
“让我在ICAC门口拿‘货’？”
“这要是被对面的条子看一眼，我都要尿裤子啊！”
长毛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紧了紧手里的箱子。
“少废话。”
“大D哥说了，这叫灯下黑。”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赶紧进去，拿了货就走！”
两人深吸一口气。
像做贼一样（本来也是贼）。
猫着腰，钻进了叶氏面馆。
……
“欢迎光临。”
店内。
叶枫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两颗核桃。
咔哒、咔哒。
声音清脆，却让刚进门的两个古惑仔心头一紧。
史提芬周站在柜台后。
虽然腿在抖，但还是强撑着一副“见过大风大浪”的表情。
“钱带来了吗？”
叶枫没有废话。
直接开门见山。
长毛咽了口唾沫。
将两个黑皮箱重重地拍在柜台上。
“咔哒！”
箱子打开。
那一瞬间。
红！
刺眼的红！
整整齐齐、满满当当的千元港币大钞。
像是一座红色的金山，冲击着所有人的视网膜。
五百万！
现金！
“这是大D哥的。”
长毛的声音有些干涩。
“五百万，一分不少。”
旁边。
傻强也不甘示弱。
哗啦一声拉开帆布袋。
倒出了三百万现金。
“这是坤哥的。”
“老板，你要点点吗？”
叶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甚至没有去看那堆足以让普通人疯狂的钞票。
他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
“不用点了。”
“我相信大D和靓坤的信誉。”
“史提芬。”
“出货。”
史提芬周深吸一口气。
弯下腰。
从柜台下面。
搬出了那十六包包装得严严实实、贴着神秘符文和骷髅头标志的“特级面粉”。
“这是你们的货。”
“五千克。”
“三千克。”
“拿好了。”
长毛和傻强看到那包装。
眼睛瞬间直了。
这种锡纸真空包装！
这种一看就很刑的骷髅头标志！
还有那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质感！
绝了！
这绝对是纯度99.9%的顶级好货啊！
“老板大气！”
长毛小心翼翼地把“面粉”装进箱子。
像是对待祖宗一样。
“那个……”
傻强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老板，这货……怎么吃？”
“是直接吸，还是……”
史提芬周刚想解释这是包饺子用的。
叶枫却抢先开口。
声音低沉，带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味道。
“这东西，劲大。”
“我建议你们回去。”
“最好兑点水，或者……”
“和着肉一起弄。”
“不然我怕你们受不了那个‘冲劲’。”
和着肉？
肉馅？
包饺子？
但在傻强和长毛的耳朵里。
这话自动翻译成了：
【这玩意儿纯度太高，必须稀释！或者混入其他载体！】
“明白！”
“明白！”
两人如获至宝。
对着叶枫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老板指点！”
“以后常来啊！”
两人提着箱子。
像是在逃命一样。
冲出店门，钻进车里，一脚油门踩到底。
消失在了雨夜的尽头。
……
对面。
廉政公署指挥室。
陆志廉整个人都僵住了。
就像是一尊被雷劈中的雕塑。
刚才的每一个画面。
每一句对话。
都通过激光窃听和高倍望远镜。
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脑海里。
“八百万！”
“现金！”
“整整八百万的现金交易！”
“就在我们廉政公署的眼皮子底下！”
陆志廉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震得监控屏幕都在乱晃。
“你们听到了吗？！”
“兑水！”
“和肉一起弄！”
“劲大！”
“这特么是在买面粉？！”
“谁家买面粉要拿皮箱装钱？！”
“谁家买面粉要问怎么吸？！”
阿辉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
“陆Sir……”
“这交易量……”
“八公斤的纯货啊！”
“这要是流出去，整个港岛都要乱套了！”
“抓人吧！”
“现在冲过去，人赃并获！”
陆志廉死死咬着牙。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看着那堆被叶枫随手扔进抽屉里的钞票。
那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
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能抓。”
“现在抓了，也就是抓两个跑腿的。”
“叶枫可以说是商业交易，那些钱可以说是预付款。”
“至于货……”
“只要他一口咬定是面粉，我们就拿他没办法。”
“他是在钓鱼！”
“他在等我们出错！”
陆志廉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
“继续听！”
“交易结束了，他肯定要联系上家！”
“或者是联系海外的买家！”
“我就不信，他能一直滴水不漏！”
……
面馆内。
随着古惑仔的离去。
店里重新恢复了宁静。
只有那八百万现金散发出的油墨味，在空气中飘荡。
“老……老板。”
“这就……完事了？”
史提芬周看着抽屉里的钱。
感觉像是在做梦。
“八百万啊……”
“就这么到手了？”
“那些古惑仔是不是傻？”
叶枫没有理会他的感叹。
而是微微闭眼。
他早从窗玻璃的反光中，察觉到对面那道隐约的红外激光痕迹，知道自己已经被监听了。
叶枫嘴角微扬。
“陆Sir他们监听了这么久，是时候再加一把猛料了，得想办法钓住他们。”
他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了一本泛黄的、甚至有些虫蛀痕迹的老式通讯录。
这是堂叔陈志超之前给他留下的。
陈志超。
上一代叱咤风云的“三支旗”总指挥。
当年只手遮天，连总华探长雷洛都要让他三分的狠角色。
虽然后来廉政公署成立，他远走灯塔国。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通讯录里那些大人物，都是陈志超当年在纽约积累的人脉，包括一些黑手党和墨国渠道的旧联系。
唤醒了脑海中的系统面板。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首单溢价交易。】
【获得溢价积分：8000点。】
【当前积分充裕，是否开启系统商城？】
“开启。”
叶枫心念一动，在商城中挑选了起来。
三下五除二，就将积分花了个大半。
“兑换【军用级加密卫星电话（民用伪装版）】，消耗1000点。”
“兑换【宗师级语言精通（包含墨语英语）】，消耗2000点。”
随着心念一动。
光芒闪过。
一部通体漆黑、带着一根粗大天线、造型极其复古且硬核的“大砖头”手机，凭空出现在了叶枫的抽屉里。
这就是道具——卫星电话。
“史提芬。”
“这点小钱，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大餐。”
“现在才开始。”
叶枫站起身。
并没有关上店铺的门。
反而故意走到了正对着廉政公署的那扇落地窗前。
“陆Sir。”
“既然你这么爱听墙角。”
“那我就给你演一出好戏。”
“希望你的心脏，能承受得住。”
叶枫站起身。
走到那面挂着世界地图的墙壁前。
手里拿着一支飞镖。
“咻”的一声。
飞镖稳稳地扎在了地图的左侧。
美洲板块。
“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我们的货，纯度这么高，品质这么好。”
“只卖给港岛的古惑仔，简直是暴殄天物。”
叶枫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国际物流单。
啪的一声。
拍在了柜台上。
声音清脆，穿透力极强。
“老板，这是……”
史提芬周凑过去看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
“国际件？”
“发往……墨国？！”
“老板，你疯了？！”
“那里可是全世界最乱的地方啊！”
“那边的人，手里拿的可不是西瓜刀，那是AK47啊！”
叶枫嘴角微扬。
语气狂得没边。
“乱，才有机遇。”
“墨国那边的‘面粉’市场，虽然庞大，但品质太差。”
“全是掺了墙皮的垃圾货。”
“我们这批‘特级’货只要一过去。”
“那就是降维打击。”
“那就是屠杀。”
“这五公斤样品，今晚就走空运发过去。”
“收件人我已经联系好了。”
“是一个叫‘埃尔·查波’的朋友。”
……
“哐当！”
廉政公署指挥室。
陆志廉手里的咖啡杯，终于不堪重负，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滚烫的咖啡溅在他的裤腿上。
但他浑然不觉。
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
脸色。
惨白如纸。
“墨……墨国……”
“埃尔·查波……”
陆志廉的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作为廉政公署的高层，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
那是墨国最大的大毒枭！
是全球通缉令上排名前十的超级罪犯！
“疯了……”
“简直是疯了……”
“这个叶枫，他不仅仅是港岛的拆家。”
“他是亚洲区的总代理！”
“他甚至在跟全球最大的毒枭做生意！”
“降维打击……”
“他是想用高纯度的货，去抢墨国人的市场！”
“这是要引发全球地下世界的战争啊！”
陆志廉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廉政公署的职权范围。
这甚至超出了警务处的职权范围。
这是国际刑警、甚至是联合国的管辖范畴！
“陆Sir……我们……我们还监听吗？”
旁边的阿辉已经吓得腿软了。
“监……监听个屁！”
陆志廉猛地回过神来。
声音嘶哑地咆哮道。
“快！”
“立刻联系总部！”
“不，直接联系保安局！”
“这是一级红色警报！”
“我们发现了一个企图向墨国输出‘高纯度生化武器’的超级犯罪集团！”
“叶枫！”
“这个人的危险程度，要调到最高级！”
陆志廉死死盯着对面那个还在悠闲喝茶的身影。
眼中的恐惧，逐渐变成了某种决绝。
“不管你背景多深。”
“不管你生意做得多大。”
“只要你在港岛。”
“我陆志廉，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这颗毒瘤给挖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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