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指带着四名汉子大步闯入,目光如刀,直刺贾东旭。
“你们……你们想造反?!”贾东旭吓得跳起来,指着断指怒吼,“滚出去!没看见我和彪哥说话吗?再不滚,老子抽死你!”
他把今晚所有的憋屈都撒在断指身上,骂得极尽侮辱。
可几人纹丝不动,眼神愈发阴鸷。
贾东旭心头一颤,慌忙躲到王彪身后:“彪哥!你看他!这狗东西想造反!”
断指冷笑一声,大步上前,一把将贾东旭从王彪背后拽出。
“彪哥!救我!救我啊!”贾东旭尖叫。
“砰!砰!砰!”
三记狠辣膝撞狠狠顶在他腹部,贾东旭当场跪倒,疼得蜷缩成虾米,连话都说不出。
断指蹲下,揪住他头发,逼他抬头,声音低沉如冰:“贾大爷,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彪哥……救我……”贾东旭泪眼模糊,浑身哆嗦。
王彪却偏过头,默默抽烟,一言不发。
“啪!”
一记耳光打断了贾东旭的哀嚎。
“钱,还还是不还?”断指冷冷问。
“我……我……”贾东旭语无伦次,既没钱,又不敢说实话,生怕挨打。
“要么还钱,”断指从怀里抽出一把短刀,刀尖抵上贾东旭脸颊,“要么一刀抵一百。你欠一千一百三十,算你十二刀。”
刀刃在油灯下泛着寒光,贾东旭牙齿打战,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还!我还!断指哥,刀拿开……我一定还!”他彻底怂了。
“什么时候还?”断指用刀背轻拍他脸。
“明天!明天就还!”贾东旭哭喊着,眼见刀尖缓缓滑向脖颈,魂飞魄散。
“记住,”断指凑近他耳边,一字一句,“你家住哪、老婆孩子是谁、在轧钢厂哪个车间——我全知道。敢耍花样,先让你丢工作,再让你家破人亡。”
“你妈年纪大了,要是被人诬陷偷汉,你爹在地下都不得安生;你媳妇长得水灵,我虽不会碰,可底下兄弟可没那么讲规矩;你大儿子上四年级了吧?要是哪天成了废人,甚至……断子绝孙,那可就真完了。”
“还有你,”他瞥了眼王彪,“知道断指这名字怎么来的吗?他自己剁过一根手指。他说捅你十二刀,就绝不会少一刀。”
贾东旭彻底崩溃,尿液顺着裤管滴落,却无人嘲笑——这种场面,他们见得太多。
“彪哥,算好了,”一名手下递上纸条,“连本带利,一千三百块。利息按行规,合法合理,就算他闹到厂里,咱们也能正大光明要债。”
“听见没,贾大爷?”断指猛地扯他头发,“钱,何时还?”
“我……我……断指爷爷,给我点时间……”贾东旭声音细若蚊蚋。
“看来还是没听懂。”断指一挥手,几人立刻上前,将贾东旭拖到桌上,死死按住四肢。
“别!别!彪哥救我!我马上回家拿钱!”贾东旭疯狂挣扎,眼睁睁看着断指从桌角抽出一把菜刀。
刀光一闪——
“咚!”
菜刀狠狠劈进桌面,离他右手小指仅两厘米!
贾东旭魂飞魄散,涕泪横流,浑身筛糠般抖动。
“明天后见不到钱,”断指俯身低语,“先让你丢工作,再挑你手脚筋。你一家老小,我会让他们一个个生不如死。敢报公安?那你死相会更难看。”
说完,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滚!别让你妈和媳妇担心,贾大爷!”
贾东旭连滚带爬冲出门,双腿发软,跌跌撞撞消失在雪夜胡同深处。
屋内,王彪站起身,淡淡下令:“东西收拾干净,撤。留两人在附近盯梢,若有生面孔靠近,立刻撤离。”
“明白。”断指应声。
当夜,这座曾让贾东旭沉迷其中的院子,人去楼空,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贾东旭跌跌撞撞跑出胡同,在一处背风的墙角瘫坐下来,大口喘着白气,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绝望,“去报公安?不行……断指肯定躲起来,回头就报复我全家!”
寒风如刀,刮得他脸颊生疼。刚才一路狂奔积攒的热气早已散尽,此刻刺骨的冷意从骨头缝里往外钻。裤腿上结了一层薄冰,他慌忙拍打,却顾不上更多,咬着牙又往四合院方向冲去。
“谁啊?这大半夜的!”阎埠贵披着棉袄,不耐烦地拉开院门。
“东旭?你咋这么晚才回来?身上全是雪,脸色也不对劲……”他眯眼打量。
“没……没事,路上摔了一跤。”贾东旭牙齿打颤,声音发虚。
“那快回去歇着吧。”天太冷,阎埠贵只当他冻坏了,没再多问。
可贾东旭的哆嗦,远不止因为风雪——那是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恐惧。
刚进屋,贾张氏就从炕上爬起来,满脸堆笑:“东旭回来啦?是不是今天又多挣了?”
秦淮茹也赶紧迎上来:“你裤子都结冰了!快换衣服!”
“哎哟,快拿热水!别冻出毛病来!”贾张氏催促着,语气虽急,心里却盘算得清楚:钱明天再要不迟,要是人病倒了,少干一天活,损失更大。反正感冒死不了人。
两人手忙脚乱给他换了干衣,可贾东旭始终一言不发,眼神呆滞,仿佛魂被抽走了一半。
“东旭,你真没事?”秦淮茹试探着问。
“上炕吧,喝点热水,睡一觉就好了。”贾张氏也不再提钱,只催他躺下。
贾东旭默默钻进被窝,闭上眼,却毫无睡意。脑子里翻江倒海:要不要报案?要不要找保卫处?
可念头刚起,就被更大的恐惧压了下去——万一没抓到人,全家都得遭殃;就算抓到了,王彪他们肯定会供出他赌博、逛暗门子的事!
陈大民有个处长叔叔,就因一百块钱被开除;他呢?欠了一千多,还参与聚赌、嫖娼……别说开除,怕是要坐牢,甚至枪毙!
想到这儿,他浑身一激灵,眼泪无声滑落,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悔恨如毒蛇,缠绕着他每一寸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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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保卫科内灯火通明。
冯兵、赵杰、冯磊、王大虎、刘勇五人正清点今晚行动缴获的物资。大多是二合面和白面,约两千五百斤——规模不大,只是个小粮贩团伙,背后牵涉一名粮站股级干部,已被连夜押往新北桥派出所。
冯兵主动将部分功劳让给了赵杰。东西不多,按人头分,每人五到十斤白面,其余全部登记入库。
“兵子,上次说的事,有信儿了吗?”赵杰给冯兵点上烟,压低声音问。
“对啊,小兵,我也正想问呢。”冯磊也凑过来。
“猪肉弄不到,但羊肉有。”冯兵吐了口烟,“川府那边现在都是公对公调拨,我不好开口。不过我联系了老战友,能换到一批羊。”
半个月前,赵杰借车去北摩厂,闲聊时提起年关肉紧,问冯兵能否帮忙搞点荤腥。冯兵当时就答应试试。
“要!有多少?什么价?”赵杰眼睛一亮。羊肉也不错,涮锅炖汤都香,总比没肉强。
“采购价三百,加一倍也还是三百,但我不能保证全留给我。”冯兵含糊道,“蒙边那边有十五只羊,已经在路上,明晚到。我用酒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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