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站在货运通道口，左手腕内侧的锚点微微发烫。白小雨蹲在他身后，手指扣着背包带，呼吸有点急。
“巡逻队刚过去。”林昊低声说，“下一波间隔七分钟，我们有足够时间。”
白小雨点头，没说话，只是把背包拉链拉到底，取出一只金属手环戴在手腕上。那是周伯言给的情绪增幅器，能帮她控制共鸣范围。
两人贴着墙根前进，通道顶部每隔一段就有感应灯，光线昏暗，但足够看清地面痕迹。林昊每走几步就停顿一下，左手微抬，像是在确认什么。概率波动在他感知里像水纹一样扩散，前方拐角处巡逻路线有百分之八十三的概率会临时变更——他轻轻拨动了一下，让那条路线偏移了半米。
他们顺利穿过第一道岗哨。
“B-3区就在前面左转。”林昊压低声音，“你准备好了？”
白小雨深吸一口气：“我数到三就开始。”
林昊点头，退后半步让她站到通道中央。她闭上眼，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嘴唇微动。几秒钟后，整条通道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紧接着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金属门被撞开的声音。
警报声很快响起，红光闪烁，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林昊没回头，他知道白小雨成功了——B-3区的情绪屏障被触发，关押的异能者集体**，守卫全被引走。
他转身朝反方向跑，脚步轻而快，避开所有监控死角。B-7核心区入口是一扇厚重合金门，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中央嵌着一块黑色面板。林昊掏出平板，调出权限码，输入后门无声滑开。
里面温度骤降，冷气扑面而来。走廊两侧是透明隔离舱，每个舱内都躺着一个人，身上连着管线，胸口起伏微弱。林昊没停留，直奔尽头那间圆形监禁区。
门自动开启，他迈步进去，脚步顿住。
苏璃被固定在一根圆柱形装置上，双手高举过头，脚尖离地。她低垂着头，长发遮住脸，身上穿着白色拘束服，裸露的手臂和小腿布满蓝色纹路，正随着某种节奏明灭闪烁。那些纹路……和他左手腕上的锚点同步跳动。
林昊走近几步，发现那些蓝光不是随机闪烁，而是有规律地传递数据流。更让他心惊的是，苏璃胸口正中央也嵌着一枚银色节点，形状和他的一模一样。
“苏璃。”他喊了一声。
她没反应。
林昊伸手触碰共振柱边缘，指尖刚碰到金属表面，一股刺痛顺着手臂窜上来。他咬牙忍住，快速检查装置结构。这不是普通拘束器，是灵子共振柱，专门用来压制高阶异能者。强行破坏会触发自毁程序，连带引爆整栋建筑。
他退后一步，盯着苏璃的脸。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但呼吸还算平稳。显然议会没打算立刻杀她，而是想从她身上提取什么。
林昊打开平板，调出撤离路线图。原计划是救出苏璃后从西侧通风井离开，但现在情况变了——她体内有使徒密钥，和他一样。这意味着议会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甚至可能故意放她被抓，就是为了引他进来。
他必须做选择：现在带她走，还是先查清密钥来源？
平板突然震动，一条加密信息弹出：【B-3区失控，增援已抵达。你有十二分钟。】
是周伯言。
林昊收起平板，重新走到共振柱前。他抬起左手，对准苏璃胸口的密钥，尝试建立连接。锚点微微发热，蓝光亮度增强，几秒后，苏璃眼皮颤动了一下。
“林昊……”她声音沙哑，“别碰那个。”
她醒了。
“你知道自己体内有什么？”林昊问。
苏璃缓缓抬头，眼神清醒：“议会在我体内植入了初代使徒的密钥碎片，和你一样。他们想测试两个密钥能否共鸣，激活终焉协议。”
“为什么是你？”
“因为我曾经是他们的人。”苏璃扯了扯嘴角，“叛逃时没清理干净，残留的精神烙印被他们利用了。”
林昊沉默片刻：“能自己挣脱吗？”
“不能。”苏璃摇头，“共振柱锁死了我的能力输出，除非你切断能源核心。”
“在哪？”
“地下三层，主控室。”苏璃声音越来越低，“但那里有律令者驻守，你一个人……”
话没说完，她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林昊握紧拳头。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决定。
平板再次震动：【增援提前，九分钟后封锁核心区。建议立即撤离。】
他没回消息，转身朝门口走去。刚踏出监禁区，迎面撞上两名守卫。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愣了一瞬才拔枪。
林昊左手一抬，概率微调——子弹卡壳的概率从百分之五提升到百分之九十。枪声响起，两发子弹同时卡在枪管里。守卫慌乱中后退，林昊趁机冲上前，一记手刀劈在其中一人颈侧，另一人刚举起通讯器，就被他一脚踢飞。
他捡起通讯器，快速输入指令，伪造了一条假警报发往主控室。做完这些，他返回监禁区，站在苏璃面前。
“我不会丢下你。”他说完，转身冲向地下通道。
楼梯间灯光忽明忽暗，脚步声从上方传来。林昊加快速度，在拐角处撞见第三名守卫。这次对方有了防备，直接启动灵子屏障。林昊没硬闯，而是绕到侧面，利用概率干扰让屏障出现短暂漏洞，闪身穿过。
地下三层比想象中安静。主控室门前站着一名穿黑袍的男人，背对着他，正在操作终端。林昊屏住呼吸，悄悄靠近。距离五米时，男人突然开口：“你比我预计的晚了三分钟。”
林昊停下脚步。
男人转过身，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周伯言没告诉你吗？这里是陷阱。”
“我知道。”林昊说，“但我还是要来。”
“为了她？”男人轻笑，“还是为了你自己？”
林昊没回答，左手已经抬起。概率调整发动，男人脚下地板松动的概率被推到极限。咔嚓一声，金属板断裂，男人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林昊趁机冲进主控室，扑向能源终端。男人在身后怒吼，灵子波动剧烈震荡，整个房间开始扭曲。林昊不管不顾，手指在屏幕上狂点，强行输入终止指令。
警报声大作，红光疯狂闪烁。能源核心发出刺耳嗡鸣，几秒后骤然熄灭。
他转身就跑，刚冲出主控室，天花板轰然塌陷。***在废墟上，面具碎裂，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陈天豪。
“好久不见。”陈天豪咧嘴一笑，“议会让我在这里等你。”
林昊没废话，转身就跑。身后爆炸声接连响起，整条通道都在摇晃。他拼命往上冲，途中撞开几扇门，终于回到监禁区。
苏璃还挂在共振柱上，但蓝光已经熄灭。他冲过去解开束缚带，把她扛在肩上，朝西侧通风井狂奔。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白小雨的消息这时弹出：【我在出口等你，快！】
林昊没回，咬牙加速。通风井入口就在眼前，铁栅栏已经被撬开。他钻进去，顺着管道下滑，落地时膝盖一软，差点跪倒。
白小雨冲过来扶住他：“苏璃怎么样？”
“还活着。”林昊喘着气，“走！”
三人跌跌撞撞冲出建筑，外面夜色正浓。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门敞开。周伯言坐在驾驶座，冲他们招手。
林昊把苏璃塞进后座，自己跟着钻进去。白小雨最后一个上车，刚关上门，车子就猛地冲出去。
后视镜里，B-7区火光冲天。
“干得不错。”周伯言从后视镜看他，“密钥的事，你发现了？”
林昊没回答，低头看着苏璃。她靠在他肩上，呼吸微弱，但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她早就知道。”林昊说，“你们所有人都知道。”
周伯言没否认：“现在你也知道了。”
车子驶入隧道，灯光忽明忽暗。苏璃忽然睁开眼，抓住林昊的手腕，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别信他……密钥不是议会植入的……是我们自己选的。”
林昊心头一震。
苏璃又昏了过去。
白小雨凑过来，小声问：“她说什么？”
林昊摇头，没说话。他低头看着自己和苏璃手腕上同步闪烁的蓝光，第一次觉得，这东西不像枷锁，更像某种契约。
车子驶出隧道，前方城市灯火通明。
周伯言开口：“接下来去哪？”
林昊看着窗外：“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她醒来。”
“然后呢？”
“然后，”林昊收回视线，“我要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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