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箱还在抖。
陈陌贴着墙，躲在楼梯拐角。他用手按住背包拉链，怕里面的雷霄剑发出声音。他盯着电梯上方的红字，看着它从4变成3，又从3变成2。电梯门开了一条缝，校医拿着箱子走出来，没停下，直接往走廊尽头的清洁间走。
那里没有出口。
陈陌等了五秒才动。门没关紧，他推开门一条缝，听见里面有滑动的声音。他再推一点，看见墙上有个洞，下面有台阶。校医已经走下去了，白大褂露出来一角，接着一扇铁门落下，挡住了视线。
他跳进去，顺着台阶往下走。空气变湿，墙是防霉的，每隔一段就有一个红色探头，一闪一闪的，每三秒亮一次。他数到第五次，趁着灯灭的时候冲过去。
第二道是地上的感应板，铺在中间，大概两米宽。他蹲下，从包里拿出一根细铜丝，弯成U形，架在两边探头之间。系统以为是设备出问题，信号停了两秒。他翻滚过去，贴着墙继续往前。
前面是一扇门，要指纹才能开。旁边挂着牌子：**生物安全三级管控区，非授权禁止入内**。他没去碰。抬头看，通风口的螺丝松了。他踩着管道爬上去，掀开铁栅栏，钻进夹层。
下面是实验室。
中间有个大玻璃舱，里面装着蓝色液体。一个女孩漂在里面，头发散开，脸色很白。她的脸和周昊妹妹的照片一模一样。胸口连着线，屏幕上有心跳和脑电波的数据。
陈陌不敢呼吸。
舱外写着编号：β-07。
操作台就在边上，屏幕还亮着。校医站在那儿输入指令。她打开保温箱，里面是三只黑色小蜘蛛，和张伟体内的一样。她把蜘蛛放进透明盒子，接上数据线。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样本B已接收，开始基因比对】。
桌上堆着文件，最上面那本写着“薪火计划β-07”。陈陌记下了这个名字。
他低头看，发现地上有蓝光，是护盾发生器，碰到就会报警。操作台要指纹加眼睛验证，没法硬开。
他摸出一枚铜钱，边缘有点磨坏了。上次在古玩街捡到它时，系统提示过幸运加成。他用铜钱勾住台边掉下来的手套，慢慢拖上来。手套上有指纹，是校医用过的。
突然，系统弹出任务：【破解基因密码，奖励：生物抵抗强化剂×1】
倒计时十秒。
他必须拿到数据。
他把铜钱绑在铜丝上，垂下去，试了三次，终于勾住手套。他一点点拉上来，撕下一小块布，包住手指，在空中模仿按指纹的动作。
屏幕闪了一下，显示错误。
他不停。想起之前在食堂多打一个鸡腿时，系统教过符咒的能量匹配。他闭眼回想那段记忆，把符文套在界面上。屏幕上的基因图谱变了，原本乱的序列变得整齐。
系统通过了。
【基因密码破解成功】
【获得奖励：生物抵抗强化剂×1，已注入体内】
一股暖流从肚子里散开，像喝了热水，但更快。他感觉脑子更清楚了，神经也绷紧了些。他知道，这是他对寄生类怪物的精神抗性提高了。
屏幕跳到新页面：【β型载体与宿主基因融合度分析报告】。图表显示，张伟的DNA出现了异常折叠，形状像蜘蛛，和女孩的基因完全一样。
这不是感染，是改造。
他们早就被选中了。
他掏出U盘——旧书店买的二手货，插进操作台侧面。数据开始复制。进度走到一半，屏幕提示：【加密上传中，剩余时间45秒】。
他不能等。
他拿铜钱狠狠刮U盘芯片。物理损伤让上传中断，进度卡在68%。他趁机复制了一份残缺数据存进去。
警报没响。
AI记录了一次波动，判定为设备老化，没启动警戒。
他收回铜丝，靠在角落，低头看U盘。表面有划痕，接口有点灰。他知道数据不全，但能找出下一个线索。
校医做完操作，合上箱子，转身离开。铁门关上，脚步声远去。实验室安静下来，只有机器嗡嗡响。
陈陌不动。
他看着女孩的脸。她眼睛闭着，睫毛很长。监测仪显示她还有意识，脑波接近清醒。她的手忽然动了一下，指尖轻轻碰了下玻璃。
很小的动作。
但他看到了。
她不是实验体，她知道一切。
他坐起来，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借反光看实验室布局。角落有台自动终端，定时发信号出去。地址加密了，但频率和医务室保温箱一样。
这是一个闭环。
所有数据都流向同一个地方。
他把U盘收进口袋，准备走。这时，屏幕跳出一条新消息：【α批次适应性测试即将启动，目标名单已更新】
名单滚动。
他看到第一个名字。
是他自己。
后面是苏玥、李青璇、铁背苍狼，还有秦教授。
他们照片并列，下面写着“高潜力候选者”。检测项目有灵气亲和度、基因稳定性、精神抗压值。他的各项都很高，尤其是最后一项，标红：**超出测量上限**。
系统没提示。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些人都是目标。
他关掉手机，塞回口袋。手碰到背包里的雷霄剑柄，握了一下。剑没反应。
他爬向通风口，准备原路返回。刚挪动，脚踩到一块松动的金属板。下面有空腔，传来震动。
他停下。
掀开盖板，发现一台备用服务器，独立运行，灯还在闪，没连主网。他拔下U盘，换个接口插进去。
数据再次传输。
这次是内部日志。
第一条：【β-07实验体于三年前植入载体，至今无排斥反应。推测其兄周昊可通过情绪共鸣激活链接】
第二条：【校园首例无症状传播者确认，编号Z-09，感染者为学生张伟。传播途径为日常接触，潜伏期七十二小时】
第三条：【建议扩大观测范围，重点关注图书馆禁书区出入人员。历史文献可能引发觉醒反应】
他盯着最后一条。
图书馆。
禁书区。
他知道了该去哪。
他拔出U盘，盖好盖板。爬回通风口，退出夹层。落地没出声。他看看四周，没人，走向暗道。
铁门关了，但旁边有应急手柄。他拉动机关，门开一条缝，他挤出去，重新盖好墙洞。
回到楼梯间，他靠墙站了几秒。手机震了一下：【日常任务完成：行走一千步，获得敏捷加成+3%】
他没看。
他紧紧握住U盘，转身往楼上走。
快到一楼时，听见清洁间有动静。他躲进储物柜，从缝隙往外看。校医回来了，拿着新保温箱，准备进地下通道。
她停下，抬头看了眼天花板。
陈陌屏住呼吸。
她没动，只是拉了下口罩，刷卡进门。
他等了十分钟才出来。
走廊没人。
他快步走向主楼出口，穿过花坛，绕到图书馆后门。门锁坏了，一直没修。他推了一下，门开了。
里面黑。
他打开手机照明，光照过一排排书架。书都积灰，标签模糊。最里面有一道铁门，贴着封条，写着“禁止入内”。
他走过去，撕开封条。
门没锁。
他推开门，看见几排老档案柜。柜顶放着一本破笔记本，封面写着“民国三十七年，校史补录”。
他拿起来，翻开第一页。
纸上只有一行字：
“薪火计划始于一九四三年，首批实验体共十三人，全部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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