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词对他而言如同天书，但何雨柱说得如此自然，仿佛这些都是常识。
一种巨大的认知落差和羞耻感涌上阎埠贵心头。
他一直以“文化人”、“会算计”自居，看不起何雨柱这样的“粗人”。
可现在，对方随口抛出的概念，完全碾压了他那点可怜的“文化”！
何雨柱看着阎埠贵青红交错的脸色，语气缓和了一些，但话语依旧犀利：
“三大爷，我不是说读书没用，也不是说您算计不对。
我的意思是，时代不一样了。现在是工业时代，建设时代，需要的是科学知识，是技术能力，是能够解决实际问题的真本事！
光会背几句古书，拨几下算盘，念叨点老黄历，跟不上趟了。”
他指了指自己屋里隐约传出的广播声：“您听这广播里天天在喊什么？‘向科学进军’！‘技术革新’！这才是现在的潮流！
我琢磨的那些东西，或许您听不懂，但没关系。
只要知道，那是对国家建设有用的，就够了。至于钱怎么来的？厂里奖励有本事的人，天经地义。我把活儿干好了，给厂里创造了价值，厂里自然给我应得的报酬。这道理，比算计邻居家碗里几块肉，要光明正大得多，也长远得多。”
说完，何雨柱不再看彻底呆若木鸡的阎埠贵，转身开门进了屋，留下阎埠贵一个人捧着凉了的茶水，在暮色中凌乱。
何雨柱这番话，声音不大，但中院静悄悄的，不少邻居都竖着耳朵听着呢。
虽然很多词他们也听不懂，但大概意思明白了：傻柱现在搞的东西，是“科学”，是“技术”，是“对国家建设有用”的！
连三大爷这个文化人都被说得哑口无言！
一种更深的敬畏，在邻居们心中滋生。
原来，傻柱早就不是他们印象中那个只会抡勺子的浑人了。
他走的是一条他们完全无法理解，但听起来就很高大上的路。
阎埠贵失魂落魄地回到前院，连他最宝贝的菊花被猫碰掉了一朵都没注意到。
他第一次对自己信奉一生的“读书”、“算计”产生了怀疑。
在何雨柱那番降维打击般的“见识”面前，他那点小心思和小算计，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
【叮！成功在学识层面压制并点醒阎埠贵，打破其“文化优越感”，进一步巩固自身形象。
奖励：现金100元，知识类技能领悟力小幅提升，威望值提升。】
屋内的何雨柱，听着系统的提示，微微一笑。
看来，偶尔给这些沉浸在旧思维里的邻居们上上课，也挺有意思。
接下来，该全心准备“启明星”的初次会议了。
那才是真正的战场。
收音机风波和与阎埠贵的“论道”余韵未消，何雨柱迎来了“启明星”项目组的第一次正式会议。
会议地点设在工业部下属的一个小型技术会议室。
何雨柱换上那身整洁的中山装，将整理好的初步思路笔记和草图放进新买的铁皮文件盒。
他骑着自行车，怀着些许期待和谨慎，前往目的地。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
除了之前见过的王主任，还有几位年纪稍长、气质沉稳的技术干部。
以及两三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戴着眼镜、一看就是科班出身的技术员。
何雨柱的到来，引起了几道审视的目光。
他太年轻了，穿着也不像研究人员。
更重要的是，在场的人似乎都互相认识，只有他是个生面孔。
王主任起身介绍：“各位，这位是红星轧钢厂推荐来的何雨柱同志，目前在食堂工作，但此前在解决厂内一项精密零件加工难题中表现出色，有很强的实践经验和独特思路。
小何，这几位是项目组的同事……”
介绍很简短，但“食堂工作”几个字，让那几位科班出身的技术员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交换了一个略带质疑的眼神。
那几位老技术干部则表情平静，看不出太多情绪。
何雨柱坦然地向众人点头致意，找了个空位坐下。
会议开始，王主任介绍了项目的严峻形势和当前遇到的主要瓶颈：
材料切削时刀具寿命极短，加工表面质量不稳定，变形难以控制。
前期几个单位尝试了多种传统工艺改进，效果甚微。
一位头发花白的周老工程师先发言，提出了从刀具材质和涂层入手进行优化的思路，讲得很专业，引用了不少国内外的文献数据。
何雨柱认真听着，【工程师初级技能】帮助他快速理解着那些专业术语和原理。
接着，一位戴眼镜的年轻技术员发言，他着重分析了材料的热处理工艺，认为可以通过调整回火温度来改善其加工性，并展示了一些实验数据。
大家的讨论逐渐热烈，但基调是凝重和困惑的。
提出的方案都有道理，但似乎都难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王主任看向一直沉默的何雨柱：“何雨柱同志，你是新人，也是从生产一线来的，有没有什么不同的看法或者思路？”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何雨柱身上，尤其是那几位年轻技术员，目光中带着明显的审视，似乎想看看这个“食堂来的”能说出什么花来。
何雨柱不慌不忙，打开文件盒，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和几张草图。
他没有直接反驳任何人的观点，而是用平实的语言说道：“王主任，各位老师，同事。我听了大家的发言，很受启发。我来自生产一线，可能理论不如各位老师系统，但遇到问题习惯从机床、刀具、材料、人，这个整体的加工系统去考虑。”
他顿了顿，指着自己画的一张简单的受力分析草图：
“刚才周工提到刀具，吴工提到热处理，都非常关键。
但我观察到，大家在讨论切削参数时，似乎更关注主轴转速和进给量，对‘切削深度’这个参数，尤其是它在不同加工阶段的动态变化，讨论得比较少。”
他这话一出，周工和吴工都愣了一下。
切削深度是基础参数，他们当然考虑过，但何雨柱强调“动态变化”？
何雨柱继续道：“这种新材料内部应力状态非常复杂且不均匀。如果采用恒定的切削深度，刀具在切入材料不同区域时，承受的负荷是剧烈波动的，这极易导致崩刃和加速磨损，也会诱发工件变形。”
他结合草图，简单画了几下，示意应力集中区域。
“我的想法是，也许我们可以尝试一种‘自适应变切深’的工艺。”
何雨柱抛出了自己的核心观点，“不是用复杂的传感器，而是通过设计一种特殊的、带阶梯或微锥度的刀具。
或者通过编程控制机床，在加工过程中，根据预估的材料应力分布区域，自动微调切削深度。
在应力大的区域切浅一点，慢一点，让刀具和材料都有一个缓冲；在应力稳定的区域，再恢复正常切深，保证效率。”
他一边说，一边在另一张草图上勾勒出一种带有特殊刃口设计的刀具简图，以及一个分阶段的切削深度变化曲线。
这个思路非常新颖，甚至有点“异想天开”。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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