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手指引：异变丧尸围城
陈末在心脏骤停的剧痛中失去意识。
最后的记忆是公寓电脑的蓝光与胸腔被攥紧的抽搐。一次寻常心悸，带来了绝对不寻常的终结。
他以为那是尽头。
当陈末再度感知存在时，涌入的是**嗅觉**：铁锈血腥、腐败甜腻与污浊废气。紧接着是**触觉**：水泥地的粗粝冰冷透过单薄衬衫。最后是**听觉**：风声呜咽，夹杂着拖沓的刮擦声。
他猛地睁眼。
铅灰色天光下的陌生街道。建筑肮脏，窗户破损。车辆乱停，车门大开。街道散落垃圾，空无一人。死寂。
左手腕上多了一个黑色表盘装置，屏幕猩红：
**【副本载入：《活死人黎明》（扭曲度：15%）】**
**【主线任务：于“格兰戴尔”购物中心内存活72小时。倒计时：71:59:47。警告：请勿信任任何绝对安全。】**
《活死人黎明》？经典丧尸片。任务简单：找到购物中心，活下去。
但“扭曲度15%”和那句警告……
刮擦声骤然清晰、接近。
陈末心脏一紧，望去。二十米外拐角，转出一个“人”。
破烂制服，半边脸颊缺失，露出黑黄牙齿与骨骼。眼球浑浊灰白。皮肤死灰，布满紫黑血管。它一条腿扭曲拖行，发出刮擦声，但前移速度竟比普通人快走慢不了多少！
丧尸。活生生的。
恐惧冰水般灌顶。陈末强行压下尖叫与逃跑冲动。跑？穿拖鞋，陌生街道，能跑多久？慌乱和噪音死得更快。
丧尸歪头嗅探。
陈末缓慢低下身体，目光急扫。左边侧翻轿车，右边破碎报刊亭。他需要武器。视线落在报刊亭旁一根断裂自行车支架上，长度约小臂加手掌。
他深吸气，以最小幅度向支架挪动。五米，三米，一米……够到了。冰凉，沉重，边缘锋利。一丝微弱安全感。
就在他握住的瞬间，丧尸猛地转头，“盯”向他的方向！
“嗬……”破损风箱般的嘶吼。它身体前倾，猛地加速冲来！速度比之前快近一倍！
陈末瞳孔骤缩。电影误我！这玩意会冲刺！
求生本能压倒一切。他转身就跑，甩掉碍事拖鞋，赤脚踩在冰冷肮脏地面，刺痛传来，顾不上了。购物中心！必须找到！
一边狂奔，一边抬头四望，寻找高楼或标志。
丧尸紧追，嘶吼与腐臭逼近。心脏狂跳，肺部火辣。普通身体，缺乏锻炼，很快力不从心。
不能直线跑！他猛拐进堆满垃圾桶的小巷。丧尸追入，撞翻垃圾桶，恶臭弥漫。
巷子尽头是两人高砖墙。死路！
陈末心头一凉。绝境！
他背靠砖墙，转身双手死握支架，尖端对准扑来的丧尸。要么它死，要么我死。
丧尸扑上，双手前伸，乌黑指甲直抓面门。陈末肾上腺素飙升，向旁狼狈扑倒翻滚。丧尸擦身撞墙，闷响。
陈末迅速爬起，趁丧尸转身间隙，用尽全力将支架捅向太阳穴！
“噗嗤！”
手感糟，像捅进半腐烂木头，涩黏。尖端没入小半，黑红浓稠液体涌出。丧尸嘶吼更狂躁，动作只顿一下，随即挥臂横扫！
陈末想拔支架，卡住了！只能松手后仰，堪堪躲过抓喉一击。丧尸头顶插支架，更狰狞，继续扑来。
武器没了！陈末瞥见墙边几个废弃油漆桶。抄起一个砸向丧尸胸口，让它踉跄后退一步。
陈末抓住机会，手脚并用猛攀旁边锈蚀铁质防火梯。铁梯冰冷粗糙，划破手掌脚底，感觉不到疼，只有求生欲望驱动。
爬到离地三米高平台。丧尸在下疯狂摇晃铁梯，巨响，无法攀爬。仰头嘶吼。
暂时安全。
陈末瘫坐平台，大口喘气，心脏狂跳。汗水污迹浸透衣服。手掌脚底磨破渗血，火辣刺痛。刚才一两分钟，耗尽大半体力，死亡气息真切。
不是游戏。
看向下面丧尸。仍摇晃铁梯，幅度渐小。头上支架似乎造成影响，动作更不协调。
强迫冷静，观察四周。高度能看到更多。街道纵横破败。远处，更多身影游荡，僵硬诡异。不止一个。
目光掠过建筑屋顶，东北方向，一片开阔地带，一栋占地颇广、巨大玻璃幕墙（尽管很多碎裂）建筑轮廓。顶部模糊标牌字体——格兰戴尔。
找到了！
如何过去？下面丧尸堵路，街道更多游荡。赤手空拳，伤痕累累。
目光再次落向丧尸和支架。一个想法冒出。小心挪到平台边缘，估算距离角度。深吸气，一跃而下！
瞄准丧尸！
身体重重砸倒丧尸。冲击力让他眼前发黑，咬牙忍住，利用体重下落力量，双手死死按住支架，用尽全力向下一压、一撬！
“咔嚓！”
牙酸碎裂声。支架捅穿坚硬东西，没入大半。丧尸嘶吼戛然而止，剧烈抽搐几下，彻底不动。
陈末瘫坐旁边，恶臭扑鼻，没力气恶心。颤抖伸手握住沾满污物支架柄，用力拔出。尖端带灰白粘稠物质。
靠墙休息五分钟，勉强恢复行动力。必须离开，动静可能引来别的。
捡起支架，旁边垃圾堆找破旧帆布外套穿上，遮住单薄T恤。找到一双尺码偏大但完好运动鞋换上。撞开背包里有半瓶浑浊矿泉水和一小包压碎饼干。塞进背包。
准备妥当，确认购物中心方向，贴墙壁，利用车辆掩护，小心翼翼向目标移动。学会更仔细倾听，更警觉观察阴影拐角。路上远远避开两拨游荡丧尸，行动模式不尽相同，有的迟缓，有的能突然加速。这大概是“扭曲度15%”表现之一？默默记下。
接近购物中心区域，听到声音。
人类呼喊，零星清脆金属敲击。
精神一振，加快脚步。绕过最后街角，巨大购物中心完整呈现。比远处看更破败，正面玻璃大门被桌椅货架从内部堵死，形成简陋屏障。声音从屏障上方缺口传出。
几个人影在缺口后晃动。
犹豫如何靠近、表明身份时，“砰！”一声枪响从购物中心侧面传来，清脆刺耳。
枪声！
陈末立刻伏低。只见侧面较小安全门开一道缝，穿黑色夹克、持霰弹枪男人探出半边身子，对外面空地开枪。那里，穿保安制服丧尸正试图爬过矮栅栏。
枪声惊动更远处游荡丧尸，朝侧门方向聚拢。
“肯尼思！白痴！别浪费弹药！引过来！”屏障缺口处，戴棒球帽女人气急败坏喊。
开枪男人——肯尼思——啐一口，缩回门内，重重关门。外面丧尸拍打侧门。
认出肯尼思。电影重要角色，经验丰富但固执警察。现在更焦躁。
机会。侧门动静吸引附近丧尸，正门压力暂轻。
不再犹豫，从藏身处冲出，全力奔向正门屏障。挥舞手臂，尽量像慌不择路幸存者，压低声音喊：“嘿！等等！让我进去！活的！”
出现立刻引起屏障后人注意。几张紧张警惕脸出现在缺口，有男有女。
“站住！”低沉有力男声喝道，肯尼思，不知何时也来到正门上方，霰弹枪抬起，黑洞洞枪口对准陈末。“哪儿来？一个人？”
在屏障前十米外停下，举双手示意无武器（自行车支架扔在过来路上）。“一个人，城东逃过来的。外面到处都是那些东西，看到你们堡垒。”喘气，目光快速扫过上面人。肯尼思，棒球帽女人（安娜？），戴眼镜瘦弱青年（迈克尔？），几个面熟龙套。神情装扮与电影细节微妙差异，肯尼思对枪械依赖似乎更强，安娜眼神更凌厉。
“怎么知道这里？”肯尼思紧盯，枪口没放下。
“附近最高最坚固建筑，只能赌一把。”回答，努力让声音惊恐但坦诚。“观察过那些怪物，行动方式不太对，有的慢，有的突然快跑。不敢在街上久留。”
故意透露观察信息，显示并非完全无用，也试探。
肯尼思和安娜交换眼神。注意到，说到“怪物行动方式不对”时，安娜眉头微皱。
“检查他。”肯尼思对旁边拿消防斧壮汉示意。
屏障下移开小口。陈末顺从走过去接受检查。除半瓶水饼干，一无所有。手掌脚底新伤说明经历逃亡。
“干净。”壮汉汇报。
肯尼思又盯陈末几秒，枪口稍放低。“进来。快。”
钻过缺口，进入购物中心内部。光线骤暗，空气弥漫灰尘汗水沉闷气息。屏障在身后迅速重新堵上。
安全了……暂时。
肯尼思走到面前，身材高大压迫。“肯尼思。这里我们地盘。想留下，就得干活守规矩。明白？”
“明白。陈末。”点头，迅速适应角色。“需要做什么？”
“迈克尔，”肯尼思对戴眼镜青年抬下巴，“带他熟悉环境，告诉哪能待哪不能碰。然后，今晚你跟他负责后半夜仓库通道警戒。”指购物中心深处光线昏暗走廊，“那里相对安静，但必须有人盯着。”
仓库通道？心中一动。电影里，购物中心有通往地下仓库维修区域通道，后期曾被丧尸突破。但电影中，并非初期就重点布防区域。
“为什么仓库通道？”安娜抱胳膊问，也有疑问，“正门侧门压力更大。”
“直觉。”肯尼思简短，语气不容置疑，“还有，收到模糊无线电信号，提到小心‘内部通道’。不管怎样，多加保险。”
无线电信号？电影里没这情节。默默记下这新“扭曲点”。
迈克尔走过来，怯生生对陈末笑笑：“跟我来。”
跟迈克尔走在空旷商场内部。大部分区域清空，货物堆积中央形成第二道防线。幸存者十几人，分散各处，神情疲惫警惕。看到食物饮用水被集中存放，有专人看管，位置……似乎和电影里主角团选择略有不同。
“这里找到不少罐头水，运气不错。”迈克尔介绍，“但肯尼思说不能坐吃山空，计划探索隔壁五金店，需要更多工具加固。”
点头，目光不着痕迹扫视天花板通风口黑暗角落。观察习惯让他留意细节。注意到一些货架有非正常移动痕迹，像被拖拽过。在通往仓库通道转角地面，看到一小片暗色粘稠污渍，不似灰尘水渍。
“那里，”迈克尔指仓库通道幽深入口，“我们要守的地方。晚上很安静，就是有点冷，而且总有点怪声。可能风吹管道。”
怪声？
没多问。被分配到角落睡袋，得到半瓶水一份压缩饼干当日配给。小口吃，节省水，耳朵竖起收集周围幸存者低语。
谈论最多是“救援”。
“……军队一定在城外建立防线，只要我们坚持……”
“……听说北边有大型避难所，有重型武器……”
“……肯尼思说无线电里有人提疏散点……”
希望都寄托外部救援，与电影初期主角团更倾向自力更生固守待援心态微妙差别。这种普遍强烈对外依赖感，让陈末感到一丝不安。
夜幕降临。内部点起几盏应急灯自制油灯，光线昏暗，影子墙上摇曳。大部分幸存者缩睡袋临时铺位，低声交谈渐息，被沉重呼吸偶尔咳嗽取代。
陈末和迈克尔抱从体育用品区找来棒球棍（分配“武器”），坐仓库通道入口破旧沙发上。通道深处一片漆黑，像巨口。
时间过去。手表倒计时无声跳动。
约凌晨两点，万籁俱寂。陈末警惕无睡意，旁边迈克尔开始小鸡啄米。
就在这时，陈末听到了。
一种声音。
不是风声。
从仓库通道深处浓得化不开黑暗里传来。
**咔嗒…咔嗒…咔嗒…**
很有节奏。像坚硬指甲或别的什么，轻轻敲击金属管道。
声音很轻，死寂中清晰得令人心悸。
电影里，绝对没有这情节。
轻轻碰醒迈克尔。“听。”
迈克尔迷糊睁眼，侧耳倾听几秒，脸色瞬白。“又、又是这声音……这几天晚上有时候能听到……肯尼思说老鼠或建筑变形……”
“老鼠能敲出这种节奏？”压低声音，心脏微紧。握紧棒球棍。
突然，正门方向传来压抑惊呼和金属碰撞响声！似乎有东西撞击屏障！
肯尼思和安娜立刻惊动，应急灯光晃动，人影朝正门聚集。
混乱中，仓库通道深处有节奏“咔嗒”声，骤然停止。
紧接着，一阵低沉浑浊，仿佛许多人在极远处同时呻吟的**集体性喉音**，隐隐约约从通道深处飘出。
那声音带寒意，瞬间爬上脊背。
迈克尔吓僵原地。
陈末猛地站起，目光锐利投向深不见底黑暗通道。
安全？不，这里没有绝对安全。
生存七十二小时，第一个真正长夜，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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