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石坚刚将祖牌放在祠堂供桌上，青光就猛地暴涨，将整个祠堂照得透亮。钟栓柱跟在身后，只觉一股温和的灵韵扑面而来，体内刚消耗的灵力竟被滋养得微微发烫。供桌中央，祖牌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渐渐勾勒出一幅包含钟家围与鹰嘴崖的地形图，瘴海的位置被标上了醒目的蓝光。
“赤阳长老修的是《赤阳诀》，金丹期的火属性灵力最克阴寒瘴气。”祖牌内的女子声音带着凝重，“他随身携带的赤阳镜能驱散瘴雾，寻常毒瘴困不住他。但他的功法有个破绽——火灵过旺易躁，若被阴寒灵力侵入经脉，会引发灵力紊乱。”
钟石坚俯身细看地形图，指尖点在鹰嘴崖与瘴海衔接处：“这里是他的必经之路。祖牌的意思是，我们要借瘴海的阴寒灵韵，结合聚灵阵布下陷阱？”
“不止是陷阱，是杀局。”青光中浮现出“锁瘴聚灵阵”五个古字，“用墨鳞蛟的晶核作阵眼，将聚灵阵与瘴海灵韵相连，再以蛟骨为桩，钉入鹰嘴崖的石缝，能形成灵力漩涡。赤阳镜虽能破瘴，却挡不住蕴含蛟灵的阴寒灵力，这是他功法的死穴。”
钟栓柱突然插话：“可我们只有三支破瘴箭，赤阳长老身边肯定带了不少弟子，镇岳弓的灵韵未必能支撑到最后。”他摩挲着弓身，想起上次灵力耗尽的虚脱感，语气里藏着一丝担忧。
钟石坚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祖牌早有安排。你看这图上的标记，瘴海边缘的溶洞里藏着‘寒髓铁’，用它炼制的箭簇能自带阴寒属性，刚好克制赤阳诀。我们还有半张蛟皮没动，炼制成护心符，能抵挡金丹期修士的一击火灵。”他拿起祖牌，青光顺着指尖流到钟栓柱的镇岳弓上，“而且你的弓沾了钟氏血脉，这次布阵时让它吸收阵眼灵韵，能再升一阶。”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钟石坚就将任务分派下去。钟守山带着十名后生去瘴海溶洞挖寒髓铁，钟老实领着炼器坊的族人熔铸箭簇，李阿婆则带着妇女们将蛟血与青瘴草混合，熬制能滋养灵力的汤药。祠堂外，少年们举着木箭在空地上操练，钟栓柱站在聚灵阵中央，镇岳弓搭着一支未完工的寒髓箭，正尝试将阵法灵韵引入弓身。
“灵力要顺着弓尾的鳞纹走，别硬灌。”钟石坚提着墨鳞蛟晶核走过来，将晶核放在阵眼的凹槽里，“就像你上次突破时那样，让血脉与法器共鸣，阵法自然会认你做半个阵眼。”
钟栓柱依言放松心神，弓身突然传来一阵温热，仿佛与他的心跳同步。晶核的绿光顺着阵纹流到弓上，与蛟骨的蓝光交织，弓臂上的鳞纹竟开始蠕动，像是在吞噬这些灵韵。“石坚哥，弓在吸灵韵！”他惊喜地喊道，“比上次温养时快了三倍！”
“这就是锁瘴聚灵阵的妙处。”钟石坚蹲下身，将一根蛟骨桩钉入地面，桩身立刻与阵纹相连，“聚灵阵负责聚拢灵气，瘴海提供阴寒属性，晶核作为中转，你的弓刚好能承接这种融合灵韵。等阵法布完，别说筑基中期，就算是金丹初期的修士，也接不住你一箭。”
话音刚落，钟守山的吼声从村口传来：“石坚哥，挖到寒髓铁了！这东西真邪门，摸起来像冰疙瘩，却一点不冻手！”他抱着一块半尺长的黑色矿石跑来，矿石表面结着一层白霜，却没有丝毫寒气外泄，反而透着淡淡的灵韵。
钟石坚接过寒髓铁，用祖牌的青光扫过，矿石瞬间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银白的铁芯：“这是上古寒铁经瘴海灵韵滋养形成的，比陨铁更适合炼箭。栓柱，你跟我去炼器坊，亲自盯着箭簇成型，寒髓铁的火候差一丝都不行。”
炼器坊的炉火彻夜未熄。钟石坚掌炉，碧绿色的蛟油火焰将寒髓铁熔成铁水，钟栓柱则按照祖牌指引的纹路，用灵力在箭模上刻下镇灵符。“每支箭要刻九道符，第一道是聚灵，最后一道是破法。”钟石坚往炉里添了一把蛟骨粉，火焰突然窜高，“赤阳镜的光有破阵效果，这破法符能让箭簇穿透他的灵光防护。”
“那赤阳长老的金丹灵力怎么办？”钟栓柱刻完最后一道符，额角渗着汗珠，“我听说金丹修士能御空飞行，要是他不从鹰嘴崖走怎么办？”
“他一定会走。”钟石坚将铁水倒入箭模，“丹霞宗的人向来骄傲，赤阳长老亲自带队，肯定要从正门进，彰显他的威势。而且我让钟守山在其他路口放了假的晶核气息，他感应到‘宝物’在鹰嘴崖方向，只会更快赶来。”他取出一张蛟皮符，“这是护心符，你贴身戴着，能挡他三成火灵攻击。我们的胜算不在硬拼，在出其不意。”
第二天正午，锁瘴聚灵阵终于布成。鹰嘴崖的小道两侧，十二根蛟骨桩围成弧形，每根桩上都刻着阵纹，与钟家围的聚灵阵遥相呼应。瘴海的浓雾被阵法引到小道上方，形成一道灰蒙蒙的天幕，阳光都透不进来。钟栓柱站在崖顶的隐蔽处，镇岳弓上搭着三支寒髓箭，箭囊里还装着六支普通破瘴箭，他的呼吸与阵法灵韵同步，连心跳都变得沉稳。
“栓柱，记住你的任务是诱敌。”钟石坚在他身边埋下最后一枚触发符，“先射伤他的弟子，逼他动用赤阳镜。等他的灵光耗尽一半，再用寒髓箭攻他丹田，那里是他火灵最旺的地方，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我明白。”钟栓柱望着远处的山路，“要是我没拖住他怎么办？”
钟石坚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下方的小道：“你看那些石缝，我埋了陨铁制成的‘裂石钉’，只要他踏入阵眼，我就催动阵法，让钉子从地下窜出，锁住他的经脉。我们全族都在后面的溶洞里接应，你不是一个人在战。”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暖意，“你是钟氏第一个筑基修士，也是族里的希望，但你的命比任何法器都重要，别硬撑。”
未时三刻，远处的山路上传来了灵力波动。钟栓柱立刻屏住呼吸，镇岳弓的蓝光微微亮起，与阵法灵韵融为一体。只见赤阳长老穿着红金色道袍，御空飞行在最前方，手中的赤阳镜散发着耀眼的红光，将沿途的瘴雾都驱散了。他身后跟着八名弟子，都是筑基后期的修为，每人手里都握着长剑，气势汹汹。
“钟氏的鼠辈，竟敢伤我丹霞宗弟子！”赤阳长老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赤阳镜的红光扫过鹰嘴崖，“识相的赶紧交出祖牌和镇岳弓，否则我一把火将你们的围屋烧成灰烬！”
钟栓柱没有回应，而是猛地拉满镇岳弓，一支破瘴箭带着蛟形虚影射向最外侧的一名弟子。那弟子猝不及防，被箭簇穿透肩膀，惨叫着从空中摔落。
“找死！”赤阳长老大怒，赤阳镜的红光暴涨，一道光柱射向钟栓柱的藏身处。钟栓柱早有准备，借着阵法的灵力漩涡侧身躲开，光柱砸在崖壁上，炸开一团火光，碎石飞溅。
“赤阳长老，你的镜子也不过如此。”钟栓柱站在崖顶，故意激他，“有本事下来跟我单挑，别躲在弟子后面当缩头乌龟！”
“黄口小儿，我成全你！”赤阳长老果然被激怒，御空冲向崖顶，身后的弟子也跟着围上来。就在他踏入蛟骨桩围成的弧形时，钟石坚在溶洞里猛地催动祖牌，十二根蛟骨桩同时亮起蓝光，瘴海的浓雾瞬间涌来，将小道彻底笼罩。
“不好，是阵法！”赤阳长老急忙催动赤阳镜，红光试图驱散浓雾，可这次的雾气里带着蛟灵的阴寒，刚被驱散就又聚拢过来。更让他心惊的是，体内的火灵灵力竟开始躁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克制着。
“这是锁瘴聚灵阵，专门克你的赤阳诀！”钟栓柱的声音从雾中传来，紧接着，三支寒髓箭先后射出，箭簇带着白霜，直指赤阳长老的丹田。寒髓箭的阴寒灵韵与雾气融为一体，赤阳镜的红光根本挡不住，他只能仓促运转灵力，在身前形成一道火盾。
“铛铛铛！”三声脆响，火盾被箭簇撞得粉碎，赤阳长老被震得连连后退，丹田处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道袍上已经结了一层白霜，经脉里的火灵竟有了冻结的迹象。“不可能！你一个筑基修士怎么能伤到我！”
“因为你太骄傲了。”钟石坚带着族人从溶洞里冲出，祖牌的青光笼罩全场，“你以为钟氏只是乡野宗族，却不知道我们有祖牌指引，有全族同心。”他抬手一挥，触发符被激活，无数陨铁钉子从石缝里窜出，将剩下的丹霞宗弟子钉在地上，“现在，该算算你丹霞宗欺压我钟氏的账了！”
赤阳长老看着周围的钟氏族人，每个人眼中都带着决绝，再看看雾中不断逼近的钟栓柱，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处。他咬了咬牙，猛地将赤阳镜的灵光催到极致，炸开一道火光逼退众人，转身就逃：“钟氏，你们给我等着！丹霞宗不会放过你们的！”
“想走？”钟栓柱早有准备，将最后一支寒髓箭射出，箭簇穿透赤阳长老的左肩，带出一串血珠。“这一箭是利息，下次再来，取的就是你的金丹！”
赤阳长老惨叫一声，速度却更快了，转眼就消失在山路尽头。钟栓柱看着他的背影，终于支撑不住，坐倒在地上。钟石坚走过来，将一碗清瘴茶递给她：“你做得很好，不仅守住了钟家围，还打破了丹霞宗不可战胜的神话。”
族人们欢呼着围上来，钟守山举着缴获的长剑：“石坚哥，我们赢了！丹霞宗的人再也不敢小瞧我们了！”
钟石坚却摇了摇头，望向丹霞宗的方向：“这只是开始。赤阳长老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请更厉害的人来。”他举起祖牌，青光中浮现出一幅新的地图，“祖牌指引我们去瘴海深处的灵犀潭，那里有上古修士的遗迹，里面的传承能让我们更快提升实力。”
钟栓柱站起身，握紧手中的镇岳弓，弓身的蓝光比之前更亮了。他看着祖牌上的地图，眼中满是坚定：“不管前面有什么危险，我都跟你去。为了钟氏，为了族人，我不怕。”
夕阳下，钟氏族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锁瘴聚灵阵的蓝光渐渐散去，鹰嘴崖的小道上，只留下丹霞宗弟子的兵器和血迹。钟石坚知道，钟氏的崛起之路还有很长，但这一次，他们有祖牌指引，有法器护身，更有全族同心，再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南迁宗族。而瘴海深处的灵犀潭，将是他们嶂族仙宗新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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