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寄存处
这是一个普通的文章,不是历史文,有不对的请多多包涵,请大佬们口下留情啊!
……
2025年,九月。海城市第三高级中学。
教室里的空调有些旧,运作时会发出轻微的低频嗡鸣,像极了夏夜里濒死的虫豸。这种声音普通人听不见,但对沈长青来说,就像有人贴着他的耳膜在锯木头。
他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有些烦躁地把降噪耳机的档位又调高了一格。
讲台上,刚毕业的历史老师正唾沫横飞地敲着黑板。
“同学们,翻到第16页。秦始皇统一六国,虽然奠定了大一统的基础,但他推行的严刑峻法,也是导致秦朝二世而亡的根本原因……”
沈长青低头看着课本插图里那个大腹便便、留着滑稽胡须的胖子,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那是谁?
嬴政不长这样。他有胃病,常年清瘦,背脊哪怕是在睡觉时也是挺直的。
“这位同学。”
一只粉笔头精准地砸在沈长青的课桌上,弹了一下,滚落在地。
全班四十五双眼睛齐刷刷地回过头。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味道:汗味、廉价洗衣液的味道、还有早饭没吃完的肉包子味。
沈长青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像一口枯井。
年轻的历史老师推了推眼镜,显然对这个上课带耳机的学生很不满:“沈长青是吧?我看你盯着秦始皇的画像看了很久,怎么,你对这段历史有不同见解?”
沈长青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那一瞬间,窗外操场上的篮球撞击声、蝉鸣声、隔壁班朗读英语的声音,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太吵了。
两千多年了,这个世界还是这么吵。
“没有见解。”
沈长青的声音不大,音质偏冷,像玉石相撞。他站起来,拿起笔,在那个“秦始皇画像”的脸上画了一个很淡的叉,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擦掉一点灰尘。
“只是觉得,画师把他的鼻子画塌了。”
全班哄堂大笑。
“他在开玩笑吗?”
“神他妈鼻子画塌了,他以为他见过秦始皇啊?”
“这人谁啊,好装逼,不过长得挺帅的……”
历史老师被气笑了:“行,坐下吧。下次别搞这些哗众取宠的,好好听课。”
沈长青坐回椅子上,重新戴上耳机,世界再次回归清净。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拇指上,那枚墨玉扳指在透过窗帘缝隙的阳光下,隐隐透着一股暗红色的流光。
那时候确实没有这么吵。
咸阳的宫殿很高,风很大,吹过廊檐下的铜铃时,声音是空的。
“喂。”
旁边传来一个很轻的声音。
沈长青没动。
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肘。那只手很白,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很圆润,没有涂指甲油。
沈长青侧过头。
是一张干净得有些过分的脸。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校服拉链拉到了最顶端。她手里捏着一块橡皮,眼神里没有其他人的那种戏谑或打量,只有一种很纯粹的好奇。
“你的书拿倒了。”她说。
沈长青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历史课本。
确实,上面的字是反的。但他刚才根本没在看字,他在看那张失真的画。而且对于他来说,正着看反着看并没有区别,那些小篆变成简体字后,本就缺胳膊少腿的。
他伸手把书转了过来。
“谢谢。”
“我叫林夏。”
女生并没有被他的冷淡劝退,反而把自己的书往中间推了推,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笔记,字迹清秀工整。
“刚才老师讲的那个考点,你没听见吧?你可以看我的。”
沈长青看着那个叫林夏的女生。
隔得这么近,他能清晰地听到她脖颈处血管跳动的声音。
咚、咚、咚。
平稳,有力,充满了年轻的生命力。那是血液奔流的声音,也是食物诱人的香气。
沈长青不动声色地往窗边缩了缩,拉开了半米的距离。
他拿起桌角那个掉漆的保温杯,拧开盖子。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混杂着红枣的香气飘了出来。他抿了一口,冰凉粘稠的液体滑入喉咙,压下了胃里翻涌的饥饿感。
“不用了。”
沈长青合上书,看向窗外被烈日烤得扭曲的空气。
“这些历史,我不考。”
因为都经历过,所以没必要考。
因为都知道结局,所以没必要听。
2025年的第一堂历史课,沈长青在发呆中度过。而旁边的林夏,在一节课的时间里,偷偷看了他的侧脸七次,看了那个保温杯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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