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画面】
噗嗤——!
那是利刃切开血肉的声音。
没有任何阻碍。
没有任何反抗。
那把燃烧着萨姆最高功率、足以熔断战舰装甲的【焦土大剑】。
就这样,直直地、残忍地……
贯穿了那个“怪物”的胸膛!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漫天的虫潮,因为失去了“主宰”的控制,开始陷入混乱的嘶鸣。
战场上。
流萤(萨姆)保持着刺杀的姿势。
她的面甲之下,是一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眼中燃烧着为战友复仇的快意:
“死吧……”
“怪物!”
“这是为了亚瑟……为了所有被你残害的生命!”
滋滋滋——!
高强度的绿色火焰,顺着剑身疯狂地灌入亚瑟的体内。
在那种要把灵魂都烧成灰烬的剧痛中。
那个被称作“虫皇”的怪物。
那个有着狰狞口器、恐怖复眼的怪物。
却并没有发出流萤预想中的惨叫。
相反。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那只并没有变成虫肢、依然保持着人类形态的左手。
缓缓地、艰难地……
抬了起来。
……
“小心!他要反击!”
通讯频道里,其他铁骑惊恐地大喊。
流萤也下意识地想要抽剑后退,准备迎接怪物的临死反扑。
可是。
她拔不动。
因为那只长满黑毛和骨刺的怪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剑刃!
锋利的剑刃割破了他的手掌,黑色的血流了一地。
但他没有松手。
不仅没有松手。
他甚至借着剑刃的支撑,强行把自己的身体……
往前送了一寸!
噗嗤!
剑锋穿透得更深了!
甚至剑尖已经从他的后背透了出来!
“你……”
流萤愣住了。
这个怪物……在自杀?
就在她愣神的这一瞬间。
那个怪物的左手,颤颤巍巍地伸到了她的面前。
那只沾满了黑色血液、看起来肮脏不堪的手里。
紧紧地攥着一支……
散发着淡蓝色微光、如同星辰般纯净的——【针剂】。
……
“咳咳……咕噜……”
怪物张开了那张狰狞的嘴。
黑色的血块混合着破碎的内脏涌了出来。
他似乎想说什么。
但声带已经被虫化组织破坏了,只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声。
他急了。
那只独眼里,闪过了一丝人性化的慌乱。
他拼命地把那支针剂往流萤的手里塞。
甚至因为太过用力,不小心在萨姆的装甲上划出了几道痕迹。
“带……走……”
终于。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两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活……下……去……”
……
流萤僵住了。
她下意识地接过了那支针剂。
那是……什么?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那个怪物的身体,因为核心被破坏,终于支撑不住了。
他松开了抓着剑的手。
庞大的身躯,像是一座崩塌的大山,轰然倒塌。
就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间。
那只属于“虫皇”的复眼,终于失去了光泽,褪去了那层狰狞的金色。
露出了原本属于人类的……
那一抹清澈、温柔、却充满了遗憾的——黑色瞳孔。
那一刻。
流萤如遭雷击!
那个眼神……
那个哪怕变成了怪物,哪怕在临死前,也依然充满了宠溺和不舍的眼神……
她这辈子,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过。
“亚……瑟……?”
流萤的声音在颤抖。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怪物。
看着那张正在逐渐退化、露出原本轮廓的脸。
那张被烧焦了一半,却依然在对着她笑的脸。
“是你吗……?”
“笨蛋……是你吗?!”
流萤疯了一样地扑了上去,想要抱住那个正在消散的身躯。
但是。
来不及了。
亚瑟的身体,在失去生命特征的瞬间,就开始了急速的崩解。
那些被他强行掠夺的虫族基因,正在反噬他的尸骨。
他化作了漫天的黑色尘埃。
只留下了最后的一句话,随着风,飘进了流萤的耳朵里:
“别哭……”
“这次的糖……可能有点苦。”
“记得……吃药。”
……
风停了。
怪物消失了。
虫群因为失去了主宰,开始四散奔逃。
战场上,只剩下流萤一个人,跪在一滩黑色的血迹前。
她的手里,死死地攥着那支蓝色的针剂。
这时候。
天幕的画面,给这支针剂来了一个特写。
一行残酷的解析文字,浮现在旁边:
【物品名称:特制抗熵血清(唯一)】
【成分:亚瑟的脊髓液、亚瑟的心头血、亚瑟的免疫细胞、以及……“繁育”命途的再生因子。】
【制作方法:在亚瑟被虫群寄生的那段时间里,他每一天都要忍受万虫噬心的痛苦,从自己的骨髓里,一滴一滴地提炼出这些能够抵抗“熵变”的抗体。】
【备注:这是他用自己的命,为你熬成的……解药。】
……
轰——!!!
这一刻。
不仅仅是流萤。
全宇宙观众的心防,彻底被击溃了!
那哪里是什么解药啊!
那是那个男人……
把他自己剁碎了、熬烂了、把命都融进去了……
才换来的这最后一点希望啊!
……
【星核猎手基地】
“啊啊啊啊——!!!”
流萤(萨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她疯狂地捶打着地面,把坚硬的合金地板砸出了一个个深坑。
“是我杀了你……”
“是我亲手杀了你啊!!”
“你为了救我变成了怪物……我却把你当成敌人给杀了!!”
“为什么不躲开?!”
“为什么要让我背负这种罪孽活下去?!”
“把我也带走啊!亚瑟!!!”
那种绝望。
那种亲手杀死挚爱的悔恨。
让流萤的精神波动直接突破了阈值!
甚至连她体内的星核力量,都开始出现了不稳定的震荡!
卡芙卡不得不冲上去,一把抱住失控的流萤,动用了最高级别的言灵术:
“睡吧……流萤……这不是你的错。”
“那是模拟……那只是模拟……”
可是。
哪怕是在昏睡中。
流萤的眼角,依然流淌着止不住的血泪。
……
【原神世界·璃月·往生堂】
茶杯,在空中停滞了许久。
钟离(岩王帝君)看着光幕中那个化为尘埃的身影。
那双看透了千古兴亡的金眸之中,此刻也不禁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缓缓地放下了茶杯。
发出了那一震惊世骇俗的感叹:
“以身饲魔,独断万古。”
“为一人之生,甘愿堕入无间地狱,受万虫噬心之苦。”
“甚至在最后一刻,还要借爱人之手,了结这罪恶的一生,只为给她留下一条生路……”
钟离站起身,对着天幕,微微躬身一礼。
那是身为武神,对另一位“守护者”的最高敬意。
“此人……”
“虽身披魔甲,心却在大光明中。”
“此乃——”
“【大慈悲】。”
……
一旁的胡桃早已哭得稀里哗啦,连生意都不想做了:
“呜呜呜……钟离客卿,这单生意我们不做了!”
“这种人……这种人怎么能死啊!”
“要是他能来往生堂,本堂主一定给他办一场全提瓦特最风光的葬礼!免费!”
……
【原神世界·枫丹·歌剧院】
芙宁娜(水神)此刻正坐在那维莱特的座位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手里抓着一大把纸巾,脚下的垃圾桶已经满了。
“呜呜呜……太过分了!编剧你没有心!”
“虽然我是水神……但我现在的眼泪比枫丹的海水还要多啊!”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明明那么好……”
“那维莱特!快宣判!宣判命运有罪!宣判这个世界有罪啊!”
那维莱特站在一旁,看着哭成泪人的芙宁娜,轻轻叹了口气。
天空中,原本晴朗的枫丹,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那是……
水龙在哭泣。
“若这是所谓的正义……”
那维莱特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那这种正义,不要也罢。”
……
【星穹列车】
三月七已经哭得快要晕过去了,趴在星的怀里抽搐。
“太惨了……太惨了……”
“这哪里是意难平……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啊!”
姬子也是眼眶通红,她看着窗外的星空,声音有些沙哑:
“他把自己当成了燃料,照亮了流萤活下去的路。”
“可是……”
“火熄灭了,那个活下来的人……要在黑暗里怎么走下去啊?”
瓦尔特·杨摘下眼镜,用力地擦了擦:
“这大概就是他选择死在流萤手里的原因吧。”
“因为只有亲手斩杀‘虫皇’,流萤才能获得军功,才能被帝国接纳,才能活得更有尊严。”
“他连死后的事情……都替她算好了。”
……
【光幕画面】
模拟结束。
画面并没有因为这悲壮的一幕而停止。
反而开始疯狂地加速!
【第10002次模拟……亚瑟被女皇处决。】
【第23456次模拟……亚瑟能量耗尽,死在流萤怀里。】
【第156789次模拟……亚瑟试图带流萤私奔,被星际猎人截杀。】
……
快进!
疯狂的快进!
每一次闪烁,就是一次死亡。
每一次定格,就是一次绝望。
那个男人,在那个狭小的、冰冷的地下室里。
在那个名为“模拟”的无间地狱里。
被凌迟了整整——三十三万次!
每一次,他都看着流萤死在自己面前。
或者自己死在流萤面前。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愤怒、疯狂,逐渐变成了……
死一般的麻木。
但他看向流萤数据模型的眼神,却始终没有变过。
那是他在地狱里……唯一的信仰。
……
字幕上的数字,最终停在了一个令人窒息的数值上。
【当前模拟次数:334,455】
【宿主精神污染指数:MAX(已超越碳基生物极限)】
【警告!宿主灵魂即将溃散!】
……
现实中的亚瑟,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纹。
那是灵魂无法承载记忆重量的征兆。
但他依然没有停下。
他颤抖着,按下了下一次模拟的按钮。
“还不够……”
“还差一点……”
“我已经……看到那一线生机了。”
“在帝国的绝密档案库里……”
“有一台……被封存的原型机。”
“代号……”
“【S.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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