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一听林逸不办酒席，立马从人堆里蹦了出来，三角眼瞪得溜圆，嗓门扯得老高：
“你们瞧瞧！我说什么来着？
林逸这小子压根就没打算办酒席！
要论实在、要论排场，那还得看咱们贾家……”
林逸懒得听她在那儿嘚啵，推着自行车转身就往后院走，身后那群妇女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和贾张氏炫耀儿媳妇有工作的声音，渐渐被甩在身后。
一进后院，就看见自家厨房亮着暖黄的灯光，秦淮茹正在里头忙碌。
林逸心头一软，轻声嘀咕：“这丫头，昨晚的伤还没好利索呢，又闲不住了。”
停好车，他刚迈进屋，秦淮茹就听见动静，提着热水壶从厨房快步出来，脸上带着温软的笑：
“快用热水洗洗手，外头冷吧？
晚饭马上就好，你先歇歇。”
林逸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笑道：“不冷，你摸，我手热乎着呢。”
“热乎就好，洗洗手，准备吃饭啦。”她眉眼弯弯。
林逸失笑：“我还歇？我都闲一天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她走进厨房，只见灶台擦得锃亮，碗柜摆得整齐，连角落都一尘不染。
“淮茹，东屋爷爷留下的那个草药柜，你打扫的时候留心些，”林逸提醒道，“里头都是晾干的草药，用湿抹布擦容易受潮。”
“哎，我知道，我今天都是用鸡毛掸子轻轻掸的。”秦淮茹应着，又好奇地问，“林逸，咱们家存这么多中药，你也会给人看病吗？”
林逸轻轻摇头：“不出诊，都是爷爷留下的家底，算是备着自家用。
不过……今晚我得做几贴膏药，药味可能有点冲，你受得住吗？”
秦淮茹抿嘴一笑：“嫁鸡随鸡，嫁郎中随郎中。
咱家吃饭保家的手艺，我还能顶不住？”
林逸心里一暖，他打算按《青囊书》里的古方做几副接骨续筋的膏药。
轧钢厂机器多，工友们难免磕碰扭伤，备着总没错。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白菜炖五花肉上了桌。
秦淮茹一边盛饭，一边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林逸哥，咱家怎么没见棒子面，全是白面呀？”
“前几天没买到，”林逸面不改色，“等这缸白面吃完，咱们再买点棒子面做做样子。
不过也就是装装门面——我一个月小八十块钱工资，咱家吃啥吃不起？”
秦淮茹如今也晓得自家男人本事大，对一缸白面并不惊奇，只柔柔点头：“嗯，都听你的。快尝尝我做的菜味道咋样？”
“好嘞！”林逸夹了一筷子，两人相视一笑，在昏黄的灯光下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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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院那头，许大茂又猫腰溜到傻柱家门口，挤眉弄眼地问：
“傻柱，今晚还去不去听贾东旭的墙根儿？”
傻柱一听这话，想起昨晚的憋屈，气得一拍大腿：
“去！怎么不去！
我跟光齐都说好了，老时间老地方……
对了，人家刘光齐今儿都进车间当学徒了，你小子咋还没动静？”
“得嘞！我一会儿就过来，这回可得小心点。”许大茂嬉皮笑脸，“刘光齐去车间有啥了不起？
我才不去抡大锤受累呢！”
说完，他屁颠屁颠又溜回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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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屋里，饭桌上的气氛却有点僵。
贾张氏板着脸，打算给新进门的儿媳妇立规矩：
“兰子，你往后得学着做饭。
进了贾家门，不会伺候公婆、洗衣做饭带孩子哪行？”
马兰来之前早被几个嫂子传授过“治婆秘籍”，一听这话，立马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发出“啪”一声脆响：
“我天天上班累死累活，哪还有空做饭？
要不我在家洗衣做饭，您去五金厂顶我的班？
我还不想上班呢！”
贾东旭见媳妇脸色不对，赶紧打圆场：“妈，我俩都得上班，您在家闲着，洗衣做饭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贾张氏被噎得脸色发青，却一时找不到话驳，只好转移矛头：
“做饭可以先不学，但贾家是我当家！
你们俩的工资必须交给我统一管！”
马兰“噌”地站起来，声音拔高：
“想都别想！
不但我的工资不交，东旭的也不能全给你！
每月顶多给你点生活费，别的甭惦记！”
贾张氏没料到新媳妇这么硬气，也“嚯”地起身，婆媳俩眼对眼瞪上了。
她心想：这头一回必须压住她，不然往后还得了？
“必须交！你们年轻人不会过日子，钱就得我管着！”
马兰冷笑一声，斜眼瞥向贾东旭：
“贾东旭，你早上是怎么答应我的？
今晚要不说清楚，我立马就走！
明儿咱们街道办离婚去！
别以为你长得人模狗样，我就得在你们贾家受气！”
贾东旭瞬间傻眼——扯证时他确实答应过由马兰管钱。
他急得直搓手：
“妈，您消消气！
我今儿刚结婚，您总不能让我明天就离吧？
那全院不得笑掉大牙？”
贾张氏气得牙痒痒，可看马兰那架势不像吓唬人，只好咬牙忍下。
这刚结婚就离婚，贾家可真丢不起这人。
“……先吃饭，以后再说。”
她憋着一肚子火坐下，
“星期天办酒席，你去问问你师父，看人家有啥意见。”
贾东旭如蒙大赦，连声说：“好好好，我这就去问！”
这婆媳头一回过招，贾张氏明显落了下风。
马兰心里暗喜：嫂子们果然料事如神，早就教我怎么治这老虔婆！
贾张氏则狠狠剜了媳妇一眼，心里发狠：进了我贾家门，还收拾不了你？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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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飘起浓浓的草药味。
林逸在小厨房里守着小泥炉，小心地搅动着锅里咕嘟咕嘟的黑色药膏。
隔壁屋，聋老太闻着味儿，不满地嘟囔：
“又弄这些呛死人的玩意儿！存心想熏死我这个老太婆是吧？”
全院也就她敢抱怨几句。
别人家谁没找林逸瞧过病？
就连阎埠贵，一听媳妇怀上了，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找林逸配安胎药。
这会儿甭管药味多冲，也没人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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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家屋里，贾东旭饭后溜达过来。
“东旭来啦？快坐。”易大妈笑着招呼，“我正跟你师父说你的事呢，你们聊，我收拾碗筷去。”
“哎，谢谢师娘！”
贾东旭坐下后，搓搓手道：“师父，我妈想星期天办酒，让我来问问您有啥要安排的不？”
易中海一听就来了气，重重叹了一声：
“你妈就准备两桌？
这哪够！
她光想收礼不想吃亏，两桌席面顶多请每家一个男丁，妇女孩子全得晾着……这像话吗？”
贾东旭也劝过老娘，反被贾张氏又哭又骂怼了回去，只好讪讪道：
“师父，您也知道，我家买了自行车后实在没钱了，只能凑合……”
贾张氏让儿子来，就是指望易中海能帮忙平息众怒。
“罢了，”易中海摆摆手，“我跟你师娘这两天在院里帮你们说道说道，提前铺垫下。不然光收礼不请客，非得被骂死不可。”
贾东旭心头一松，赶紧道谢：“谢谢师父！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易中海意味深长地笑笑，“春宵一刻值千金，别让人家新媳妇等急了。”
贾东旭嘿嘿一笑，脚下生风地溜回家。
什么烦心事也比不上今晚的“正经事”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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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门口，傻柱猫在阴影里，紧盯着贾家方向。
小雨水凑过来：“傻哥，你看啥呢？”
“去去去，小孩家别瞎打听！
赶紧睡觉去，明儿还上学呢！”
傻柱不耐烦地把妹妹推进屋。
小雨水气鼓鼓地回屋，嘴里嘟囔：“神气什么呀……”
而傻柱搓着手，眼睛发亮，就等着贾家屋里的“好戏”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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