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格斗场“熔炉”深处，咆哮声震得锈蚀的钢架顶棚簌簌作响。
浑浊空气中混杂着汗水与血腥的刺鼻气味，聚光灯下一个浑身伤疤的壮硕身影正在享受胜利的快感。
雷煌单手掐着最后一个对手的脖颈，将那人死死按在铁笼边缘。
对手双腿徒劳地蹬踹，脸色逐渐变得青紫。
“废物。”
他嗤笑一声，随手将人甩出去。
那具躯体撞在铁笼上发出沉闷巨响，软软滑落在地，再无声息。
观众席爆发出狂热的呐喊，钞票如同雪花般飞进铁笼。
雷煌看都不看，只是抬手抹去溅到下颌的血点，舌尖无意识地舔过嘴角，尝到一丝咸腥。
他迷恋这个味道，胜过世间任何美酒。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场的瞬间，别在腰后的特制通讯器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电流嗡鸣。
这绝非正常通讯的提示音。
他皱眉取出通讯器，屏幕已自主亮起，一个由纯粹数据流构成的虚拟人像悬浮其中。
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平静到令人不适的眼睛，正透过屏幕与他对视。
“谁？”
雷煌语气骤冷，周身空气瞬间扭曲，灼热的烈焰从毛孔喷涌而出，将他映衬得如同火神降临。
脚下金属地板发出被高温炙烤的滋滋声响，附近散落的钞票边缘迅速焦黑卷曲。
观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噤声，惊恐地后退。
虚拟人像对他的暴怒视若无睹，声线平稳得不带丝毫波澜。
“一个能给你更强对手的人。”
话音未落，一段全息影像在雷煌面前强制展开。
画面中，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诡异存在。
它通体覆盖着非金非石的暗沉甲壳，结构违反常理地扭动着。
所过之处，钢铁如同被无形之力侵蚀，迅速化为飞灰。
一道惨白的光束从其肢体末端射出，瞬间将一栋百米高楼从中熔断，断面光滑如镜。
那纯粹、高效、充满毁灭性的力量，让雷煌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周身的烈焰不自觉地收敛了三分，粗重的呼吸渐渐平缓，所有注意力都被影像中那可怕的破坏力所吸引。
体内好战的血液开始加速奔流，一种久违的、面对致命威胁时才会产生的战栗与兴奋，顺着脊椎一路爬升。
更强的对手……
他死死盯着画面中仍在肆虐的诡异造物，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这画面在他脑海中燃起一团火，比周身环绕的烈焰还要灼热。
雷煌眼中的炽热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野兽般的警惕。
他周身缭绕的火焰并未完全熄灭，反而像活物般在皮肤表面缓缓流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热浪。
“但老子凭什么听你安排？”
他嗤笑一声，五指猛地收拢，掌心爆出一团刺眼的火光：
“藏头露尾的东西，也配指挥我？”
虚拟人像在摇曳的火光中纹丝不动。
“你追寻更强的对手，而我为你指明方向。这不是指挥，是交易。”
“交易？”
雷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抬脚将地上一块扭曲的金属残骸踢飞出去：
“就凭一段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特效视频？”
“西北边境无人区，地下三百米。”
陆临风报出一个精确坐标：
“那里沉睡着完整的先遣兵。它的能量反应是刚才影像中的三倍。”
雷煌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血液在耳膜里咚咚作响。
三倍的能量反应……
这个数字像钩子一样扎进了他的神经。
“有点意思。”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火焰在瞳孔深处重新燃起：
“不过老子习惯了自己找乐子，用不着别人施舍。”
“那就换个方式。”
陆临风的声音依然平稳：
“一场赌约。”
通讯器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蓝光，一道复杂的数据流如同有生命的藤蔓般缠绕上雷煌的手腕。
他本能地想要挣脱，却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正顺着皮肤渗入体内。
“这是【战神程式】试用版。”
陆临风解释道：
“试用期内，找到并击败任意一个先遣兵，程式永久归你，我还会提供更多‘猎物坐标。”
雷煌感受着体内奔涌的陌生力量，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这股力量比他原有的能力更加狂暴，却又被某种精妙的规则束缚着，仿佛一头被驯服的凶兽。
“若做不到呢？”
他眯起眼睛，火焰在周身形成一道旋转的屏障。
“以后听我征召。”
陆临风的回答简洁有力。
格斗场顶棚的破洞透下惨白的月光，照在雷煌棱角分明的脸上。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指尖跃动的全新能量。
那是一种足以撕裂苍穹的力量感。
观众早已逃散一空，只剩下满地狼藉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警笛声。
一阵夜风吹过，带着地下世界特有的霉味和血腥气。
“赌了！”
雷煌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震得整个格斗场都在颤抖。
他猛地握紧双拳，淡金色的能量纹路从手腕开始向上蔓延，很快布满了整个手臂。
绑定程式的过程异常顺利。
当最后一道能量纹路在胸口闭合时，雷煌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仿佛一直缺失的某块拼图终于归位，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变得清晰起来。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空气中每一丝能量的流动，能听见远处警车里警察紧张的呼吸声。
甚至能嗅到数十公里外山雨欲来的湿润气息。
“坐标已经发送。”
陆临风的声音将他从这种新奇体验中拉回现实。
雷煌咧开嘴，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
他双膝微屈，脚下的金属地面瞬间熔化凹陷。
随后，他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天而起，撞碎格斗场摇摇欲坠的顶棚，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炽热的轨迹，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碎石和熔化的铁水从破洞处簌簌落下。
远处的警笛声戛然而止，显然是警察们被这非人的景象震慑住了。
网吧包间里，陆临风面前的屏幕上，代表雷煌的光点正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西北方向移动。
他端起手边的保温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泡着枸杞的温水。
光点每前进一公里，屏幕边缘就有一组数据悄然刷新。
“就这么放他走了？”
周卫国的声音从加密频道里传来，带着明显的忧虑。
“根据档案记录，雷煌在三年前那次事件后，情绪一直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
陆临风轻轻放下杯子，指尖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调出雷煌的实时生理数据界面。
“他的肾上腺素水平正在下降，攻击性指标比接触前降低了百分之十七。”
“但这恰恰证明他是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
周卫国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上个月他在边境失控，差点把整个哨所都夷为平地。”
屏幕上，代表雷煌的光点突然加速，在山区上空划出一道急促的折线。
陆临风微微挑眉，将山区的地形图放大。
连绵的山脉在屏幕上呈现出深沉的墨绿色，一条代表能量反应的红色标记正在山脉深处闪烁。
“看到这个能量信号了吗？”
陆临风将图像同步给周卫国。
“这是先遣兵特有的能量特征。雷煌已经发现了目标。”
周卫国沉默片刻，频道里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我还是认为太冒险了。万一他失败，不仅会打草惊蛇，还可能让那个怪物获得我们的技术样本。”
“他不会失败。”
陆临风的语气平静得像是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我给他的程式是特制版本，能量输出上限设置在他当前承受能力的一点五倍。”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光点突然静止，紧接着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远程传感器传回的数据显示，下方的山脉正在发生剧烈能量碰撞。
即使隔着数百公里，监控设备依然捕捉到了空气中传来的微弱震动。
“开始了。”
陆临风调整了一下坐姿，右手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并不存在的戒指。
周卫国那边传来急促的键盘敲击声。
“能量读数已经突破安全阈值，需要启动应急方案吗？”
“再等等。”
陆临风注视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让他玩得尽兴些。”
激烈的能量波动持续了约莫三分钟，随后突然归于平静。
屏幕上的红光渐渐褪去，代表雷煌的光点重新开始移动，速度比之前更快，轨迹也更加狂放不羁。
“目标信号消失。”
周卫国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他居然真的......”
“对付野兽，最好的办法不是关起来。”
陆临风关掉了监控界面，随手点开了一份新的档案。
“而是给他指明该去撕咬的敌人。”
屏幕上，一个新的代号缓缓浮现——
“冰皇”。
就在陆临风话音落下的瞬间，西北边境突然传来紧急警报：
雷煌与先遣兵交战的余波，意外激活了深埋地底的某个巨大能量源！
而神榜后台的记录显示，这个被意外激活的能量源特征码，与“观测者文明”留在月球背面的遗迹产生了微妙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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