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中州的路,比想象中更加艰难。镇符司在各州要道设下关卡,布下“天罗符阵”,凡是身怀符力者,一旦靠近便会被瞬间锁定。林砚、墨瑶与风离带着符修遗脉,只能绕走荒无人烟的险地,日夜兼程赶往镇符山。
行至中州边境的断符岭时,夜色已深。此地曾是上古符修与镇符司的战场,山岭间散落着无数破碎的符纸与锈蚀的符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与符力残留。风离祭出长风符印,青色风刃劈开前方的迷雾:“过了断符岭,便是镇符山的地界,大家小心。”
话音刚落,天际突然亮起无数红光,如同漫天星辰坠落。林砚抬头望去,只见镇符山方向驶来一艘巨大的浮空战船,船身刻满了黑色符纹,正是镇符司的“镇邪战船”。战船上,苏清寒身着黑色战甲,周身黑气缭绕,手中的镇煞符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她的修为竟已突破至符尊境,显然是彻底献祭了自身神魂,与镇煞符融为一体。
“林砚,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苏清寒的声音透过战船的扩音符传来,冰冷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狂热,“天道已许诺我,只要彻底铲除符修余孽,便让我成为新的镇符司宗主,与天地同寿。”
战船下方,无数镇符司修士如潮水般涌来,手中的符器闪烁着寒光。符修遗脉迅速结成防御阵型,墨瑶催动御水符印,化作漫天水幕挡住第一波攻击;风离则以长风符印引动狂风,将镇符司的阵型搅乱。
林砚握紧手中的三枚本源符印,掌心符文发烫。他知道,今日一战,要么摧毁镇煞符,还符道清明;要么全员覆灭,符修传承彻底断绝。他将焚天、镇岳、长风三枚符印高高举起,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诸位符修同仁,今日便让我们重现上古符宗的荣光!”
“符宗秘术·三印共鸣!”
金色的火、土黄色的山、青色的风,三道本源之力从符印中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道巨大的三色光柱。光柱所过之处,镇符司修士的符术瞬间瓦解,浮空战船的防御符纹也开始寸寸碎裂。苏清寒震怒,催动镇煞符,黑色邪力化作一条巨大的黑龙,张牙舞爪地扑向光柱。
“轰——”
三色光柱与黑龙碰撞,剧烈的冲击波将断符岭的岩石震得粉碎。林砚只觉气血翻涌,喉咙一阵腥甜,三枚符印的共鸣之力远超他的承受极限,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墨瑶与风离见状,立刻上前,将御水符印与长风符印的力量注入他体内,助他稳住气息。
“一起上!”风离嘶吼着,与墨瑶同时祭出本命符力。青色风刃与蓝色水箭交织,化作一道风雷雨电的洪流,朝着黑龙冲去。符修遗脉也纷纷施展压箱底的符术,无数金符、木符、石符在空中飞舞,与洪流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硬生生撕开了黑龙的防御。
林砚抓住机会,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注入三枚符印:“焚天为引,镇岳为基,长风为翼——破!”
三色光柱骤然暴涨,穿透黑龙的身躯,直捣浮空战船的核心。战船轰然爆炸,无数碎片飞溅,苏清寒被冲击波掀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挣扎着起身,周身黑气紊乱,镇煞符的力量开始反噬,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不!我不能输!”苏清寒疯狂地催动镇煞符,黑色邪力强行涌入她的经脉,“天道!你许诺我的呢?!”
天空中,突然降下一道金色光柱,落在苏清寒身上。但这并非恩赐,而是天道的“弃子之罚”——镇煞符已吸收足够的符修神魂,苏清寒对天道而言,已然无用。金色光柱灼烧着她的身躯,苏清寒发出凄厉的惨叫,最终化为一滩黑灰,只留下那枚散发着邪异光芒的镇煞符,悬浮在半空中。
天道的威压笼罩大地,断符岭的空气仿佛凝固。林砚抬头望去,天空中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后隐约可见一双冷漠的眼睛,正是天道的本体。“符修,本就是天地之异数,今日便彻底抹杀。”冰冷的声音响彻天地,无数金色符纹从裂缝中涌出,化作漫天利刃,朝着众人劈来。
“是‘天诛符阵’!”风离脸色大变,“上古时期,符宗就是被这阵法彻底围剿的!”
林砚没有退缩,他将三枚本源符印护在胸前,脑海中突然闪过《符宗秘录》的最后一页记载:“五印齐聚,乾坤可定;符心为引,大道自成。”他猛地想起,墨瑶的御水符印、自己的焚天符印、风离的长风符印、镇岳符印,还差最后一枚惊雷符印——而惊雷符印的力量,或许一直藏在镇煞符之中!
“墨瑶,风离,助我!”林砚嘶吼着,朝着镇煞符冲去。墨瑶与风离立刻会意,催动符印之力,为他挡住漫天利刃。林砚穿过刀光剑影,伸手握住镇煞符的瞬间,只觉一股狂暴的雷力从符中涌出——果然,惊雷符印早已被天道封印在镇煞符内,以符修神魂滋养,成为镇煞符的核心力量。
“五印归位!”
林砚将四枚符印按在镇煞符上,掌心鲜血喷涌而出,以自身神魂为引,强行激活惊雷符印。刹那间,金色的火、蓝色的水、土黄色的山、青色的风、紫色的雷,五道本源之力同时爆发,形成一道五彩光柱,直冲天际的裂缝。
天空中的天道本体发出一声怒吼,天诛符阵的利刃在五彩光柱面前不堪一击,瞬间瓦解。五彩光柱穿透裂缝,击中天道本体,裂缝中传来剧烈的震动,冷漠的眼睛逐渐变得黯淡。
“符道,并非异数!”林砚的声音传遍天地,“上古符宗,以符护民,以符定序,从未祸乱苍生!天道不公,我等便逆天而行!”
他催动五枚本源符印,将自身神魂与符印彻底融合。五彩光柱暴涨,化作一枚巨大的“乾坤符”,悬浮在天空中。符面刻着天地法则的纹路,却不再是天道的独裁之法,而是包容万物、平衡阴阳的至理。
乾坤符缓缓落下,将天道本体的裂缝彻底封印。镇煞符的邪力被乾坤符净化,化作纯粹的符力,滋养着大地。断符岭上,那些破碎的符纸与符器开始发光,无数逝去的符修神魂从符力中显现,化作一道道虚影,朝着林砚等人躬身行礼,随后缓缓消散——他们终于得到了解脱。
苏清寒死后,镇符司的修士群龙无首,要么四散奔逃,要么放下武器投降。符修遗脉接管了镇符山,将天道的真相公之于众。从此,世间再无镇符司的压迫,符修不再是异端,而是守护天地平衡的使者。
林砚、墨瑶与风离将五枚本源符印藏于镇符山的秘境之中,立下规矩:符印不可私用,唯有当天地失衡、符道蒙难时,才可由符修共主取出。他们在镇符山建立了新的符宗,广收门徒,传授真正的烬符之术,不再以精血为墨、神魂为引,而是以天地灵气为源、善心为基,让符道真正造福苍生。
数年后,断符岭上长出了茂盛的草木,曾经的战场变成了一片祥和的净土。来往的修士都会在此地驻足,聆听老一辈符修讲述那场惊天动地的“符定乾坤”之战,讲述那个手持五印、逆天而行的少年林砚。
而林砚与墨瑶,则携手游历天下,将符术传给需要帮助的人。他们的身影出现在山川湖海之间,所到之处,符光闪耀,祥和安宁。有人说,他们已成符圣,与天地同寿;也有人说,他们只是化作了寻常修士,隐于市井之间。
唯有镇符山秘境中的五枚本源符印,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守护着这片被符道重新滋养的天地。而那场跨越万年的符道之争,也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成为了流传千古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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