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暴雨如注的夜,将海城的霓虹揉碎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
苏晚卿抱着怀里的医疗费用单,纸张边缘被她攥得发皱,油墨晕开,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像针一样扎进眼底。急诊室外的走廊灯火通明,却照不暖她浑身的寒意,母亲还在抢救室里躺着,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与窗外的雷鸣交织在一起,敲打着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苏小姐,”护士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冷静,却难掩一丝不耐,“你母亲的手术费还差三十万,再不交齐,明天一早只能暂停治疗了。”
三十万。
这三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得苏晚卿几乎喘不过气。父亲的公司三个月前宣告破产,留下了近千万的债务,家里的房子、车子早已被抵押,如今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这天文数字般的手术费。她打电话给所有能联系的亲戚朋友,要么委婉拒绝,要么直接拉黑,人情冷暖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就在她濒临崩溃,靠着冰冷的墙壁滑落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简洁得令人心惊:“想救你母亲,今晚十点,凯悦酒店顶楼总统套房。”
没有署名,没有多余的解释,却像一道救命符,又像一个深渊。苏晚卿知道,这大概率是一场交易,一场需要她付出巨大代价的交易。但看着抢救室门上亮起的“手术中”红灯,她没有选择。
她攥紧手机,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血腥味在舌尖蔓延。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单薄的衬衫,她没有伞,只能在暴雨中奔跑,朝着凯悦酒店的方向,朝着那个未知的、或许会将她彻底吞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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