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贾家四口挤在一张土炕上。
贾张氏占了最东头靠窗的位置，打着不算响亮的呼噜。
旁边是贾东旭，最西头则是贾景伟。
此时贾景伟紧紧抱着缩在他怀里的贾瑶瑶。
这一晚虽说睡得不舒坦，但总算是熬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
桌上摆的还是老几样：
黑乎乎的窝窝头、稠得能插住筷子的棒子面粥，还有一碟齁咸的萝卜干。
四人匆匆扒完饭，贾东旭穿上轧钢厂的工装，挎上绿色帆布包，临走前拍了拍贾景伟的肩膀：
“景伟，你在家踏实歇着，我上班路上就给你打听工作的事儿，准给你问妥！”
“劳烦堂哥费心了！”
贾景伟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早已盘算着怎么收拾这对黑心母子。
在贾张氏家待着浑身不自在，贾景伟干脆拉起贾瑶瑶：
“瑶瑶，哥带你逛四九城去！”
“哎？你们俩去哪儿？”
贾张氏立马凑过来，脸上堆着热络的笑。
在她眼里，贾景伟就是移动的房子，可不能让他跑了。
“大娘，我们头回进城，想出去转转见见世面。”贾景伟随口应道。
“那可得早点回来吃午饭！”贾张氏叮嘱着。
“知道啦！”
兄妹俩手拉手走出四合院，街上正是上班的高峰期，比清晨热闹了不少。
路边的早餐摊一个挨着一个，叫卖声此起彼伏，透着浓浓的烟火气。
“刚出锅的猪肉大葱包！热乎着呢，五分钱一个！”
“现炸油条，金黄金黄的，又酥又脆！”
“豆腐脑、卤煮火烧咯，赶早吃口热乎的，不耽误上工！”
贾瑶瑶盯着蒸笼里拳头大的肉包，咽了咽口水，小手紧紧攥着哥哥的衣角，却懂事地没开口要。
贾景伟摸了摸口袋，一分钱现金没有。
只有系统空间里的三条小黄鱼。
他看出了妹妹的馋意，蹲下身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想不想吃大肉包？”
贾瑶瑶先是用力点头，又飞快地摇摇头：
“不想吃，哥，我们没钱……”
“傻丫头，撒谎可不是好孩子。”
贾景伟宠溺地揉了揉她的丸子头。
“中午哥就带你吃，管够！”
“真的吗？”
贾瑶瑶眼睛一亮，蹦了起来。
“哥啥时候骗过你？”
贾景伟笑着起身。
“这钱是咱爹留下的，我收拾行李时在包袱夹层里找着的。”
他随口给小黄鱼编了个由来，既合理又不会引人怀疑。
看着街上熟悉的招牌，贾景伟目光落在一家丝绸店上。
这不是陈雪茹的店吗？
“走，咱进去看看。”
兄妹俩推门走进店里。
三十来平的店面收拾得干净整洁，两侧货架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丝绸布料，中间是一张朱红色柜台。
柜台后，一个身着紫色旗袍的女子正趴在桌上打盹。
肌肤白皙，眉眼明艳，正是这家店的老板陈雪茹。
听到开门声，陈雪茹立马抬起头，脆生生喊了句：
“欢迎光临！”
看清来人后，她却愣在了原地。
进门的少年虽说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却干干净净，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贵气。
哪怕说他是落魄的世家子弟，她都信。
旁边牵着的小姑娘也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贾景伟对着她笑了笑：
“老板，请问这儿能定做衣服吗？”
“当然能，你怎么知道我是老板？”陈雪茹回过神，打趣道。
“哪有员工敢这么明目张胆趴在柜台上歇着的？”
贾景伟也顺着她的话调侃。
“这话在理！”
陈雪茹笑着站直身子。
“你想做什么样的？用什么料子？”
贾景伟扫了一眼货架。
丝绸太扎眼，不符合他现在的身份。
他干脆说道：“给我做一身普通的中山装，料子结实耐穿就行。”
“没问题，中山装的料子我们这儿齐全。”
贾景伟又指了指贾瑶瑶：
“再给我妹妹做两套童装，要舒服透气的，别太花哨。”
“懂了，小孩子穿得朴素大方最好。”
陈雪茹点点头：
“一共十五块钱，中山装布料加手工费十二块，两套棉制童装三块。”
“行。”
贾景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小黄鱼。
这是他偷偷从系统空间拿出来的。
陈雪茹看到小黄鱼，眼睛微微一挑，心里立刻有了猜测。
这少年八成是破落贵族，拿着祖上留下的金条来置办行头。
“老板，收不？”贾景伟问道。
“收是收的。”
陈雪茹掂量了一下小黄鱼的成色。
“不过你也知道，金条兑现有难度。市面上这成色的小黄鱼能值四百五十块，我这儿只能按四百块给你折算，你看行吗？”
“可以。”
贾景伟毫不在意。
这小黄鱼本就是系统送的，能换钱就行。
陈雪茹验完成色，从带锁的抽屉里点出三百八十五块钱递过去：
“你点点数。”
贾景伟接过钱直接揣进兜里。
暗中又把钱收进了系统空间。
“不用点，我信得过陈老板。”
“哦？为什么这么信任我？”陈雪茹好奇道。
“看陈老板是爽快人，不像会亏人的样子。”贾景伟随口说道。
陈雪茹被他逗笑了。
“你这小伙子嘴真甜。我叫陈雪茹，正式认识一下。”
“贾景伟。”
“来，你往这边站站，我给你量尺寸。”
陈雪茹拿起皮尺。
贾景伟走到墙角，一米八的身高让陈雪茹只能到他胸口。
她拿着皮尺量身高时，脸颊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衣襟。
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混着男性气息传来，让她脸颊微微发烫。
“你把上衣脱了吧，量肩宽能准点。”
陈雪茹红着脸小声说。
贾景伟依言脱掉打补丁的对襟褂子，露出结实的腱子肉、宽阔的胸肌和线条分明的八块腹肌。
陈雪茹哪见过这般标准的身材，瞬间看呆了，手里的皮尺都差点掉在地上。
“陈老板？”
贾景伟喊了两声，才把她的魂叫回来。
“啊？哦！我去叫王妈来给你量，她经验足，量得更准。”
陈雪茹连忙低下头，大声喊：
“王妈，王妈！”
很快，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人从里屋出来：
“小姐，有事吗？”
“你帮这位先生量一下尺寸，他要做中山装。”
陈雪茹把皮尺递给王妈，转身去给贾瑶瑶量尺寸。
王妈见多识广，虽说也惊叹于贾景伟的身材，但神色平静，很快就量完了尺寸。
“什么时候能取衣服？”贾景伟问道。
“现在单子少，明天下午这个点来取就行。”陈雪茹说道。
“麻烦陈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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