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眼”,位于北冥星海极深处,是一片连星光都为之扭曲、吞噬的绝对黑暗域场。尚未靠近,风曦便感觉到周身时空法则变得紊乱不堪,仿佛有无形的大手在撕扯、揉捏着这片虚空。
寻常金仙乃至太乙,若无特殊手段,贸然闯入此地,恐怕瞬间就会被狂暴的时空乱流撕成碎片,或被放逐到未知的时空尽头。
“此地时空结构……竟破碎至此?”风曦面色凝重,他能“看”到,前方那巨大的黑暗漩涡,仿佛洪荒天地的一道狰狞伤口,不断吞吐着混乱的时空之力。
北斗星君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一道星光分身随行指引):“归墟之眼,传说乃洪荒开辟之初,某位执掌‘终结’的混沌魔神陨落之地,其大道崩散,与此地结合,形成了这处万古禁地。平日本相对稳定,但近千年来,其核心波动愈发剧烈,已开始扰动星轨。”
风曦点头,不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眉心玉髓印记亮起,混沌时空元神运转到极致,周身浮现出层层叠叠的时空波纹,如同穿上了一件无形的铠甲。
“朕去也!”
一步迈出,他主动投入了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
“轰——!”
仿佛坠入了无边无际的怒海狂涛!四面八方皆是狂暴撕扯的时空之力,混乱的时间流速让他时而感觉度日如年,时而感觉白驹过隙。破碎的空间碎片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的护体神光。
风曦将时空感知催发到极限,身形在乱流中如同游鱼般穿梭,避开最危险的区域,同时不断调整自身频率,适应着这极端的环境。
越往深处,压力越大。他甚至看到了某些时空碎片中映照出的、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奇异景象,听到了来自过去或未来的模糊回响。
不知前行了多久,周围的狂暴乱流骤然一空。
他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膜,进入了一个相对“平静”的核心区域。
这里并非绝对的黑暗,而是一片光怪陆离、色彩无法形容的混沌空间。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只有无数破碎的、如同镜面般的时空碎片悬浮、碰撞、生灭。
而在这些时空碎片的中央,一团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形态与色彩的“存在”正在缓缓脉动。它仿佛是一切时空的归宿,又像是所有起始的源头。归墟之眼的异常波动,正是源自于此!
风曦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混沌时空元神,以及识海中的盘古玉髓,都在与此物产生强烈的共鸣!
“这是……时空魔神的本源核心残片?!”一个惊人的念头划过风曦的脑海!他身为时空魔神残魂转世,对此物有着天然的感应!
难道这归墟之眼,竟是时空魔神的部分躯壳与大道所化?
就在他心神震动之际,那团本源核心似乎也感应到了他的到来,脉动陡然加剧!
“嗡——!”
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的混沌光束,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射向风曦!其中蕴含的,并非单纯的毁灭,而是更高级别的、仿佛要将一切存在都“同化”、“回归”本源的终结之力!
风曦脸色剧变,他能感觉到,若是被这道光束击中,即便有玉髓护体,自己的元神也可能被彻底分解、吸收!
“时空壁垒!”
他双手急速划动,层层叠叠的时空屏障瞬间在身前布下,如同无数面透明的盾牌。
“噗噗噗噗——!”
然而,那混沌光束蕴含着归墟本源的意志,风曦布下的时空壁垒如同纸糊般被层层洞穿,根本无法有效阻挡!
眼看光束即将临体,风曦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不退反进,眉心玉髓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你要吞朕?朕便看看,谁吞谁!”
他竟然主动张开双臂,以自身混沌时空元神为核心,引动盘古玉髓的开天辟地之力,化作一个微型的“时空漩涡”,迎向了那道混沌光束!
他要以自身为熔炉,强行炼化这道源自同源、却更加狂暴的本源之力!
“轰隆!!!”
两股同源而出、却又性质迥异的时空之力,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风曦的识海仿佛要炸开!他的元神在剧烈颤抖,仿佛随时会崩解。那归墟本源的力量,充满了寂灭、终结的意志,疯狂地侵蚀着他的意识,要将他拖入永恒的沉眠与虚无。
而风曦则紧守心神,以玉髓的浩然正气护住本源灵光,以自身对“生”与“变”的时空理解,顽强地对抗着那“终结”的意志。
这不仅是力量的比拼,更是大道理念的碰撞!
是选择拥抱终结,归于寂灭?还是抗争到底,于毁灭中寻求新生?
风曦的道心,在这一刻经历了前所未有的考验与锤炼。
他的意识在模糊与清明之间不断切换,仿佛度过了无尽漫长的岁月。他看到了时空的诞生,看到了世界的毁灭,看到了无数文明在归墟面前化为乌有……
但最终,他脑海中浮现的,是曦京那蓬勃的生机,是族人期盼的眼神,是自己立下的“自强不息”的宏愿!
“朕之道,非是终结,而是……承载与延续!给那遁去的一,留一线生机!”
一股明悟自心底升起,他的混沌时空元神在极致的压力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开始吸收、融合那归墟本源中关于“终结”、“湮灭”的法则碎片,使其变得更加完整、更加深邃!
不知过了多久,那狂暴的混沌光束渐渐减弱,最终被风曦的元神彻底吞噬、炼化!
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宇宙生灭的景象一闪而逝。他的气息变得更加内敛,却又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归墟意味。
他成功度过了危机,并因祸得福,初步融合了一丝归墟本源,对时空大道的理解,尤其是关于“终结”与“轮回”的一面,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那团原本剧烈脉动的时空魔神本源核心,此刻似乎平息了不少,其散发出的波动也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反而与风曦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风曦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初步获得了这“归墟之眼”的某种认可?
他尝试着以神念沟通那团核心。
一段残缺不全、跨越了万古时空的信息碎片,断断续续地涌入他的意识:
“……劫……终末……清洗……遁……一……希望……”
信息极其模糊,却让风曦心中巨震!
这似乎涉及到了洪荒天地更深层次的秘密,关于量劫的本质,关于“遁去的一”的真正意义!
就在他试图解读更多信息时,整个归墟之眼核心区域忽然轻轻一震,那团本源核心缓缓沉入更深层的时空维度,消失不见。周围的时空乱流也似乎平复了许多。
风曦知道,此次探索,该结束了。他收获巨大,但也触及了一些他现在还无法完全理解的禁忌。
他深深看了一眼那本源核心消失的方向,转身循着来路,离开了这片诡异的禁地。
当他重新出现在璇玑古星,北斗星君的分身依旧等在那里。
看到风曦安然归来,且气息似乎更加深不可测,北斗星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道友果然非常人,竟能平息归墟异动。”
风曦拱手:“幸不辱命。其核心乃时空魔神残骸所化,如今已暂时平稳。然,其中似乎涉及更深因果,非晚辈眼下所能尽窥。”
北斗星君沉默片刻,道:“此事吾已知晓。道友助星海稳定,此情紫微垣记下了。日后若有所需,可凭此符联系。”
他递给风曦一枚更加精致的星辰玉符。
“多谢星君。”风曦接过玉符,知道此次星海之行,算是圆满结束,并且与北极紫微垣结下了一份善缘。
他辞别北斗星君,踏上归途。
心中却思索着那残缺的信息。“劫”、“终末”、“清洗”、“遁一”、“希望”……这些词汇,如同沉重的阴云,笼罩在他的心头。
洪荒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
他必须更快地提升实力,壮大皇朝,以应对那可能到来的、席卷一切的……终末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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