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哥店的空气能拧出油来,混着血腥和烟草的馊味。
鬼冢龙二坐在唯一一张皮沙发上,用一块脏布擦着他的棒球棍。
“老大!”
门被撞开,断手男滚了进来,脸因剧痛扭曲成一团。
“那小子……和那女人,被条子抓了!”
鬼冢的动作停了。他抬起头,刀疤脸上的肌肉跳了跳。
“抓了?”
“亲眼所见!被押进了警署!”
死寂。
一秒后。
“哈哈哈哈哈哈!”
鬼冢的狂笑几乎掀翻屋顶,他一脚踹飞面前的桌子,酒瓶玻璃炸了一地。
“蠢货!彻头彻彻尾的蠢货!”他用球棍指着一众手下,唾沫横飞,“条子快撑不住了!现在还要分人去看管两个废物!这意味着什么?”
手下们面露狂喜。
“他们的防线,被自己人捅穿了!”鬼冢将球棍重重顿地,“一个自投罗网的傻子,给老子打开了地狱大门!”
他张开双臂。
“所有人!起来!武器!食物!还有那个女警!全都是我们的!”
“那个学生妹呢,老大?”一个黄毛淫笑着。
“哈哈!当然!”鬼冢的刀疤拧成一团,“等我玩腻了,赏你们!”
“噢噢噢噢噢!”
野兽的嚎叫充斥着整个空间。鬼冢举起球棍,直指警署。
“出发!今晚,警署就是我们的新家!”
哐当!
厚重的铁门关死,锁舌落下。
拘留室里,汗、恐惧和排泄物的酸腐气味直冲鼻腔。
江辰被推了进去。斋藤明日香紧贴其后,用后背隔绝了狱警的触碰。
角落里,三个幸存者蜷缩着,用看鬼的表情看他们。
斋藤明日香立刻拉着江辰,走到最干净的墙角。她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但身体绷紧,是随时能扑杀的猎豹。
江辰推了下眼镜,打量着这个临时的“家”。
墙上有发黑的血迹,铁栏杆上有疯狂的抓痕。这里死过人。
吱呀。
牢门上的观察窗滑开,橘麻衣疲惫又警惕的脸出现。
她的视线钉死在江辰身上。
“你们三个,到后面去。”
那三名幸存者如蒙大赦,滚到了牢房最深处。
咔哒。
门锁转动。橘麻衣侧身挤了进来,右手死死按住枪套。两名警员在她身后举枪,形成了交叉火力。
她关上门,没锁。
整个拘留室的空气凝固了。
橘麻衣走向江辰,皮靴踩在水泥地上,一步,一步。
她在三步外停下。
“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淬着冰。
江辰没回答,反而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角落里熄灭的监控探头。
“高桥巡查。三十五岁。三楼档案室左手第三个位置。”江辰开口,语调平直得没有一丝波澜。
橘麻衣的身体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这是内部机密。
“他死的时候,”江辰转头,对上她充满敌意的双眼,“右手还握着电话。因为内线电话,响了第四声。”
轰!
橘麻衣脑中炸开。她想起那个下午,高桥前辈趴在桌上,电话固执地响着第四声,第五声……
法医说,心肌梗死。
她不信。
“【规则六:接到内线电话,必须在响铃三声内接听】。”江辰平静地,为她的世界,画上了句号。
橘麻衣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握枪的手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
恐惧。
一种比面对暴徒、面对怪物更深刻千百倍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
这个男人……他知道一切!
他不是羊,他是披着羊皮,主动走进屠宰场的狼!
“你……到底是谁?”橘麻衣的喉咙发干。
江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只是侧耳,听着从外面隐约传来的,鬼冢组暴徒的喊杀声和爆炸声。
“听到了吗?你的旧秩序,正在哀嚎。”
他向前一步。
橘麻衣下意识后退,枪口抬起,对准他的眉心。
“别动!”
“开枪?”江辰笑了,那是一种看穿一切的怜悯,“枪能杀死规则吗?能救你的同伴吗?还是说,能阻止今晚十二点,‘夜间巡逻’的‘清洁工’,把这间拘留室里所有站着的人,都拖进墙里?”
“清洁工”三个字,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是警署内部对那个恐怖规则实体的代号!他连这个都知道!
橘麻衣的呼吸彻底乱了。她引以为傲的意志力,正在寸寸崩裂。
“你……”
“嘘。”江辰竖起一根手指,指向牢房角落。
那里,有一张仅供一人躺卧的、脏兮兮的行军床。
那是前任牢友留下的遗物。也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生路。
“规则说,‘清洁工’不会清理‘在休息的人’。”江辰的声线平稳,却带着恶魔般的诱惑,“而这张床,就是唯一的‘休息区’。”
他走到床边,自顾自地躺了上去,双手枕在脑后,姿势惬意。
“现在,选择题来了,橘巡查部长。”
他侧过头,看着那个因为恐惧和屈辱,身体剧烈颤抖的女警。
“上来。”
他顿了顿,补完了后半句。
“或者,和你的正义一起,被清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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